两个人震惊地望着她,然后互相对视一眼,脸色有些为难。
老板娘拉住柳姳音,神色担忧但充满善意,悄声劝诫:“姑娘,我看你也不是冲着那地方去的,千万别想不开去那里,那地方可瘆人的很,寻常人进了可就出不去了。”
她说得过于玄乎,倒更引起柳姳音的好奇心和兴趣了。
柳姳音轻笑一声:“老板娘,我就是好奇,我哪敢去那种地方呀,您就告诉到底怎么回事吧,不如我心里难受。”
老板娘看她真诚的样子,无奈叹了声气:“算了,告诉你免得你再想去。那鬼村就是从前的何家村,四年前就已经没人了,传言一个村子的人都被邪祟带走了,没一个人活着。后来那个村子就没人了,官府也不管了,就在前几个月,那地方经常半夜从村子里传来鬼叫,可吓人了。”
柳姳音听到那传言中的鬼村竟是她每年回来祭拜的何家村,眉毛微不可察地抽搐一下,嘴角浮现出神秘的笑。
真是时过境迁,时移世易,何家村本就偏僻,没有人知道那场屠杀是怎样的,四年时间不断有外乡人搬过来,也有本地人搬走,久而久之,何家村经历的一切竟然被归咎于邪祟作怪!
柳姳音心里发笑,人作的恶却怪罪于鬼怪邪祟。
老板娘没注意她的怪异,接着说:“后来每到夜里,有几个胆大的人进去,可怪得很,有人进去就没出来了,有人进去前明明一身病,出来后病就全好了,但没过多久就离奇死了……这城里都说是鬼村的邪祟作乱了,给那些人能救命的神药,好引诱更多的人进去,然后吃了他们……”
她说着竟如亲眼见到了一般,浑身一颤,寒毛都竖起来了。
“总之,姨劝你一句,别为什么能治好病的神药,就冒险去了,你没看白日里在咱店里坐的人,好几个都出了门,估计就是去鬼村了,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姑娘你可别千万去啊!”
老板娘苦口婆心劝柳姳音,是真的害怕柳姳音一个想不开也跟着那些人去鬼村。
可柳姳音心意已决,方才老板娘的话让她不得不去了,鬼村和神药背后一定是有人故意引导,而且明明服用神药之后能要人命,怎么还会这么多人趋之若鹜,这里面定有隐情。
竟有人敢在何家村装神弄鬼,她必定要查清楚。
柳姳音和他们告别,装作是回房休息,实则悄悄从楼上跳出去,今夜她就要去何家村。
夜里,越是偏僻无人的地方越是气氛诡异,伸手不见五指的漆□□路上,柳姳音小心翼翼地往何家村走。
此时,云层被夜风吹散,夏夜里惨白皎洁的月光洒在何家村中的土地上,与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形成黑白分界。
四年前,这里经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除了柳姳音无一生还,后来官府的人就把村民们的尸身就地掩埋,于是打眼望去,这村中是破败不堪的房屋和一座又一座坟墓。
清冷的光仿佛一层无形的纱布,笼罩着村落中央,那些矮矮小小的坟墓就以月光笼罩的范围为中心,错落有致环形排列,彼此之间又或间隔着破落倾颓的房屋,那些房屋经历多年风吹雨打,已然摇摇欲坠,面前歪斜着撑在土地上,有风吹过时,那摇晃的窗子还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为寂静的夜唱一句归魂曲。
就是这般令人丧胆销魂的氛围,柳姳音静静靠在树边,仔细聆听村子的怪声。
老板娘说,今夜也有人过来找神药,那应该会有人的声音才对。
果然,柳姳音听到了村庄深处有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她抬头循声而望,不远处那二人还举着火把在夜里摸索。
“我没有找到,你找到了吗?”一个人问。
另一个人颇为不耐烦:“没有,拿到神药的人说什么都不告诉咱们神药怎么找,这小村子都搜过了,哪有什么神药。”
他说话声音大了一些,那人提醒他:“嘘,小声些,先等等听有没有他们说的鬼哭声吧。”
听他们谈话,似乎还没有找到神药,柳姳音觉得跟踪着他们,也听一听有什么声音。
她悄悄靠近那两个人,忽然村子里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一阵惊悚的尖叫声,刺耳的女人声音仿佛能穿透耳膜,撕扯五感和经络。
本就诡谲怪诞的村落里,此刻显得更加令人骨颤肉惊,毛发悚然。
柳姳音蹙眉坚持听了一会儿,猜测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怪声了,只是这声音是怎么同时从四周一起响彻存在的呢?
不一会儿女人的尖叫声逐渐缓和下来,变成幽怨哀婉的哭声。
那两人立刻跪在地上祈求:“神尊娘娘,求您可怜我们苦命人,赐予我们神药吧,我们带来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说着,他们从包里拿出一大锭金子,垒在地上,又磕了三个响头。
女人的哭泣声收缓,发出喜悦赞同的笑声:“准许神药,明夜子时来此地。”
话音刚落,他们正前方的柱子冒着缕缕青烟,仿佛真有什么邪祟神仙显灵了。
那两人看到青烟冒起,顿时高兴地又磕了头:“多谢神尊娘娘。”
“装神弄鬼!”柳姳音手指按压粗糙的树皮,眼神愈发肃穆恼怒。
那两人留下地上的金子,携手快步走出村子,柳姳音待在原地一动不动,死死盯着那装神弄鬼的人到底准备怎么拿那些金子。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柳姳音感觉自己腿都要麻了,突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落在金子旁的土地上,瞬间就喷发出呛眼的浓密烟雾,一个黑影疾步移过去,快速靠近。
柳姳音觉得有趣,紧紧追了上去,比那黑影还要快,在对方反应过来前,拿刀砍向对方。
黑影闪了一下,没躲过柳姳音的袭击,刀刃画过上臂,他脚步停顿,抽刀抵住柳姳音的攻击。
他声音浑厚有力:“什么人,敢强神尊娘娘的东西,不怕遭报应吗?”
柳姳音手臂用力压下他的刀,觉得他很荒谬,嘲笑:“报应?若此地真有什么邪祟神明,那何家村七十九魄冤魂应当庇佑的是我!”
“乖乖投降吧。”她声音里带着威压,眼神狠厉地盯着对方带着面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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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知道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情急之下朝柳姳音眼睛撒了一层灰粉,霎时间柳姳音的眼睛就泪水直流,痛得睁不开眼。
她胡乱舞动手中的刀,看不清时听觉却有所提升,她听到对方渐行渐远的步子和他果决的声音:“快撤。”
另一个轻盈的脚步声追过去,两个声音一同消失在黑夜。
原来他们只有两个人吗?
何家村安静下来,柳姳音缓了片刻,才睁开泪水朦胧的双目,月华流照恰好在她发顶。
-
自从泯园大火后,裴璟辞夜里很难睡得安稳,这一夜好不容易睡熟了,竟然莫名其妙地梦到了初见柳姳音的雪夜。
四年前,雪似乎比往年都要大。
裴璟辞得知曾经帮助过自己的魏鹰将军守关不力,大败胡人叛逃了,现已不知所踪,证据确凿,朝廷要速速捉拿其归案。
裴璟辞当然不信魏鹰是如此为人,十二岁时他在冷宫里因为拒绝吃馊掉的冷饭,被奴才拿着鞭子抽打,沾了水的鞭子抽打在他伤痕累累的皮肤上,新伤叠旧伤,他疼得直冒汗。
他那时年纪尚小,没有反抗的力气,于是只能从冷宫门里爬出来,拼了命往前逃,不小心撞到了前去面圣的魏鹰,彼时的魏鹰是新科武状元,正得明帝恩宠。
魏鹰将他扶起,望着裴璟辞伤痕遍布的身体,手指颤抖,不敢相信地问:“你是三皇子?”
打骂裴璟辞的奴才见了魏鹰不敢再嚣张,于是魏鹰心疼地拉起他的手走向御书房面圣。
因为魏鹰,裴璟辞那段时间过得比从前好多了,魏鹰也常常到宫中来教裴璟辞一些武功招式,裴璟辞的功夫一部分学自他的舅舅慕远庭,一部分学自魏鹰。
后来魏鹰不来了,因为他要去守卫天越关了,走时,魏鹰笑着摸了摸裴璟辞的头:“要快点长大,长大能保护自己。”
裴璟辞知道魏鹰出身寒门,没有世家倚仗,又连年在天越关建功立业,自然遭不少人嫉妒。
明帝下令速去捉拿魏鹰时,一向深居冷宫的裴璟辞难得跪在他面前,低声下气请求他再查一查此案,魏将军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明帝置之不理,所以无可奈可,他决定亲自去天越关查,魏鹰的妻儿还活着,他至少要把他们带出来。
越往北天越冷,裴璟辞和清崇带得衣物不多,难以抵抗风寒侵袭,不久后清崇的手就生了冻疮。
裴璟辞将自己更为厚实的手衣给他,清崇推手拒绝,裴璟辞脸色平淡,并不想多言语:“莫要多言,不要因这种事情耽误时间。”
清崇只好收下,两人行走于茫茫大雪中,夜里的雪显得夜晚更为寂静,也更为清亮。
猛然间,大路当中,一群胡人骑着烈马在雪地中狂奔,他们来势汹汹,直奔远处亮着微光的小村庄。
裴璟辞暗觉不妙,连忙追了上去,可他们两条腿,终究比不过四条腿的骏马。
等他们赶到时,小小村庄化为人间炼狱,血红与苍白之间,只有一袭青衣屹立于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