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簌簌地落下,裴璟辞的眼睫上挂了一层霜雪,狐裘帽檐上也积了一层雪,风雪侵袭,裴璟辞的发丝凌乱,碎发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抹青色的身影,于大雪纷飞中孤傲无畏。
他心中动容万分,村庄里的人都变成了地上惨死的尸体,谁能料到一个女孩能在这帮恶鬼的攻袭下坚持这么久,她该是一个怎样顽强、不屈的人啊。
裴璟辞神色难掩震惊与怜悯,忽然脚下生出莫名地力量,那一袭青衣仿佛施了什么法术一般,吸引着他过去。
终于那个女孩倒下了,余下的那人举着寒光闪烁的刀向她砍去,生死一瞬裴璟辞挥剑指指从其后插入他的脊背,不费吹灰之力从其胸口穿过又收起剑。
裴璟辞低头,看着女孩似是轻松般勾了唇角,实在没有力气地垂上了眼帘。
他有些惊慌,生怕女孩就此长眠,慌忙伸出自己带着温度的手指去她的鼻息,确认她还有气时,才轻轻送了一口气,这是裴璟辞生平第一次担忧一个陌生女子的安危。
“殿下?”清崇赶过来,他还没见过裴璟辞这么忧心旁人。
裴璟辞试着把女孩抱起来,神情中的紧张情绪还没有退散:“把她送回我们的住所,一定要医治好她。”
清崇点点头,要接过女孩,被裴璟辞拒绝了:“你手上冻疮未愈,还是我来吧。”
于是,他将女孩稳稳地背再自己背上,在漫漫雪夜里迎着寒风步行。
裴璟辞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救她,按理来说他在暗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看到她刚刚孑然一人的孤独无助和忘乎生死,他猝然想到了当年母族被害时的自己,他竟然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回去的路好漫长,他们没有马车,走得也就更慢些,他走着走着忽然察觉背上的她气息在慢慢减弱,有时甚至半晌没呼吸声。
裴璟辞心突突地跳,加快速度,声音清亮而急促:“你别放弃,人只要有一点活着的机会,就要抓住,这是上天的恩赐。”
他们紧急赶回住所,可大夫来了使劲浑身解数后,却摇摇头:“别无他法了,能不能活着,全看她的造化了。”
屋里烧的炉火格外暖和,可裴璟辞却感觉周身寒冷,他坐到她床前,目光灼灼凝望着床榻上的女孩。
她的脸还是那么苍白,手指和脸颊没有血色,像是雪塑的小人儿一样,模样可爱漂亮,但没有生气,裴璟辞忽然有些难过。
清崇从外面回来:“官府在何家村找到了魏将军妻儿的尸首,,同那些村民们一起,死在那些人的砍刀下了。”
裴璟辞轻轻叹息,静静注视着女孩,眼神悲痛酸楚:“或许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他想到曾经母亲告诉他,他们家乡有一个习俗,把别人的手心放在自己的额头可以为其祈福,祈求神明护佑平安。
于是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冰冷的手指被他滚热的额头捂热,开始变得温暖,灰白指尖逐渐有了一丝血色。
裴璟辞欣喜,又给她灌了汤药,就这样等了一天一夜,女孩终于苏醒过来。
女孩望着他,害怕又拘谨,嗓音有些哑了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她像只机敏的小猫,刚刚历经大劫,面对陌生人的救治,琥珀色的眼睛亮亮的,透着认真感激与警惕担忧。
后来相处几日,她开始不那么惧怕裴璟辞了,待他收集到魏将军叛逃一案的疑点证据后,裴璟辞鬼使神差地问了她一句:“那,和我回京城吧?”
他不知道他为何会主动说出这番话,以他的性情,他不应该对一个陌生女子有如此信任和怜惜,或许在他说出口的那一刻,他心里认定了,她和他是相似的人,有着相同的血海深仇。
相似的宿命就该,让在何家村的惊鸿一瞥中,将他们锁在了一起。
然而,柳姳音却笑着摇摇头,接着走进光晕,回首对他说:“裴璟辞,我不想去,我不要你了。”
久远的记忆如同一根根线,互相纠缠连接,在裴璟辞脑袋里拼命拉扯,猛然间某根线被扯断,回忆戛然而止,裴璟辞感到眼前一黑,惊恐万分地坐起。
他的身体微微出了些汗,眼眸里是惊魂未定,缓了片刻才发觉是在做梦,他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清凉的水涌入喉咙,方才清醒一些。
最近总是在做梦,明明他已经从明月阁搬回璟王府了,可还是梦见柳姳音,梦里都是他们这四年来的点点滴滴,有时柳姳音一个笑就能让他沉在梦里久久醒不过来,而今夜这种似真似假的梦倒是第一次。
裴璟辞脊背发凉,梦里她那句“我不要你了”反复在他脑海里回荡,吓得他从梦里惊醒。
这梦像是在提醒他,也是在唤回他的记忆,朔风堂作过的罪孽永不会消,而柳姳音永远不会妥协,而他呢,他也应该清清楚楚记得。
他怀念他们的初遇,可梦里的她的话却令他心痛,裴璟辞悔恨地捂住脑袋,低头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呢喃:“阿音,对不起,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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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姳音当然不知道,此刻千里之外的裴璟辞在念着她的名字,她蔫蔫地回到客栈,懊恼自己打草惊蛇,让他们逃了,不知明夜他们还会不会再现身。
她的眼睛有些痛,叫来了冰水准备冷敷一下,老板娘恰好撞见她这副模样,担忧地上去询问:“哎呀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睛弄成这样了,快快躺下,我来帮你敷眼睛。”
她似乎真的很担心柳姳音,一边询问,一边上手查看她略显红肿的眼眶。
柳姳音不知道所措地笑着,拒绝了她的好意,心道,老板娘人真是热情。
她在青州城中四处转了一天,收集了一些信息和情报,终于等到了晚上。
经过昨晚的教训,柳姳音全副武装,不光携带了各式武器,还携带了白天淘来的稀奇古怪的毒药,最好戴上一个银色面具,朝何家村靠近。
到了夜里,何家村又变成了人们口中阴暗诡异的“鬼村”,不见一点光亮的荒废村庄里,露都无法辨识,而柳姳音却轻车熟路,仿佛回到了自己家。
每年冬天,她都要千里迢迢从京城来何家村,看望埋葬这里的七十九个村民。
快到子时,昨夜来的那两个男人又出现了,如同之前一样跪在地上等候。
柳姳音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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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中绕行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也没有人埋伏,难道这背后真的只有两个人,还是他们被自己吓到不敢再出现了?
寂静的夜里,同昨夜一样女人的尖叫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紧接着那两个男人面前从天而降两个小药瓶,两人喜出望外,一边感谢神尊娘娘,一边迫不及待地把药瓶里的药水往自己嘴里倒,表情十分满足。
与此同时,村庄深处的破落院子里,他们口中的“神尊娘娘”正被一个伸手矫健的女子提在手里。
“你,你是谁?你怎么找到我的?”一个身体被五彩斑斓刺绣披风裹着的娇小女子挣扎着,她被柳姳音从后颈提着脸被宽大的披风盖住,无法扭头看柳姳音的脸。
柳姳音喂了她软骨散,让她手脚没力,然后把她仍在地上用绳子捆住,眼神轻蔑俯视着她。
女孩约莫十四五岁,脸很稚嫩,从刚刚她与女孩的交手来看,她似乎也不会武功,顶多会点三脚猫功夫防身。
柳姳音嘴角勾起,既疑惑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跑来装神弄鬼买神药?”
女孩扭头不说话,眼眶通红,充满着焦急,似乎在等什么人来。
果然,稀碎的声音从屋顶传来,紧接着是一个男人急切地声音:“放开我妹妹!”
刀出鞘飞速朝柳姳音袭来,她立在原地自信地闪避轻松躲过,而男人却从屋顶一跃而下,直奔柳姳音。
两个人打得有来有回,但能看出柳姳音武功在他之上,好几次险些要了男人的命,吓得地上的女孩哭出声:“哥,哥!”
柳姳音原本没想取男人性命,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然而男人似乎受到自己妹妹的刺激,竟然用暗器在交手中偷袭柳姳音。
她左右灵巧躲闪,可偏偏一个飞刀击中柳姳音的面具,“咣当”一声,银质面具应声落地,柳姳音在青州无法用人皮面具伪装,她的脸就这样明晃晃地显露出来,一张娇美却神色坚毅的脸在这对兄妹面前暴露。
女孩震惊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又这般厉害的女子,男人也有些愣,没想到能与他交手、武力还在他之上的竟是位貌美的女子!
恰有一阵风吹过,柳姳音额前碎发随风轻轻扫过她那双狠厉坚定的眼眸,黑暗之中,如同猛兽捕食猎物时闪烁着光芒。
“真该死啊!”
柳姳音恨恨地骂一句,握紧手里的长刀,眉毛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下死手一般朝男人攻击。
她是真的痛恨,这两人看到自己的脸,看来是不能轻易对待了。
男人浑身被柳姳音划拉数十刀,虽不致命,但刀刀鲜血淋漓,柳姳音把他压在自己膝盖下,又一拳击打在他腹部,肝胆欲裂,痛得他当即呕出一口鲜血。
女孩彻底被吓哭了,她没办法移动,只能跪着求柳姳音:“姐姐,对不住,是我们的错,你放过我哥哥吧,你想知道什么我们都告诉你……你别伤害我哥哥啊!”
男人已经要两眼黑了,还是冲着女孩摇头:“不许……”
他还没说完,就被柳姳音一掌劈晕过去,她含笑看着女孩:“真的什么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