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恶毒的咒骂,令在场其他人一惊。
裴璟辞收回迈出的脚步,迅速转身,走到他面前,掌心握住那人的最为脆弱的喉骨,青年清隽秀美的面容逐渐变得扭曲,浮现出不大合适的阴森与疯狂。
“你们无辜?你们唯薛途的命是从,助纣为虐多少年,害得多少人妻离子散,你们好意思说自己无辜?倘若真有地狱,那最先下地狱的该是你们!”
裴璟辞的指尖逐渐陷进那人的肌肤来,因为疼痛和窒息而通红的面目在裴璟辞黝黑的眸中倒映,他勾着唇角,嘲讽地轻笑:“你们对薛途当真是忠心耿耿,可惜你们被抓这么多些时日,薛途都没有担心过你们,好一个主仆情深。”
他话说完,手掌用力,那人即刻便没了气,瞪着双瞳死相惨状。
清崇递给裴璟辞干净的布,待他擦净手上的血污,轻声问:“他死了,其他人是审是杀?”
裴璟辞嫌恶地扔掉手里的脏布,瞳孔漆黑,辨不清情绪:“先审,审之前把这人的尸体扔到那帮人面前,就不信他们每个人都那么怕死。”
从明月阁离开,裴璟辞又准备去宫里一趟,清岩带着从吴堪利私宅缴获的账本,呈给裴璟辞看。
“殿下,这些账本中有好些信息,被加密的文字掩盖了,加密文字暗含的信息我们无法得知。”
裴璟辞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连日来没好好休息,他感觉头有些痛,于是听到清岩的话脱口而出:“交给阿音吧,她向来擅长破译这些东西。”
清岩清崇默契的沉默一瞬,而裴璟辞也意识到自己失言,鼻间轻叹一声气息,冷静道:“明月阁里应当有人擅长此事,你去找找,剩下的等我回府再说。”
马车缓缓开始朝着皇宫行进,裴璟辞靠在车内,手肘撑起自己的额头,双目紧闭,刚刚那声“阿音”再次把他从疲惫繁重的事务中,拉回到之前痛苦的回忆中。
他是真的累了,他应该休息,可是他一闭上眼就会想起柳姳音,心也会随之抽痛。
他们之间的记忆太深刻,裴璟辞以为自己不是那般重情之人,可如今柳姳音突然离开,他才幡然醒悟,原来她在他心中留下如此深的印记,怎么忘都忘不掉。
清岩忙完手头的事,顺道过来看看萃辛,萃辛正在整理库房中的一些琐碎物品。
仓库最里面,好些纸张毛笔等杂碎东西堆在一起,其中有些是柳姳音生前用过的,萃辛不放心旁人,于是干脆一个人蹲在地上整理。
清岩自然而然蹲到她面前,帮她一起整理,搭话道:“刚刚殿下又不小心叫了阿音姐,殿下这段时间太奇怪了,我有些担心。”
萃辛头也没抬,将一只沾了尘土的狼毫笔清理干净:“其实阿音姐走了,最难受算是殿下了吧,咱们几个谁能比得上阿音姐在他心中的分量?我还在猜想,殿下这段时间性情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尤其在外人面前也冷漠不讲情面,此事应该与阿音有关。”
柳姳音走后,裴璟辞确实颓唐了一阵,不过也就在那之后,他开始比以往更加将精力放在正事上,着手准备他们的大计,明帝因为裴瑞谦被御史大夫弹劾,而对裴璟辞分外信赖,于是裴璟辞常常忙得不遑暇食,连睡觉休息也没有空闲。
也是在这儿之后,京中人皆传,璟王不知为何突然转了性子。
清岩赞同她的想法,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忽然,萃辛在一本书籍里发现一个银符,看上去还挺新的,应当是前不久才放进来的。
萃辛举起来,两人目光一齐落在上面刻画的文字上,默契合声念出:“周记钱庄。”
萃辛脸色一变,惊呼:“我认得这个,这是周记钱庄发放给顾客的身份凭证,而且只有在那里存款一百两以上的才是这种银符,其他人都是铜符,不过这种银符也是前两月才更新发放的。”
周记钱庄是卫国最大的钱庄之一,在卫国许多大大小小地方都有分店,顾客在周记钱庄任何一家店存的钱款,都可以在一个月后在别的地方取出,而取钱只有依靠钱庄发放给每一个独一无二的符才能辨别身份。银符比较特殊,有一式三份,钱庄留有一张作为凭证,而顾客留有两份。
“那这是谁的?”清岩狐疑地看着她,眼神犹豫地问道,“明月阁的钱断不可能放在周记钱庄,这银符是谁的呢?”
萃辛低头看着整理的东西,其中好多东西都被堆放许久,如若不是萃辛心血来潮打扫,恐怕早已被人遗忘,其中一些是柳姳音许久之前的,唯有这银符是新的,难不成这银符也是她的?
她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又恐有其他可能,于是咬咬唇,看向清岩:“去周记钱庄查查,这上面有编号。”
是以他们两立即动身去了京城周记钱庄总店,一进门趁其不备将王掌柜就把他按住,举着那枚银符,清岩强硬开口:“这银符可是你们店的?它的主人是谁?”
王掌柜被他们的气势吓到,但还是拒绝回答:“这是本店机密,无可奉告。”
清岩想用强势手段,被萃辛拦住,她和声和气地对王掌柜说:“王掌柜,我们是明月阁的人,这银符也是我明月阁的人所持,我们来查一查应该合规矩吧?再说了,你也知道明月阁是什么地方,行个方便,此后要是你或者其他人来我们店里,也好为你们办事。”
萃辛面上虽和善,可话里话外都充满了威胁,若真的不帮他们,就相当于惹了明月阁,他可不想得罪这样一个庞大的情报交易地。
王掌柜思虑再三,无奈地叹了气,带他们到了账房,一排排编纂成册的账本分门别类地整齐存放。
他对照编号取出一本册子,当着他二人的面翻开:“这枚银符主人叫何英娘,一月前刚在本店存了一百二十两白银,你们来巧了,这人前几日刚在宥明城把钱全部取走了,昨日这账本才送回京城。”
清岩又问:“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王掌柜摇了摇头,为难道:“本店顾客众多,琐事繁重,哪里记得一个顾客的面容,况且我们从来都只认符,不认人。”
只认符不认人,倒是霸道。
萃辛拉着清岩离开,走到偏僻的巷子里,她才放开他,一脸警惕地盯着清岩看:“这银符之事,你我就查到这儿,不要对任何人声张。”
清岩疑惑:“为什么?那何英娘你认识?”
萃辛只觉得脊背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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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颤栗,什么东西直冲她的天灵盖,有些不可被触及的事情朝她缓缓招手,她的心脏因为激动而剧烈跳动。
“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前些日子青州城的明月阁被人盗走一些武器,只留下一些钱,那些长刀、弓箭之类的也就算了,可明月阁储存的一些新型火器,不懂的人根本不会用,所以拿走那些东西的人不仅是个高手,而且还是懂行的……巧合的是,宥明城就临近青州城……或许何英娘是个假名……”
她只能说这些,遂抬眸与清岩对视,清岩再笨也该猜出个大概,他想到银符与柳姳音的东西掺杂在一起,种种线索串联在他脑中。
反应过来的清岩按耐住兴奋,一脸惊喜:“你的意思是,银符是阿音姐的,她就是何英娘,她还活着?”
萃辛点点头,神色紧张地捂住他的嘴:“只是个猜测,能做出这些事的人只有她最合适,但此事我们不能声张。”
能在重重包围的火场中假死脱身,能熟悉明月阁各种武器使用,抢走之后还会留下钱的,这样的人只能是柳姳音了。
清岩皱眉:“阿音姐是在假死,她为何要这么做?”
萃辛恼了,愤愤地恰了一把清岩,眼神凶恶地警告他:“你闭嘴,别再提她的名字了。她既然这样做,必然有她的用意,我们管不了。今日之后,此事就烂在肚子里,只有你我知晓,不许向旁人透露半分,尤其是殿下,听明白了吗?”
清岩被她掐得肉疼,收起表情,挎着脸连连点头:“我知道,这也是为她好。”
偏僻的巷道里,阳光照不到这里,两个人都决定对此事缄口不言,柳姳音是他们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无论那个人是不是她,又出于什么目的做这件事,他们都会选择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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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姳音看着眼前的房子被逐步修缮装潢,比以往更加气派,面积也较之前更大,心里隐隐有些得意。
不禁感叹,这是干回老本行了?
前几日她带着年川闯进了鸠山寨,先把他们大当家按在地上揍了一顿,又把其他人绑起来又打又骂,那大当家土匪才答应,从此以后再也不敢骚扰如意客栈,再也不去碍柳姳音的眼。
“记好了,我叫何英娘,以后莫要再惹事生非,一个小小山寨,我还是可以灭的。”
柳姳音给自己在外的假身份叫做何英娘,在青州城甚至在这世上,只有何英娘,没有柳姳音。
老板娘熬了一碗鸡汤端给柳姳音,亲切地喊她:“英娘啊,来喝尝尝婶子拿手鸡汤,可补了。”
柳姳音也不客气地接过鸡汤,品尝起来:“谢谢段婶,你的手艺真不错啊,等如意客栈重新开张,得麻烦你多照顾照顾,我事情繁多不便出面。”
段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是哪里话,这以后如意客栈真正的老板可是你,我们都是仰仗你才能在青州有这么一大家客栈,我们麻烦是应该的。”
她们又说笑了几句,柳姳音的汤也见了底,段婶想为她再盛一碗,她却一眼瞥见窗外道上驻足的黑色身影,那黑色身影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她看见自己后,又默默离开。
柳姳音起身:“我还有急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