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睛,他一把抱起行歌。

    “爸爸!爸爸!”

    “嗯,宝宝乖。”他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眼神温柔,“东方人的名字读起来太拗口,爸爸打算给你取个新名字……不如,就叫恰尔吧。”

    行舟拥有出众的音乐才华,再加上这些年来他的助力,以及她自己的努力,她所在的乐队已经名声大噪。

    尽管两人已经离婚,但私底下依然维系着联系。

    他定期会把行止带去禁忌实验室,行舟日程繁忙,倒是从不过问这些事。

    有时候,他也会把行舟单独约出来,然后带恰尔一起来见她。

    通常情况下,小孩从三到七岁才开始慢慢产生长期记忆的能力。

    因此,三岁起就分开的两个孩子,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孪生兄弟。

    鬼使神差的,他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

    偶尔,他也会对行止感到亏欠。

    一个在实验仪器上闭着双目,一个在玩具房里无忧无虑。

    但是人生这种东西,本就是不公平的,不是么?

    就比如他自己,当初不也是生来就比那几个兄弟缺少母辈的助力。

    每次看到行止,他都会给他带礼物,带玩具,带各种好吃的。

    从前,他心底完全没有“爱”这个字眼。

    是恰尔打破了他内心的屏障,让他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父亲。

    所以,纵使心里一直对这个白色头发的孩子喜爱不起来,他还是会尽力做好一个父亲该做的。

    提供优厚的物质条件,试着表达爱与关怀。

    也算是一点弥补吧,他想。

    然而他没料到——那个孩子,竟然会想杀了他!

    孩子们五岁那年。

    如往常一般,他把行止带去了禁忌实验室进行定期检查。

    结束后,他拿起杯子正准备喝水。

    却意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他面色一沉,当即调取监控。

    然后,他看到了令他无比震惊的一幕——

    小小的孩子趁着无人注意,悄悄溜到桌前,轻手轻脚地爬到凳子上,掀起杯盖。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迅速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了杯子里。

    随后轻轻盖上杯盖,若无其事地走开。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轻巧,敏捷,冷静。

    全程没有丝毫表情波动。

    “爸爸,我可以回去了吗?”

    实验服忽然被拽了一下,他低下头,看到行止像以往那般跑到他跟前,仰起脸问他。

    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情都太过自然,让他几乎恍了一瞬——自己刚刚看到的监控画面是真的吗?

    他俯视着那双冰绿色的眼睛。

    很久之前他就注意到,这个孩子的瞳色与自己并不一致。

    但作为对照组的恰尔却有着一双与他如出一辙的淡绿色眼睛……莫非,是基因改造影响了行止的瞳色?

    他对这个颜色实在喜欢不起来。

    太深邃,太难以捉摸。

    令他感到无法掌控。

    目光一寸寸变得冰冷,他的语调却仍是平静的:“你刚刚往爸爸的杯子里放了什么?”

    行止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眨眨眼睛,一脸困惑。

    “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么?我的孩子,你恐怕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他垂下眼睛,手掌抚上行止的发顶。

    做着最亲昵的动作,吐出的话语却不带一丝温度,“检验结果五分钟后就会出来,我给你五分钟时间选择,是撒谎还是向我坦白。当然,你可以选择撒谎,如果你想试试撒谎的后果的话。”

    年幼的孩子低下头,似乎陷入了思考。

    然而仅仅思索了十秒,他便果断抬起小脑袋,态度相当诚恳地坦白:“对不起,我往您的杯子里放了妈妈用来杀虫的药剂。”

    “……为什么要这么做?”

    “每次妈妈用了这个药剂,蚊虫就会死,我想试试如果爸爸喝了这个药剂,是不是也会死。我不喜欢爸爸对我做实验,如果爸爸死了,我就不用再来实验室了。”

    清脆稚嫩的童音,天真懵懂的语气,说出的话却令他脊背发寒……

    眼前的孩子仰起天使般的小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直盯着他,“我想让爸爸死,就像那些死掉的蚊虫一样,我希望爸爸也能死掉。”

    搭在行止头顶的手一僵……他猝然凝滞住!

    在他过往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内心的大门一直紧闭。门外充斥着伪装、冷漠、戒备、猜疑……

    是恰尔叩开了那扇大门,让一条名为“爱”的溪流跃入其间,一寸一寸浇灌出一片春天。

    而现在,这扇敞开了一线的大门再度轰然闭合!

    昔日里那些糟糕的回忆、不堪的经历、鲜血淋漓的教训……仿佛被触发了一般全部重新破土而出!然后疯狂蔓延,滋长!

    我竟然愚蠢到对一个实验品放下心防,他在心底冷笑。

    从此,这个孩子于他而言只是GE-00号实验样本,是需要物尽其用的工具。

    没有名字,也没必要取名字。

    仅仅是,一个编号而已。

    ……

    “所以……后来您就把他送去了训练营?”临溪问道。

    “他告诉你的倒还真不少,”教皇垂着眼睛,凝视着酒杯中明晃晃的灯光倒影。

    “那,您又是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些呢?”

    “你是我的实验样本,告诉你也无伤大雅。”

    教皇的语气是那样理所当然,临溪垂眸,五指渐渐收紧……

    手腕上的定位手环愈发冰凉刺骨。

    教皇话锋一转,“只不过,特殊的对待并不等于喜欢,更不等于爱。”

    “我知道,”临溪平静道,“之前我就说过,我并不在意他对我的想法。”

    “不,这句话我不止在说他,同样在说你。”

    教皇抬起头,目光玩味,“你以为,你对他就真的是喜欢么?是,你情感健全,他情感缺失,但你们两个对彼此……真的有本质区别么?”

    临溪一怔。

    随后,她淡淡笑道:“这不重要。抽象的概念太多了,没必要非得给所有东西都下一个明确的定义。您问的问题,或许以后我会找到答案,又或许我永远也找不到答案……毕竟,不是所有东西都像数学题一样,存在一份明确的标准答案。所以我现在不想过度思考这些,我只知道,目前他是所有人里我最感兴趣的那一个。”

    “呵呵……怪不得他会被你吸引。”教皇抿了一口酒液,低低笑道。

    临溪心不在焉地笑了笑。

    她心里满是回家的事情,想到很快就有机会回家,心情都变得轻松明媚起来。

    她忍不住端起酒杯,尝了一口葡萄酒。

    浓郁扑鼻的香气,清爽顺滑的口感……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竟已经连喝了好几口。

    像是感知到了临溪所想的一般,教皇打开终端道:“对了,时空跨越技术的资料我现在传给你,你想在这里看也行,有疑问正好可以问我。”

    临溪顿时激动道:“谢谢教皇陛下!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明亮如水,教皇莫名恍惚了一瞬……

    随后他拿起酒瓶,给临溪添至满杯,淡淡看着她打开那份文档……

    ——

    行止坐在客厅,静静盯着墙上的挂钟。

    原来,等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么?

    明明知道她肯定会回来。

    明明也没有非常紧急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依然想要坐在离门最近的地方,盯着机械转动的秒针,心中隐隐期盼呢?

    秒针一圈圈地转,周而复始,无限循环……

    窗外夜色渐深。

    门忽然响了一下,行止当即站起身,刚一打开门,怀里便猛地扑进来一个人!

    “呼……头好晕……”

    “临溪?”

    “哎……你怎么在摇晃……”

    怀里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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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长发凌乱,双颊酡红,眼神一片迷蒙。

    尽管她身上没有明显酒气,但凭借这似曾相识的反应,行止立刻做出了判断。

    他冷静问道:“你今晚喝什么了?”

    “一点点葡萄酒啦……”

    “……”

    “我超自律的诶!”临溪昂起脑袋,“你知不知道……我特地没多喝!就、就几小口……”

    行止拍拍她的头,“好好好,很棒,我们先回房间。”

    然而临溪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整个人瘫软成一团,一步也不肯挪动。

    行止无法,干脆直接打横抱起她。

    把临溪抱到床上,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戏谑道:“醉成这样,居然还能找到路回家,真不容易。”

    谁知临溪突然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开始哽咽!

    “我回不了家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啊!”

    冰冰凉凉的液体滴落在行止的颈侧,他顿时一僵……

    “我说呢,你那个混账老爸怎么会这么爽快地就给我研究资料……原来这个项目半年前就已经终止了研究!”

    “他说至少得再过一两个世纪,这方面的研究才会有进展……哈,那时候我早化成灰了吧……”

    “我迷路了……”

    “我永远,永远的走丢了。”

    临溪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仿佛一片即将破碎的雪花……

    行止默默抱紧她,抚摸她的背。

    这还是第一次,他见到临溪流泪。

    那时在东大陆边境,那位老婆婆说,你们这两个孩子,眼睛里都没什么归属感呢。

    但其实,她是有的,不是么?

    ——只不过她心中的那片归属,是他永远也触及不到的存在。

    哽咽声渐渐弱了下去,临溪从他怀中抬起头,睫毛上犹挂着泪珠。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那几颗残存的泪珠便顺着面颊向下滚落。

    胡乱抹了把脸,临溪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那个,我没事啦……刚刚只是发泄一下,没吓到你吧?”

    行止没有说话,只是捧起她湿润的脸庞,然后低下头,吻上她的眉梢,眼角……

    细细碎碎地吻过她脸上的泪痕……

    临溪闭了闭眼,喃喃道:“其实,我不是没考虑过这种情况,也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事的,真没什么大不了的。能拥有再活一次的机会,已是绝无仅有的幸运。我还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情,很多很多想看的风景,很多很多想体验的东西……”

    比起说给行止听,她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嗯,你一定会得偿所愿。”行止抚摸着她的脑袋,嗓音笃定。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临溪仰起脸问他。

    “我当然知道。”行止微笑,“因为你是我见过最棒的小女孩,只要你想,就通通都能实现。”

    据说,人在脆弱的时候,会格外渴望肢体接触。

    “那现在,我想要你亲亲我。”她跨坐到行止身上,勾住他的脖子,“也能实现吗?”

    行止低下头,用行动做出了回答。

    唇瓣相贴,辗转厮磨……

    绵长的一个吻,如一簇火苗,一寸寸燎遍全身。

    酒精的作用,再加上接吻带来的生理反应,临溪只觉得头晕目眩,双颊愈发绯红滚烫。唇瓣被行止含住轻咬,身体顿时像触电了一般又酥又麻!

    酒醉后的思维已经停止了运转,只余本能的渴望在她脑中无限放大。她贴近行止耳畔,眼神迷离:“想……要你……”

    眼前的少女如同一朵即将绽放的花,诱人采撷。

    行止静静看着她,声音平稳,“临溪,你醉了。”

    “你不想……吗?”临溪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小声呢喃,“难道是想当正人君子?”

    行止突然低下头,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

    “你觉得,我有这么好心?”他慢条斯理地微笑着。

    “……好不好?”临溪去亲他的喉结,“呜……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