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过了零点,沈清岚被一通电话喊走,时纾挽留了一次没能成功之后,便作罢了。

    她知道那是要紧的事情,不会过多任性。

    以往在她去墓园祭奠之后,沈家老宅那边总会经历一段时间的骚动。

    虽然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但年年如此,未免太过凑巧。

    她草草披上睡衣,但没有下楼,双手搭在二楼的扶手上,往楼下的客厅看。

    罗管家跟沈清岚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很频繁,时纾听不清楚,女人也没有回头多给她一个眼神。

    几分钟过去,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早点睡。”沈清岚揉了揉时纾的脑袋以示安抚,没等到时纾的动作便径直往前面的书房走。

    时纾看见书房的门关上,没多久便再次打开,罗管家的手里拿了一份档案,沈清岚走过来,手上缠了圈亮晶晶的东西。

    是一条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

    从小时纾就经历了各种奢侈品的耳濡目染,认得出那是孔克珠。

    孔克珠是纯天然而成,表面光洁鲜亮,人工植核从来没有成功过,全世界每年约产几百颗,每一颗都价值不菲。

    沈清岚将这条项链在时纾白皙的脖颈上对比了下,“果然很漂亮。”

    时纾扯下脖子上的项链,紧紧攥在手心,“可我不喜欢。”

    她打开卧室的门走过去,背影看起来格外失落,沈清岚没有犹豫跟着进去,反手将门半掩。

    “我早上醒来的时候能看见你吗?”时纾坐在床上,抬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恳求。

    “看情况。”沈清岚诚实地告诉她,“我没办法给你保证。”

    “每一年都是这个时间,到底有什么事情啊……”时纾闷闷不乐,“带我去不行吗?什么麻烦几年都解决不了?”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跟沈家人见面。”沈清岚双唇微张,还是没有过多解释。

    时纾见她要走,拽住女人的手腕,眼眶红润,模样可怜。

    她抱住她的腰,踮起脚尖去吻她,手上的项链搭在女人的衣服上,珍珠闪烁的微光刺进她的双眸中。

    沈清岚没有回绝她,只是闷声夺过了那项链,吻了吻她,又要她吞下。

    几粒孔克珠从掌心里露出来,波光粼粼,光滑的表面轻刷着肌肤上细微的绒毛。

    沈清岚捏住溢出来的珍珠,将一整串慢慢扯出来缠绕在手指上,时纾紧皱着脸蛋,躺得不算平稳。

    晚上她说过,她不喜欢那玉坠,这会儿便得到了女人的应允,换了圆润之物。

    时纾额间沁出细汗,牙关紧咬又很快松开。

    她呼吸不到新鲜的氧气,唇齿被女人吮住,舌尖去寻她软舌,手里的孔克珠粘在她掌心。

    明明有要紧的事情,沈清岚的耐心却愈发充足,再次将那珍珠从手心摊开,摇摇晃晃落在时纾面前。

    水珠滴在时纾颊边,她的双手被反扣住,擦不得眼神也避不得,鼻间还轻嗅着独属于自己的芳香。

    周遭空气彻底贫瘠,时纾终于难以抑制地发出了不妙的音节,沈清岚将项链卷在手心里,仍在了一旁的桌上。

    卧室的门始终半掩,但没有人在乎。

    罗管家站在走廊,背对着卧室的门,无视掉耳边的一切,视线锁定在客厅上铺着的地毯。

    她今晚刚刚来过,那地毯明明不是这一条的,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便换掉了。

    这种情况发生过很多次,其中的原因她懂,也毫不意外。

    只是垂头叹气,不去思考太多。

    年轻少女只将给了自己吃穿的人当作一切,殊不知那高位之人若是松手,便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她只需要慢慢等到那个时候,她以往受过的苦会一点一点返还回去。

    躺在床上的时纾的眼眶雾蒙蒙地望着上空的水晶吊灯,发觉吊灯都出现了重影,她双手撑床坐起来,脚掌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水渍,但丝毫不在意。

    “那项链多贵啊,不能这么用……”时纾说不出挽留的话,只是挑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好让沈清岚停留的时间再多一些。

    她知道她今晚不会留下来了。

    “不是不喜欢吗?”沈清岚漫不经心整理自己的衣衫,“那就随意处理掉。”

    她知道时纾不开心,又说了些哄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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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你的喜欢才是最贵的东西。”

    时纾适时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再次看着沈清岚打开了卧室的门。

    罗管家听到动静,终于转身回头。

    走廊内的暖光灯照进门口的桌面,一条昂贵的项链变得濡湿不堪,潮湿无比。

    时纾身子摇摇欲坠,脚下踩到粘腻的东西,差点滑倒。

    沈清岚扶住她,看见她站稳之后便松了手。

    “罗管家。”沈清岚开口道,“老宅的人去齐了吗?”

    “刚才那边来了电话,又催了您好几次。”罗管家回答,“说是就等着您过去了。”

    “嗯。”沈清岚应了声,“你先过去,按照我说的去做。”

    罗管家点点头,率先下楼离开。

    “乖乖待在家里。”沈清岚第三次安抚她,“别让我另外花精力担心你,好吗?”

    时纾听得出这已经不是安抚了,是让她学乖一些,不要再胡闹。

    衣柜被沈清岚拉开,她有条不紊地换了衣服,将身上这件充满了靡/乱味道的衣服随手扔在一边。

    她的面容波澜不惊,好像刚才短暂的欢/爱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结束时,沈清岚的情绪总是敛得这么快,只有时纾一人需要事/后安抚,要她温热的掌心轻拍自己的后背。

    她永远这样深不可测,高高在上。

    只有桌面上那条可怜的浸了海盐味水渍的项链宣告着时纾身上的酸软并不是假象。

    “我会乖的。”时纾抓过女人的手掌,用脸颊轻轻去蹭她的掌心,发丝凌乱了也不在意。

    沈家企业如今在国内如鱼得水,风生水起,沈清岚能够稳稳坐在高位,过人的能力必不少有。

    时纾只是希望着,自己能够一辈子得到沈清岚私下里的温柔。

    至于外人眼里沈清岚的善良和雷厉风行,又或是处理麻烦时候的冷冽,无论是什么评价她都不在乎。

    她只是在赌,赌沈清岚能够永远溺爱自己,永远风风光光地带她出门,捧她在手心里。

    她是独属于沈清岚一人的时纾。

    这一点,时纾从来不考虑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