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年,冰雪消融,翠绿在某一夜之后悄悄出现在了院子的墙角。
我坐在廊下,身边放着温度正好的茶水,春日的暖阳打在身上,我低着头,正在无所事事的打围巾。
这是一条完成了一半的围巾,是我从家里的收藏室里找出来的,设计图就放在了箱子底部,正好我没什么事,就拿出来把它完成算了,反正这些大概率是我外祖母留下的。
加点后的技能并不死板,像拆弹黑客钢琴这样的技能带来的增益除去相应的技术,还有足够灵活的腕关节和指关节。
想要真正掌握技能,平时的练习是不可少的,也因此不可避免的,指上生了茧子。
被毛衣针戳了一下,并不痛,但我今天对手工活的兴趣结束了。
我顺从心意地把工具放下,把织得差不多的围巾放到一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先是苦涩的醇香,再是淡淡的回甘。
看着墙角冒出来的春意,惊觉时间流逝得如此之快,春季学期就要开始了,纲吉君在头昏眼花地补阅读作业,抓紧时间看书。
他挑了一本童话书,现在应该正描着书页上漂亮的彩绘插图做自己的阅读笔记。
其他的作业我都辅导他做完了,我还记得当我说出只剩下阅读笔记时,他一脸解脱的样子,超级可爱的。
我躺下来,木板抵住后背,风微微吹拂,空气里带着淡淡的花香。
我意识到,这是我在霓虹的第一个春天。
霓虹的春天要做什么?赏樱两个字跳出脑海,我翻了个身,默默划掉了这个选项,现在还在放寒假呢,并盛町的樱花远没有到盛开的时候。
至少要等到放春假的时候。
我躺了一个下午。
傍晚时分,我刚准备起身去做饭,纲吉君就披着暮色站在了我家的院墙处,夕阳给他的头发打了一层模糊暧昧的暖光。
他朝我挥了下手,说道:“乐乐轩有活动,谁能吃下一定份量后最多的面,谁就会获得一整年的每天一碗面免费券,赤间君你去吗?”
我仰卧起坐,把茶杯和围巾往屋子里一放,套着外套翻墙出来,迫不及待道:“走走走,凑热闹去。”
纲吉君和我并排走,歪着头看我:“赤间君要不要参加,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夺冠吧。”
我眯起眼睛笑,“没问题没问题,我当然可以。”
抱着必胜的决心,我和纲吉君一起来到了商业区。
一眼看过去人头攒动的那个就是了。
“他们家的面好吃吗?”我问纲吉君。
纲吉君点点头,小声回我:“很好吃的,尤其是拉面。”
“没错。”身边插进来一个声音,有着纯净白发的男人推了下眼镜,肯定了纲吉君的说法。
他穿着一件古制的服装,眼睛是泼墨一般的纯黑色,虹膜和瞳孔之间的界限完全模糊,有时候甚至看不见他的视线聚焦在哪里。
头发和眼睛两种反差极大的颜色和谐地点缀在他脸上,并不让人觉得哪里怪异,仿佛天生就该是这样。
我微微一顿,有种遇见了天敌的毛骨悚然感,偏偏自己是绝对弱小的那一方。
纲吉君不太熟练地和他寒暄了一下,没注意到有一瞬间沉默得有些奇异的我。
在他眼里我一直是不怎么搭理外人的形象,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冷淡。
“我是来赢这个奖品的。”他很平和的说着无比确信的话语,让我有种猛兽感慨今天青草鲜美的错愕与违和,关键是,对方是认真的,只是你没办法想象一只肉食动物品尝青草并真心喜爱。
“毕竟乐乐轩的拉面真的很美味。”
平铺直述的冷淡语气,拉近关系的亲切话语。
就算是粉饰得再好,这个人身上,也有种深渊一般的气息。
尤其当他看过我后颈的伤痕,拿没有掩藏的满意让我心脏咚咚咚地跳动起来。
我想拉着纲吉君走,但今天是特意来吃拉面的。
我绷着脸和白发男人点点头,默默排在队伍后面。
店家规定要先吃一定份量的面才能参与赛事,纲吉君和我面对面坐着,靠墙的正方形桌子还可以做一个人。
白头发的男人自称名叫川平,他相当自然地坐在了面对着墙的那个位置。
每桌单独的酱料摆在正中间,我随便用勺子舀了一点,拌在面里,机械式地嚼嚼嚼。
在高危环境里用饭无疑是一种考验,身边人散发出的源源不断的压迫感让我放下碗筷,痛苦地捂住了胃。
“赤间君?!”纲吉君正好吃完了,还在用筷子搅着剩下的汤,见我神色不对,倾身过来,暖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对我的担忧。
我感觉额上全是冷汗,虚抹了一下却惊觉那是我的错觉,后颈的伤痕像灼烧一样地痛。
我看不到的是,我那张因为混血而冷白的脸此时白得像张纸,手臂也在不正常地轻颤,一看就是不舒服。
我准备说自己没事的话语还在脑海中酝酿的时候,川平开口了。
“是急性肠胃炎吗?”他推了下眼镜,神色平静,有种靠谱成年人的成熟,“这样子的话还是要去一下医院吧。”
我笑不出来,下意识不想按照对方话里的意思做,坚持说:“我没事,带了药。”
手放进外套,我却不敢动了,有种一旦做出异常举动就会出事的预感,直觉像一千个闹钟同时响起来一样疯狂跳动,脑袋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交缠起舞。
我甚至感觉自己含了满嘴的血,正顺着嘴角滴滴落下,但我知道,那只是错觉。
川平维持着俯视我外套口袋的动作,纯黑色的眼睛不带一点光亮,他轻笑,声音里带着毋庸置疑的意味。
“没带,对吗?”
我默认了。
纲吉君急得不得了,把钱往川平那里一推,拜托他帮忙付钱,得到回应后拉着我急匆匆地往外走。
他拦了辆车,把我往里面一塞,说道:“去医院。”
离开了川平附近,浑身绷紧的我这才意识到一直放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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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里的掌心被我抓烂了,血粘糊糊地沾了一手。
撑着身子,找司机借了张纸巾,我逐根逐根的擦拭手指,等把右手清理干净了,才后仰靠在座位上,急促的呼吸起来。
救命……好可怕。
我拉住纲吉君的衣袖,再三去看他感知他的存在,甚至在整个检查过程中,我都像某种巨婴一样,离开纲吉君一秒都接受不了。
纲吉君没有拒绝我,一直很迁就我地待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等待结果的过程中,纲吉君很抱歉地和我说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我说着对不起,头一次抱住了他。
一个满满当当的怀抱,我感受着纲吉君温暖的体温,差点哭出来。
本来也不至于因为害怕而哭泣,但纲吉君实在是太温暖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睛里转了一圈,被我悄悄用指腹擦掉了。
“对不起纲吉君,我本来想去参加那个比赛的,但我不敢……”我压抑着哽咽出声,“和纲吉君没关系……刚才好可怕,以后离他远一点好不好,我不喜欢他的眼神。”
纲吉君手忙脚乱地拍着我的脊背,就差指天发誓了,“好的好的,赤间君不要怕,我在这里,没人能伤害你。”
我知道他误会了什么,可我没有纠正,我不想让纲吉君和那个男人有一点接触,真的,好可怕,仿佛自己成了某一件道具,等待着打磨成熟,等到了那个时候,就可以被摧毁了。
“他背后绝对有特别可怕的事情,比西雅图绞杀手、华盛顿开膛手、迈阿密剥皮屠夫、阿拉斯加死亡荷官、莱克特更可怕……他绝对残害过很多很多人,那个男人绝对事关一大片人的血海深仇……”我神志不清地絮絮叨叨,扒着纲吉君的胳膊,说了一些以前亲身接触过的让我印象深刻的连环杀人犯,用了三个绝对来表明自己的恐惧。
在今天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我还能害怕成这样。
哪怕是留下后颈那条伤疤的那次,命悬一线之际我也感受不到多少恐惧。
害怕的情绪,是条摄人的毒蛇,它不只有剧毒的獠牙和毒液,还有能把人脖子拧断的恐怖力量,此时它的獠牙虚虚抵在颈侧,仿佛下一秒就会咬下,注入致死的毒液。
拿到检查单后,纲吉君相当认真地听医生的建议,我挽着他的胳膊,打量自己被贴上创口贴的掌心。
这是纲吉君刚才强按着我帮忙处理的,这种时候看见了纲吉君强势的一面让我意外地放松,干脆把对外界的反应全部祛除,短暂地逃避一回,把一切都交给纲吉君。
纲吉君一直都是这样,如果有人需要帮助,不管那个人和他熟不熟,他都会勇敢坚强起来,笔直地站在前方。
他这样的性格,我觉得有些惶恐。
纲吉君不会拒绝人,无论要求合不合理。
我对未来几乎是产生了一种恐惧,不敢想象某一种纲吉君发生我不想看到的意外的可能。
上天啊——
求你眷顾他。
不用他一往无前,只需他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