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今天醒得很早,心脏莫名悸动。
将其归结于昨晚碧洋琪亲自端出的饼干后,纲吉凄惨地捂住了胸口,那种说不上来的烧胃感好像还残留了几分。
本来千防万防,都带着吃巧克力吃到流鼻血的大人蓝波跑了大半个并盛,还是没有防住,可怜大人蓝波被有毒料理糊了一脸,只能指望十年后的医疗能救他。
穿好校服,纲吉拉开窗帘一看,眼睛亮了亮。
昨夜听见了雪簌簌落下的声音,原以为就只有一点点,却不曾想今日窗外已经被白色笼盖了,并盛町穿上了应季的新衣。
这种雪被下,什么痕迹都能藏得找不着影。
“下雪了诶……”在窗户上画了个笑脸,纲吉从椅子上拿过搭在上面的围巾,脚步沉重的下楼,就算是下雪,有些学还是要上的。
餐桌上,蓝波又在一边对一平的早餐动手,一边和妈妈撒着娇说还要吃。
被一平一筷子打开后,绿葡萄一样的眼睛布灵布灵地转向了纲吉。
“吃你自己的啦。”纲吉小心地护住自己的早餐,发现今天的人有点少。
怪不习惯的。
reborn、碧洋琪、风太,都不在。
风太前几天有说自己要去弄一份新的排名,人还没回来,问reborn他说人家荒野求生的经历都比纲吉上的体育课要多,担心他还不如担心自己的体育成绩。
脑袋里又充满了reborn魔鬼的声音,纲吉环顾四周,实在是没看到那个总是喜欢抢他食物的鬼畜小婴儿。
不会真和碧洋琪回意大利了吧,纲吉知道自己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但这种可能还是挺美妙的。
大概吧,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纲吉抖了抖,说不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reborn又在整什么大活。
几下吃完了早餐,到底被蓝波磨走了两块小饼干,纲吉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被蓝波吃掉的饼干怔怔出神。
赤间君昨天晚上好像又没回来。
他都习惯了。
可没有报平安还是让他有点担心。
算了,相信赤间君吧,他一向靠谱,应该是遇到了很紧要的情况。
换好鞋子,纲吉把围巾系紧了一点,这也是赤间君送的,对方在手工活上说不定可以和小春一较高下。
绒球坠在围巾的尾部,纲吉推开了门。
“阿纲。”冷风和reborn的呼唤手牵手扑面而来,让纲吉的心寒凉了个彻底。
啊……还是来了。
院子的地上开了一道自动门,reborn跳出来,神情凝重。
纲吉一回头就看见他不美妙的细微表情,心也跟着颤了颤。
“怎么了?”他犹豫着开口,不好的预感直接抵达峰值,眼前是即将打开的潘多拉的魔盒。
reborn一言不发地跳到门牌上面,纲吉这才看到他黑礼帽上的变色龙列恩正在发生奇怪的变化。
生病了?自从知道安翠欧是列恩的孩子后,纲吉就不会再去猜测这只神奇动物的生理构造了,但往日总和reborn同一个表情的小变色龙现在这样,他也不免担心。
他想到了风太的排名,虽然事后有解释说是因为下雨导致的不准,但他最喜欢的是列恩这件事光是想想就让人忍俊不禁。
注意到纲吉在看他的好搭档,reborn把列恩捧在手里,偶尔变化出来的鳞片磨过小小的掌心,大部分时候这个触感都在变化。
对列恩这番形态清楚得不得了的reborn抬头,直视自己学生那双干净的眼睛。
这下是真的要步入Mafia的世界了,reborn打量过他细瘦的胳膊,八个月来也没长出什么肌肉,比身边的同龄男孩子都小了一圈。
“狱寺隼人。”reborn先说了一个名字,看他的学生表情疑惑,尚未反应过来。
“狱寺君怎么了吗?”
“山本武。”reborn没有回答,自己好像成了几个小时前给他汇报的情报人员,不带一点感情,好像这些在他眼前笑笑闹闹大半年的学生们无关紧要,仅仅只是资料上被盖着候选二字红章的陌生人一般。
“笹川了平。”reborn看着自己这个少年慕艾的学生情绪陡然变得紧张,隐约堆积在一起的恐慌由笹川这个姓氏彻底点燃。
“云雀恭弥。”然后在此偃旗息鼓。
“夏马尔。”这里又是彻底的疑惑。
一连报了几个名字,reborn将所有的情绪隐入纯黑的眼瞳中,冷酷地吐露出昨夜的惊变,不顾眼前的少年刚满十四岁也就四个月。
“他们几个昨晚都被人袭击了,狱寺、云雀和夏马尔都很严重,目前在医院昏迷,了平现在应该清醒了……山本运气还不错,正巧他爸爸看下雪了出来接他。”
看着纲吉骤然变化的神情,reborn到底是继续念着彭格列一连串的报告。
“风太,确认失踪。”
“赤间和光,彭格列在米花医院找到了他,现在在转移到并盛医院的路上,据说状态还可以,但一直昏迷不醒,医疗资料全被销毁了,送他去医院的人也被处理了相关记忆。”
“他们……怎么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有谁来寻仇吗?找我的麻烦?”纲吉急得团团转,恨不得又是reborn的一次恶作剧,就算是再恶劣也可以,他能接受,他只希望reborn说的这些不是真的。
他无法控制地看着reborn,暖棕色的眼瞳里掠过深深的痛苦。
怎么昨天才开开心心的,一个晚上一场雪,就都变了。
是他做错了什么要惩罚他吗?所以才要让他的朋友置于危难中。
可惜reborn就和选定了纲吉作为彭格列十代候选的首领一样,坚决要把纲吉带到他们那个残酷的世界。
但他看着纲吉颤抖的手,到底是心软了一瞬,跳到纲吉的肩上,轻轻拍了拍他的侧脸。
“阿纲,不要想太多,先去探病吧。”
一路沉默地来到并盛医院,脚步限制于冰天雪地,于是焦急的情绪作为替代,缓慢却不容忽视地爬坡。
现在不是带着鲜花蔬果来陪伴的安逸时刻,reborn叫他换上了方便活动的衣服,纲吉在路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可能要发生的事。
害怕吗?这是肯定的吧,能把云雀学长重伤昏迷而不是取巧麻醉,那种人该有多可怕。
他能做到吗?
好害怕。
这种情绪大概维持到了亲眼目睹一张张苍白的陌生的病床,一张张苍白的熟悉的脸孔。
山本武据说被他父亲拘在了家里,reborn说就等他一会,来不了就算了。
以后也不要来了。
碧洋琪正坐在病床边,两边的病床上正躺着和她关系匪浅的两个人,和她难以忘怀的过去息息相关,曾经在城堡里的回忆总是在眼前回现,好像在提醒她要抓紧什么。
灰红色的长发垂在脸侧,暗淡的天光里都没有往日那般的艳丽。
低垂着眼睛,指尖搭在刀刃上,碧洋琪一颗一颗地削苹果,削得好的放弟弟的盘子里,确保他醒了就能吃,走神没削好的,塞夏马尔嘴里。
这个混蛋医生现在也还晕着,没办法口花花些什么,为了她之后的宁静,还是用苹果把那张讨人厌的嘴给封住比较好。
听到动静转过去,一抬眼就看见了借住的人家里小主人那要碎掉一样的表情,碧洋琪心下泛起一阵涟漪。
她放下水果刀,去冲洗了一下沾满汁水的手,拿着纸巾将手擦拭干净后才走过去,走向因为她起身动作而一直等待的纲吉。
毒蝎子在杀手冷沉的目光中把手放在少年的头上,做了弟弟可能永远不敢做出的动作。
她帮纲吉把头发上的雪花摘了下来,顺势将送走诸多性命的手送进了少年干净蓬松的发里,从发根一路摸到了发尾。
柔软的发丝缠绕在指尖,少年在她的手心里细颤,流露出的痛苦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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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心碎,碧洋琪嗓音低哑了几分,“隼人没事,你尽管去做你要做的事,这里有我。”
“那拜托了。”纲吉合上眼,握紧了拳。
他走到狱寺隼人跟前,那双总是亮着眼睛的此刻闭合,纤长的眼睫在眼下沉寂着一小片阴影。
帮狱寺隼人把额前的发丝打理一二,纲吉顺便在碧洋琪幽幽的视线里下,帮夏马尔把堵着嘴的有毒料理苹果全都拿出来。
他最后回头看了眼。
狱寺君,快点好起来吧,大家都很担心你。
夏马尔医生也是,哪有医生这么凄惨的道理。
接下来去见笹川了平,白发前辈受的伤没有刚才见过的狱寺隼人和夏马尔严重。
他恢复了精神,正神采奕奕地和妹妹笹川京子说话。
停在门口,纲吉一时有些犹豫。
reborn坐在肩上,没有催促。
门扉无声吱呀,纲吉决定就此退出,还是不要进去了。
“纲君……?”
少女清甜的声音犹豫地响起,脚步声轻轻奏起一段乐谱,橙色头发的女孩美丽的眼睛含着一汪清泉。
她柔软的笑,不见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眼尾带着红痕,面容却沉静,“是来看哥哥吗?”
拉住了纲吉的手,笹川京子带着他越过病房虚掩的门,一步两步,像是走过了一道遥远的距离,带着他站在了兄长的病床前,让少年们的两双眼眸悄然碰撞。
被冠以热血过头标签的学长予以平静地注视,铁灰色的眼睛此刻自带镇定作用,也许是日常里的太过有生机太过没有架子,让人差点忘了,他是前辈啊。
“沢田!”笹川了平突然喊他,正色维持了几秒便成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感染力层层叠加,热浪一样席卷。
他脸上还带着伤,牙齿也被打掉了几颗,却看不出一点狼狈。
“要记得帮我邀请那位野兽少年加入拳击社啊!”
被他这一说,纲吉紧绷的情绪都缓解了几分,眉宇虽未松开,眼尾却再一次被无奈填满,细细揉碎成更坚韧的东西。
“会帮你问的。”
在我打败他们之后。
云雀恭弥的病房由他的副手守着,去转了一圈从他那里得到仍未转醒的消息,在草壁哲矢询问时,纲吉默然数秒。
“当然是认真的。”纲吉抬眼,和过于成熟而很有威吓气势的风纪副委员长对上。
对方高大的身形让他不由自主捏紧了手指,又克制着不动。
“说点大言不惭的话,守护是双向的更好……希望云雀学长醒过来之后不会找我的麻烦吧。”纲吉苦涩道。
“不……委员长会很高兴的。”草壁哲矢沉默一阵,还是代为开口,“沢田君,还请小心。”
“啊……我知道的,我会做好准备的。”
最后一站。
纲吉走进去的时候,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要告诉我那是血染红的。”
reborn只是听了汇报,没想到这么严重,他跳到床头柜,捡起了一簇发丝。
“不是血。”他排除了最有可能的答案,却也说不个所以然。
纲吉坐在床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的赤间和光。
又是这样。
他又这么晕着,看上去却和睡着了别无两样,也和死了别无两样。
莫名增生的头发铺散在床面,红线一样缠绕上苍白的脖颈,寸寸捆紧束缚,原先浅淡的铂金色被染上了血一样的猩红,铁锈味似乎萦绕在鼻尖,但凑近时又像是错觉,只有浓厚的消毒水的味道,这不算什么,医院里到处都是。
手隔着被子按上了毫无防备的身体,心脏在掌心跳动,触及的一瞬间好像雀跃了几分,可去看心电图,又是纯粹的幻觉。
“醒过来啊,赤间君。”纲吉抓住了赤间和光的手腕,指尖按在脉搏处,靠细微的跳动感受他的存在。
“你要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