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一撕,明天就是情人节了。
去年的情人节平平无奇,我给纲吉君塞了各种口味的巧克力,他是很高兴啦,但高兴里带着辛酸,难掩消沉地说2月14是女生给男生送的。
所以我把那堆巧克力融了,做成曲奇饼的配料,和纲吉君吃了一整个春天。
今年嘛,这种满世界粉红泡泡的节日一看就是reborn先生的重点关注对象,再一想某个住在纲吉君家里的料理界魔女。
天呐,已经给自己做好吃下有毒料理的心理准备了。
我用特意买的手指饼干卷起一点巧克力酱,确定甜味合纲吉君的心意后将这一锅按量浇在了曲奇饼上,确保每一个都精致好看。
给纲吉君挑了卖相最好的一盒,其他的我全送去了米花的福利院。
并盛这个地方的仇杀率几乎没有,安全得过分,反观米花,那简直是闻者落泪。
顺利地送到了纲吉君手上,他惊喜地看着我,“赤间君,太谢谢你了。”
我才没管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竟然还可以这样”的惊愕和略带惊愕眼神,笑吟吟地怂恿他尝尝,“帮我看看味道怎么样?”
纲吉君拆开丝带,拿起一块送嘴里,脸颊鼓鼓地点头,眼睛亮闪闪地看我,“赤间君的手艺又进步了诶!”
“你喜欢就好。”
毕竟已经把烹饪点满了,当然可以做出好吃的小点心啦。
说说笑笑地去学校,看山本武来者不拒狱寺隼人来者全拒,我有点好笑地打开了鞋柜,然后就笑不出来了。
……?
什么情况?
我从鞋柜里拿出一包路边到处可以买到的德芙巧克力,上下看了看没发现额外的字,实在是没想到谁会给我送这个。
主要是也没人给我送过巧克力,山本武他是脾气好,狱寺隼人也有特殊应对方法,只要摸准了心思(尤其是狱寺隼人,只要你真诚夸一夸纲吉君就行了),所以他俩都还算好说话,人缘好正常。
但我不一样,对于学生们来说,我捉摸不定很难搞,而且还会在讲台上吓人,比如说转学来的第一天,比如说去年六月,他们活在云雀的高压下,普遍有种趋利避害的本能。
可周围有什么女孩子的话,笹川京子友情送的义理巧克力?
也不像啊,她是会自己动手做的类型,不会拿买的送人。
实在是不知道这谁给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里又没有监控,逛了一圈学校看看所有人的反应,没发现异常后就把这事翻篇,就当是某个人的感谢吧。
呃,逃避并不是一件特别可耻的事,大概,可能。
放学了,我和纲吉君看着山本武身边一堆女生,狱寺隼人身后一堆女生,对视一眼。
他感慨道:“我就算了,怎么没有人给赤间君你送巧克力呢。”
“不喜欢纲吉君,是他们没品。”我撑着下巴愤愤不平,说到自己又低了几个音糊弄道:“至于我嘛,我很凶的啦,不喜欢我挺正常。”
教室里太嘈杂了,纲吉君没听清,偏头准备让我再说一次,结果看见了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少女。
他没再在意其他人送不送他,当下注意力全部转移,抓住我的袖口紧张道:“京子……赤间君,你说京子会给谁送巧克力吗?”
我眨眨眼,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不用担心,笹川同学没带巧克力。”
纲吉君心情复杂地和我道谢:“……谢谢你告诉我。”
我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其实纲吉君你大可以相信reborn先生。”
纲吉君:“啊?”
正当他疑惑时,reborn先生的声音突然从他背后传来,自带魔鬼气息,“感谢信任,去吧,阿纲!”
纲吉君转过身手舞足蹈地推拒,“等等等等,你是从哪里……”
一声木仓响。
我看着他追上了笹川京子,自言自语地把话说完,“就这个意思咯。”
“没人给你送巧克力吗?”reborn先生用双手捂着嘴,偷笑夸张得藏不住,一看就是在揶揄。
我是真不在意,相当自然,“是啊。”
“给。”刚说完,有人就丢了颗球形巧克力给我。
我看过去,感动道:“黑川同学,你人真好。”
黑川花怜悯地看了我一眼,没和我多说什么,只是走远的时候还能听见几个金毛败犬之类的词。
我拆开包装,用巧克力球顶住下颚,眨了眨眼。
其实我不是正统的金毛啦。
这些天为了查黑桃K到底在指代什么,我在校图书馆借了很多书,这学校被云雀恭弥掌握在手里,他捐了不少市面上难以找到的书籍,正好今天去还了。
在路上还看见了草壁哲矢,成熟的前辈抱着小山堆一样的巧克力,基本上看不到前面的路,却依旧走得四平八稳的。
“哇哦。”我觉得蛮有意思的,“草壁前辈真是受欢迎呢。”
草壁哲矢人确实靠谱,云雀恭弥行凶过后的很多事项都是他一手打理的,也许并盛居民有谁没看清过云雀恭弥的脸,但他的副手草壁哲矢,是一定认识的。
“……”草壁哲矢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反讽。
他欲言又止,“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送给委员长的呢?”
我:“……当然有了。”可想不想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并盛中,你的学生胆子是真的大啊。
不过我转念一想,这也正常不是吗,云雀恭弥再怎么凶残,那也是并盛鼎鼎大名的保护神,纲吉君平时和他碰上,再怎么抖也对他别有一番信任。
默数了一下数量,我莫名感慨,阿多尼斯啊阿多尼斯,你简直完败,再怎么汲汲钻营也比不过人家那天生就占据食物链顶端的得天独厚。
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我朝草壁哲矢挥了挥手,踏进了图书馆。
“下课后不要逗留!”他在后面喊话。
把书还完了,重新放回该有的位置,我愉快地离开学校。
看着路边多起来的小情侣,我把脚步放慢了一点,省得莫名撞到里面去。
我不去就山,山反而duang地一下来就我。
“小幸,下次你还是买一份给我吧。”
“……我做的就这么难吃?”
“也不是,我很感激啦,但这也太甜了,下次我给你做吧。”
“市面上的不是更甜吗?”
“笨蛋,你看看你的手。”
“……你这家伙这个时候就这么细心了。”
“小幸~”
“你好好讲话!”
救命啊,我对小情侣的甜言蜜语有点过敏,我抓紧了书包带,思维也一下子发散到了柜子里那块不知道谁送的巧克力上。
在霓虹可以买到的德芙,也甜腻得慌。
祝福,九九,让我,先走。
随着天色渐晚,人流都凝滞了,慢吞吞地移动着,忽地,街灯点亮昏黄的世界,人群里起了浪潮一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我微微抬头,看那洁白的雪花慢悠悠地穿过灯光,落在了脸上。
下雪了。
情人节,是个会出很多情杀案的日子,我慢半拍地想起了这件事。
脚步一拐,我转了个弯,由原本回家的方向改为了车站。
此时不去工作,何时去。
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待着。
……
我拢了下围巾,挎包背在身后,完全不担心会有不长眼的扒手翻到他身上,真的有人会赶着上前给侦探送业绩吗?
街上圣诞节时挂上的彩灯还没拆,二月了还在一闪一闪地营造被叫做浪漫的氛围。
雪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又被人流踏散,聚集不起来,只是在树梢上残留了一点微末的痕迹全当自己来过。
买了一杯热饮,我捧着在街上走,看那张灯结彩,想到自己来日本有一年多了。
平凡无奇、碌碌无为的一年。
喔还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在日历上滚了一年,用垃圾桶装着写着年月日的纸,把光阴送给了过去,也没给自己带来什么。
往日的恩怨情仇隔着太平洋,怎么说也没办法飞跃这世界第一大洋来烦他,那现在恼我的,成了一些蒜皮小事,连带着人也多愁善感了几分。
周身很吵,是打电话也听不清的程度,何况今天是躁动的情人节,虽说我也没有值得说上几句话的人在,噢,不如说平日里也没有那种人。
但群体的情绪总会微妙的影响人,明明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现下却开始纠结这个节日的话题。
我看得一直很真切,走在一起的男男女女的眼睛里,拉着扯不断似的蜘蛛丝,有毒,还很黏。有情人、暂且这么称呼吧,他们在雪里看着对方的眼睛互诉衷肠,像是要把一辈子的誓言全都说出口,对着下了这场应景的小雪指天发誓。
听着一些或平凡或夸张,或脚踏实地或弄虚作假的话,喔行色匆匆,神色里带着点微不可察的嘲弄。
能做到这些的,又有几人呢?说着环球蜜月的靠家里啃老,身后被压榨的血亲正看着指尖的粉末冷笑;说着永远在一起的背地里还有个未分手初恋女友,被小三的那位手里已经握紧了沾了毒药的尖刀;说着马上结婚的其实是在行骗,被骗的那个还有关系特别好的发小……米花这地方人杰地灵,什么样的情杀案都看得到,也许真的有理想主义的情人吧,但人活在这个世上,是没办法不去妥协的。
想得有点远了……我面无表情地在心底报数来拉回注意力。
两起激情杀人也好,三次预谋已久也好,人人有颗心,却都不是真心,谁能把真心送给另一个人,无稽之谈。
嘴上的信誓旦旦,不过是被环境影响,激素分泌,恨不得把情绪上头的产物弄得人尽皆知,为了所谓的情,为了所谓的利。
我从来抖不信所谓诺言,不如说把感情全部加载在一个人身上的做法愚蠢得可以。
太执着一点也不好,容易走偏,会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乱七八糟的,条理性全无,好多事都看不到,就专注着一个人。
记忆里还有人说,这是爱。
伟大到能拯救灵魂的爱。
我真的一直不懂,人要怎么去爱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在或长或短的时间里让其进入原本只属于自己的、绝对安全的世界?
怎么能把实在是最容易被刺伤的内里敞开,展露给一个终其一生也没办法完全了解的人?
我永远都会记得,人是不能真正而全面的了解另一个人的。
要怎么去用一颗真心来爱人?搞不懂。
但有句话怎么说,尊重祝福。
穿过熙攘的人群,我慢慢在河边走着。
这里安静多了。
每一盏路灯都隔得很远,天色阴沉沉的。
伸展了一下身体,冰寒的气息包裹着我,倒也不是很冷。
早已冻上的河面上,伫立着一个僵直的人影,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看到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小侦探往河面急急忙忙跑去,几乎都没看脚下的路,他背对着我是没办法看见我的。
“新一君!”我高喊,打破了此时难得的寂静。
听到熟悉的声音,工藤新一腿上不停,只是多说了一句,“赤间哥,来帮帮忙!”
我站在原地,把被风吹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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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撩到耳后,眼前小侦探的背影轮廓由模糊慢慢变得清晰,我平铺直述的残忍开口:“新一君,他已经死了。”
“不用救他。”
和今天遇到的大多数案件不同,这次的死者是自杀。
事情了结,我和暂时不想回家的工藤新一找了家依旧开门的咖啡馆坐着。
大晚上的喝咖啡确实不好,我给他点了份柠檬派。
他谢过,没问我怎么知道他喜欢这个,只是咬着叉子,声音含糊不清,“赤间哥,你怎么一个人?”
我支着下颌,看着白雾弥漫的窗玻璃,天气太冷,室内又开着空调,水雾直接覆盖了擦得锃亮的窗。
听到他的问题,我转过头看着他,依旧熠熠生辉的蓝宝石在他的脸上,有些过于绚烂了。
我只当他是例行关心,缓声道:“我一直只有一个人,可别和我说阿多尼斯,那很恶心的。”
工藤新一的迷惑过于明显了,他思索一阵,试探地开口,“我是说……赤间哥你在日本交到的朋友?”
我纳闷道:“谁?”
继而调侃他,“新一君,你是在说自己吗?”
工藤新一皱着眉,一寸寸扫视过我的脸,又凑过来捏了一下。
被他扯着脸颊,我吐槽道:“你怀疑是易容?我做什么要给自己换一张脸,如果我真是假的,你胆子也太大了。”
他没理我,屈指抵在下巴处,来回走了走,最后停在我面前,颇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和……吵架了?”
我:“你指谁?阿多尼斯?那很恶心诶。”
工藤新一急了,“不是!我不知道谁是阿多尼斯……”
“等等,阿多尼斯是美国人对吧?”他唐突地换了一个话题。
“不然?”
“哎呀!那这个话题阿多尼斯禁止!”工藤新一重新坐回位置,一口咬掉柠檬派把盘子往我这边一推,叉子轻轻点在盘子上,完全不知道我在搞什么的古怪又牙酸道:“赤间哥,你和我说过的,你的挚友。”
“阿多……”
“不是那个阿多尼斯啦!我完全不认识他!不要说他了……”工藤新一看上去要背过去了,一骨碌把话说出来了,再也没有什么关爱和朋友吵架的朋友的心思,“那位纲吉君……沢田纲吉君!去年我和老爸送你回家的时候,你还叫他朱丽叶的姓氏来着!”
诶……我怔住了,闪回一帧帧的掠过,那些有着温暖色泽的掠影,像是压缩包一键解压,冲蚀过大脑。
模糊又无趣的记忆瞬间灵动,每一分每一秒的心情也被逐步重新归还,被泡软的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明明是一些很平常的故事,却让我差点落泪。
再是无止境的愤怒。
“赤间哥?你怎么了?”
“……我要杀人……”我扶着脑袋,阴沉开口,难得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产生了如此剧烈的杀意,以至于那些禁令抛到十万八千里远,头昏脑胀的只有一个想法。
各种各样的谋杀手段在我脑袋里盘旋,又因为对方的特殊能力而进行细致的更改,一层层叠加,从六道骸身上的每一个细节,延伸到所有的相关人或事。
呵……打不过我还可以找外援,川平那家伙绝对是想要我身上的某些东西,血肉也好心脏器官也好灵魂也好能力也好,无所谓,想要就给,我就不信了,这样都没办法杀掉那个可恶的家伙。
工藤新一倒吸一口凉气,想起了老爸语焉不详提到过的事,当即一拍我的脑袋。
他完全不敢留力,我被拍了个正着。
“……”抹了把眼睛,适应了一下被灼烧过的干涩,我喃喃道:“啊,谢谢了新一君。”
撑着桌子,我像醉酒一样踉跄起身,往柜台上放了张绝对够钱的纸钞之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风雪。
“赤间哥……?!”
一门之隔,小侦探的声响被掩盖在了深夜里。
人怎么去爱人?
我是已经知道了的,已经在学了。
记忆里的那个人,话偶尔也有可取之处。
爱,不是一味的去求旁人的真心。
我所思所想,皆是人来爱我。
却也忘了,把自己的一颗真心悉数奉上,也是爱。
对我来说,比起了解旁人,了解自己显然更加简单。
我要去爱一个人,我的真心是我的礼物。
就如情人节的巧克力,无论是被接纳,还是放置,亦或是丢入垃圾桶处理,那都不是我的事了。
你爱人,被爱者是可以不爱你的,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像每一次考试,提交过答案后,阅卷者拒绝批卷也是常有,在我数年的美利坚校园生活中,这不罕见。
我不信诺言,说出口也是被情绪影响,我要做的事,怎么会随便的用话语去描述?那太轻浮了,像玩笑一样,给两个人的是心安,但也只是空中楼阁,摇摇欲坠。
我爱他,要去行事,要去付诸实践。
我就是要偏爱他,让我的整个世界为之让步,让他在我的规划表里,永远鲜活。
还赶得上回并盛的末班车,偶尔学习云雀恭弥爬爬窗户也不会被怪罪,深夜时分总有人悄然落泪而被包容。
白雾再一次弥漫,远处的人流不知何时融入了黑沉的海,什么都看不见。
我止住脚步,耳边清晰听到了三道脚步声,肆无忌惮。
“……六道骸,出来。”
“kufufu……”还是那夜猫子的古怪笑声,从迷雾中缓步踏出的少年神色嘲弄,身后同龄的两个少年早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赤间和光,你比我知道的……可要蠢多了。”
他意味不明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