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沈荔喊道。
她还没来得及拦住张氏,就看到那支金簪瞬间直入张氏掌心,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堪堪歪着。
向来柔柔弱弱的张氏,竟在此时用锋利的簪尾戳入掌心。
众人瞧了,分外震惊,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就连高台上表演着傩戏的巫傩都停了下来,纷纷朝屋内的纷乱看来。
“田娘,”张氏轻轻说道,眼睛里满是泪水,“从前的事,是我的错,今日我用这只手掌,给田娘一个交代。”
没想道张氏竟是先发制人,这倒是令沈荔诧异起来。
为何张氏先与田娘说明白曾经的事情,或是做些别的补偿来,偏偏直接在众人面前,生生用那金簪直戳掌心。
做法却是异与寻常。
“夫人。”
田娘早就吓得跪了下来。
她只出现在这里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什么话都还没说,就被张氏叫了过来。
结果,结果张氏就在她的面前,拿出了簪子。
听说田娘出了事,王姨娘来不及妆扮一番,一路小跑到主院。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王姨娘来到院子里,便看到那支金簪被插到不该被插的位置。
张氏愤愤回道,“我这是怎么了,妹妹,这不是你们故意给我下的圈套吗?”
环顾四周,张氏看过一屋子的人,最后落到抖着肩膀的田娘身上:“你能原谅我了吗?”
沈侍郎摸着头脑,根本想不起张氏能和一个劈柴的妇人有什么怨仇。还有什么圈套,这怎么又和王姨娘扯上关系了。
“夫人,到底怎么了。”
倒是说出来让他知道,好好的日子,在众人面前闹了这般,他身为侍郎的颜面何在。
“老爷,田娘是您曾经的通房。”王婆婆上前说道。
“你抬起头,”沈侍郎叫道,田娘没依。
“老爷,田娘的手是我年少时吃了您的醋,和田娘拉扯中,不小心将她的手弄没了。”张氏却自己先开口解释了,继而哭着说道:“老爷,人都会犯错,我那时也是无意的。我怎么能忍心将女子的手好生生地就弄掉了。”
“如今,我废了这只手,就当是还了曾经的罪孽。”
沈荔在张氏身后,看到沈侍郎在沉思着,却也不说话。她记得田娘当时明明给她说的是她不小心听到张氏与人在密谋着什么,可什么都没听清,就被张氏威胁了。
现在张氏却说这是无意而为。
“难道老爷这半生也没做过一件错事?”张氏紧接着追问道。
她就不信,沈侍郎想不起他曾经无意的话语,引得程持险些葬送火海,还断了另一个女子的一生。
“二娘,”沈素走上前说道:“老爷,我们也应该问问田娘才是,当日的情况……”可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老爷,”王姨娘跪在地上:“我们也听听二公子的。”
沈侍郎上下不得。
他曾经的一句戏言倒成了人命的枷锁,他的同僚,就是因为他无意的一句话没了性命。
若是此事了了,随了张氏的愿,他沈家的钱财也能多几成。
可是,他不禁想起世子与他说的一句:“万事照着沈三郎的安排,保你沈家无虞。”他还提了一句张氏,世子怎么会关注起一个妇人家。
“母亲。”沈荔说道。
药箱,她是没有让秋香阿福两人去拿的。一功夫的时间,药箱就被塞到她手里,金儿还将她推上前。
看到沈荔,沈侍郎的无名之火被燃了起来:“一边去。”
这个沈荔,有她出现就没好事。好好的张氏,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不懂声色的女儿。
“是。”
沈荔回道。
她将药箱递给金儿,站在张氏身侧,垂眸低头。
这副模样落在众人眼里,倒像是完全担忧着她的母亲张氏。
她这一举动,吹偏了沈侍郎的心思。
沈侍郎略一歪头,低头看向跪在张氏面前的田娘,说道:
“田娘,你倒是说说从前你与二夫人发生了什么事?”
方才还在表演的巫傩都被安排去享用午膳,屋子里只剩下主人家几个和贴身侍从。
张氏却没料想到他会问起田娘,不禁心下慌乱。
“田娘。”
沈素说道,心中却还酸涩。此时,他只能叫她一句田娘,却不是母亲。
听到儿子的声音,田娘这才壮了胆说道:“大夫人与我一同来了栖云馆见张氏,可是张氏迟迟不应,丫鬟婆子也不在,大夫人让我去敲门一探究竟。可是……”
她听到了男子的声音。
“继续说。”沈侍郎说道。
“我听到了男子的声音,正要走了,大夫人叫住我。”
田娘正要说,却被张氏打断:“老爷,你要听信一个婢女也不相信我吗?”
沈侍郎摇摇头,断然说道:“我自是相信夫人的。”
“老爷忘记了吗?那日老爷在我屋子里同我说着私密话,结果却被一个外人打断,老爷还可怜她。我一时气不过,吃了醋,争执之下才……”
张氏开口说话时嘴唇已然苍白,这时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沈荔身上。
“既然老爷不相信我,那我用这条命辞罪。”
沈侍郎还没想清楚,就见到张氏闭上了眼睛。他的钱罐子,可不能这时候倒下,否则怎么给她舅舅交代。
“去,去找太医。” 沈侍郎朝他的随从吩咐道。
田娘还未说出口的话语,就此戛然而止了。
“老爷。”王姨娘看到沈侍郎要走,连忙拦住:“田娘的话……”
“你这么想听你听吧。”
沈侍郎见避不过,扶稳了张氏后,重重地朝她身上踢了过来。这时田娘冲了过来,伏在王姨娘身上,受住沈侍郎的一脚,田娘衣裙上多了一个脚印。霎时,田娘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一阵恶心,她忍住没有吭声。
“哼,也不看看是自己重要还是夫人重要。”
沈侍郎骂骂咧咧地出了厅堂,将沈氏带去他的屋子。
“田娘。”
沈素连忙扶起田娘和王姨娘两人。
“兄长。”
沈荔走上前,却发现沈素的脸色蜡青。
“今日的事情,只有我四人知晓,张氏像是早已料到了什么。”沈素没有回头,只问着身后的女子:“沈荔,你没将这事透露半分与你母亲吧?”
听到兄长的话,沈荔深觉不可思议:“兄长这是怀疑我?”
兄长吩咐的事情,她怎么能够不分轻重缓急。
“三妹妹,对不起。”
沈素僵硬地说着,拉住正要夺门而出的沈荔。
“是我心急了。”
沈荔终究心软了。在看到他眼尾晕染的淡红色时,这才轻轻说道:“兄长去看看田娘。”
她估摸着,沈侍郎那一脚下去,也得躺床上安养四五日才好。
……
“县主,沈府就在前面了。”
秋时看了眼沈府,又钻进马车,朝华阳县主说道。
“正好下雨,我们就去沈府避避雨。”
华阳倚靠在马车一方小角落,她身旁却是一位面目秀朗的男子,华阳正玩弄着他的头发。
“县主,”在她怀中的面首切切说道:“县主看上了沈三郎,是不要奴家了吗?”
华阳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捧起他的下颌,慢慢说道:“怎么会,以后还得安奴待在我的身边伏侍我才好。”
安奴极擅言辞,她怎么舍得为着一个沈三郎,就放弃了她怀中的娇香。
“既然如此,那奴家便安心了。”安奴见县主的双眸中看他更深切,才放下心来说道。
他得伏侍好华阳县主,他的发妻就有命可救了。
“秋时姐,到了。”驾车的小厮提醒道。
“县主,外面下了好大的雨,就穿上奴为县主准备的雨衣罢。”安奴从箱子里拿出马皮样式的雨衣:“秋时,给县主披上,这件马皮可是奴家亲自为县主准备的。”
华阳县主此时一心想着看到沈素,忙忙披上雨衣出了马车。
车帘隔绝了外间一切的雨声和脚步声。
“有了雨,倒是安静极了。”
马车内的人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塌上,闭上了眼睛。
看守沈家正门的侍从早早就看到了县主府的马车,沈侍郎还在当值,一听到华阳县主降临沈府的消息,忙撂下公事从尚书省骑马回来。
“老爷,华阳县主怎么回来。”
沈氏强撑住身子往正厅走去,见到沈侍郎回来,终于松了口气。
“我不知晓。”
沈侍郎只留下这一句话,就回屋子换新的衣裳。
“母亲。”
沈素这时也来到正厅。
“我儿,这华阳县主怎地还提到了你忙,她说要见你。”张氏头疼,华阳县主最受圣上宠爱了,早先便仗着身份看到面目俊俏的男子就要夺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你之前见过她?”
不然县主怎么好端端地就瞧上了她的儿子。
沈素不想说太多:“曾有一面之缘。”
待沈氏还要细细询问时,就听到外面不招而来的陌生声音:“县主,就是这里了。”
“县主万福。”
华阳县主直接略过沈氏,坐在厅堂正中的太师椅上。
她眉目上扬,懒洋洋地说道:“沈三郎,许久未见。”
这连七日的时间也未到。
沈素低垂着头,没有看眼前的女子,淡淡说道:“不知县主来是所为何事?”
呵,倒是逐客的语气。
“沈夫人若是无事,便下去吧。”
县主未发话,沈氏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待得华阳一出口,沈氏得救一般说了声“是”便缓缓退下。
等离开正厅有一段距离,沈氏看到沈侍郎正急忙朝正厅走来。
“老爷,素儿这次可如何是好?”
“是要怎么?”沈侍郎话到嘴边,便觉得自己问出的话真是愚蠢至极,华阳县主掠夺男子的喜好谁人不知。
“哎,这件事情,”他抚了抚一把胡子说道:“夫人,你先回去躺着好好休息,我之后和素儿商量。”
沈氏上次撞了头后,脑袋里一直晕晕乎乎的,大夫只是说着要多静养少费些脑筋才能好。她想想就后悔,那日撞了头,素儿还被张氏陷害,一切都被张氏那贱人捡了漏。
执掌中聩这么重要的事,要是被张氏不识好歹的败了家又怎么办。听李妈妈说,张氏屋子里的冰块不断,荔枝一盆接着一盆,绫罗绸缎一屋地往自个院里送。
老爷还偏心地说:“夫人又不是不知道,沈家家财如金败落地不多了,我们多多依着她,靠着她的家产吃香喝辣不好吗。”真是个吃软饭的,沈氏暗自骂道。
沈氏摸摸受伤的额头,她得好起来,将属于她的掌家权夺回来。
“老爷,那我就回去了。”
“去吧。”
沈侍郎挥挥手,不耐心地回着话。
素儿年纪还小。沈氏只在管家一事上精明,别的事情看着也一窍不通。
出了这茬子事,该与谁商量。
同僚也说不得,否则,朝堂上嘲笑的口水会淹掉自个。
“二夫人……”
沈侍郎绕着这院子来来回回走了能有十圈,突然听到“二夫人”,忙拍了拍小厮说道:“你这脑袋瓜倒是聪明,去把二夫人找来。”
“这……”他本来是要说,二夫人又卖了一个庄子。
“这什么这,没看到我沈家摊上这种事了吗!”
沈侍郎的话语里满是愤怒,催的小厮忙忙去找了张氏。
——
厅堂里。
沈素站在屋门口的位置。
“秋时,这沈家的人可真是一个个都不给我面子。今日回去,我就将此事告诉陛下。”
华阳县主从未见过这么呆的男子,一刻钟的时间,都在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画。
不过是一树梨花,有什么好看。
华阳开口说道:“沈三郎,这就是沈府的待客之道吗?今日不巧,还没回到府上半路就下起雨,只得来贵府避避雨。”
县主从来都没这么好脾气与其他人好好说过话。就连马车里的跟来的安奴,都是县主几番拷打要来的。
虽说是沈侍郎的儿子,县主对他可客气多了。
沈三郎还不见好就收。
秋时想到这里,就要将沈素推给县主,县主却伸手阻拦:“不可无礼。”堪堪让秋时停住了迈出去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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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郎倒是知道‘男女有别’之礼。只是你看你那妹妹沈荔的眼神,每次可不都是有‘礼’的。”华阳说着,从太师椅起身,拖着长长的月尾裙摆朝沈素走了过去。
“沈三郎,你是不是喜欢你妹妹。”沈素这才抬起头来,朝她看了过来。
他将心事在众人面前藏得很深,那日不过一次见面,县主如何就看清楚了他的心思。
华阳此时已走到了沈素面前:“你喜欢沈荔。”
她重复了方才的话。
沈素这时心乱如麻,却还是按耐住被看穿的怒意:“县主,没有兄长是不喜欢妹妹的。”
“沈三郎这话倒是让本县主哑口无言了,”华阳用手指点住他的胸口,缓缓说道:“可是我听说,你那妹妹沈荔可是与你没半点血缘关系。”
“我看的戏也不过百来台,可从没见过哪个兄长这般对待他那异父异母的妹妹。
除了爱情,能有几分亲情,恐怕那几分亲情也只是因着无端的欲望升起。”
“县主。”
沈素朝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自己避无可避,自己的身后正抵着厅堂的门。
“县主若有事,还请县主直接吩咐吧。”
“其一,我要你叫我华阳,而非县主。其二,沈三郎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了吧。”华阳看着面前男子俊朗的眉目说道。
“我可以娶县主。”
可是,他是不会允许其他人有威胁到沈荔的可能的。
沈素的话语顿时让华阳怔愣片刻。她寻思她还没开口提这件事,沈素直接将她的想法说出来。
方才他还为难,抗拒自己的靠近。可是为何一刹那又说出她本该说出的话。
华阳想到这个人心机深沉极了,绝不输裴适之下。
“县主。”
秋时这会也才缓过神,发现县主盯着沈素的眉目不知想着什么,她连忙提醒县主。
“既如此,不知沈三郎何时娶我?”
沈素眼皮跳了一下,县主可比他想的要大胆的多了。
“等我准备好一切。”
华阳虽然大胆,到底还是个未成婚的女娘,听到沈素的话语里有敷衍之意,却也不好意思再细细询问。
反正她会找陛下要了此门亲事,管他沈侍郎府够不够格。
……
白芷煎好一壶绿昌明放在桌几上,怕打扰到安心画画的人,她小声说道:“公子,你在这窗前画了一早上的梨花了,休息一炷香吧。”
梨花,梨花,关于梨花的一切公子都偏爱极了。
“不必,”沈素轻轻推开眼前的一盏茶说道:“我是只想知道画出来的梨花每次是不是都不一样。”
“公子,梨花自然是一样的,都是白色的,看着也惹人可怜。”就如同那三姑娘,公子自见到他就另眼以待。
梨花如何能一样呢,沈素摇摇头,笔下仍是画着梨花。
过了一晌,沈素才察觉到白芷还等在他一旁候着,他想到一件事情:“三妹妹也跟着张氏出去了?”
今日一早,他就去了梨榕院门口等沈荔,可是过了一个时辰还没等到。
“是。听管家说三姑娘跟着二夫人去看看外面的庄子。只是奴婢不知,这些事向来都是派管家或者李婆婆去,这次二夫人亲自去了。二夫人身子也不好,在外面颠颠簸簸,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沈府一日比一日难过了,二夫人是查查庄子的情况。”
沈素紧接着问道:“他们去几日?”
“听说是三日,要去城郊的庄子看一看。”
可是沈府只有两处城郊的庄子,两个庄子之间不过十里距离,张氏却要花费三日的时间。
——
“夫人,还有三里路就到了。”
王婆婆说道。
沈荔掀开车帘,看着马车经过田地时的掠影,一望无际的玉米地,亩亩相连。昨日里一夜的暴雨骤然使得有的玉米弯了腰,有的倒在地。
田地里的泥土还是湿漉漉的,马车在这些微泥泞的土地也不好行驶。
“金儿,你慢点,夫人头晃得疼。”王婆婆又朝驾着马车的金儿说道。
沈荔从未想到金儿还会驾马车。
“金儿跟着我时,就已经会驾马车了。”张氏看出她的诧异,解释说道。
“嗯,母亲。”
沈荔心情复杂,淡淡地说道。
张氏说,她的生母生父找到了,今日就是要带她去见见她的生父。
没有一个孤儿是不期盼着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她也不例外。可是接连的事情一涌而起,她不知现下如何对待张氏才是上上策。
就像昨日。
已到了傍晚,金儿才将张氏让她一同跟去看庄子的消息告诉她。她还来不及推辞,次日卯时,已经被金儿撺掇着上了马车。
“三姑娘,到时候你就知道张氏这些年的辛苦是为了你的父亲,夫人也是有苦衷的,对你的隐瞒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王婆婆将组织了一夜的话语吐了出来。
“可是母亲不是我的‘母亲’,为何愿意牺牲自己的青春年华,就为着我的父亲吗?”
沈荔神色迟疑。
“夫人爱极了你的父亲。”王婆婆说道,可惜地说着:“孩子,等你以后就知道爱的力量有多大了。”
“王婆婆,”张氏摸了摸左手上还缠着的纱布,朝王婆婆轻轻说道:“你将匣子拿出来。”
“荔儿你看,这是从前为着你父亲我写的诗词。”
沈荔接过匣子,一页一页的宣纸已然有了岁月的痕迹,绝不是近几日做的旧;页页宣纸在她眼前叙着张氏的相思。
张氏竟然为着她的父亲做到这种地步,可是她的亲生母亲为何迟迟不露面。
将一张张纸整齐铺好,沈荔看着张氏的手掌心,将她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母亲,我的亲生母亲为什么没有为着我的父亲报仇。”
反而是张氏。
虽说张氏喜欢她的父亲。
张氏抚了抚她的一头秀发,这才开口说道:“你的亲生母亲是在赵国,她去了赵国却再没回到燕国。这些年来,我也不是有意隐瞒实情,实在是报仇这条路太难走了。”
“等你以后又了喜欢的人,就能理解母亲的所作所为了。
母亲绝不是只为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