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宫。
烈阳高照,春暖花开,可宫里的气氛却十分凝重。
火魅被落无忧将近拼尽全力的一鞭打中后,立即昏死过去,如今还未醒。
一个婢女从门外进来,她手中端着一盆汤药,娥汐抬手拿过那碗黝黑的汤药,立刻有个婢女来将火魅抱起,娥汐吹了吹汤药,小心翼翼地给火魅喂去,可汤药又立即从火魅嘴边流出。
另一个婢女拿着手绢,轻柔地为火魅擦去嘴边的药渍。
娥汐试了几次,火魅一口都未喝下,一向稳重内敛的她霎时红了眼眶。
她示意婢女不用忙活了。随后婢女小心翼翼地扶火魅躺下。
娥汐将手中的药放下的时候,飞快地抹去眼角的泪水。
宫主已昏迷多日了,漓羽又被打散,相当于死了,她一个人如何顾得上整个潋滟宫?
娥汐双肩微微抖动,用力压下抽泣声,可还是有一点点声响。
此时,一道虚弱至极的声音自床上缓缓传来,“娥汐,你哭什么?我又没死。”
娥汐不可置信地回头,却见火魅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不已,却微微笑着,神色柔和。
“宫主——”娥汐叫着扑到床边,“宫主,你终于醒了......”
说着,娥汐开始哽咽起来了,“呜呜呜——宫主,我以为你......”
火魅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娥汐的头。
娥汐向来稳重寡言,导致她都忘了,娥汐才是个孩子啊。
“宫主,漓羽、漓羽她......”娥汐忽然想起那被打回原形的漓羽,更加难过了。
火魅闻言眼神冷了下来,她唇边浮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落无忧确实有点本事,能将漓羽打回原形,还害我修为几乎尽散。可,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宫主?”娥汐瞪大眼睛,落无忧竟将火魅打得几近修为尽散?!
要知道,火魅在魔阈中,也算是高阶魔仆,修为自然不低,可她的一身修为是花了接近几百年、又经过重重考验才修得的,可落无忧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怎会如此厉害?
火魅似是猜到了娥汐在想什么,她冷声道:“那少女手中的鞭子乃神鞭......呵!也不知她如何得到的?,况且青枫宫本就异常神秘,想当初帝无邪便是身中那无药可解的云鹤丹才年纪轻轻便长眠于魔障山的......”
“云鹤丹?”娥汐喃喃道:“便是宫主的云鹤丹么?”
火魅点点头,“这云鹤丹我也是在昔日五毒门中偷学过,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制呢?她身中云鹤丹而亡,也算是与她师祖有缘......”
火魅语气冷然,仿佛毒蛇吐着信子。
娥汐没再想这件事,又轻问:“那漓羽怎么办?”
火魅闭上眼睛:“她是不是被朱魇带走了?”
娥汐点点头。当日一片混乱,她只能带走摔在地上的火魅,可漓羽已化作一只没有神志的寻常鸟儿了,她自然没有余力带走漓羽。
她余光瞟见朱魇冒死穿过那几个世家少年带走了漓羽。
娥汐疑惑:“漓羽和朱魇是如何认识的?”
怎么感觉两人颇有渊源。
火魅轻启红唇:“他们曾来自同一个地方。”
娥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毕竟两个都是鸟族的,来自同一个地方也正常。
*
朱魇此时已脱去了外表的五彩华服,只着一身素白衣裳。
他也在大战中受了重伤,云殷寒见落无忧受伤后,攻势渐急,竟叫他隐隐有些招架不住。
朱魇靠在竹椅上,竟莫名的多了一丝病美人模样。
他静静地打坐,吐息,催动灵力,为自己疗伤。
不一会儿,身旁的草木沙沙而动,一阵阵鸟声清脆悦耳。
那只鸟儿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朱魇终于长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睛,看着那只鸟儿。
那鸟儿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眼里尽是桀骜不驯。
朱魇瞬间被气笑了。
他笑道:“你这家伙,都没有了神志,失去了记忆还这副模样!”
说着,他一把抓着那鸟儿,另一只手为她理毛。
动作及温柔,仿佛是在摸着什么珍视的东西一般。
朱魇看着远方连绵不绝的山峦和那将落不落的太阳,神色渺茫,不知在想什么。
他手中的鸟儿不满地叫了一声,才将他的思绪渐渐拉回。
朱魇低头看着手中的鸟儿,轻声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出来了就没找过我......漓羽啊漓羽,你可知,我为何会一次次同火魅合作?”
鸟儿轻轻地叫了一声,仿佛是在回答朱魇的问题,可他知道,她已经没有神志了,也没有了记忆。
男子的声音轻柔而深情:“我从来都是为了你。”
*
“你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白隐迢手一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落无忧,却见她趴在床边,眼神空洞,她的嘴唇上粘上了鲜血,红艳艳的,显得鲜活了点。
白隐迢继续抬起手想为她擦去血渍,却被落无忧推开了手。白隐迢张了张嘴,还欲再说,却听落无忧再次开口:“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白隐迢这才缓缓起身,往外走去。
云殷寒恰好休息完了,见白隐迢脸色更加苍白,不禁担忧道:“阿迢,怎么了?是不是无忧情况更糟糕了?!”
白隐迢一听见云殷寒的声音,便有些心虚地将手中握着的绢布揉成一团,叫他看不到洁白的绢布上那刺眼的血迹。
云殷寒见白隐迢没回答自己,着急地往楼上走去,穿过白隐迢推开房门。
落无忧躺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她听见了云殷寒和白隐迢在门外的交谈,又想起方才白隐迢所说的事,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云殷寒,于是索性闭着眼睛装睡。
云殷寒看见落无忧在床上安然无恙地睡着,上下翻动的心终于渐渐平静了。
他看着落无忧的睡颜在床边坐下。
落无忧说,要让他和她回青枫宫,因此,他方才去将霜魄丹寄回家中。
他虽然不知道落无忧所中的是何种毒药,可既然落无忧师父那般厉害,想必她应当有办法吧。
想着,云殷寒微微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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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看着落无忧,少女脸色苍白至极,唇上却沾染了一层薄薄的红血,云殷寒一愣,她吐血了?
可如今却见她闭着眼睛沉沉睡着,他不忍吵醒她,却也担忧不已。
于是,云殷寒抬起手,汇聚灵力,将手轻轻地覆在落无忧额头上,灵力顺着他的手与她的额头接触处四散开来。
落无忧闻到那股冷香味离自己越来越近,直至一只冰凉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冰冰凉凉的灵力往自己体内跑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可云殷寒越温柔,越对她好,她便越感到难受。
这件事终究是自己的错,怎么可以介于他和白姐姐之间呢?
她在试图说服自己,去放弃,然而她却越想越痛苦。
可是,她就是舍不得,花那么短的时间去割舍下这份情意,谈何容易?
想着,落无忧只觉鼻子酸涩不已,下一刻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去。
云殷寒一愣,温柔道:“怎么哭了?”
落无忧听见他温柔的声音,心下愈发的酸涩起来,仿佛被人忽然捏住心脏般,难受得难以呼吸。
两行泪水源源不断往下落去,沁入她的头发和枕头里。
云殷寒见她没睁开眼,也没回应,便沉默着为她擦眼泪,可越擦越多,仿佛是开了闸的水龙头般停不下来。
落无忧从无声流泪到双肩微微颤动,再到最后的哭出声来,云殷寒都没再说一句话,只是不断地为她擦眼泪。
她没睁开眼,于是没看见云殷寒双目泛红,眼里尽是心疼和无措。
落无忧的抽泣声渐渐平息,她才缓缓睁开眼,见到云殷寒通红的双目和眼里的心疼,她的泪水再次决堤而出,她将视线从云殷寒身上移开。
落无忧咬着下唇,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泪水又一次落下。
云殷寒见少女鼻子和双眼都红通通的,她浓密卷翘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可她死死地咬着唇不看自己。
他心下起了一丝慌乱。
下一刻,便听落无忧冷声道:“你出去吧,别来找我了。”
云殷寒心中的不祥之感破土而出,迅速填满他的胸腔。
“为、为何?”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落无忧紧紧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抬手抹掉眼泪:“你我不同路,不该同行。”
云殷寒苍白着脸,动了动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抬手继续为少女擦去泪水,却被落无忧一把打开手,她坐起身来,云殷寒赶忙扶着她,却被她再次拂开手。
落无忧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她泪水盈盈,努力扯出一抹笑来:“想来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
云殷寒红着眼看着落无忧,没开口打断她。
“那我便提前祝你和白姐姐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云殷寒心中那一丝丝侥幸霎时消失殆尽,他垂眸不语,落无忧也没再开口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起身往外走去。
这短短几步路,却好似天涯海角,他用尽全力才走出一步又一步。
落无忧看着他的背影心如刀绞,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