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酒后乱言
    太后听来人禀报,脸上浮起笑意,“皇帝的宠爱也不过如此。”她冷笑着,此前还在担心沈清安对姜芜会特别些,现在看来,不过和后宫其他女人一样,宠爱归宠爱,却不能逾越权力。

    忽的又有几分伤感,顾影自怜。后宫的女子何其可悲。谁不是从青葱懵懂过来?要是能得皇帝真心相待,又何必争得头破血流?

    她疲乏的扶额,想起了许久以前的事,她初入皇宫,一时间也盛宠不断。不过,皇帝哪有真心,只不过旧人垂泪新人罢了。

    此后,皇帝再没来过她宫里。

    连一个孩子都不肯给她!

    她恨!

    只有握在手里的权势才是真的。

    太后摆摆手,对静心耳语几句,随后静心着常服去了大理寺。

    长风武力值超高,其他方面却显得迟钝,他问沈清安:“贵妃娘娘好像在故意避开您?”他煞有介事,手掌撑着下巴思考。他虽然不喜欢姜芜,但见不得主子伤神。

    沈清安:还不够明显吗?

    长风恍然:“我知道了,这是您计划中的!”他表情严肃,真诚说。

    沈清安沉默,他看起来有受虐倾向吗?

    他闷声开口:“你师父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朕,你现在也到了适婚年龄,不如朕给你选一户合适的人家?”

    “依朕看,按察使顾大人的女儿顾芳霏就不错。”

    长风往后缩了缩脖子,想到那娇滴滴的女郎,忙道:“不用了不用了,属下愿意为主子赴汤蹈火!”

    “嗯。”沈清安道,“正好有件事要你鞠躬尽瘁。”

    长风刚舒展半刻的身体又紧绷起来,“赴汤蹈火”只是一种表达啊,不是真的上刀山下火海啊!

    沈清安:“去查查沈临翊的目的。”

    这些时间他一直在琢磨沈临翊的行事规律,却发现这个人肆意随性,出发点,落脚点毫无章法,似乎是乘兴而起,也不在乎结果如何。

    就像如今闹得满城风雨的醉春楼斗殴事件,若是他别有用心,该是会利用一番的,然而到现在还毫无动作。

    这让沈清安十分不安。

    长风心道还好,只要不让他成家,什么都好。

    他可太怕那些娇娇软软的女郎了,说话娇滴滴,做事娇滴滴,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折断她们纤细的腰肢。

    姜芜这几日不安生,调查了许多事,却没有一件让她顺心的。郑琅孙远僵持,丝毫不退让。就算她明里暗里的提示,他们也装疯卖傻的混过去。

    不过林殊今日却带来了好消息,关于正德十三年起的“昭鸣事变”。

    林殊不紧不慢的说:“你猜得不错,郑琅孙远果然牵扯其中。”他意味深长的顿了顿,“而且还相当关键。”

    姜芜心下一沉,有了突破口好过一汪死水。

    林殊展开说:“昭鸣事变本质是先帝失德,被官员架空权力留下的隐患。正德十三年科举,半数以上的高中学子被达官显贵顶替,从而导致他们悲惨的一生。”

    “有的就此寂寂无名,有的不堪重压,自尽而亡,有的被世家清理,以绝后患。总的来说,被顶替的学子一生坎坷,遭遇十分悲惨。能活下来都是幸运。”

    姜芜听得感慨。一个人的一生有几个二十年,被顶替的不仅是他们的仕途,更是他们整个人生。她唏嘘怅然,想到自家胞弟,又是一阵感怀。

    她道:“郑琅和孙远如何牵扯其中?”

    林殊道:“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郑家和孙家在朝廷都有几分分量,不过家风清廉,洁身自好。当年的昭鸣事变有大臣为了巴结郑孙两家,在大规模顶替事件中做了手脚,让本来落榜的郑琅和孙远上榜,顶替了二甲二十三名和三甲第八名的名额,赐“进士出身”和“同进士出身”的称号。”

    姜芜明白“进士出身”这几个字的含量,又为当年被顶替的无辜学子可惜。

    “后来在父辈荫蔽下官运亨通。”

    “昭鸣事变持续到正德十八年结束。虽然拨乱反正一部分,但还是有许多真相掩埋。”

    “郑家和孙家知道真相,可事情已经过去五年,尘埃落定。他们暗地调查过被顶替的学子,不过一无所获,或许死了,或许隐姓埋名有了另外人生。总之,他们在知情的情况下依旧顶替名额,提心吊胆的过了这么多年。”

    姜芜道:“被郑琅孙远顶替的人可查得到?”事情过去了二十年,而且被刻意抹去,姜芜不报多少希望,可还是忍不住期翼。

    林殊浅笑,眉目清朗。

    “你说巧不巧,被郑琅和孙远顶替的两个,一个徐旻,一个崔仲儒,都和镇北侯府有关。”

    姜芜一惊,还有这重缘故在里面?

    不由心一紧,难道那时候父亲就有了不臣之心?

    还是他父亲也参与了其中?

    心思千回百转,身体发凉,呼吸也紊乱了。

    林殊靠在椅子后背,枕着软枕,让自己舒服些,“你担心什么,又不是坏事。”林殊突然停顿,话锋一转,提起了另一件事。

    “我帮了你这次,也算是临危受命,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你需得答应我一件事。”林殊敛起笑,正经严肃起来。

    姜芜自嘲,“我都自身难保了,如何帮得了你?”又想起那卷无字圣旨,道:“我尽力。”

    林殊却不然,“你可以。”

    又补充:“这件事,除了你,我不信别人。”他眼神一闪而过的悲怆,转而被凉薄代替。虽然依旧温润,但姜芜知道,那双与谁都亲近的眼底是谁都接近不了的冷漠。

    林殊道:“日后,保我林家,”他似乎有些哽咽,眼睛微微下沉,“无论如何,保住我父亲,林有淮的性命。”他唇角微颤,抬眸坚定的看着姜芜,等她回答。

    姜芜疑惑,林家为大周首富,现在又顶着皇商的名头,虽然惹得世家百官厌羡,但有沈清安撑腰,谁会在太岁头上动土?

    更何况沈清安和林家,各取所需,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沈清安,大周都需要林家财力上的支持。

    她觉得林殊今日古怪,说的话也莫名其妙。不过她无暇分心,只点头应道:“我答应你。”

    林殊舒了口气,脸上重新挂上笑,缓缓道:“崔仲儒现下就在侯府。”他的话在姜芜身上重重一击,她怎么不知道府上有这么个人!

    “你说他在侯府?”姜芜惊起,忽然意识到失态,平稳下来道:“入宫前,府中一切都由我携助母亲打理,我如何不知镇北侯府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人。”

    林殊轻笑,“他化名宋良才。”

    宋良才!

    姜芜恍然,是三弟的教导先生!曾一度夸赞三弟是可造之材的宋先生。

    其间姜芜曾旁听过两节课,不过实在提不起兴致也就作罢。但平心而论,宋先生博古通今,学富五车,无论是典故还是时事都有自己的独到之见,每每说出来针砭时弊,一针见血。姜芜那时也奇怪,这样博学多才的人为何只屈居在一个侯府做个教书先生?

    现在想来,原来如此。

    林殊道:“机缘巧合,你父亲救下崔仲儒,欣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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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才华,带回府中。”

    “年轻时的善举无形中给后代子孙存了福祉。”林殊若有所思,“至于徐旻,二十年前你父亲救下他后辞别,现在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姜芜又问了具体的,心中有了抉择。

    她阖上眼,不管是威逼还是挟恩图报,算是镇北侯府欠他们的。

    总算有了眉目。

    陈容递了信,让姜芜小心太后。

    他在大理寺看到了静心偷偷给李坚带话。

    入夜后,王岫白来找了她,心情低落,带了酒。

    “我们认识几年了?”王岫白脸上浮了一层绯红,姜芜扶她进屋,身上沾了酒气。

    王岫白叹了口气,“五年了。”

    是有五年了,还在闺阁时就认识了。

    如果不是后来入宫,没有父辈政治上的交锋,她们或许会成为好友。

    不过,现在也不错。

    “怎么喝起酒来了?”姜芜问她,王岫白却低声垂泪,什么也不说。

    等她宣泄够了,才语无伦次的说:“你说这深宫究竟要把人逼成什么样?”她似乎很痛苦,挣扎着要一吐为快。

    “你喝多了。”姜芜说。

    抬头看,是四方高墙。

    王岫白冷笑,深宫后院,白骨森森,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又是多少人的千红一窟。

    “我将永远被禁锢。”王岫白说,饮了一大口酒。“可我不甘心呐。”眼泪滑过她的眼角,“我宁可不是相府嫡女,不是宫中妃嫔。”

    她哭闹了好一会儿才醉过去。姜芜被这种悲伤的情绪感染,让歆雪拿来了酒,对月独饮。

    她已经开始厌恶自己了。

    姜芜悲伤的想。

    想到自己的卑鄙,又找了借口为自己开脱。

    她还是没办法适应被算计又算计别人的自己。

    一口一口下肚,瓶子见了底。

    她还觉得不够,让歆雪再拿些来。

    夜里的风带了一点湿润,沈清安的发梢鬓角被染湿,袖口衣角也沾了露水。他迈步进了长宁宫,夺过姜芜手中的瓷瓶,将她揽起,送到榻上。

    姜芜看着沈清安,意识模糊,冲他笑着。

    不带任何算计的笑。

    仿佛才入宫那会儿。

    “你是谁?”她痴痴的盯着他,白嫩的双手捧上他的脸,囫囵说:“真好看。”左捏捏,右摸摸。眼睛已经醉得模糊了,还觉得不够,双手往下摸,“快让我看看,你的身体是不是也和脸一样好看!”

    她从不饮酒,就算宴席,也只是浅尝辄止。

    沈清安拦住她乱摸的手,将她手腕提起,“姜芜,你喝多了。”

    姜芜一愣,脑子转不动,眼神迷离,凑近了沈清安,眯着眼仔细看,“不乖哦!”她甩开手,双手揽上沈清安的后颈,脸埋在他的颈间,“你好香。”说完傻呵呵的笑着。

    “我有钱,你看。”姜芜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掏出来堆在沈清安怀里,脑袋晕乎乎的,“这些,还有这些,给你,都给你。”

    “我喜欢你。”姜芜脸几乎贴到沈清安脸上,气息扑在他身上。

    沈清安耳根忽然一热,心底酥麻,他道:“你说什么?”

    姜芜重复:“我说,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他呼吸都急促了,瞳孔微颤。

    “是啊,你长得好看,摸着也舒服。”姜芜继续大言不惭,手脚乱动,对沈清安上下其手,饿狼扑食。

    沈清安笑着,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