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昊满脸灰败的走了。
自由是有代价的，他的脊椎骨被打上了印记，只要感知到召唤，便会无条件听从指令的前往追随，如果妄图强行冲突束缚抹除印记，那么他的脊椎骨会整条炸开。
这是一种古老的驱使法术，原本是邪修修炼傀儡和驱使奴隶的手段，因为过于阴毒且修炼起来繁复和具有难度，如今已经彻底失传了。
不过李知返用起来毫无心理压力。
她给成昊看了陈白逐的照片，说如果在乱码俱乐部或者其他地方见到这个人，要不计代价的帮助他。
她笑的人畜无害：“下次许文找你，记得召唤我哦。”
李知返从地上捡起成昊落下的伞，抬眼看了路牌，发现离乱码俱乐部很近。
或者说，要走去大路上，就必须要经过乱码俱乐部。
乱码俱乐部的正门和后门完全是两个世界，正门灯红酒绿人来人往，后门则开在小胡同的隐蔽角落，边上放着一排硕大的垃圾箱，很多人或倚或蹲的靠在墙边，抽烟或是玩着手机。
见她过来，目光不由的都聚集在一起，阴鹜的，打量的，审视的。
让人不寒而栗。
回到公寓，客厅里竟坐着满满的人，除了胡丽丽和王最，丁洋还带了个新面孔来，正式前几天被救起来的小警察。
“哟，这么多人呢。”
她一边换拖鞋，笑着道：“小警察，身体怎么样了？”
小警察脊背一直：“是，已经好多了！听丁长官说有人易容成我的样子试图混入警局，多亏您的提醒，非常感谢！”
李知返摇头：“一句话的事...不过都这么晚了，有什么重要的事，还要连夜开会？”
丁洋道：“不是的，我们刚从港上下来，给你们送点东西。”
茶几旁边的地上放着几个大购物袋，里面有水果和其他的一些食物，旁边还有几盒包装精美的燕窝海参，上面另放了两条好烟。
那是小警察特意买的，他原本因为身体原因在医院休养，但听说丁队长的行程后，立刻表示自己也要一起——那可是救命的恩情，只要他还能爬的动，都应该亲自登门道谢。
只是时间赶得仓促，没来得及去挑礼物，只能顺路在超市买了一些。
王最淡淡道：“我不抽烟，也不吃海参和燕窝。”
小警察一下憋的脸通红：“那，那我再去换别的......”
李知返顺嘴接话：“他不食人间烟火，平时都靠吸收日月精华过活，下次随便给他带二斤香蕉苹果什么的就行了。”
王最：“......”
一番插科打诨，丁洋端正了神色：“上次公海交易失败，人质全部被解救，为了凑齐订单，朗日集团近期可能会再次采取行动。”
“我们关注到，近期网络上有很多来历不明的账号，频繁发布招工信息，打着低劳动量高薪的幌子，吸引大量青年人群前往德海市。”
“这些人就是朗日集团的目标，这也是他们惯用的伎俩，尤其是年底，风头更甚。”
许多年轻人在外奔波整年攒不下什么钱，便想着年底辛苦两个月，至少能回家过个好年，因此此类事件频发不止。
胡丽丽语出惊人：“如果直接把许文杀掉呢？”
丁洋摇头：“朗日集团背后已经拥有非常成熟完整的产业链，即使许文不在了，犯罪也不会停止。除非找到充足的证据，才能彻底拔出这颗毒瘤。”
“许文比我们所了解的更加狡猾，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我们很难彻底扳倒他。”
临走的时候，李知返把那些燕窝海参的礼品盒都塞回小警察手里。
“刚参加工作，没挣到多少钱，就敢这么大手大脚？趁没开封，去把钱退了。”
“王小哥也不差你这点东西，是吧。”
王最屈降贵遵的点了点头。
等人走了，胡丽丽道：“不出意外，新的任务明天就会派下来，再拖下去意义不大，许文都约我好几次了。”
“可不是么，都闲着好几天了。”
李知返感慨道：“也不知道小白逐那边任务做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胡丽丽斜眼看她：“你现在这个样子特别像第一次送孩子上幼儿园的宝妈，生怕孩子跌了碰了的。”
李知返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胡丽丽：“简直一毛一样。”
李知返指指点点：“你有口音。”
胡丽丽笑出声：“去你的吧。”
果不其然，凌晨时分，丁洋便将上面的新任务传达下来，胡丽丽继续负责许文那条线，争取拉近关系，获得更多有用情报。
李知返则被安排到一家中介公司做临时工，摸清这家公司和朗日集团的交接输送模式——经过警方的排查，那些招聘信息大部分是从这家公司发布出去的。
至于王最，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
吃过早饭，李知返坐公交又转地铁，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这家人力资源公司，和十多个青年男女一起，经过了一上午的培训，赶鸭子上架般的上岗了。
她坐上大巴，司机摇摇晃晃开到了外郊一块荒地上。
十几分钟后，另一辆载满人的大巴车也到了，几十个或背着大背包或拎着行李箱铺盖卷的年轻人陆陆续续走下来。这些人大都二十到三十之间，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散发出浓郁的汗味，眼神茫然无措。
李知返跳下车去，用大喇叭指挥他们男女分开站成两排，然后开始收身份证。
“身份证收集起来统一登记信息，登记完了还会发给你们。”
这是早上培训时候□□的说辞，至于是不是真的，那就不知道了。
收完之后，这些人被转移到了这辆车上，又晃晃悠悠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一家工厂。
这家工厂位置有点偏僻，周围荒草丛生，偶尔能看到一些耕田和农作物，附近几十里地全是土路，几乎看不到人烟。
有人发出质疑：“这地方这么偏，买包烟都没地方去。”
李知返振振有词：“当然是为了节省成本，你们知道德海市地价多贵吗？要不是位置偏，工价能这么高？”
“你们是来挣钱的，包吃包住还有什么不满意，再说了厂区里都有食堂和小卖部，日常生活足够了，还能存下钱。”
其实那人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毕竟都到这儿了，还能撂挑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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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
大巴车缓缓驶入厂区，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两辆车，三辆大巴车加起来差不多有一百人，男的占多数，女的也有差不多二十个。
下车后第一件事是签到，然后就是安排寝室。
李知返领着女生组去到靠北的一栋楼里，将她们分成两组，再分成十个人一间的上下铺。
有的女生开始抱怨，嫌宿舍条件太差：“十个人挤一个厕所，房间里还没有阳台，衣服洗了都不知道挂在哪里，这能住人吗？”
“这屋里也太潮湿了，就没有朝阳的宿舍吗？”
李知返夸张的道：“这还差？你要不要看看男生宿舍？他们一个屋住二十人，一层楼才一个公共卫生间，对你们已经是特别优待了！”
“美女，你们是来打工的，不是来做公主的！别耽搁时间了，先放下东西，每人交三百块钱工服费，这个钱干满一个月跟工资一起退。”
这些话术全都是上午培训的时候交的，印在一张纸上，照着背下来就行。
女孩们虽然对此有些意见，但也都把钱交了——还是那句话，人都到这里了，还能怎么办？
当天下午，这些年轻人们接受了岗前培训，隔天就会安排上岗，工位则每个人不同，但都是做流水线。
李知返跟着另外两个车的领队去食堂吃了晚饭，一男一女，都是四十多岁，男的身形矮胖，皮肤黝黑，女的倒是身段苗条，样貌也说的过去。
这两个人是长期工，干这一行是熟门熟路的，饭后每人抱着个大箱子去宿舍里兜售热水壶水杯脸盆等物件，一趟下来能赚不少。
他们对李知返倒是没什么恶意，反正就是个临时工，领的是一天两百块钱的工资，等这批新人安顿下来就走了，没利益冲突，便不会产生矛盾。
当天晚上，李知返正躺在下铺思考人生，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探头去窗边一看，有个男人从宿舍里冲出来，正在楼下大吼大叫。
他把脸盆摔的咣咣响，晾衣架也全部推倒在地，又发疯似的折断一棵小树拿来手里当做武器，满院子追打保安。
李知返：“...这什么情况？”
同住的女人也看了一眼，见怪不怪道：“又一个干不下去想走的呗，这个月都第三个了。”
李知返：“想走不能直接走吗？干嘛要打人？”
女人道：“可以啊，但直接走了压二十天的工钱就不给，规矩就是这样，而且出租车都不爱来这边接活儿，要加价到七八百呢。你还是见的少，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她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翻个身，继续玩手机。
那个发疯的男人没能嚣张多久，保安报了案，没多久来了一辆警车，下来两个穿警服的人，把他架上了车，然后扬长而去。
隔天，厂区内贴出了通报，蔡某某因不服从生产线组长管理，心生不满情绪，恶意毁坏公物并打伤园内保安，现全长通报，并予以开除处理。
但李知返早已经联系丁洋，让他查了昨晚上德海市所有片区的警局记录，结果显示并没有接到这个厂区的报案。
报案是假的，公安也是假的。
这个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