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闹剧
    次日一早,阮佑廷的车堵在距离公司五百米处的十字路口西侧。

    由于车流量大,车辆半天不动一下,我便打发时间看起昨晚的照片。

    阮佑廷调小车载音乐,和我聊起了安排两家人见面的事情。

    昨天,我和季卓凡在楼上休息,楼下我姑拽住阮佑廷,提议见见阮母,阮佑廷当即敲定时间,过后才跟我说及此事。

    “我姑太心急了。”我说。

    “两家人早晚都要见面,难不成你想嫁给别人?”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假意摘下戒指,阮佑廷急忙捂住我的手。

    “来不及了!”他长叹一口气,说笑间流露出无奈。

    “求婚的事我妈知道,我还没跟舅舅讲。我怕两家人见面那天,舅舅知道我妈来,他就不来了,毕竟他们姐弟的关系——”

    阮佑廷无奈摇头,“也不知道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的人生大事,舅舅肯定会出场的。”我安慰道。

    刚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轻轻一碰又亮了,我误触屏幕,照片迅速放大,定格住一位轮廓模糊的男生。

    他瘦瘦高高,气质比照片中的其他男生更胜一筹,梳着当年流行的三七分发型,显得十分帅气,是人群中最显眼的存在。

    “你舅舅年轻时,是不少女生的暗恋对象吧?”我问阮佑廷。

    阮佑廷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沉思了一会儿。

    “听人说追他的女生很多,都被他拒绝了。前些年有个阿姨找到我,让我帮忙牵线,我舅舅知道后把我数落一顿,结果就没下文了。”

    “难怪单身。”我笑着说。

    “他喜欢过一个人,可能放不下吧所以一直没找。”

    前方绿灯亮起,车流一动未动。当黄灯闪烁再次变为红灯时,我们又被困在了界线之内。

    我接着问:“能让你舅舅惦念半辈子,她一定很优秀吧?”

    “不了解,从没听他提起过,你这么感兴趣,我帮你问问就知道了。”

    说着,阮佑廷拨通了电话。

    “别!随便闲聊干嘛认真,再说打电话问别人的私事多不好。”

    我伸手去按挂断键,慢了一步。

    “佑廷啊,有什么事吗?”话筒里传出沉稳的中年男声。

    “舅舅,我想问你——”

    我捂住阮佑廷的嘴让他别问,阮佑廷锁住我的手腕,笑呵呵地小声说“别闹”,转头贴近话筒问他舅舅。

    “下周五客来居有位置吗?我想请人吃饭。”

    “有,你随时来随时有。”

    “行,还有一个事,下周五你穿得正式点啊,我请的几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时候介绍给你认识。”

    阮佑廷低头暗自一笑。

    “臭小子不会又给我安排相亲吧!”电话那头的语气加重了,“别绕弯子,有事直接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下周五啊!”

    “臭小子——”

    他舅舅没说完,阮佑廷手快给挂了。

    我惊出一身冷汗,阮佑廷惯会用这些唬人的小把戏糊弄人,还好说的是正事,我打他,他反倒嬉皮笑脸起来。

    “呀!”

    阮佑廷突然拍自己脑门,像忘了交代什么事。

    “怎么了?”

    “忘问照片的事了。”

    还以为什么大事,我摆摆手道:“等两家人见面了再问吧。”

    “也是!”

    前方绿灯亮起,阮佑廷转动方向盘,加了点油门,赶在绿灯结束前摆脱了堵车的队伍。

    *

    如果这场饭局一直推迟下去,那么我和阮佑廷的感情就不会结束得那么快。

    原定的下周五因为双方各种原因不断推迟,两家人聚齐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季卓凡的肚子也慢慢大起来。

    那天的客来居人流量没往常多,服务员引导我们上电梯进包厢不过五分钟。

    落座后只等阮佑廷一家人来。

    季卓凡倒了一杯雪碧被李盼抢过去喝了,李盼又是关心又是嗔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上背着我偷喝了半瓶可乐。”

    嘁,季卓凡嘴皮子一翻,转过身不理李盼,冲我抱怨:“生孩子真麻烦,这不能吃那不能喝的,没意思!”

    我姑父和我姑站队李盼,三个人合起伙关心季卓凡,烦得季卓凡堵住耳朵,懒得听他们唠叨。

    “舒舒啊,你看看我这个口红颜色会不会太浓啊。”我姑掏出镜子左照右照,“不会吓到小阮妈妈吧!”

    季卓凡斜了一眼,开始贫嘴:“浓得像吃了死孩子。”

    我姑要掰扯两句,我挡在中间制止:“抿掉一些会好很多。”

    我姑从包里掏出纸巾,抿了两下,口红颜色变淡,看着比刚才顺眼不少。

    我递过一杯茶给她:“喝点水,估计阮佑廷他们快到了。”

    我姑端起茶杯,包厢门刚好推开。一阵风吹起门外来人的黑色纱裙,阮佑廷母亲步伐翩翩出现在众人面前。

    室内,几人起身打招呼。

    我感觉视线左侧缺了一块,回头看我姑没站起来。

    “姑,这是阮佑廷的妈妈。”我在她耳边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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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

    我姑的反应有些异样,别人瞳孔里闪着喜悦,而她眼里是不可名状的惊愕,我不明所以轻轻推了推她:“姑,姑。”

    啪!

    一声炸响。

    杯子顺她指间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所有人目光从阮母身上汇聚到我姑这里,我姑声音颤抖指着阮母脱口而出:“陈怡!你是陈怡!”

    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聚焦在阮母身上,我姑父扶着老花镜,久久发出一声惊叹:“真是陈怡!”

    “陈怡”这两个字拨动了我敏感的神经,包厢内戛然而止的笑声让我莫名恐惧,我心中一紧,压下我姑指着阮母的手臂。

    “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她就是陈怡!”

    “你认错人了!”阮母似乎没有和我姑对峙的勇气,连说话的语气都发虚。

    “不可能认错,就是你,当初抛下舒舒一走了之,陈怡,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呐!”

    我转向阮母望了她片刻,她下意识别过身不与我对视,“真的是你吗?”

    一走了之的生母二十年后用另一种身份出现在我面前——我未婚夫的母亲。

    我不敢相信更不敢细想,我绝望地看向阮佑廷,他眼里藏着和我同样的情绪。

    或许是麻木了,阮佑廷像个木偶立在门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怡:“妈,你是颜可舒的母亲,那我和她——”

    阮母肩膀微微抽动,在一室寂静里,我听见那声微弱的“对不起”。

    阮佑廷扶着心口一阵眩晕险些跌倒,好在李盼扶住了他,他抬起眼再看我时神情极其复杂。

    “乱了,全都乱了。”

    他狠狠抓着椅背,手臂上青色血管凸起,他一定很困惑很无力吧,不然眼泪也不会从他眼里滑落。

    我走到陈怡面前,静静地看着那张脸。脑海里模糊的画面终于清晰,我从记忆深处还搜刮到一个人——阮佑廷的舅舅。

    我小时候见过陈冶,他也是我的舅舅。

    这么想着门再次被推开。

    来人,陈冶。

    他先看到陈怡,不屑地移开视线却落到我姑身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颜、颜曼!”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我姑像疯了般朝他扑去,边哭边喊:“陈冶,还我哥哥!”

    这场喜宴成了一场不可挽回的闹剧。

    哭过闹过,几位长辈坐在桌前讲出了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听罢我陷入沉默,我还是恨陈怡,可更恨我爸和陈冶。

    好好的家因为他们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