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快来管管你家孩子。
旅行者在心中祈祷,这俩位在海面上打架居然用的是纯粹的物理攻击——毕竟水免。从东边打到西边,从水上打到水下然后又跑到水上继续打,到了后期俩人全都变回人鱼形态,尾巴一下抽得比一下狠,爪子在对方身上挠出了数不清的血痕,然后快速治愈,接着又添新伤。
派蒙看呆了:“怎么跟照镜子一样……”
反倒是旅行者看得出来,那个“冒牌货”实力应该在卡吕普迪斯之上,可这里是枫丹海,是后者的主场,众方水流默默的抵御着攻击,也因此造就了目前僵持不下的局面。
旅行者没有上前,他不想再感受一遍在水里跟“冒牌货”打架的痛苦了,他宁可去做一百个蒙德查尔耶维奇的委托任务,也不想跟对方打。
海上打斗的动静这么大,理所应当的吸引了巡逻警备队和在厄里那斯生活的美露莘们的的注意。前者远远观测到是两个卡吕普迪斯大人在打斗,当即上报给了枫丹廷沫芒宫总部,然后将周围拉上警戒线,不许其他无关人员靠近,以免被旋流和气浪波及。
美露莘们被旅行者连哄带骗的拦在了外围,天可怜见的,卡吕普迪斯都打红了眼,招式越来越凶残了,误伤到美露莘对方会后悔死的。
那维莱特快来啊!
那维莱特就在这样的万众瞩目一心期盼的时候出现在了事发地,还带了逐影庭的探员们。
逐影庭探员们直接接手了对厄里那斯战场的管控,并礼貌请离了警备队,将两个大守护者海上互殴,疑似鱼格分裂的消息掐灭在摇篮里。
静原这边打得很烦,恨不得挠花对方的臭脸,如果不是那维莱特亲自下场阻止,他压根不会停手。
“好了,都冷静一些。”那维莱特站在二人中间,明显是认出了“冒牌货”的身份,“我们谈谈。关于你如此强烈的攻击欲望,以及你的气息。”
作为众方水族的王,那维莱特能够很清晰的辨认每一位水族所属族群和身份。尤其是他的眷属。
卡吕普迪斯是他的眷属,也是相伴千年的兄弟,他了解对方,亦如对方了解他一般。因此当那维莱特注视这个竖瞳的“冒牌货”后,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本质上也是[卡吕普迪斯],也是那维莱特的眷属。
只是他的[那维莱特]已经死去了。
水族的王在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比如家中小鱼预知到的画面,比如最近自己莫名的心悸与担忧,比如为何对方如此面容如此憎恶这世间一切。
那维莱特一面安抚自家的鱼,一面注视着另一条鱼的眼睛,缓慢道:“他授予你亲王的位格了,对吗?”
对方缓缓点了点头,注视着那维莱特,眼眶里逐渐蓄满了泪,只是死死咬着唇,仰着头,不肯让眼泪滴落,不肯表露自己真实的心绪。
美人含泪,原本应当是惹人怜惜的。
静原:不是哥们你装什么啊?
打我的时候下死手,恨不得咬掉我的肉,现在又在我老大面前装可怜,就你会装,就你能装是吧?我也装!
静原这条装鱼当即低头,攥着那维莱特的袖口,吸了吸鼻子。
旁观的旅行者:好眼熟啊。
“怎么了,卡吕普迪斯?”那维莱特第一时间发觉身边小鱼的低落情绪,关切询问道,“别害怕,我在这。”
静原再抬头,湖蓝色的眼中也是一片波光粼粼,鼻尖红红,酸涩道:“他打我打得好痛,尾巴鳞片掉了很多,还想咬掉我的肉。”
虽然人鱼有一定的愈疗能力,但作用在自己身上的有限。而且痛是真的痛啊。
那维莱特点点头,做出承诺:“我知道,我会替你讨回公道。”
因此当他一扭头看向另一条鱼,自家这位就在他背后对[卡吕普迪斯]龇牙挑衅。
[卡吕普迪斯]:“……”
真该抽死这家伙啊。
明明只是区区鬼影,也敢如此挑衅我。
但眼前的“那维莱特”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端正的,温和的,如同仁慈的海一般,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和他身边傻蛋的不同之处。
(傻蛋——静原:?)
那维莱特,你也是我臆想中的虚幻吗?
“我是真的。”那维莱特了解每一个卡吕普迪斯,只看对方表情和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颔首道,“我是这个世界的那维莱特,货真价实。”
“就像你是另一个世界的卡吕普迪斯一样,做不得假。你认得我,我也认得出你。”
静原懵了,[卡吕普迪斯]也懵了。
[卡吕普迪斯]看向远处好奇张望的派蒙,表情终于有了点生动的痕迹:“所以,我刚刚是……在殴打我自己?”
静原忍不住呛他:“积点德吧你,上来就欺负小孩,还打旅行者,然后挠我,跟个恶霸一样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人被霸凌。简直就是黑恶势力,我迟早把你赶出去。”
[卡吕普迪斯]也不甘示弱:“你少往我头上扣帽子,谁赶谁还不一定。还有,你真的很装。”
“谁装了?谁先装的?明明是你假惺惺的挤眼泪!死装哥。”
“别以为那维莱特不知道你在他身后龇牙!你又好到哪里去了?痴呆鱼!”
“那咋了那咋了,那维莱特知道也纵容我,略略略——痴呆这个称号还给你,面瘫脸。”
那维莱特:“……”
这里不是法庭,不然他真的很想杵着手杖敲地喊肃静肃静。
旁观这一切的旅行者表情复杂,明明皱着眉,嘴角却是上扬的。
“好搞笑,这俩人针尖对麦芒,幼稚的就像小学生。”派蒙的吐槽虽迟必到,“还取绰号,没想到卡吕普迪斯也会这么活泼。”
旅行者摸摸下巴:“大概平日的正经都是伪装吧。”
“我看气狠了也说不定。”派蒙还是相信卡吕普迪斯的可靠本质的。
美露莘们自觉的在外围活动,没有偷听家长们的谈话。逐影庭探员在周围探查,还真的发现了一些东西。
“那维莱特大人,发现了新的深渊残留污秽。”
卡罗蕾穿着逐影庭探员的制服,将搜集到的深渊污秽封锁进枫丹科学院最新研发的拘禁装置中,带到那维莱特面前:“和厄里那斯本部净化过的残留物不同,这样的污秽更为浓郁和污浊。”
美露莘是厄里那斯的孩子,生来就拥有极高的深渊抗性,连她都说污浊,可见危害程度多高。
[卡吕普迪斯]注视着小小的卡罗蕾,对她伸出手:“交给我吧,这应该是我带来的脏东西。”
卡罗蕾犹豫了一会,刚刚的打斗和争论她有留意,不过在看到那维莱特大人和自家的卡吕普迪斯大人默许后,还是交了出去,特别叮嘱:“要小心哦。”
旅行者也走了过来,他是无惧深渊的世外之人,很愿意处理提瓦特的深渊灾难。不过看向[卡吕普迪斯]的时候还是很生气。
[卡吕普迪斯]单手抓住那颗球形金属装置,水流凭空出现,包裹了金属球,然后像硫酸腐蚀血肉一般,将其吞噬殆尽。
派蒙被他这一手吓到,如果他刚刚用这种招数对付她和旅行者,尸骨无存也是有可能的啊。
静原倒是不怕:“这种水流是无法溶蚀活物的。”
“你怎么知道?”派蒙惊讶,“卡吕普迪斯你也会吗?”
“我可不会这个技术。不过要是能用在活人身上,他刚刚就直接对着旅行者用了。”静原的话语并没有引来对方的反驳,可见的确是这样。
派蒙直接躲在了那维莱特身后,哽着脖子喊:“你!刚刚为什么要那么欺负旅行者!一点礼貌都没有!”
“对待敌人不需要礼貌这种无用的东西。”[卡吕普迪斯]双手抱胸,“在我的认识中,你身后那个少年不是旅行者,而是深渊教团的王子殿下。是我的仇敌。”
“深渊教团的领导人不是一位公主吗?”静原皱眉,引来对方一个白眼:“不一样。”
眼见一言不合又要开打,那维莱特紧急叫停这场正在酝酿的风暴:“两个世界情况不一样,请暂时冷静下来。”
倒是旅行者有些着急:“那你的世界里荧怎么样了?”
[卡吕普迪斯]斜睨他一眼,极不情愿道:“为了解决污染,也为了保住你的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陷入了沉睡。派蒙为了帮旅行者找回她心心念念的哥哥,被贼人蒙骗拐走,误入深渊污秽的秘境,我跟上去,然后来到了这里。”
所以他来到这里后,第一反应是周围的幻境太过逼真,完全就是污染前的枫丹模样,厄里那斯还没有被迫复活危害世界。看到派蒙跟在那个臭名昭著的王子身边,他以为派蒙再一次被深渊蛊惑,问她要不要走,得到了拒绝的回答后怒火中烧,决定强行带走派蒙,顺便打死空这个家伙。
然后这个世界的自己窜了出来。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派蒙挠挠头:“难怪你问我要不要跟你走,我还以为是你生病了,脑子有病……”
毕竟格蕾丝蒂也没说老毛病是什么。
旅行者没话讲,只是叹气,一口长长的气。
[卡吕普迪斯]:“……”
他看向另一个自己:“你发什么病了?”
静原言简意赅:“眼睛痛。”
“什么能伤到你的眼睛?说出来让我笑笑。”
“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两个人都是莫名其妙,同时看向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感觉头有点痛,这让他想起在审判庭看着被告人和原告当庭撕打的过往:“回沫芒宫说吧。”
静原给了旅行者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身体,再三确认打出来的伤都愈合后,还特意做了个护身符:“这个能抵御一部分水元素伤害。抱歉旅行者,他这样折辱你,我还没法帮你报报仇。”
“这不是你的错,不必道歉。”旅行者珍重的握住这块海螺护身符,“谢谢你,卡吕普迪斯。”
“唉……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家伙的确是另一个我。”静原忍不住吐槽,“怎么能恶劣成这样。”
“没事。旅行者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我会打回来的。”
旅行者爱憎分明,有仇必报。
“……我跟你一起打。”
这边密谋要如何围殴,那边的那维莱特面对[卡吕普迪斯]也很无奈。
“所以,你是没有获得预知这个能力的,对吗?”
“没有,五百多年前,六神讨伐坎瑞亚的那天我没有获得任何不属于我的能力。”[卡吕普迪斯]平静道,“如果我知晓未来,不可能让[那维莱特]死在我前面。”
“他……”是怎么死的。
“……那天我不在。之前纳塔全线崩溃,我带着纯水精灵,和其他国家的联军去了纳塔支援。后来深渊教团出现,把埋藏的暗钉启用,联军损伤惨重,所以深渊踏破了纳塔,逐个击破了六国的防线,裂隙在全世界出现。速度那么快,人类只能用尸山血海拖延它们入侵的脚步。后来惊动了天空岛,可惜那位也无力回天。失去的,被污染的土地和灵魂不会再回来。”
[卡吕普迪斯]眼眶通红:“神明相继陨落,各地的元素龙王也陷入癫狂,你……[那维莱特]为了庇护枫丹的水族,维系深海之下存活的希望,献出了全部的力量。我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那维莱特]授予我亲王的位格,要求我庇护剩下的水族和人类。”
大颗的泪珠滚落,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都死了,如果不是旅行者拥有净化深渊的能力,连最后的据点都会被深渊吞没。那维莱特,你叫我怎么不恨他?如果不是深渊教团,我本可以回来支援,至少你不会死……根本就不会死!”
他捂住脸,悲鸣泯灭在指间。
那维莱特抬手想要拥抱他,就像每一次拥抱伤心的小鱼那样,可是对方拒绝了:“我的王不会再回来了。”
“福勒依斯呢?”偷听的静原忍不住插嘴,“她也死了吗?”
[卡吕普迪斯]放下手,露出那双血红色的竖瞳,幽幽道:“她当然死了,为了救你,释放了全部的力量,连沉睡修养的机会都不会有,成功将你从死亡的世界重新拉了回来。”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从纳塔回来的?”
太可悲了。
本该死在纳塔的人鱼被最好的朋友纯水精灵以命换命救下,怀揣着回家搬救兵的希望,跌跌撞撞赶回枫丹,看到的就是魔物横行,四海归葬的人间炼狱。被迫复活的厄里那斯绝望的发出悲鸣,它的每一次呼吸,每一秒存活对周围的生命来说都是剧毒,美露莘们没有死在深渊的浪潮中,却被愤怒的人类抓住残忍杀害。那是厄里那斯的女儿,也是卡吕普迪斯珍爱的孩子,可偏偏下杀手的是被他们保护的人类。
卡吕普迪斯再一次杀死了绝望的厄里那斯,踩着死者的尸骸获得了不会被深渊污染的躯体和力量,可是他的灵魂已经污浊。
卡吕普迪斯疯了。
但是那维莱特的遗言要求他必须活着,因为他是枫丹的大守护者,他要保护水族和人类。
赶在失控前打晕对方的那维莱特看着自家活蹦乱跳只是有点眼睛痛的鱼,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庆幸,亦或是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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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静原打横抱起另一个自己,忍不住掂了掂份量:“他好瘦。”
派蒙和旅行者都是表情复杂。
“他看起来很疲惫。”像是一张拉满的弓,绷到了极致。
“如果那个世界的深渊都是那种程度的话。”那维莱特严肃道,“我们也要早作准备了。”
在场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是一份无比珍贵的情报,穿越了破碎的世界壁垒与时间洪流,送到了如今的提瓦特手中,足以救下不计其数的人和命。
静原查看了对方心脏的部位,陷入诡异的沉默。
那里有福勒依斯力量的气息。
那是一颗水做的心。
比起预知的画面中那维莱特死亡,摆在眼前的,福勒依斯本源力量重构的心脏让静原额角直跳。
好消息:完全不焦虑了。
坏消息:因为天已经塌了。
派蒙僵硬道:“卡吕普迪斯看上去也要哭了,怎么办怎么办?”
旅行者不知道怎么办。
“福勒依斯是他最好的朋友。”那维莱特理解静原内心的崩溃,这是直接摆到眼前的事实,“就像你看到派蒙染血的头冠,却不见派蒙那样。”
旅行者瞬间明悟,觉得自己大概也会崩溃的。
“那维莱特大人,已经排查过苍晶区,厄里那斯周边没有出现异常地脉波动。”
“那维莱特大人,白露区秋分山西侧排查完毕,地脉涌动正常,没有淤积。”
“那维莱特大人,样本取样对比参照后,没有在科学院现有样本中发现同种程度的深渊物质……”
那维莱特坐在办公室听着逐影庭探员们一茬接一茬的报告探查结果,只觉得情况愈发扑朔迷离。
众所周知,提瓦特的记忆与历史封存在世界树中,而地脉则是世界树的根系,储存着众多的历史与回忆。有时候地脉奔涌遭到阻拦,就会形成淤积点。淤积最后产生的东西,被称呼为地脉之花。
那维莱特本来猜想[卡吕普迪斯]的出现是地脉的推动。可是厄里那斯因为深渊力量的缘故,整个苍晶区也只有一小部分会有地脉淤积点。如果这两块相近的地方地脉没有问题,[卡吕普迪斯]所言的直接出现在厄里那斯东北部倒也说得通。
新的问题出现了,[卡吕普迪斯]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
而另一间私密的房间里,静原和苏醒后的[卡吕普迪斯]坐在沙发上,旅行者和派蒙一面吃茶点,一面听他们交谈。
“你既然能看到未来的剪影,做了改变吗?”
“有一点,不多。”静原搅拌着咖啡,加了两块方糖,“反正最后都死了人。”
“不意外。所以我的到来,你也看见了吗?”
静原想到这个就叹气:“严格来说,我以为会是我和旅行者打。那段时间我还在思考枫丹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又做了什么,才能让我对他出手。”
“毕竟是旅行者。”静原看了一眼空,“后来看旅行者在枫丹到处探索,我的几个孩子担心你会找到我在海底的私产,觉得大概会是因为旅行者拿走了我的财产,导致我跟你打架。不过财产这种事其实还好,毕竟海下的私产划分向来不是十分清晰严苛,谁找到了就是谁的。换句话说,如果旅行者你能够破开我的禁制(防盗门)取走财宝,那也是你实力的一部分,我认可。”
在枫丹四处探索(劫掠)的旅行者尴尬的挠挠头,听到这话他可耻的心动了。
[卡吕普迪斯]没有呛声,显然他当年也是这么想的:“然后呢?”
“后来又看见了一些未来的片段,和你描述的基本一致。再然后就是你来到这个世界。”静原摊牌了,“从原始胎海回来后,预知那些随机的片段已经不会再眼睛痛了。不过那维莱特说药还得吃。”
派蒙了悟:“难怪格蕾丝蒂说你老毛病复发呢。”
旅行者咽下一块饼干:“所以,那个世界的旅行者是我的妹妹荧,而[我]才是深渊教团的领导人。如果是因为深渊教团的阴谋让你失去了这样多,我姑且原谅你刚开始对我的无礼。”
“……不需要。”[卡吕普迪斯]表情空白,“这是不同的世界,对你来说我只是个莫名其妙上来就攻击你的敌人,要报复尽管放马过来。”
派蒙气呼呼的飞到静原身边,大声告状:“他好讨厌哦。”看不出来旅行者是想和他化敌为友吗?这可是看在卡吕普迪斯的面子上唉!
[卡吕普迪斯]还是那副死人样子:“随意。”
至亲挚友的离去带走了他全部的正面情绪,极端的痛苦和憎恶裹挟着他的心脏,表露出来的情绪少之又少,空白的表情已经是极力控制后的产物。
已经不会更痛了。
派蒙呐呐的缩进静原怀中,被投喂着吃了两块饼干,帕子擦擦嘴角碎屑,毫无被他当成小孩子的自觉,扒拉着静原的手嘿嘿笑:“还是你好。”
这些都刺激不到[卡吕普迪斯],他还是那个死人脸。
“我不会在这个世界待太久。”他突然说话,“我还要去找派蒙,带她回家。”
他答应过荧,会照顾好她珍爱的伙伴。
“派蒙也在这个世界吗?”静原更关心小朋友,“我们可以一起帮忙找。”
“她不在。”[卡吕普迪斯]突然侧目看向静原,两双湖蓝色的眼睛对视,“这个世界只有你和我是可以重复出现的。一条世界线只能有一个派蒙,一个旅行者,一个那维莱特……明白吗?”
“为什么可以有两个我。”
“还记得你第一次从人鱼变成人的过程吗?”
说到这个连旅行者都精神起来了,那天卡吕普迪斯流的血可能是一生中最多的一次,酷刑一般的分化让人根本不忍心去看。
[卡吕普迪斯]的声音似乎是来自深海的回响:“从母亲那里得到的祝福,能够让你我拥有第二条命,在高天的棋盘上占据两个位格。无论是人鱼卡吕普迪斯,还是人类静……源?”
他也无法说出静原的本名。
“难怪……”静原倒是隐隐有些明白,难怪每次分化都如此痛苦,竟然是直接将他分成两个部分,拥有两个被高天命运承认的身份。
那么[卡吕普迪斯]的到来是占据了其中一个身份,具体什么形体表现——高天不在意这个。
“不过,与其说这是母亲的祝福,不如说是高天的命令。”静原想到了什么,“祂的用词很精准,赐福就是赐福,祝愿则是祝愿。源海赐福可能有高天的默许。”不然原始胎海为什么要祝福他,祝福他战胜他自己的结局,战胜敌视他的命运?
静原顿悟了,他感觉自己充满了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