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晟听到这些,转头看向轿子里的洛青青,“皇上,可是您让这件事宣扬出来的?当时,臣记得所有在场的人,全部封锁消息,如同铁桶一般,而且,朝臣也有不少人跌落在地,他们更不会说出来。”
洛青青掀起车帘,看着外面的百姓,有的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嘴里说着要去龙山寺的话语。
有的则不断的说着自己售卖东西的好处,十分殷勤,让那些过路人停留下来看看。
街道两侧热闹非凡,可能是过年的缘故,若是寻常时日,这么冷的天,是不会有这么多人在大街上出现的。
“是朕安排的,这事情,堵不住。”
洛青青说完,抬头看看天空,见乌云不知何时从远处而来,似乎又要下一场大雪,“天气不太好,还是让顺天府的人通知一下,让各家各户都做好应对的准备。”
龙山寺内外,早已被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
而就在龙山寺最里面的禅房内,洛喻杰站在自己的院子里,身后是心腹韩彦君,“王爷,这龙山寺来了不少大臣,但是尚未看到皇上。”
洛喻杰站在一棵槐树下,抬头看着稀松的树枝,“整件事,全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一定是皇上让人这么做的,她就没想过隐瞒。”
韩彦君道:“王爷,祭祀出事,对于全城的百姓来说,都是一件大事,一般情况下,都会对百姓隐瞒,不准任何人随意散播出去,但是皇上主动散播,到底是何意?王爷,属下真的看不懂皇上的这番作为。”
“别说你了,本王也看不明白。”
洛喻杰转身,看着韩彦君,“本王在皇上身边时间太短,所有的消息,都是这里的眼线传递出去的,本王根本不知道洛青青卖的什么关子,自从回来,没有一件是顺心的事情。”
“王爷,适才见太后,太后对您十分客气,看来,她也是不赞同洛青青继续当皇上,只要我们把握机会,一定能让这个女人退位。”
韩彦君道:“王爷,太后之前就说过,祭祀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既然皇上非要把这件事捅出去,那我们就让事情更大,看着天气,只怕要下大雪了。”
洛喻杰抬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勾了勾唇角,“是要下雪了,可是能不能按照我们预期,就不知道了,韩式周呢?”
“王爷,我兄弟因为给您丢了脸,觉得无颜面对,就一直在外住着,只是他一直都在调查朝臣的动向。”
韩彦君抱拳道:“上次,我兄弟打了考公司的人,皇上借题发挥,把王爷架在了火上,王爷不得不对我兄弟做出惩罚,我兄弟是知道的。”
“那是本王安排的,不用说这么多。”
洛喻杰走在院子里,“这次回来,本王只觉得很多事情,早已和之前不同,一直以为洛青青是个草包,可是从祭祀台的事情看,她心狠手辣,可一点都不手软,张家所有人被处置,几乎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张家在京都之内,也是有势力的,结果被洛青青一锅端了。”
洛喻杰没有说话,只是瞳孔微缩,任凭他如何想象,都不能想到,洛青青会这么干脆利落的做事,她甚至把张家都给断了后。
这样的女人,还能小看吗?
“走吧,去前厅。”
洛喻杰抬步出门,“本王相信,洛青青一定会来,也一定会出面,龙山寺的住持,也不是吃素的。”
洛喻杰这边分析洛青青,走出自己的院门的时候,迎面碰到洛启恒,也打算出门。
二人面对面看了一下,洛启恒笑着行礼,“三皇兄,别来无恙呀,这些天,你我可是领教了咱们这个妹妹的雷霆手段,你觉得如何?”
“自然是好的。”
洛喻杰面色如常,“皇上能有如此手段,是大历国的福气,五弟肯定也是高兴的。”
“三皇兄,你我之间,就不必这么打官腔了。”
洛启恒放下胳膊,走到洛喻杰身侧,他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三皇兄,从你的人殴打考公司开始,皇上不在乎辎重账册,只是一味地找打人的麻烦,再到这祭祀台,以及你闯入院门的举动,她没有对你做出任何的斥责,但是却对旁人,一个都没有放过。”
“三皇兄,五弟我自知自己没有多少脑子,可是被一个女人压着,着实不乐意,等过了元宵,你我就要离开京都,又要替她守着国门,说起来,怎么都觉得憋屈。”
“那五弟想要如何?”
洛喻杰道:“为兄听你的。”
“三皇兄何必如此,弟弟我自然是以三皇兄马首是瞻,本王也相信,三皇兄一定不愿意屈居人下。”
洛启恒笑着道:“三皇兄,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弟弟我来帮忙,我一定尽心尽力,让洛青青不要太嚣张了。”
洛启恒率先离开,韩彦君看着他的背影,“王爷,五皇子这是撺掇您呢。”
“他说得也没有错。”
洛喻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常服,“本王如何屈居人下,更何况,按照顺序,本王本就应该登上帝位。”
洛青青坐在龙山寺大殿的最里面,这里宽敞又明亮,还能听到外面的所有动静。
此时,百姓已经把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慧岸师傅和圆通主持早已分坐两边,而正殿的中央,是一尊巨大的神佛金像,巍峨雄伟,让人不自觉的要心生崇拜之意。
“慧岸师傅,老衲在佛法方面的造诣,并不是很深,只怕要丢人了。”
圆通主持率先开口,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只是老衲不得不坐在您的对面,这龙山寺主持之位,让给您,也是应该的。”
“主持何出此言?”
慧岸师傅温和的声音响起,“龙山寺是皇家寺院,不是个人地方,万物皆是有归宿,主持的归宿,是哪里呢?”
“自然是慧岸师傅的高抬贵手。”
洛青青在里面听了这话,目光看向萧以晟,“果然不是个堪当大任的人,不配在龙山寺待着,其他僧人,沈寺监看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