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时三更,巡逻的侍卫来来往往。眼下大长老已先行离去,辛止躲在阴翳里,等待时机潜入那所隐秘的屋子。大长老忽然让他去找杳无长老,也不提前说,也没有让他准备夜行衣,那副笃定的模样就好似他知道辛止有办法悄无声息,精准无误地到达那间屋子。
辛止绝不会将此看作是信任。这是大长老的试探,想必他一定从那几个修士得知,自己此前从噬心堂中安全逃脱的事情。
不过诚如大长老所说,风澜宗既然不过问,只要他老实完成任务,就不会有性命之虞。辛止决定赌一把。
确凿听不见侍卫走动的声音了,辛止估摸了一下和那间屋子的距离,准备施展穷霄极地术。目前他还剩下两个法术可使用,等用完了,他决定再补充。他自认目前已和白雾有了默契,想必到时候补满应当很快速。
自那晚和白雾交谈后,他已能通过意念阅读秘籍。等到熟悉的风把他似托举般摇晃,立定站稳,辛止警惕地打量起周遭环境。
院落里无人看守,甚至没人掌灯。黑沉沉的天空压在屋顶,这处杳无长老所居之地安静得有些瘆人。辛止贴着墙面摸到屋子的后方,在推窗失败后,房门也闭得仍未找到任何进屋的办法。他心里计算:是否是这夜色太晚,杳无长老早早便歇息了?
正一筹莫展之际,他听见声笑:“我说怎生有人鬼鬼祟祟打听劳什子杳无!原来真有老鼠偷摸进来,这是想劫财还是劫色呢?“
辛止闻言知道不妙,暗叫声“不好”,探身一看,便见着一名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正笑盯着他,那身布衣短褐怎么也掩盖不住在黑夜里散发着微光的花,一根茎绣在花下,却叫辛止看了,心头为之一震。
是人炁境修士!
辛止整个人进入戒备状态,一道“四山沉烟术”蓄势待发。那探子定是被这人给骗了!原本他以为此地出入无忧,没曾想这都是人为设下的局。
“你是何人?”
“此话该我问你才对吧?”男子不答反问,犹如一张笑面虎,脸上不见愠怒。
辛止退至较空旷处,以便及时应对局面。
“你来此处究竟有何用意?”
辛止不答。四周光线暗沉,他几乎肯定这里不是杳无长老的所居之处。
“杳无长老在哪?”他高声问道。
话音刚落,一道强劲的灵气袭来,辛止准备的四山沉烟术脱掌而出,直逼男子,引得他沉闷一声。
“好生诡异的招术!竟然能回弹我的法术,虽然只有五分之一的力道,但——”男子的笑容变得狠厉起来,“你不过才是个太始境啊!何德何能呢?”
只见男子身形如诡,肉眼未能捕捉其残影,辛止只觉腰间一空。低头一看才发现,腰间的令牌竟被他摸了去。
“辛——止!”
男子擎起手,忽然大笑:“竟然是你!果真是你!”
“他们说南封国出了一位能修炼的解经师,我原以为是在扯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一道异光朝他划去,辛止才刚让白雾补充完感悟,险些被异光击中。男子手上握着一道长鞭,见一击未中,耷拉在地上发出呲呲的响。
补充满感悟的辛止有了底气:“杳无长老究竟在哪?”
只要一问出下落,他就能施展穷霄极地术离开,只要回到长老们身边,谅他十个人炁境修士也无济于事。
“你同我打一场,我就告诉你。”长鞭男面露兴味。
他脚下一点,拔高身段,一手鞭子在空中发出高亢的尖叫声,辛止毫不示弱,正巧他也想试试新学会的法术。纵使是人炁境修士又如何?只要他有足够的经文,他也可以晋升!
一团雾气笼罩他双手,随着波动的空气澎湃涌出,直打向跃在半空的男子!那人灵巧一躲,可雾气穷追不舍,直逼而去,眼看男子就要被雾气尽数包裹,辛止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下一秒,雾气散尽,男子完好无损站在地上,手上托着玲珑塔,依旧是笑面虎的模样。
“你这招术好生有趣,差些我就被困住了。阻人不说,还想渗进来,这雾气里似有毒气,要不是我有这玲珑塔,我兴许就着了你这一道。”
辛止凝眉,手上招式不减。既然云气四涌术不起作用,那这无形之力,且看你如何收拾——
磅礴之气弯月刀般接连打出,男子被气劲打退几步,最后一波硬是止住了身形。
“这招式好,要说还得是解经师的脑子,灵光多变,用的招数都不多见 。你这一招就像个台阶,一波一陡,没点定力的人怕是要被这曲折之劲打趴下。但终究还是可惜,里边力道不扎实,看着如石敦厚,实际上里面尽是空心。”
辛止为使这一招,身上力气险些被抽空。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还有闲工夫指点起他的招式!此刻他额头布满细汗,眼神阴晴不定。
“你以前知道我?”
辛止试图拖延时间,让自己缓过劲。
“你以为当年解经大会我没在场吗?”男子把玲珑塔收进须弥戒指,双手抻拉鞭子,感慨道:“你多威风啊辛止,谁不知道你当时的经文竟然让修士一举晋升至人炁境。要是我当时上场就好了,说不准会到地炁境呢?”
他语气尽显惋惜:“可惜晚了一步,让风澜宗给你招过去了。入了这宗门,此后再不听闻解经师的音讯。你们这风澜宗啊,不仅把鐌人当猪看,就连解经师也不过如此。虽然保你们衣食无忧,但终其一生不得向外人透露风澜宗的经文。”
“如果风澜宗不再需要你,你亦无处可去,或饿死,或暴毙,但绝不会是老死。是幸还是不幸?”
男子走近他,只抬手,枯枝落叶便被吸引去,团成一个球。
“你当时有考虑过吗?是要钱财万贯,还是要名垂千史?”男子说着话,手上忽然发力:“如果给你重来的机会,你是选择入宗门,还是入皇室呢?”
“或者说,你想要一份属于凡人的自由?”
碎叶如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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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刺过来,辛止早有防备。只见片片利叶在触碰到辛止前一瞬,登时散为羽羽蝶翅,野蛮的劲道似打在棉花上,化作一滩无形的水消退了。
“又是一招!你果然还有招术!这一招甚好,比之前几式更新奇!竟将我这剑叶化作蝶翼,以柔可刚,实在难得!”男子兴奋地怪叫起来,“辛止,你究竟是如何修炼的?你究竟是从哪里晓得这些法术的?”
辛止只觉得自己被当猴一样耍。笑面虎噼里啪啦说一大通,但就是不致他于死地。他知道凭借男子的实力,真想要他命,断不会如现在这样一招一招打出。这是在试探!他心中蓦地燃起一团火,秘籍里的招数不要命地往外抛。
“告诉我杳无长老在哪里!”
纵使辛止招式再密集,却未能耐男子分毫。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将男子的鞭子折断,破了些许他的衣料。
等辛止再无力使出招术后,男子脸上笑容褪去:“我原本可以杀了你。但,你太让我感兴趣了。”
“我告诉你杳无长老的下落,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修炼的。“
辛止闻言,停下了借命的念头。
“你先告诉我杳无长老在哪里。”他沉声道。
只要找到杳无长老,问到解决办法,他就立马逃出去。到那时这人肯定如何也找不到他!
男子倒没回答,只是自顾自说:“辛止,我在想,你是不是像天问阁那样,受了宁些仙师的恩惠?——也是啊,你们都是风澜宗的,受他恩惠再正常不过了!”
辛止吼道:“告诉我!杳无长老在哪里!”
“你找他做什么?”
“风澜宗的事情,你少管。”
“可他不是风澜宗的人了啊。他是国室的人。”
“但他是从风澜宗出来的。”
笑面虎不再纠正辛止的说法。他笑道:“杳无长老他人就在这宅子后面。一墙之隔,没想到吧?”
辛止回身翻墙跃去,急于找到杳无长老的心此刻攀至顶峰。可他落地一看,面前哪有什么屋子,只有一座荒废的祠堂。
沉沉黑暗流淌,此处空无一人。
笑面虎还在后面喊:“宁些仙师究竟帮了你什么?你是如何说动宁些仙师帮你的?”
“你骗我。”辛止死死地瞪着他:“我不告诉你。”
“我哪有骗你?”
“这里没有杳无长老。”
“你为什么不凑近,看看上面的牌位呢?”
辛止感到不安。他盯着笑面虎,发现这人面露正色,狠下心来用掉最后的招术。耀眼的光驱散黑暗,辛止看清了祠堂上立着的牌位。那上面不仅刻着名,还有一行小字:
“其出也弥远,其知弥少。”
他心下震撼。突然,牌位后方紧封的棺盖被突如其来的蛮力震开,露出一具骇人的白骨。
“我可没有骗你,”笑面虎脸上乐呵呵:“为了解开杳无长老这牌位上经文的奥秘,我可是在此守了三年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