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时天气十分阴沉,空气中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雾,把周围微弱的光线都吸收殆尽,安静又飘渺。
顾念卿照常来到公司,却发现自己的办公室已经被打开了,还故意留下一条小缝。
正当她疑惑于助理为什么不把门关好时,一个男人正坐在她的办公椅上,看着远方淡淡的晨光喝茶。
除了顾一寅这个死老头,还有谁敢翘着腿做在她的位置上?
早起的厌恶和上班的烦躁因为办公室被侵占而再度涌上心间,顾念卿抱着手倚在门上,凉凉地嘲讽:“爸,你早说要来帮我干活呀,这不是让人白跑一趟。”
原本想好好回来敲打一番的顾一寅气得连茶都不喝了,吹胡子瞪眼地大声训斥:“胆肥了,连爸妈都不听了!要是再这么叛逆,信不信你以后连顾氏的门都进不来!”
顾念卿差点噗呲一声笑出来,死老头是有多不关心她,连叛逆期都骂上了,当她十几岁的小孩吗?
不让她进顾氏的门更好,这破总裁也别当了,有本事让他们亲自和杨澄竹结婚去。
把文件甩到桌面,顾念卿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还特地坐远了些,以免顾一寅骂人时的唾沫星子喷到她的脸上。
“行,那您以后记得来坐镇,我新颁布的规章制度已经通过了,现在所有人的上班时间都提前了半个小时,您记得别迟到哈。”
顾念卿可不会就这么和顾一寅对着干,虽然老头子一天天的就爱说气话,但她也不介意让气话变成现实,毕竟人都是言出必行的。
果然,顾一寅气得指尖都在发颤,他早年行事凌厉,说一不二,周围没人敢反驳,几乎所有的气都是顾念卿让他受的。
明明之前还算是有个未来当家的样子,结果在回国后越长越歪,老是喜欢干些出格离奇的事。
原本还以为顾念卿只是随便玩玩,该履行的责任她会去负责,没想到为了对付杨家,把一整个大单子都送到了别人的嘴里。
这种割肉的买卖她也好意思做得出!
“你以为还能有几时能作妖?”为了把顾念卿矫正,顾一寅选择和妻子下狠手:“只要你一天不和杨家订婚,这顾氏总裁的位置就永远不会是你的!”
“我知道你在收集散股,想在董事会上换人…”虽然顾一寅确实把顾氏当成培养顾念卿成长的地方,但他绝对没有让顾氏脱离自己的掌控。
“死心吧,你再怎么用项目交换,老股东们都不会给你一点机会,我当年自己一个人把他们带起步时,你还在你母亲的怀里喝奶!”
真的很不爽,但顾一寅这死老头讲的都是实话,即使能在业务上有操纵的权力,最深处的权力圈也是无法在短时之内打入的。
所以顾念卿才这么讨厌死老头,不给她真正的实权又想让她为顾氏上班,天底下还谁能比血亲更好用啊。
但顾念卿已经预见到了这样的局面,她在享受特权时也终将被特权所操控,一旦和顾一寅的利益有冲突,那她的位子也保不住。
所以赶在下台前,她已经把要干的事都尽量完成了。
“好,我都听您的,顾董事长赶紧把这几分文件签了,待会您要和助理一起出去谈合同。”贴心地为死老头把桌上的资料都推过去,还把茶杯放远了一些。
以为顾念卿会和他吵起来的顾一寅愣住,他的年纪大了,确实应该退到幕后休息,原本是想用总裁的位置逼顾念卿老实听家里的话,放弃她的那个穷酸情人。
怎么还反到催他工作了?
顾一寅看不清文件上的字,又不好意思当着顾念卿的面戴上老花镜,就眯着眼睛慢慢读,差点要把文件伸到台灯下照着念了。
见顾一寅倔得很,就是不肯在她面前露怯,顾念卿似笑非笑地盯着顾一寅读文件,在顾一寅终于能看完一页纸时好奇地指了指顾一寅的胸口:“呀,顾董事长,怎么上班的时候不戴眼镜呢,要是看错数据了可不好。”
拿着文件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死老头估计是嘴硬说自己能不靠眼镜就能看清楚,但这份文件的份量可不少,昨晚上看到半夜的顾念卿都觉得眼睛酸痛。
纠结了一会,顾一寅似乎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必须得听顾念卿的话?想以家长身份作威的顾一寅气势汹汹地把文件放下:“顾氏管理层现在和你没关系了,给我滚出去!”
顾念卿终于看见死老头的脸被她气成了猪肝色,自己也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那我先走了,您好好上班,我和妈会亲自来监督您的。”
“你妈都被气成什么样了,还敢去她面前讨骂呢?”虽然现在是顾一寅被气得不清,但他依旧不想让自己这个不孝女惹老婆生气。
最终挨骂的都是他。
“听好了,这段时间你给我在家好好反省反省,老实参加订婚宴,别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不孝女当然没把顾一寅的告诫放在心上,门一摔就直接走了,又惹上一身气的顾一寅打内线让保安把顾念卿的门禁删了。
顾氏的动荡逃不过林威的耳朵,原本想登门拜访的他在听闻顾一寅要去教训顾念卿时,忍不住抚掌称快,好似看到邻居家的熊孩子终于被熊家长拎着屁股揍了一顿。
林家的小孩没养好又如何,顾家的小孩也是个不成气候的,林威这几天焦虑的心境总算是缓和了些。
更别说他还亲儿子认到身边了。
那天和司牧云接触过后,林威一度只把司牧云当成一个备用选项,林家的继承人可不止林霁璟一个人,但他亲生的儿子也不算多,在京市的私生子被分家残害得不清,只剩下S市一个四肢健全还聪明的司牧云。
而且司牧云的态度也十分差劲,本来就是从下等人里成长的孩子,行为举止粗鲁就算了,居然还把司荷去世的过错算到他的头上。
林威自认对司荷已经是倾力相助,市局动荡,家里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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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他和明媒正娶的妻子结婚,以保林家能在那一次对手攻击中稳固下来。
没想到司荷听信了对手派来奸细的撺掇,只身一人离家出走,当时无法亲自和司荷见面的林威也就任由她去了。
现在知道司荷生下的是一个健康高壮的儿子,林威心中才对她还留有几分情面。
所以,当司牧云前来向林威索要司荷生前的遗物时,林威愿意分出一点耐心来继续感化他。
结果司牧云这个犟骨头还是不领情,甚至气得想把林威打一顿,彻底摧毁了林威想善待司牧云的念头。
他声色狠厉地威胁司牧云,要是不愿意回林家,不仅是司牧云本人,连他的好金主顾念卿也会遭到林家的报复。
林顾两家早就应该撕开面子了,司牧云可以成为他们之间决裂的导火索。
司牧云那小子脸都被吓白了,踌躇了一阵,拧着衣角痛苦地说顾念卿早就在查出司牧云身份的那天把他抛弃了,现在两人分道扬镳,林威对她做什么事,他都不会在意。
阅览众人的林威一下子就瞧出这可不像是不在意的样子,联想到司牧云的资料上显示他就只和顾念卿谈过恋爱,心里也对这次“决裂”有了估量。
哼,肯定又是顾念卿单方面提出分开的,或许都不需要司牧云同意,这种大小姐挥挥手,什么类型的男人都能找上门来,何必为了一个分过手的小情人冒险。
司牧云才是动了真心的那个。
林威瞬间变脸,刚才阴云密布的恐吓仿佛是一场幻觉,他笑吟吟地揽住司牧云的肩膀劝说,只要他能通过林家给他的考验,不但能让顾念卿重新审视他的价值,还能在林家彻底为司荷正身。
不小心透露出司荷在京市林家一直被人拿做笑柄这件事的林威终于在司牧云脸上看到自己期待的表情。
屈辱,悲伤和不甘交织在一起,这些情绪越明显,人的野心就越大,就越会被欲望操纵。
“想好了吗?”林威捏了捏司牧云的肩膀,深深的阴影没过了对面弯着腰的人。
司牧云的身体很僵硬,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空洞地盯着地板:“…嗯。”
终于上钩了。
林威哈哈大笑,用力地拍向司牧云的背,毫不收敛的力道几乎能把脊骨拍碎,但司牧云却埋着头,不似刚才的咄咄逼人。
气候的变化带来的是无处不入的水汽,司牧云看着身后的林家别墅,面无表情地乘车离开。
几趟情绪起伏下来,司牧云居然觉得内心很平静,甚至脸部的肌肉都有些麻木,但心脏的跳动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四肢末端的僵木并非因为刚才威逼利诱的话语,而是从步入别墅的那一刻起,他调动起全身的警惕和反应的后遗症。
回想起那天晚上顾念卿揉着他的脸,字字句句地仔细教导,还因此让两人真正分开。
司牧云嘴角抽搐了一瞬,终于,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