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师父教你
    她招什么蜂引什么蝶了?

    待要分辨,康熙起身说要去看曹寅的伤势,卫素瑶也担心,但答应过远离曹寅,只好作罢。

    康熙俯身将她脸上一绺发丝拿开,“你自个儿再玩会。”临走低头看她手中的鹿肉串,又叮嘱说,“少食些鹿肉。”

    卫素瑶一个人坐着,望着康熙远去的背影,他实在轩举如仪,清华无匹,月色也不及他皎皎。

    这样一人,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好,是她三生有幸。可是刚刚有一瞬间,她竟本能地产生想逃离的念头。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劝诫自己不可如此自私。

    他是那些压榨自己的亲戚吗?他是那些冷嘲热讽的同学吗?他是争抢利益的同事吗?他和他们不一样,卫素瑶,你对他不该防范意识这般强,你要改。

    -

    她回到篝火围中,圈子中间另有新的人在摔跤比试,但大伙儿对比试的兴趣没方才高,颇有黄山归来不看岳的意思,他们成群围在一起,热衷于押注,一名侍卫看见卫素瑶,笑唤道:“卫姑娘快来!”

    卫素瑶记得这熟面孔,笑一笑便跑过去。

    “卫姑娘这回押谁?”

    卫素瑶揣紧银子,“我不押注,我看你们玩。”

    “哎,卫姑娘继续来呗,别赢完就走啊,好狠心的。大伙儿还想捞回来点呢!”

    卫素瑶听他说得坦诚,刹那忘了方才的烦心事,爽快道:“行,卫姑娘现在有钱!贴钱陪你们玩!”说着坐上去,换了块鹿肉,边吃边玩,场面再度陷入热闹。

    康熙不在,贺凌霜面色稍霁,卫素瑶拉她一道,借钱给她赌她也不拒绝。后来场上比试的人越发不得劲,卫素瑶干脆要来叶子牌,教他们玩掼蛋,输的人去厨房拿点心和酒水来。

    周遭的人陆续散去,他们那几个还滞留原地,兴致很高。

    直到有人撤走篝火,凉风侵衣,几人方才抖索身子,嚷着要回去。

    卫素瑶最后还是散了部分财,但她觉得和他们打交道可真是快活,比在延禧宫面对冷脸颠婆快活得多,她简直都想留驻南苑了。玩得太high,不免忘了少食鹿肉的叮嘱,回去就感到心口热、浑身躁,她去厨房要了碗绿豆薄荷汤喝,方觉燥热被压下。

    她爬上床的时候快累瘫了,大字型仰躺,“姑姑,我好累。”

    “玩的时候不见你说累。”

    “开心呐,在宫里没这么开心过。”她扭头问贺凌霜,“姑姑今晚玩得开心么?”

    贺凌霜一愣,终究也不拿乔,实话说道:“开心。”

    卫素瑶弯了眉眼,“姑姑平时总板着脸,多像刚才那样恣意大笑就好了。”

    “呵呵。”贺凌霜又板起脸。

    两人默了一会儿,贺凌霜上床,放了床帐,回头见卫素瑶竟望着床顶发呆,“还没睡呢。”

    卫素瑶抖着中衣的领口,忽问:“姑姑,你是道士对不对?”

    贺凌霜嘀咕,“怎么没头没脑问这个。”顿了顿答道,“不错,我是道士,怎么了?”

    “做道士便得斩断红尘,不再谈婚论嫁是吗?”

    贺凌霜和被躺下,陪卫素瑶闲话:“是啊,入了道门便得遵循戒律,不食荤腥,不沾酒色,即便入道门前有嫁娶,入道门后也得斩断前尘,潜心修行。”

    “不食荤腥,不沾酒色,这可有点难。”

    “其实也有个别门派不忌这些规矩,甚或有充样子的道人,表面远离世俗,实则酒色财气样样沾。”

    “姑姑入的一定是恪守清规的派系吧?”

    贺凌霜讥诮道:“不,我酒色财气样样沾,便是那个充样子的。”

    卫素瑶不可置信地看着贺凌霜。

    贺凌霜却很平静,理直气壮而泰然自若:“寻个由头,避免跟猪羊似的,被拉去配人。”

    卫素瑶表示理解,“可我听说,你师父...”她话语一滞,不知该不该说。

    “我师父?”贺凌霜眯起眼,凑过来犀利打量,“有人跟你说过我师父玉京道人?”

    她陷入沉思,片刻后语气庄重地说:“玉京道人出家明志,茹素斋戒,避世修行,自是与我不同。”

    卫素瑶点头,“姑姑是做面子工程那就好办了。”

    “你待如何?”贺凌霜警惕。

    卫素瑶狡黠一笑,“我也想做充样子的道士,免得被拉去配人。”

    贺凌霜半晌没反应过来,而后笑个不停,“什么?你要做道士?”

    卫素瑶很认真,“我想出家明志,不谈婚嫁,不做后妃,从此一个人过,但酒色财气是好东西,我不能抛。是以我想拜入姑姑道门,请姑姑引荐。”

    贺凌霜听了更是笑得冒泪,连声说:“好,好啊!你也要做假道士!真有意思!”她侧转身盯着卫素瑶,觉得这丫头顺眼不少,笑问:“你的皇上同意吗?”

    “他只要我留在他身边,随便我怎样。”

    “男人啊。”贺凌霜一哂,“既如此,你做不做道士又有什么分别?”

    “有分别啊,他不强迫我,可我怕别人强迫他。”

    “倒也是,嗯,还是做道士稳妥。”

    两人商议定,待南苑之行结束,回去便由贺凌霜引荐卫素瑶入道门。

    说了许多话,贺凌霜有点困,打着哈欠道:“快进被窝,今晚真累,早些睡。”

    卫素瑶迟迟不进,“我身上很热,在被子外面躺会,姑姑你熄灯先睡吧。”

    贺凌霜唇角一弯,悠悠道:“那你可别受凉。”

    清夜里,埙声依旧渺远祥和。今夜贺凌霜很快入眠,翻来覆去的人成了卫素瑶。

    她已得到康熙的承诺,没有她的首肯,良贵人的封号便到不了头上,可以安一份心;回宫她就出家当道士,便没人再盯着她的婚配事宜打主意,可以安两份心。

    唉,才两份,还不够。

    对了,千千万万不能怀孕,这是重中之重。她一点也不想横插历史一脚,成为命运覆手玩弄的棋子。看来得想办法让自己绝育,永绝后患。

    -

    第二日卫素瑶本想跟康熙身边的人打听曹寅的伤情,无奈于那伙人的神龙见尾不见首,她跑了个空,只好改道去找徐院正,幸好徐院正没有随行出门。

    徐院正大致说了曹寅的伤势,竟是比卫素瑶想象得严重,她以为只是些皮外伤,徐院正却说曹寅伤到筋骨,胳膊还骨折了。

    骨折?卫素瑶挑眉,她记得昨儿曹寅把小白旗飞到她斗篷的系带上,手臂还揣了大包银子,十分灵捷,怎么看也不像骨折的样子。

    徐院正见她面露疑色,不悦道:“你疑老夫医术不精看走眼?”

    卫素瑶连道不敢,“我是惊讶曹大人。”

    “哦?”徐院正眯眼,两手揣在袖中,站直了等她下文。

    “曹大人手臂骨折,揣银子倒是又快又稳,爱财如此,真真不可思议。”

    徐院正捋须感叹:“是啊,钱财乃身外之物,身体发肤却受之父母,这才是最珍重之所在。卫姑娘有空劝劝曹大人,不可掉钱眼子里。”

    卫素瑶点头,心里却想,卫姑娘空是有的,就是没机会劝曹大人,只能下回碰到纳兰性德,叫他代为劝劝。

    临末了,卫素瑶正要告辞,徐院正忽吸了吸鼻子,黄浊眼眸飞快一动,盯住卫素瑶。

    卫素瑶被他看得不自在,“徐院正,怎么啦?”

    徐院正道:“你身上有股怪味。”

    卫素瑶抬袖自闻,并不觉有何异常,她想到拿来南苑的衣服是通贵人挑的,便说:“想是新衣的染料味没散去?”

    徐院正笃定地一晃手,“非也,”摇摇头说,“也没什么,想是老夫多心。”

    做太医的望闻问切惯了,嗅觉比常人灵敏也正常,卫素瑶并未放在心上。然而到了晚间,她渐觉胸口闷热,变得烦躁,若是静坐着,仿佛有人在搔她骨头。她坐立难安,在屋内外进进出出,像是罹患多动症。

    贺凌霜看得烦,给她弄来薄荷茶,让她喝了清凉镇静。这薄荷茶真有奇效,卫素瑶顿觉烦躁消歇,去外面练了会箭,回来就觉得困。

    忽听外面太监传话,说皇上今日野猎,住围场附近的帐篷里,随行宫人请赶紧收拾行李搬去营地。

    -

    行驾越过马场,翻过山野,来到白茫茫蘑菇堆里方停。四围马声嘶鸣,众人勒缰下马,随太监们认领各自的帐篷。

    人群中遥投来一道目光,卫素瑶立即看住对方,只因曹寅今日是显眼包,胳膊缠了白纱布吊在胸前,很容易就被注意到。

    卫素瑶漾开唇角噗嗤一笑。对方不动声色勾了下唇,转身进了帐篷。

    晚些时候,梁九功来请卫素瑶,说皇上要带她野猎。卫素瑶喜上眉梢,看贺凌霜正在帐篷里铺床,两人目光对上,贺凌霜仿佛猜到她心思,立即道:“没事,你去吧,不用惦记我。”

    倒也不是惦记她,只是不在行宫,四周更易有野兽出没,贺凌霜一个人挺危险。

    “姑姑要不随我去玩玩?你一个人不无聊吗?”

    贺凌霜很固执,在铺盖上一坐,哂笑道:“去看你和皇帝卿卿我我吗?我宁可戳瞎双目。”

    梁九功在帐篷外听了皱眉一嘶。卫素瑶只好随贺凌霜去,又想曹寅手臂骨折打不了猎,想必留在帐篷里,他那么关注贺姑姑,自有他盯着,用不着自己操心。

    -

    野猎真有意思,卫素瑶玩得酣畅淋漓。康熙怕她遇猛兽,专派两名侍卫跟她左右,所幸也没遇到豺狼虎豹,玩得顺利,她还打了两只兔子和两只黄鼠狼,对她来说是惊喜的成绩。兔子和黄鼠狼都太小,她本想打到獐子才罢休,无奈体力不支,只得先行离场。

    回去后满身汗,她打水擦洗身子,换上干净中衣,解开包袱准备挑件外衫,贺凌霜探目望来,指着笑道:“哟,你这包袱恐将世间色彩包罗尽了,赤粉黄绿蓝紫都有,一件衣服一个色,眼花缭乱的。”

    卫素瑶无奈,“通贵人给搭的,我是给什么就穿什么。”总觉得好像沦为通贵人的奇迹暖暖了。

    贺凌霜将书放在枕下,起身道:“唔,原来是通贵人的手笔,难怪我瞧你穿的肚兜和旁的不同,欲遮还露,怪有风情的。”

    卫素瑶脸一红,“穿在里头反正没人看,就是外衣太艳了。”

    “你穿艳色却也好看,等当了道士只能穿素色,趁这几天可劲儿穿吧!”贺凌霜似乎颇有兴致,上前来帮忙挑,一眼看中件赤红的,抽出来抖了抖,“这身好看,红色很正,穿来试试?”

    卫素瑶一吓,“我滴娘,太红了,跟新娘子似的,我穿不出去。”

    贺凌霜笑她,“你与皇帝情浓,做新娘子倒也不错。”

    卫素瑶差点以为贺凌霜也是穿越来的,说话真是百无禁忌,她啐道:“啊呸,姑姑不觉得晚上在山林里穿一身红很像女鬼吗?走出去要吓死人。”

    贺凌霜不依不闹:“我喜欢,你穿给我看行么?”

    她顿了顿,在烛光里看定卫素瑶,语气变得古怪,“我小时候跟随师父,在十里秦淮弹琵琶唱曲,日日穿红戴绿,出入烟波画舫,陪伴复社才俊,酒筵歌筵莫辞频啊,想起来像做梦。”

    卫素瑶总觉得贺凌霜再说就要哭了,她立马答应,“那好吧。”她一边套衣服一边说,“其实我挺喜欢红色。”

    “喜欢你怎么不多穿?”

    卫素瑶憨笑没说话。

    在农村满眼土色,穿亮色打眼,因此以红为上。邻居小孩穿红色衣服便会到处炫耀,然而她只有干艳羡的份。

    卫素瑶穿上红衣后转了圈给贺凌霜看,贺凌霜眼波流转,点头道:“雪肤花貌是也。”她盯着卫素瑶看了许久,到最后竟有些怔怔。

    卫素瑶拍她,“看够了没,醒醒。”

    贺凌霜恍然,起身忙忙碌碌搜找一翻,拿来个小匣子,给卫素瑶点了红唇,用手指抹开,“正是如此,好看极了。”

    未等卫素瑶坐下休息,贺凌霜又道:“素瑶,你坐正了,我再给你梳个头。”

    卫素瑶抱着头哭笑不得,“又怎么啦?”

    贺凌霜站在她背后,一把捋起她的乌发,“你的头发太乱。”

    卫素瑶摸了摸头发,“洗了还没干呢,不用梳。”

    然而贺凌霜早就迅捷如魅地拿了羊角梳子在她发丝间梳动。卫素瑶只好任由她摆布,头皮被轻轻牵动,有些痒痒的。四周太静了,可以清晰听到帐篷底下和周遭的虫鸣。她感到自己像坐在理发店,被来自背后的目光审视,她极度不自在,找话题说:“姑姑怎么兴致这样好。”

    “想起一些高兴事。”

    “咦?”卫素瑶扭头看她,对上一双诡异眸子,不由浑身一震,她以为看错了,眨眨眼,不信邪地再度回眸,贺凌霜正歪着头直勾勾盯着她。

    “姑姑?”

    贺凌霜回神一笑,声音清凌凌的,“昨儿忘了和你说,你要当假道士,食荤饮酒关起门谁也看不见,破戒便破了。可你若是碰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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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了肚子,就不好瞒,因此,做假道士切忌碰男人。”

    卫素瑶有点莫名其妙,忍着耐心道:“姑姑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贺凌霜冷笑道:“说你天真一点不冤,这岂是你做得了主的?”

    许是她冷笑时不小心扯动头发,卫素瑶头皮一紧,痛得叫唤。

    这时贺凌霜松开她的头发,窸窸窣窣一阵,自背后伸手递出黄油小纸包,搁在卫素瑶腿上,“这是避子粉。”

    卫素瑶骇然,腿一抖,小纸包落到地上。

    贺凌霜叹气,慢悠悠蹲身捡纸包,放在卫素瑶身侧的榻上,“我辛苦弄来,你把它扔地上,真是不知好歹。”说着又叹一声,极尽惋惜。

    “姑姑,你拿这玩意儿出来,实在太突然,我有点、有点震惊。”

    贺凌霜也不给她梳头发了,将梳子随手一放,打开小纸包,将药粉抖洒进白玉杯里。

    卫素瑶睁大眼睛,“你做什么?”

    贺凌霜手按在卫素瑶肩上,语气温和,“给你喝啊。”

    卫素瑶只觉说不出的诡异,心中害怕,她想出去透透气,至少不和贺凌霜待在一起,她说了句“我用不着”,“霍”地站起。

    肩膀却被贺凌霜却死死按住,屁股离开凳子便即被按回去。卫素瑶的心冬冬跳,自己一身血红衣裳,在红烛照耀之下被一白衣女道扣住,这一幕好诡异。

    贺凌霜两条手臂勾紧她的脖子,在她耳畔嘶嘶地说:“素瑶,我的好徒儿,师父什么也没教会你,太失败了,今晚就教你承欢床笫可好?”

    卫素瑶瞪大眼睛,使劲掰贺凌霜的胳膊,“你吃错药啦?谁要你教?你先放开我!”

    “别喊。”贺凌霜在她耳边阴恻恻地说,“也别生气,越激动,药效越快。”

    “药效?我又没喝......”卫素瑶身躯一凛,意识到不好,胸口随即涌起一股燥热浪流,“你还给我吃了什么?”

    “说了别激动,”贺凌霜终于放开卫素瑶,站到她面前,替她整理衣襟,“唉,投了好几天药,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看到些效果了。”

    卫素瑶抖着声问:“什么药?”

    贺凌霜一改往日清直,纤手撩一把乌发,眼里透出媚,“惠嫔给我的,说是能增进你和皇上的感情,这药得每天放一点,逐渐加量,方能稳固药效。”

    卫素瑶咬牙切齿,又是惠嫔!

    贺凌霜欣赏她的表情,觉得很有趣,“不过我嫌太慢,这两日一股脑儿给你倒在薄荷水里,你喝得倒快。”

    卫素瑶骇异莫名,然而她越是激动,身体中的血流便越是汹涌难抑,恍如有热浪在她经脉中奔腾,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会经脉迸裂而亡。

    她有心克制情绪,岂知强迫冷静下来后,心底又冲出极度的恐惧,止不住地发抖冒汗。

    “你的脸真红,衬上红衣服,真是娇媚无匹啊,我看了都心动,别说皇上。”

    卫素瑶不敢说话,也不敢动,闭上眼睛努力深呼吸。呼,吸,呼,吸,可是骨头里犹如蚂蚁乱爬,她死死攥着衣服,打了个颤。

    “没用的,素瑶,你下午驰骋射击太久,还贪食鹿肉,药性一股脑儿发出来了。”

    “你听我话,乖乖将避子汤喝了才是,师父怜惜你,这才千方百计为你弄来这药。”

    卫素瑶掀开眼皮,露出一双猩红的充满怨恨的眸子,果断举杯饮下避子汤。

    杯底重重掷在桌上,“你算个屁的师父。”

    她一把揪住贺凌霜的道袍领口,双目赤红,“贺凌霜,惠嫔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你是她的狗?”

    贺凌霜不生气,笑一笑,握住她的手腕,闲话家常地说:“没办法,她救过我的命,我知恩图报。”

    卫素瑶冷笑,可是她很快觉得不对劲,她的手腕被贺凌霜柔嫩肌肤覆上的一刻,就好像通电似的,极度的舒服让她不由自主哆嗦一下,喉间迸发噫声,她即刻甩脱贺凌霜的手,跌倒在铺盖上。

    贺凌霜起身整理衣襟,俯视卫素瑶,露出同情的目光,“你瞧你,好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卫素瑶碰上榻上的被衾,又觉那柔软的丝质触感令她十分舒服,她像是沙漠中热干了的人,慌忙掬起凉丝丝的被子,抱在怀里,用下巴蹭,用脸蹭。

    贺凌霜蹲下注视她,“我也不想这样对你,可我实在没时间了,我只能答应她。”

    卫素瑶的脑子已经糊涂得不能思考,她压根没听懂贺凌霜在说什么,口中不断辱骂惠嫔和贺凌霜。

    “你这样骂,药性只会来得凶,啧啧,皇上还没回来呢,你岂不是要难受死?还是消停消停吧。”

    卫素瑶不说话了,倒在铺盖上抱着被子扭来扭去,有种求而不得的痛苦。

    贺凌霜似笑非笑说:“师父虽只擅长唱曲,但在烟花之地耳濡目染久了,知道许多让男人欲仙.欲死的法子,这就慢慢传你。”

    “不用你教!”

    “你不信师父的本事?”

    “滚!”

    “滚?”贺凌霜捂嘴笑,“师父学什么都一点即通,笨徒弟竟要师父滚,师父偏还不滚了,偏要教你。”

    卫素瑶撑开眼皮,望见一张清艳笑脸,宛如晴雪中盛开的红梅,道袍裹身,冰肌玉骨,媚眼横波。这还是她认识的贺姑姑吗?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本就是卖笑风尘女。素瑶,你听着,怎么勾起男人的欲望?”贺凌霜的细指划过卫素瑶的脸,“先让他觉得你纤尘不染、洁不可污、高不可攀,让他敬你捧你,再偶一失态,让他意识到你也不过凡身肉胎,脆弱需要他呵护,欲望需要他填满,男人的心是一根弦,先得给他绷紧,绷得越紧,随便一拨,便是妙音……”

    “屁话连天!”卫素瑶甩开脸。

    贺凌霜的手指尖却度点上卫素瑶的脖颈,轻轻滑动,“怎么会是屁话?柳如是怎么叫钱谦益老树开花的?顾横波怎么让龚鼎孳服服帖帖的?怎么会是屁话?”贺凌霜喃喃自语,低眉浅笑,“安亲王被我勾得失魂落魄,容若为我绝食拒婚,师父战果赫赫,炫耀还来不及,何必与你说空话?”

    卫素瑶震异莫名,痛苦挤出两字:“你滚。”

    贺凌霜纵身上前,在卫素瑶腿根抚摸一把,扬声笑道:“还要我滚吗?”

    卫素瑶一阵抖,身体像过电一样,有种来不及接收的强烈而盛大的快感,她还想要,可她又觉得屈辱,屈辱得一败涂地。她这是被贺凌霜猥亵了吧?怎么会这样子,她讨厌自己现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