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素瑶不敢置信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虽然近日多次被他伤到,但“白日奉茶,夜晚奉身”八字含有极强的侮辱意味,仿佛她轻贱极了,只有身体值钱,白天的差事不过是为了方便夜晚的献身。
想到在南苑的山丘上,被夕阳金光笼罩的他温柔地告知调她到乾清宫的打算,她就无措又伤心。
昔日那个和煦温柔的康熙从他的形象中分离出去,剩下的是处心积虑、掌控欲极强的男性上位者的形象。
“要是奴才不愿意呢?”她知道自己在问一个蠢问题,可她明确他是否真的会用强。
“你是朕的,朕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他平静地说。
卫素瑶太阳穴青筋跳动,她无力而倔强地纠正:“不对,我是我自己的。”
康熙冷笑,“那怎的管不住自己的身体?”
这话就是狠狠的一刀,猛扎进卫素瑶的心脏上,她说不出话。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她觉得康熙在讥讽她屈从于药力,可那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
她的身体又应激地发着抖,他又让她回想起大脑对身体无能为力的痛苦,回想起沉迷欢愉后的罪恶和迷惘,他又让她掉进漩涡了。
她想挣脱他手的钳制,然而未果。
床帐里发出声声轻笑,“你看,轻轻握着你,你便无法动弹,你是这般弱小、无能,你在朕面前的所有拒绝和反抗,只不过是朕给你余地,容你发挥。”
卫素瑶去掰他的手指。
康熙攥得更狠,带着她的双臂往上提,她不得不踮起脚尖,人被一股力道带着往床帐里冲,她觉得手腕都快折断了,皮都快搓破了,很痛很痛。
“你喜欢在此奉茶的差事,朕极欣慰,可你接受了朕为你打造的安闲日子,就须在夜晚付出回报。”
卫素瑶拼命摇头。
“你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自己?你连春药都扛不住,想抗住权力?”他松了松她的手腕,复又捏紧,好像在强调他力量的存在。
他在嘲笑自己。卫素瑶跌在床帐上,胸腔剧烈地起伏,呼吸带着嗤嗤的声响,因为过于激动和失态,有种想哭的冲动。
“朕的耐心也会用尽的素瑶。”
卫素瑶嗓子一抽一抽的,她是个识时务的怂包,手腕的疼痛让她求饶的话脱口而出,“奴才不敢造次,奴才手痛,皇上放了奴才吧!饶了奴才吧!”
“知道该做什么?”
“知道。”
他的力道明显小了很多,可仍不肯松开她,卫素瑶看到袖子下露出来的皮肤被捏出了触目惊心的红痕,皮下已经渗血。
她只剩一只自由的手,她开始解领扣,动作笨拙,手忙脚乱的,解了很久才解掉两个扣子,解第三个扣子的时候,她忽然停手,觉得不能这样做,再解下去,就真成了卖身的,怎么可以这么低贱和不自爱?
里面呼吸沉沉,“要朕等多久?”
“马上,马上就好。”
卫素瑶解下第三颗扣子,接着是第四颗扣子,第五颗扣子......她把长袍扔在地上,开始单手解里衣的系带。
心里的那个小人又跑出来干扰她的思绪,告诉她不能这样,不能再脱了。
你是你自己的。
你的身体怎么让别人做了主?
你已经失控一次了,难道还要再失控一次?上次至少是遵循肉身的感受,可以解释为诚实。这次呢?你明明从身到心都抗拒。
她再度停手。
“又怎么?”康熙问。
卫素瑶心头涌上一股愤恨,“你抓着我我怎么脱?”
康熙松开她,淡黄色的床帐掀开一角,他幽幽朝她看来。
卫素瑶艰难屏住才没掉下眼泪,腮帮子酸得要命,喉中黏糊糊的。
“你看仔细,我脱给你看。”她紧抿住唇,赌气地胡扯领口,哗啦一下撕开,露出锁骨和皮肤,白闪闪的耀人眼。
她凑过去向他展示,“好不好看?好不好看?神经病!你特么就有病!”
这几句话伴随着冲动而出,叫她的脸潮热而通红,她已经够失态了,她都指着他鼻子骂他了。
可康熙只淡淡一笑,那表情好似掀开马车帘子平静欣赏永定河边的风景,秋草萋萋那是他的国土,冶游叫卖的是他的百姓,都是他的,怎么样都是他的,他一点也不慌,永远意定神闲。
对比他的平静风度,卫素瑶觉得张牙舞爪的自己才是那个疯子,在大街上在人群里突然发病,被看猴的目光注视,特别滑稽,特别可怜,看呐,怎么有这样的人呐?她到底在喊什么在激动什么啊?她好奇怪啊。
她蹲下去,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变成了这样?眼泪绷不住地滚落。
没有安慰,没有劝解,一点点柔情都无,康熙只是每隔一些时间掀开床帐看看她的动静。
这种漠视她太熟悉了,小时候在家发脾气是如此,她尖叫,大喊,控诉,全家人冷淡旁观,卫承宗会问奶奶:“她干什么这样啊?”奶奶会说:“你姐又发神经,你别看。”等她闹完,什么都不会改变。
真的够了,她已经是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居然还被逼得如此失态。
卫素瑶吸吸鼻子,用袖子擦掉鼻涕眼泪,走去桌前斟茶喝,喝了两杯,索性拉开椅子坐着,俨然把西暖阁当她的地盘。
康熙不放她走,她就这么煞风景地耗着,她不闹,看谁耗得过谁吧。
她兀自坐了会,觉得周身森冷,拿了康熙的石青色外衣披在身上,蒙住头,趴在桌上睡觉。
她想象这是临考前秉灯复习的夜晚,才看完C++,披在身上的是双十一买的冲锋衣,透进来的灯光是台灯发出的,她复习得很累,现在想眯一会儿。如此假想着,就好像真的穿回去了,也就很快睡着了。
-
夜静悄悄,起了一阵小风,落叶沙沙刮在门上,像有谁在轻踢着门。
灯影摇曳,帐外传来绵稳呼吸。
康熙在床上坐到现在,终于动了动。他下床去,立在卫素瑶背后,垂眸观她,又徐徐踱到她左侧,眼睛始终不离她。她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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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宽大衣袍罩着,窄小的脊背在衣下随着呼吸而起伏,好像一只蛰伏的小兽。
这小兽凶起来也叫人惊骇,然而他是绝顶的猎人。
他就这样绕着她,将她看个遍,随后挑开她脑袋上盖着的衣服,露出来她的脸。
俯身,凑近了看她。
接着挪来椅子,靠在椅背上看她。
有时候真像从没认识她,最近她常令人耳目一新。每当这种时候,他就怀疑起从前,那是否是她故意捏造的形象?她真实的样子是怎样的?在曹寅面前又是怎样的?他心里又开始刺痛。
康熙重新将外袍盖住卫素瑶的头,一把抱起她。她挣了两下,不满地咕哝几声,复又睡去。
康熙把她放到床上,拉拢床帐,帐内光线昏昏,是个很私密的空间。
她的睫毛轻轻抖动,眉毛皱起,眉毛舒展,再皱起,她睡得很沉,但看起来有些痛苦,也许是做噩梦。
他支在她上方观察她面部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即使是痛苦的表情,那也是她的。
他想,曹寅也许见过她很真实的一面,所以他们才有默契。但没关系,从现在起,曹寅只会被一次又一次派去东巡北巡,而他将留卫素瑶在身边,细细地剖开她,挖出更多的真实,成为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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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卫素瑶睁开眼,满眼的淡黄色,她便意识到是躺在龙床上,床上只有她一人,里衣领口维持着昨天撕破的模样,说明康熙并未趁她睡着做什么。
她坐起来,脑袋发胀,整个人沉沉的。下床后,闻见屋子里有葱香和肉香,原来桌子上放了许多早膳,很丰盛,但只有一双筷子、一把勺子。卫素瑶料想是康熙的早饭,但他竟一点没用么?
可能是她发出的动静叫外头听见了,赵昌扣门进来,意味深长扫了她一眼说:“日上三竿,你可终于醒了,皇上早朝都快歇了。”
早朝后康熙会去南书房,卫素瑶说:“我得赶紧准备茶水。”
赵昌笑道:“我给你备好了,你不用这么急。”
卫素瑶连连给他打拱,“多谢多谢。”
“不用谢我,皇上吩咐我备的,他猜到你有的睡。”赵昌忽然凑近,神秘兮兮说,“侍寝不留夜,你破了例,恭喜。”
卫素瑶就知道会被误会,料想是康熙刻意制造的误会,也就不去辩解了。
赵昌指着桌面说:“水都给你打好了,你自己梳洗完用点早膳。”
“都给我吃的?”
赵昌笑呵呵,“不然呢,皇上回来就得撤桌换午膳了!”
卫素瑶饿极,当下洗漱了就开吃,皮蛋瘦肉云腿粥,一眼望去就很多的肉丝云腿和皮蛋,香葱大饼,肉包子,蛋饼......
怎么就这么眼熟。
她怔怔看着,赵昌问:“怎么不动了,不爱吃?”
“早饭都是谁做的?”
“郭师傅啊,皇上嘱咐小林子大清早跑延禧宫催呢。”
卫素瑶没有再问,默默吃着,吃得很香,但心里却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