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长袖善舞
    楚放臣带着几人直奔二楼去,那里视野开阔,能将斗鸡场所一览无余。

    这间玄字号房,桃符挂在房门两侧,上面写了两句写景的诗词,“风雨一袭百余年,堆红觅绿不恬然。”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不想还有如此雅间?还有就是这句诗词是谁写的?”朱槿荣开口一问,那带路的小厮也乐得为她介绍。

    “这句话是我们主人家写窗户旁那棵合欢树的,虽然粗鄙了些,但重在直抒胸臆。小姐应该夏天再来一次,那合欢花盛开的美景,在树下几人论文品酒,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小厮这样介绍道。

    “哦?那此处果然是好地方,我夏天花开之时一定来。”朱槿荣顺着她的话说,又问,“这样好的包厢,今天怎么能空出来?”

    “还不是楚公子是这里的长包户?所以怎么的,我们这些人也为他把这间雅间留了下来。”小厮笑呵呵的说。

    听着这些话,楚色赋笑了笑,当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色若桃花。

    “也不枉我在你们这里常常消费,看来终于是念到我的好了。”楚放臣如此说。

    几个人正在门口私语这些桃符和房间,隔壁包厢的那扇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朱桃和飞鸿送了斗鸡来这里,早已经在隔壁包间里歇息了好久。

    “姐姐你可算来了,让我们好等!”朱桃说,她的目光却落在淳玉莹的身上,“这可是那位需要姐姐亲自去请的客人?朱桃这厢有礼了。”

    淳玉莹规矩的回礼,“朱小姐好。”

    朱桃和楚色赋又看向朱槿荣,楚色赋说道,“槿荣妹妹放心,将人交给我就像你亲自在身旁一样,我一定照顾好这位姐姐。却不知道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名叫淳玉莹,有劳姑娘费心了。”淳玉莹福了福身子,姿态落落大方,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气派。

    “你看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你是槿荣姐姐的朋友,那就是我楚色赋的朋友,我和槿荣妹妹相识很早,我的弟弟还在朱家族学里上课,无论有什么事情,你找我们就是跟找她一样的。”

    这话说的极有分量,就连朱槿荣听了也赞叹,“有你这番话,我也值了。”

    “你和朱桃还有姐姐先在这包厢休息休息,我们还要去迎接七皇子,恕不相陪了。”楚放臣说道。

    朱槿荣也行礼告辞,“那就拜托赋赋姐姐和小桃了,我和放臣先去了。”

    等着人都来得差不离了,这七皇子才姗姗来迟,他不坐轿,也不乘着马车,只一人带着护卫骑了马奔驰来,骑得那白马金笼头玉鞍辔,格外威风。

    他本人身着滚了白狐狸毛的白袍长袍,腰间悬着一柄镶宝的腰刀,金带束发,是如此的英俊而富丽堂皇。

    那嘴角也噙着笑意,一双眼睛光芒夺人,因为自信故而光芒万丈。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朱槿荣忍不住赞叹道。

    这句话出自曹植的《白马篇》,用来赞许七皇子此刻的少年游侠气质是最合适不过了,他看着朱槿荣一笑,“谬赞了!”

    朱槿荣原本还想着能借此机会见那个传闻中的长乐公主殿下祝谨容一面,不曾想这七皇子根本没有带着胞妹,于是略微有些失望,但想起斗鸡的盛况,又被转移了注意力。

    此刻花萼楼门口的司仪也大声报了名字,“七皇子到——”

    这声音呼唤起了屋内的人,于是众人按礼向七皇子行礼,他也不卑不亢的回礼。

    “诸位久等了,我在宫中有事故而来迟了些,祝谕在此谢过诸位不纠之恩!”他说话格外诚恳。

    紧跟着,在他身后,也有小童几人驱驰着马车将斗鸡运了来。

    “今天这斗鸡会,少不了一个人在坐庄,我提前说好了,没有万把银子,不配在此拥有一席之地,没钱的,现在赶紧抓住机会跑了啊!”此处皆是楚放臣的熟人,他更是以一种放肆的态度调笑众人。

    众人也毫不客气,说话调侃楚放臣,“楚公子既然这么说,那今日坐庄的人少不了就是你了!”

    “就是就是,别人都没有这个大脸面,就只剩下你了!舍你其谁?”

    这群人七嘴八舌的,最终竟然提炼出来了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推楚放臣去坐庄。

    “哈哈哈——”楚放臣性子爽利,推脱不得就欣然受之。

    “如果平局,这些钱财都归了我,岂不是太美了?我什么也没有付出,却收获颇多,依我看我看这规则要改一改,如果我坐庄成功,这些赌金就取出一半做斗鸡的活动经费好了。”

    楚放臣说的也在理,除过用的桌面彩头,就连那各家花魁娘子的出场费都是一笔很大的支出。

    众人看斗鸡之前,先来了点娱乐节目做开端,于是众人纷纷在这花萼楼内自寻去处,朱槿荣和祝谕坐在主座,楚放臣等人依身份做了次座,不过片刻就满席了。

    舞台上轻纱幔帐直达屋顶,随着风轻轻游荡,圆台之侧金莲朵朵盛开,此刻那舞台之上,不见了平时说书的先生,却有一女子怀抱琵琶而来,开始了暖场的活动。

    那玲珑的身躯裹一袭薄荷绿长裙,勾勒出纤腰一束,秀臂挽月白披帛,雪青色的薄纱大敞袖卷起清雅的香气。

    她拢袖,精致的绣鞋莲步微移,珍珠腰帘摇摇晃晃,行至堂中。

    在微微俯首之间,打磨精美的白贝步摇在面颊旁轻扫,唇边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万千风情。

    胜过琼花繁闹的纯洁无暇,美过春水梨花的娇艳欲滴,若有月宫的仙娥在天上头看,怕也要以云遮月,羞愧而去。

    “真是绝代佳人!”有人赞叹,替众人表露了心声,在这个场面,只要抬头的人都会目不转睛。

    那女子怀抱琵琶在那椅子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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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开始自弹自唱。

    唱得大意就是主人家已经厌弃了腐烂的乐曲和舞蹈,觉得无趣,所以开始斗鸡取乐的故事,与场景十分般配。

    等着这琵琶伎唱完一曲,大家还是意犹未尽的感觉。七皇子带头拍手,“果真是醉花楼当家的花魁娘子,技艺非凡。”

    那花魁娘子福了福身子,就在小丫鬟的搀扶下下了舞台,再一次上台的人就是楚放臣了。

    他嗓门也够洪亮,“今日我们齐聚一堂,只为斗鸡比赛,我想大家一定翘首以盼了,今日是我坐庄,经过专业人士的统计,共计赌资五千金,这里先说好了,谁赢,这五千金就是谁的,三局两胜,如果是平局,那就庄家通吃!赢的人就是我了!两位当事人有没有什么话要对对方说?”

    朱槿荣率先开口,“除了这五千金,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那就是如果我赢了,我想让七皇子满足我三个愿望,这三个愿望,我保证这三个愿望不违背伦理纲常,也不违法乱纪,是七皇子力所能及之事。”

    “朱小姐这话说的诚恳,但是要是我赢了呢?我是否可以要求朱小姐满足我三个愿望,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那七皇子祝谕爽朗一笑,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然可以!”此刻的朱槿荣信誓旦旦,如果她预先知道未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反悔?

    “你们都太文绉绉了,我们想听的是放狠话,列如输得人要给赢的人当牛做马!”楚放臣说,他带头拍手。

    “这些都是小节,大家是来看斗鸡的,而不是来看我和七皇子的,我说的对吗?”朱槿荣打了一个太极,将话又推了回去。

    “时间已经几近中午了,开始斗鸡比赛吧。”七皇子也这样说道。

    “那好,也不说闲话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先来看双方的斗鸡。”楚放臣说。

    为了让斗鸡有最好的状态迎接比赛,它们都是被安置在暗室之中的,以防其泄气。

    斗鸡出来亮相之时,还被一层纱蒙着笼子,直到此刻才被揭去那层薄纱,此刻一个小厮撑着一杆竹,将那笼子提溜起,绕着大厅就是一圈转,让人们仔细品查这斗鸡的神勇。

    “首先进入我们视野的是甲方朱槿荣的斗鸡,这是一号选手,品种是鲁西斗鸡,名字是鹦鹉哥,特征是彩羽,善盘旋。”

    那鹦鹉哥果然是好鸡,一见日头就开始尖叫打鸣,声音格外洪亮。

    七皇子拍手,台下诸人也开始拍手,交头接耳的说着这鹦鹉哥的神勇。

    那祝谕也有应对之策,只见舞台那侧又上来了一只黄铜鸡笼,揭去薄纱,斗鸡还在傻愣愣的蹲在笼子中。

    这鸡乃是一只祭祀所用的赤毛雄鸡,此刻正在专心的用尖喙啄着自己身上的红色羽毛。

    “这是七皇子一方上的第一只鸡,名丹霞,品种是中原斗鸡,特点是善啄,尖喙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