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双双风寒
    那青鸾姥姥接过朱槿荣喝光的空碗,又舀了一碗热汤水给她,仿佛是这样看着她喝完,心里才会稍稍安稳。

    “乖女子,你这样做确实为我们出了气,但是……唉,但是,那曲靖岂是好对付的,他的后台就是我们这里的县丞啊,开罪了县丞,岂有我们的好果子吃。”

    “你们要是不嫌弃,先去我家避一避?”朱槿荣理所应当的建议,她猝不及防打了一个喷嚏。

    善怜儿皱着眉头看着她,倒不是在为朱槿荣这句话释放的善意而皱眉头,她实在是在担心朱槿荣的身体,这个季节人本就容易害风寒,这一落水,害风寒的概率就大大提高了。

    朱槿荣也是一番好心,可那青鸾姥姥却摇了摇头,青鸾一直沉默不言,又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们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反正这一次他吃了瘪,应该短时间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了。”

    这话也在理,那曲靖的确在这一天吃了一个大瘪,他实在没想到那青鸾有如此气力,竟然能将自己这样壮硕的成年男性踢到旱厕的粪坑里,与此同时,他也在暗暗思考,朱槿荣到底是哪家富户的小姐,竟然能给一向懦弱的青鸾以勇气,反抗他的欺压?

    此刻他也和朱槿荣一样狼狈,烧水洗了几回澡,还是一身的怪味,拥着棉被瑟缩在暖炕上。

    他的亲娘带着丫鬟来看都被他拒之门外了,他气不打一处来,险些用拳锤烂了火炕。

    “你们都是吃屎的吗?看见我被人踢,也不拦着点?就让那样一个丫头片子,一脚将我踢到了粪坑里?!”他说着走着,拿手里的花生丢着在他面前站了一排的喽啰们。

    那一排人除了些跟随他的地痞流氓,更多的是这府里的小厮,只得任由他打骂,也不敢还口,在恰当的时候充当他的出气筒。

    “靖儿,你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娘让厨房给你熬了些粥……”

    说起粥,曲靖不免联系到了那粪坑屎尿的状态,他捂着嘴趴在床沿上,忍不住抱着痰盂哇哇的大吐狂吐,现在别说是粥了,他看到任何浓稠的东西都要吐一吐。

    “哕——哕——”

    曲靖大吐特吐,惹得曲母十分担心。

    “我的儿啊,你这是害了什么病,要不要找大夫来看一看?”

    常言慈母多败儿,这句话在曲靖身上也实用,穿花戴银的曲母推门而入,看到儿子如此狼狈,几乎是揉碎了心肠。

    她也闻到了那股奇异的臭味,几乎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一定是他去索要高利贷出师不利,被人反制了。

    “早告诉你了,也劝你不要去干那些事情,有什么事情吩咐他们去做就是了,你何苦来哉!”

    但在曲靖心中可就不是这么想了,他更多的是拿追债当成自己的事业在经营,在他的打击下,在县丞的默许下,他就是这个小县城的无上权威。

    要不是他姐姐是县丞的爱妾,也轮不到他曲靖在这里耀武扬威,横行乡里。

    “我又不是吃屎的孩子,怎么能受了欺负,还忍气吞声?娘,你的好大儿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你不心疼也就算了,还来教育我?”曲靖言语间咄咄逼人,指责曲母的偏心。

    “今天就是那小丫头片子是皇帝的女儿,我也要报此仇!”

    “你还是修养好了再说这些话吧,隆冬腊月害了风寒,身体如何遭得住?”曲母恨铁不成钢,“你是我的儿子,我还能偏向别人,只是你这样子,如何能让我放的下心!”

    自古长安地界儿邪,说龟就来鳖。曲母自知失言,大骂晦气,却还是改变不了隆冬腊月曲靖害了风寒的命运。

    这边曲靖几近缠绵病榻,朱槿荣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那一个喷嚏就预示了她的结局,那就是害了风寒。

    青鸾的衣裳到底还是太破旧单薄,里面夹棉都没有多少,现在裹着被子躺在火炕上倒是无碍,但朱槿荣要出门回家总要有御寒的衣物。

    “大姐儿在这里先歇着,我家去整理了行装,再来接你可好?”善怜儿担忧的说道。

    朱槿荣只得允了,并吩咐道,“你记得把那件绣梅花的裘衣带过来,再拿些酬谢之礼,我在这里还要多谢青鸾的照顾。”

    “大姐儿放心,我自是知道的。绝对办的妥帖。”善怜儿回应,又为朱槿荣捻了被角,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大姑娘说的什么话,都是你照顾我们,还要什么酬谢之礼?”青鸾姥姥说着,又想拦下善怜儿。

    “那些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些寻常的日用,这隆冬腊月的,总不能饥寒交迫。大姐儿给你们就接着吧,青鸾的娘现在还糊涂着,你们日子还长,以后还回来也是一段佳话。”善怜儿一张巧嘴,劝住了青鸾的姥姥,又说,“我家主母最是良善,是信佛的,每年冬天都要布施,这些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你就安心吧。也让她们多积些功德吧。”

    “这可如何是好,青鸾,还不快谢谢这小姐的恩情……”青鸾姥姥吧劝住了,又要拉着青鸾给善怜儿和朱槿荣磕头。

    “青鸾姐姐一身好功夫,我在外受了欺负,少不得要她替我报仇,这些权当是提前预支的谢礼了。等到了那时候,青鸾姐姐千万莫要推辞。”

    朱槿荣故作刁蛮,做出挟恩求报的姿态,但却想要去扶青鸾和青鸾姥姥,不曾想刚起身,就打了好几个喷嚏,也觉得鼻子不透气了。

    “你还是在被子里躺着,小心害了风寒,这里不比自家暖和,被子也薄。”青鸾说。

    朱槿荣见她们起身,也放下了心,善怜儿也安然去寻朴大舅了。

    听说了这事,朴大舅将鸭蛋托付给其他摊主,就忙不迭的归了家,将朱槿荣所说的东西收拾起来,用包袱皮裹了,和善怜儿一道去送。

    “善怜,怎么不见朱大小姐回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拿这么多的东西要去哪里?”善怜儿的奶奶问道,在路上,善怜儿已经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朴大舅。

    她大舅说道,嘴里多少带上了些埋怨,“娘,你就别管了,我们自有安排。这朱大小姐真不是省油的灯,她招惹了那霸王曲靖,弄得一身湿,现在还等着衣服换。”

    朴奶奶正要细问,善怜儿却在维护朱槿荣,“什么叫不是省油的灯?要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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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是大姐儿良善,那霸王曲靖横行乡里,早该被人收拾收拾了。”

    “唉,她大舅你就别管了,来了就是贵客,疼惜她还来不及呢,何苦说这些话?你们照顾好那朱小姐就是了,城里孩子比不得乡下孩子,最是柔弱不过的,要是害了风寒,咱们也难交代。”朴奶奶说道。

    那朴大舅的满腹牢骚也只得自己消化了,“知道了,娘,都听你和善怜的。”

    这下子,善怜儿也放心了,也宽慰朴大舅,“大舅总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早上还说要给大姐儿炖鹅呢,这下子却要拿狗心给别人看,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片好心。”

    “就你机灵!听你说那孩子家贫,家里被黄皮子咬了的鹅还有几只,你不妨送给她们吃吧。”朴大舅笑着责难善怜儿,又想起来了青鸾那贫困的家境。

    “哎!谢谢大舅,我就知道大舅是好人!”

    朴家就这样一团和气融融,朴大舅和善怜儿害怕朱槿荣再受风寒,还借了一辆马车来,除了朱槿荣指明要的裘,还携带着许多实用的药物,来接她回家。

    看朱槿荣精神头儿尚好,善怜儿也放下了心,原本一切都是那样的简单。

    虽然斩草要除根是朱槿荣熟知的办事方法,但此刻却宜静不宜动,毕竟那天曲靖并没有什么大罪过,也没有犯了哪条律法,只是动了手脚将她丢进酸菜缸而已,但是他也被青鸾打得掉落茅坑,也算扯平了。

    朱槿荣心里还是有担忧,她深知曲靖早晚都要报复回来,想要接青鸾姥姥去她家避一避,好让她有时间寻法子让曲靖伏法,但青鸾姥姥顾虑颇多,却始终不愿意松口,青鸾又说受了她的恩惠颇多,不愿意再麻烦,朱槿荣只得自己先走了,再待来日。

    “他要是再来纠缠,你们就来找我,我家住柳巷胡同,姓朱。”

    有好事者如她朱槿荣,这世间才不会太寂寞,她走出门还是一步三回头。

    青鸾的娘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那青鸾姥姥被青鸾搀扶着,还是执意要送,“大姑娘的善心我们记住了,你好人终将有好报的,我们也没有什么能报答的,来年又来瓜果,一定去府中拜谢。青子,还不向朱姑娘磕头?”

    “磕什么头,我还年轻,别平白折了寿,实在是受不起!”朱槿荣嘴里说着,连忙去扶青鸾,说,多少带了些无奈的情绪在里面。

    朱槿荣送了楚放臣一件狐裘,又送了青鸾一件轻裘,真乃裘衣大户也,送给青鸾的那轻裘正是那件黑色的布料,绣了红梅的,东西很新,她也没有穿过,原本是打算送给朴奶奶的。

    “我也是一个人在外拜访善怜儿家,没有带多少金帛钱财来救急,只有那些药材,原本是打算送给善怜儿奶奶的,你看能用就用,用不上就卖了吧,也折点银两,以供家里的花用。别的东西都卖了也无妨,这裘是新的,你留下用吧,也对自己好一点。”

    “人家都说救急不救穷,你既救了我的穷,也救了我的急,你的恩情我记下了。”青鸾说。

    青鸾还是拦不住,给朱槿荣行了大礼,她受人白眼,尽平生所见,也无人及朱槿荣的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