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消息闭塞的时代,通往西域诸国的地图无异于军事机密,若是别人问起,托克拉克必然要推脱说一概不知,可他又是怜惜朱槿荣的才华和广博,不忍心一口回绝驳了她的面子。
许是思乡情绪主宰,他竟然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只叹息了一声,“这地图事关重大,别人要问起,我自然说没有,说一概不知,可小姐问起来,我又不忍心一口回绝。也不知道小姐所为何事,需要这地图?”
这托克拉克虽无坏心思,但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若是寻常物件,大可以让他代为购买,必然是不寻常之事,才惹得这长安少年不顾家庭的反对,要远涉西域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如果我说,是猃狁之故,我的父亲要这地图,想让我的庶弟去游览西域,为将来征战雪域草原做准备,你可信?这女子掌兵也并不是没有,我也有野心,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虽然对不起那两个庶弟了,但朱槿荣如此托词,托克拉克信了一大半,他听说其中的故事,也不免一惊,朱槿荣未及成年,却有此宏图壮志?
裴红玉也是一惊,脸色一变,已经在暗自思量这事情要不要告知风母,但她的脸色变化没有逃得过朱槿荣的眼睛,她的含笑眼睛看过裴红玉,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算是安慰了。
“我们胡人,把男女的区别看得没有那么重要,我都不敢让我的女儿去独自游历诸国,小姐这样,也未免太轻率了。”托克拉克忍不住劝了几句,又峰回路转的说道,“小姐既然有那个志向,地图我可以奉上,只是不知道小姐怎么打算,这组织一队合适的人马游历,也不是寻常之事。”
“那还是依靠你了,我冒然出游,有些地方不瞒你说我也不懂,这向导你能找到,我必然不吝啬金帛。”朱槿荣说道,十指交握,似乎是成竹在胸。
说到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对生意人是不变的真理,这胡商的目的也不过是金钱之重。
“也不瞒小姐,过完了这个年,我生意好,如今仓库空空,也需要去进货,正好要游经诸国,那时候不妨带上小姐,我们一道同去?”托克拉克提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这方法也是朱槿荣想的那样。
两个人起身,算是谈妥了这件事情,托克拉克要送,朱槿荣推脱说不用。
“胡老板无需再送。”
但托克拉克还是和跟出来的小厮目送朱槿荣上了胭脂虎和裴红玉骑马离去。
“老板,这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如此桀骜?这季节乐意骑马出游的女子可没有几个。”小厮悻悻然的说道,毕竟这春寒还料峭,人们还穿着冬季的厚衣。
托克拉克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
他心下又灵机一动,招呼过小厮,附耳说道,“你且去打听,这是谁家小姐,得到消息就来回我,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要是混入朱继钢队伍的计划不成,朱槿荣就自己筹备一队人马紧随其后,去游历西域诸国,至于那筹办女子互助会的事情,还是需要时间去办一些琐事的,只能缓一缓,或者交给裴红玉或者青鸾去做,也算人尽其用,这就是朱槿荣现如今的打算。
现如今需要的不仅仅是地图,还有合适的人马,她能用到的人不多,自然想到了尚在孙府的青鸾,以及那笑呵呵的孙峄城,每年售卖海狗丸的提成是一笔巨额的财富,也使得孙峄城对她越发恭敬,让他去筹备一队自己的人马也不难。
朱槿荣沉浸在自己的谋算当中,一时思绪百转千回,那裴红玉搂着朱槿荣的腰,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将心中所想告诉了她。
“主子的打算奴听来就是心惊胆战,这事情自然不能让主母主君知道,可是这样冒然逃家而出……”
“红玉,这世界上风向瞬息万变,我也只是想改变命运而已。我总信仰‘上苍让你看到这一切,不是让你视若无睹的’,我也相信,这就像一点水掉进河流里,谁也不知道那是雨水还是浪花,我们的宿命绝不是轻飘飘的一点水。”朱槿荣笑着说,“既然托生在将军府,那更应该有所建树,方不辜负投胎一场。”
朱槿荣的话令裴红玉心惊,又忍不住牢牢的记住了,朱槿荣又说,“我可不信什么‘女儿就是草籽命,撒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女儿也可擎天立地,不必困于后宅,如今放着这样的机会不去,我可会遗憾一辈子。”
裴红玉的忧虑也烟消云散,她也笑了,“主子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想法和作风都是脱离这个时代的。
“抱紧我的腰,我要再快些!”朱槿荣笑着说,又催促着胭脂虎狂奔,一路扬尘而去,马鞭目标直指孙府。
朱槿荣又不告而来,孙府的门子也是震惊,但他也认得这张熟悉的面孔,连忙去报。
朱槿荣拿着马鞭上了台阶,裴红玉提着裙子紧随其后,那孙峄城满脸笑容,喜迎贵客,身后跟着青鸾。
“是我失礼再先,人不告而来了,没想到孙老板凑巧也在?”朱槿荣也以笑容报之。
几个人拱手行过礼,由孙峄城引着,往厅内走去,今日太阳好,但见院内摆放的都是些簸箕竹篾之物,一群人在收拾着各种草药,熙熙攘攘的来往,空气里满是中药的香味。
一行人坐定,丫鬟上了茶水,依旧是上好的名茶,裴红玉忐忑的立在朱槿荣身侧,宛如一个尽职尽责的丫鬟。
朱槿荣见此,略有不满,顺手指了个位置让裴红玉坐下,裴红玉也是谨慎的半边屁股挨着座位,觉得那是僭越。
“不瞒孙老板,我也是从他处来的,也有要事要办,那就直奔目的了。”朱槿荣有神的目光扫过那服侍的丫鬟和小厮,他们皆是识趣的离开了,偌大的厅堂只剩下青鸾和孙峄城,以及裴红玉和朱槿荣这几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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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用的人也就这几个,如今我需要你组建一队人马,跟随我去西域诸国游历。资金自然不是问题,如果这通关文牒要是有难处,我来解决。”她的话闻者一惊,却不敢否定。
朱槿荣这样说,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人就是长乐公主祝今,祝今拿了她的好处,如今也要付出一二了,方不辜负她慷慨献金的目的。
毕竟人情世故,就是有来有往才是长久之法。
“这通关文牒不难,在下也做域外的生意,也经常从西域进口药材,通关文牒想必很容易就能办下来,只是这去往西域的向导之类,需要时间筹谋。”孙峄城谨慎的说,他从不把朱槿荣看做是未成年的小子,如今更是因为她的谋划而心惊。
他不明白朱槿荣为何要去游历西域,但也深知不该问的别问,只是顺着朱槿荣的话,提出合适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青鸾听了也震惊,但她却没有说什么,朱槿荣这人一贯是个有主意的,那就是多说无益。
“向导和地图问题我也已经解决了,只待时日,就是这事情要抓紧,还是麻烦孙老板了。”朱槿荣说道。
“小姐说什么麻烦,您能用孙某,是看得起孙某,孙某一定尽力!”孙峄城欣然许诺。
那青鸾也担忧朱槿荣的安全,不知道她会让何人随行,心想报答她的时候到了。
“如若朱小姐不嫌弃,请带上我吧,虽然武功算不上顶好,但胜在忠心。”青鸾嘴笨,也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只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万一西域之途遇上什么意外,谁能保证队伍里都是忠心耿耿的,那不妨带上她,至少是切切实实的自己人。
朱槿荣自然也想到这一层,欣然接受了青鸾的好意,“我原本就在纠结,你和红玉带哪一个去,看来还是你去最合适!”
裴红玉故作不满的看了一眼朱槿荣,娇嗔道,“主子就是偏心这位妹妹,人数众多就是带上奴又怎么了?”
“不带你,自然有不带你的理由,我还有其他事要委托你照顾,青鸾嘴笨人又老实,比不得你长袖善舞……”朱槿荣辩解道。
那裴红玉大抵猜得到是什么事情了,必然是和长乐公主殿下搞的什么女子互助会,需要人经营,这才想起来了她,裴红玉觉得能被委以重任是种幸福,自然高兴,这份高兴也冲淡了她不能去游历西域的遗憾。
“奴也是说调皮话,能被主子所用,奴就很开心了。”裴红玉又自称奴道。
朱槿荣听了她的话免不了又唠叨,又道,“整天自称奴婢,你这样我真不习惯,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并不是谁的附庸。”
“奴就是奴,主子心善,红玉愿意给主子做一辈子的奴婢。”裴红玉没了父亲的磋磨,也展露出以前的脾性,那就是和小女孩一样娇蛮。
朱槿荣叹息一声,惹了一室欢声笑语,就连那孙峄城也捻着胡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