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慎呢?”
公司没有闲钱雇什么司机和生活助理之类的员工,满打满算就他们五个活人。虽然出自一家公司,但桑瓷作为女生,和启勋他们坐同一辆车被拍到难免引起非议,于是贺慎自觉地揽下接送启勋和徐霖的任务。
启勋和徐霖骑着共享单车的身影逐渐远去,桑瓷轻捏眉心,问道:“他今天早上还说要来接人,又睡过头了?”
“这次你可真冤枉贺总了,他去给你看新房子了,暂时赶不回来。”苏芽握着方向盘,面上喜色尽显,“上次不是大半夜有醉鬼敲错门,把你吓得不敢睡觉么。而且老旧小区隔音差就算了,周围又一直在不分日夜地施工,你现在渐渐的通告多了,也不能总睡不好觉。”
“要搬去哪里?”
“御兰苑。大平层,一梯一户,江景房,小区的安保工作也很到位,我感觉真的很不错。”
岂止是“很不错”?她累死累活拍几个月《晚春渡》的片酬都买不起御兰苑的一平方,贺慎怎么有钱让她住这里的?该不是被人骗了吧?!
脑中闪过各种拐卖人口的案例,桑瓷眉头紧蹙地去掏手机,刚解锁,贺慎那头就打了视频过来:“嗨桑瓷!你看——湖景,露天阳台,还有一个四面全是镜子的舞蹈房。你和苏芽直接过来,原来公寓里的东西先别收拾了,我明天找人一起给你运过去。”
“你回家要钱了?”大少爷想要证明自己,脱离家庭独自开个公司,可惜哼哧哼哧吃了一年苦,实在受不住,所以跟家里缴械投降,解冻了银行卡,这是桑瓷唯一能想到的贺慎一夜暴富的方法,“你这样不就认输了?你还要不要把阿姨的牌位带走了?”
戏曲学院坐落于有江南水乡之名的黎城,桑瓷去报道的第一天,路上十个人有八个都在聊这位黎城太子爷的八卦。
那段时间刚好在看这种类型的小说,桑瓷好奇南北方的太子爷区别在哪,凝神去听时赶路的速度自然慢了下来。什么一头张扬的红发啦,是个混世大魔王、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啦,还有换女朋友的速度跟换衣服没什么区别,情场浪子四处点火啦……
桑瓷听得一头雾水:红发,魔王,点火……这不红孩儿吗?!
说红孩儿红孩儿到,跑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两排黑西服的保镖严阵以待,有条不紊地进行控场,等人清得差不多了,贺慎才架着墨镜吊儿郎当地下了跑车。
跟着了火的小马驹似的,这是桑瓷对他的第一印象。好没意思,她甩了甩发酸的胳膊,提着行李箱转身就走,结果没注意,一脚踩烂了贺慎的无人机。
大少爷倒没想象中的咄咄逼人,没有让桑瓷赔偿,甚至还从身边保镖的手里抽了支玫瑰,送给她时轻佻地吹着口哨,喊美人要开心点哦。
桑瓷对他的评价糟透了,什么种马太子爷,进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连续洗了十分钟的手。
贺慎似乎对她印象很深,正式开学后,一进公共课的教室就旁若无人地跟她打招呼,甚至还有挤开人流、要跟她坐在一起的意思,吓得桑瓷当着教授的面逃了课,事后因为被罚写了五千字的检讨,桑瓷对他的厌恶值又深了一层。
后来几天,桑瓷不管是上课还是去食堂,帽子口罩都戴得严严实实,但真的没什么用,贺慎就跟长了狗鼻子似的,三秒不到就能在茫茫人海中准确无误地锁定她的位置,然后眼睛亮亮地黏上她。
经受了小半个月的折磨,两人又同修了散打课,不堪其扰的桑瓷终于抓到了机会,一节课把贺慎撂倒了十八次,下课前还没忘警告他不许再跟着她。
此后的两个月,桑瓷都没有再见到他一次,旁人都在议论大少爷泡妞连课都不上了,只有桑瓷猜测他是不是被自己给打怕了。
事情总是带了点玄学的色彩,某天桑瓷从图书馆回来,老远就看到一个湿漉漉的身影蹲在雨里等她:“嗨,桑瓷!”
桑瓷深吸一口气,一言不发地绕开他,然后就听到贺慎磕磕巴巴的声音:“那个……我是想问问,你之前在学校广场说要赔我无人机的话还作数吗?”
被他气笑了,桑瓷掏出手机:“卡号还有金额都报给我。”
“无人机刚买,一共八万多,我还没用过,要不……你赔我一半怎么样?”
桑瓷眼皮都没抬一下:“转过了,我能走了吗?”
雨水淋得眼睛睁不开,贺慎小声道:“还有我上次送你的那支玫瑰,澳洲空运过来的,你再转100行么?”
“还有呢?你淋雨了,我是不是还要给你药钱和雨伞钱?”
“喝奶茶吗?一食堂好像开了家新店。”
还想问她要奶茶钱?
以为裴忱已经是她见过的最不要脸的人了,没想到人外有人,桑瓷终于正眼看他。
贺慎眼尾通红,颧骨还横了道明显红肿的擦伤。开学那日精致亮眼的发色被雨打湿后显得有些黯淡,发根新长出的一小截黑发也没有去补色,整个人说不出来的狼狈。
他咧开嘴笑,不合时宜地冒出个鼻涕泡来:“我说,我请你喝奶茶吧,开心一点,桑瓷。”
一阵凉风拂过,像是吹开了自习室里看到网上裴忱的同学爆料说他每天都要“不经意”秀一下喜欢的女生送他的编绳后的鄙夷和烦躁,桑瓷突然有点想笑:“你能不能擦一下,丑死了!”
从那以后,两人友情的桥梁正式建立。桑瓷对他家的具体状况并不清楚,只知道原先大手大脚的少爷现在变得省吃俭用,甚至还在课余干起了跑腿的活儿。
后来在毕业典礼那天的酒吧里,桑瓷听到了半梦半醒的贺慎讲述了全貌:传闻爱妻如命的父亲,却在他母亲去世的一个月后带回了一个女人,以及一个只比他小三个月的男生。他质问,父亲却说最爱的还是他的母亲。两个月没上课,是因为被他爹关了半个月,贺慎实在忍无可忍,半夜偷偷带母亲牌位出走却被发现,紧急之下从三楼房间的窗户翻了下去,结果腿摔断了,牌位也没能带走。
贺慎当晚站在酒吧吧台上耍酒疯前的原话是:傻逼才愿意陪你演父子情深的戏码,都是狗屁!谁稀罕你的破钱?你死了八百回你老子我都死不了!等我出息了……拿钱回来砸死你个晦气的老头子!操!
桑瓷没法忘记那晚贺慎的表情,只是住所而已,为了这种称不上问题的问题回去跟他爹低头算什么:“贺慎,别逼我揍你。”
镜头里的贺慎乐了:“我说,大小姐,你把事情想哪儿去了?我的钱不是老头给的。”
“你卖肾了?也就这个来钱快吧?”
正等红灯的苏芽:?
“不是,你听谁说的?你身边是有人靠卖这个赚了票大的是吗?”贺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放心,是来了个神秘大老板投了一比钱,呃……其实更像是一个对赌协议,总之我们现在经费充足得可怕。”
说实话,贺慎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对赌协议。对方提供高达八位数的资金,却只提了一个要求,公司要竭尽所能给桑瓷提供最好的待遇和平台。如果三年后,桑瓷没有成为一线演员,那么汇启娱乐则需要归还投资金额的一半。
贺慎看到合约的时候都傻眼了,这哪是老板,分明是喜欢桑瓷的财神爷吧?有这么个上赶着送钱的冤大头,没理由不拿,确认合约内容无误后,贺慎当场就爽快地签了字。
贺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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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时间,匆匆忙忙地挂断:“我后面还有个事,先挂了,回见!”
“等等,你说清楚啊,喂?喂???”
苏芽笑道:“放心吧,合同我看了,也请做法务的同学检查了,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你今天好好休息,五天后于导的试镜可千万别忘了。”
……
莫名其妙搬了新家,桑瓷坐在飘窗边一抬眼就能看到开阔的江景。这个地段和视野的房子,应该不只是钱就能租得到的,她分神去想,手中的书半天都没翻一页。
搁在地板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下。
『裴狗』:我钥匙是不是掉你包里了?
桑瓷包都没打开,回:『没有。』
『裴狗』:【图片】
『裴狗』:看见地板上的水了么,蒸糕哭的,没那串钥匙它睡不着
『裴狗』:不麻烦你送过来,地址发我,我去拿
行,爱折腾就折腾吧,桑瓷发了个地址过去,两分钟不到,门铃声响了。
裴忱应该刚洗完澡,披着件睡袍就过来了:“你不冷么?穿成这样就来开门了?”
哪样?桑瓷侧身对着镜子从头到尾照了一遍,吊带睡裙而已,有什么问题。
再回头,裴忱已经把客厅的窗户关严了,甚至还无比自然地拐进了吧台给她倒热水。
“来这么快,你是在我家门口蹲着的么?”桑瓷踩着踏板坐上高脚凳,“一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奔放了,大晚上裹着浴袍到处乱晃,不怕被保安撵走么?”
“我住你楼上,9286。”
桑瓷一副见鬼了的表情:“还能有这么巧的事情?你不会是特意来监视我的吧?”
“这句话应该我问才对,我住御兰苑快三年了。”裴忱一顿,旋即慢悠悠地反问,“你上周不还住柏垣路的公寓么?怎么今天就过来了,你该不会……”
“神经!”
桑瓷没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裴忱下意识地侧身避了下,原本服帖的领口被桑瓷的指尖一带,松垮下来。
“你你你……你变态吧?!”
裴忱本想提醒她里面有件短袖,但看桑瓷捂着脸,从耳廓红到了脖子,突然笑了下,逗她:“我?”
夜里很静。
鼻息间尽是橙子的甜香味。
裴忱躬身屈膝,姿态散漫地低下头看她:“到底谁是变态,还不够明显么?”
门铃声骤然响起,把桑瓷漏掉的那一拍心跳瞬间补了回来。
许是半天没回应,门外的人又打了电话进来:“喂,桑瓷!哥带了烧烤和蛋糕来给你庆祝乔迁之喜,咋还不开门呢?”
贺慎?!
两人脸色均是一变。
桑瓷手忙脚乱地把裴忱往衣帽间推,还不忘稳着声线回话:“马上马上,等我洗个脸。”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有什么好庆祝的?他是活不到明天了么?
后背抵着衣柜,裴忱比口型:我不能见人?
你穿成这样还想见人?!桑瓷手上力道加重,几乎连推带踹地把人塞进了衣柜最底层。
裴忱撑着手臂要站起来,又被桑瓷用力按了回去,后颈砸到拐角,一声闷哼从嗓间溢出。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贺慎问:“你点男模了?”
裴忱的背脊一僵,漆黑的眼眸死死地锁在桑瓷的脸上:“男模?”
桑瓷一把捂住裴忱的嘴,拿着电话面红耳赤地声明:“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点过!挂了,我马上过来开门。”
应付完那头,桑瓷对上裴忱的眼睛,警告:“你在这别动,别动啊!不然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