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烙音从小到大看过的爱情片屈指可数,他总是因为能从电影里找出逻辑缺漏,觉得故事走向可笑而中场退出。
“暧昧是感性的文字,是两个人的共鸣,我追求你,我亲吻你,但我还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这只是证明我有身为人的权利,我并没有低你一等!”
电影里,Omega女主角的呼喊振聋发聩,她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眼泪,长相普通,衣服也没有光鲜亮丽,但仅仅是站在那里就闪闪发光,她的话透过字幕与听筒,直击每一个观众的灵魂。
原烙音抱着薯片认可地点点头,他追求闵随自取所需,没什么好丢人的。
一边想着,月亮紧闭的窗户外已完成东升西沉的轮回,到一个半球继续她的旅途。
原烙音的机票定在后日,他要先到学校收拾行李,再准备回家过年。
不出意外,返校后就是他学生时代最后一段旅程。
闵随说过他住在隔壁,Alpha衣服下的牙印没长好依旧摩擦着发疼。
原烙音决定趁热打铁,踩着这场意外情事的余温发展一下进度个位数的事业感情线。
他微笑着,敲响闵随的门。
陆陆续续三次敲门没有任何回应,原烙音咂出点别的意思,凭直觉点开闵随的朋友圈。
【拉乌斯蒙德之旅圆满结束,感谢W·Queen集团对IMS的大力支持,合作愉快(握手)】
很官方的文字,如果不是微信只能看见共同好友的评论与点赞,原烙音几乎怀疑闵随是故意发给他看的。
跑了。
闵随跑了。
原烙音回到房间,想起自己残缺的腺体还要靠闵随支撑,只能忍住气。
是方法用错了吗?
他并不是盲目自信的直A癌,从不相信自己会绝对正确。
【原烙音:闵先生,您回国了吗?】
【原烙音:(冒头.jpg)】
或许是在忙,或许是还在飞机上,闵随并没有任何回应。
原烙音退出微信界面,戴上耳机准备外出填补他倒计时一天半的拉乌斯蒙德之旅。
*
回国第一件事,原烙音先到地下拳场参加观赏赛,在拉乌斯蒙德时,他的电话都差点被经理打爆。
所谓观赏赛,它的规则如名,但观赏的主要目标并非血腥暴力的抗争,而是展现Alpha的长相与身材魅力。
同样,票的买主往往是Beta与Omega。
原烙音本来对这种比赛不感兴趣,但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戴着镶嵌尖锐柳钉的chocker,大腿处束缚着黑色绑带,紧绷的肌肉形状漂亮,彰显着力量感,在战局结束时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对手一拳KO。
“Iron获胜!”
“第三赛季他已经连胜十一局,让我听见你们的欢呼!”
“Iron!”
全场都在呼喊他的名字。
他淹没在尖叫与鲜花中。
听见经理已经将钱划到卡上后,他便将带有异域风情的挂件随手送给经理,准备回学校休息。
电梯依旧卡在地下二层,原烙音本就因为闵随憋着一肚子火,彻底忽略什么路人甲死法大全,打开手电筒朝外走去。
地下停车场停着不少叫得出名号的好车,安全通道指示牌散发着诡异的绿光,地面不知道是什么材料,踩上去摩擦声与回音并存。
他闻到一股鱼腥味,腐烂的臭气很是恶心,反胃的冲动还没压下,就凭身体意识朝右一躲。
Alpha回过头,看到攻击者的全貌。
那人裹着垂到地面的斗篷,身高中等偏低,大概在原烙音胸部,看不出是男是女,只是很瘦。
“开玩笑不是这么玩的。”今天不是万圣节,在地下停车场cos巫师脑子是有什么毛病,“小朋友,我可是打拳的,一拳下去马上就可以120急送到院。”
他不喜欢这种玩笑,警告过后就准备往回走,毕竟没有人会不长眼招惹才从拳场下来的Alpha。
“嗬……嗬……”
那人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紧随其后是电流的噪声,像是耳鸣。原烙音捂耳朵的瞬间,那人扑上来,他看见伸在眼前的手,指间有几乎透明的黏腻皮肤连接。
像是传说中人鱼的璞状手指。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那人上来就用挖眼睛这样的阴招,原烙音也没什么怜悯心,牟足劲一脚将人踹飞三米远,狠狠撞在停车场的柱子上。
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他回到电梯,按下关门键,电梯开始工作缓缓上升。
原烙音捏捏鼻梁,满脑子都是那只不同于常人的手,像在水中浸过很久,呈现出的是泡发的白。
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警告过你。”闵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停车场二层的所有监控在同一时刻爆开,巨大的触手蔓延,像是夺命的死神镰刀。
米若的五官还是错乱的,但它依旧拥有眼睛视物的能力,斗篷下不再是一团黑雾,肌肤透明,能够看清血红的内脏。
【饶了我……我不知道他是您的……】
“你很好。”闵随的皮鞋踩在它的脸上,就像踩中一滩微微凝固的水,触手伸出从米若脚底开始缠绕收紧,并一圈一圈向上裹住挤压。
“我上次警告过你,不要打他的主意。”闵随冷眼看着这只米若发出生命垂危的痛苦哀嚎,“你以为我不在国内就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动作。”
米若的身体里99.7%都是水,它此时此刻要将这些水化为涕泪企图唤醒塔卢索的怜悯。
它错了,怎么会有塔卢索不爱自己的命定伴侣呢。
于塔卢索而言,找到伴侣是祂们几乎等同无尽的生命中唯一的目标,是祂们存在于世界的意义,只要有任何事物会威胁到伴侣的安危,塔卢索会不惜一切代价铲除。
“即使我不喜欢他,他也是我的命定伴侣,你居然敢觊觎他的眼睛。”闵随的触手收缩挤压,米若身体里的粘液爆裂开来,下一秒开始蒸发,像是从未出现在世间。
闵随收回触手,脑海里是Alpha的长相。
眉飞入鬓,五官立体,是具有攻击性的野蛮长相,还长了一双最漂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弧度是柔和的,中和他容貌的锐利,那么的格格不入又漂亮地像是天生本该如此。
闵随的拳头攥紧又松开,他好像受原烙音的信息素影响太深了,以至于得知Alpha落地后去万盛打拳,就鬼使神差地来到这里。
刚刚Alpha在台上的装扮很好看。
Alpha在社交场合会戴上抑制贴以示尊重,但再强效的抑制贴也只能锁住大部分信息素,余下的百分之几淡得与空气没什么两样。
但Enigma不同,他们没有腺体,或者说全身上下都是腺体,他们可以任意操纵自己的信息素,释放与封锁,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没有人会知道,IMS的董事长会是从未证实的新性别Enigma,更没人会知道,他的乌木信息素正与青柠交缠,难分难舍。
这已经影响到他的理智判断,闵随想,他过于关注原烙音了。
没有哪一个塔卢索是因为信息素吸引爱上伴侣,他们爱的是伴侣本身,是全部,即使信息素会像伊甸园里的禁果充满诱惑。
他断定自己不喜欢原烙音。
“谢垣,找符医生约个时间,我要清除体内原烙音的信息素。”
或许去除这些不必要的影响,他对原烙音的想法才会发自内心。
*
实验室里锣鼓喧天像是已经到春节,这都是因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原烙音带着拉乌斯蒙德特产强势回归。
除了人手一份的挂件,还有各种小原同学亲口品鉴亲手挑选层层选拔带回来的零食和纪念品。
“真好看,谢谢学长。”沈清诺捧着手中可以当项链的挂件,凑到原烙音身边,“学长,你过年什么时候回邛光?”
他一提原烙音才想起来,这个水蜜桃学弟和他是来自同一城市的老乡。
“二十六七吧,不是很确定,还有那么多天。”原烙音摊手,和不和学弟一道在他看来无甚分别。
“好叭。”沈清诺点点头,拆开原烙音放在桌子上的小零食,见原烙音朝外走随口问道,“学长回去放行李吗?”
“不,去送温暖。”原烙音兜里放着五六七八个挂件,他落地的消息已经被符忍盛知道,幸好打拳的行踪没有暴露,但不快点滚去医院全身检查恐怕夺命连环call就要打来。
符忍盛空出下午的时间,双手抱胸等着原烙音负荆请罪。
“医生!我好想你啊!”原烙音表演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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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分裂出来,坐到医生对面先拿出礼物,“漂亮吧,这可是我去拉乌斯蒙德最灵地方特意求的护身挂件。”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原烙音嘴甜,长相好,符忍盛自从第一次遇见他已经过去七年时间。
“抽血没有。”
“检测报告。”闵随递出纸质报告,“我现在活力满满,腺体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他缺失的那一类蛋白的作用是清除多余的信息素,将体内水平维持在稳定区间,并参与他残缺那部分腺体的构成。
“他量级比你高?”符忍盛带着老花眼镜,眼神越来越认真,“你的数值远低于正常水平,还敢说是健康,现在收拾跟我去安全屋。”
“他量级肯定比我高,头一次就把我临时标记了。”临时标记成功率那么高的情况,只有两种解释,其一便是闵随的信息素量级远高于原烙音。
其二就是玄学。
“你不疼吗?”符忍盛这才想起双A标记后的排异反应,但原烙音看上去接受程度非常高。
“不疼,非常好!”原烙音也将其归咎于神奇的双A契合度,闵随的信息素都能够吸引他,不产生排异反应也在意料之中。
安全屋在医院住院部十一楼,和医学部实验楼模拟环境的安全屋没什么两样,墙壁上密密麻麻都是毁坏后修复的痕迹,那是不知多少易感期有破坏倾向的Alpha忍受不住攻击欲望而造成的损坏。
“不要紧张,放松,深呼吸。”符忍盛朝原烙音的腺体表面皮肤擦上麻药,“待会我会用药唤醒你处于抑制状态的腺体,提高你信息素的攻击性,你就想着把另外一股Alpha信息素驱逐出去。”
“没必要那么麻烦吧。”他对闵随的信息素接受挺好,从头到尾没有一点不适反应,甚至还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懂就不要乱说。”符忍盛的生气显而易见,“你两位父亲把你托付给我,你还是我师兄的孙子,我不会害你。”
“原烙音,你知不知道,信息素水平低危险性远远高于另外一种极端情况?”符忍盛等待药效作用,放在桌上的药剂针头粗得吓人,“恶心呕吐那都是最基本的,你会休克、幻觉,长时间下去甚至出现抑郁、精神分裂的连带反应,最严重的,就是猝死。”
“你在拉乌斯蒙德,陌生的国度被同性标记,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住?”符忍盛将药剂打进原烙音的腺体,他虽然是个Beta,但也清楚那是什么样的疼痛。
原烙音连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就在符忍盛怀疑他是不是痛晕过去时,只看见Alpha咬着唇,手用力到发白。
这种痛他早已习惯,每两个月他都会到医院用过医疗手段直接清除多余信息素,但永远都是治标不治本。
深入骨髓的痛也从来不会减少。
“对不起,符爷爷。”
他第一次这么称呼符忍盛。
“爱惜你自己,我会想到办法的。”符忍盛叹了口气,带着褐色斑的手抚上原烙音的头。
药剂注射十三分钟后发生反应,一开始原烙音只能感受到腺体被针贯穿的疼痛,随着时间往后推移,腺体皮肤之下逐渐泛起酸涩。
痛。
原烙音无法用准确语言形容那种痛苦,他的信息素跳动着,一反之前的安静,叫嚣着要将侵占领地的乌木驱逐出境。
虽然闵随的信息素有奇效,但是为了小命,原烙音必须乖乖遵循医嘱。
驱逐不属于自己的信息素是痛苦的,疼痛等级不亚于Omega洗去最终标记,他的手指钳进皮革包裹下的海绵之中,额角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牙齿狠狠咬住符忍盛担心他咬断舌头塞进来的医用纱布。
房间里终于散发出乌木气息,宣告着原烙音抗争的胜利,又很快被天花板上的管道吸收清除,放出镇定的舒缓剂。
这个过程很漫长,等到后背全部浸湿,原烙音痛到神智涣散,身体发生连锁反应,胃传来痉挛的痛。
不知多久后,麻木的口腔传来湿润纱布摩擦的触感。
“好了。”符忍盛取下他口中的纱布,揉揉他酸涩的腮帮,“小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有希望了,他会好起来的。
即使从来没有人能够战胜腺体残缺的天生诅咒,但相较于不能分泌信息素的个体,他又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