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英兰一听要报公安,也不敢再闹事。
只是想到五百多块钱全都进了沈添禾的口袋,她这颗心就仿佛被油煎一样痛苦。
她面色发苦,期期艾艾道:“福才哥,我们也没说不还钱,只是一下子还五百块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全家都要饿肚子。要不,这次就先还二十,剩下的钱以后再慢慢还。”
郑英兰的心思,沈添禾一清二楚。
想把大部分钱拿回去,以后拖一阵子再还几块钱,这样拖下去,何之衡欠的债一辈子都还不完。
“婶子,你这个要求,我实在是无法答应。”她不容置疑地拒绝,又说,“我记得上午何之衡拿钱的时候,袋子里面还剩下不少钱票,你们饿不着。”
郑英兰眉头倒竖,又要忍不住发火。
沈添禾却只用一句话就将她的怒火堵了回去:“不过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既然你们暂时还不了钱,那就从青砖房里搬出去,就当是延缓一段时间的条件。”
这下,何家人和林阮齐齐变了脸色。
何家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傅骁手里把青砖房抢过来,现在要是搬出去,以后肯定没机会再次住进青砖房。
他们可就得搬回破破烂烂的老屋,说不定下一场暴雨,老屋就会被冲垮。
林阮也只能去跟好几个女知青挤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想转个身都难。
想到那个场面,林阮就感到不适,连忙悄悄走到何之衡身后,拧了一把他的后腰。
何之衡吃痛,再加上他自己也不想住老屋,赶紧扯了扯郑英兰的衣角。
郑英兰显然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她当初就是嫌弃老屋败敝才想方设法地让儿子忽悠沈添禾,逼傅骁一家搬走。
现在让她舍弃住得舒舒服服的青砖瓦房,回到老屋去住,她才没那么傻!
“算了,之衡把钱还给你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要回来。”她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天都黑了,明天还要上工,我们就先回去了。”
何家人火急火燎地过来,此刻又步履匆匆地离开。
主角都走了,没过多久,看热闹的人便也三三两两地散开,各回各家。
云婶子离得近,倒是不急着回去。
她拉着沈添禾的手,低声询问:“要是何家把债还清,那套青砖房,你真打算送给他们?”
沈添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云婶子,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有办法解决。”
“诶,你有办法就好。”云婶子见沈添禾胸有成竹的样子,也露出笑容,“那房子是傅骁爹娘费了很多心思建成的,可不能便宜何家那些人。”
沈添禾应道:“我知道,这么好的房子,肯定不会便宜了他们。”
送走云婶子之后,沈添禾望着老屋那一扇痕迹斑驳的院门,心道:钱和房子,我都要拿回来。
*
回去的路上,郑英兰还在不停地数落何之衡。
“你这傻小子,沈添禾让你还钱,你居然老老实实地把钱给她。你不会找个理由敷衍她,等我跟你爹回来之后再想办法吗?”
“那可是五百多块钱!够咱们一家人吃好多年饱饭!”
何军林看着儿子垂头丧气的模样,有些不忍心,便出言劝说:“孩子他娘,你消消气,别再骂了,这件事也不全怪之衡。”
郑英兰骂骂咧咧地走了一路,心口还是疼得如同钝刀割肉,但火气已经发泄了一大半。
看到儿子难过,她比谁都心疼,现下也舍不得再骂他,只能骂沈添禾。
可她骂得起劲,其他人并没有附和。
何军林父子俩并排着往前走,如出一辙的垂眸不语。
林阮跟在何之衡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变幻莫测。
回去之后,四人坐在堂屋里,林阮突然开口:“之衡哥,要不你去找沈添禾,让她离婚,然后你娶她为妻,这样她应该就不会逼你还债了。”
闻言,何军林夫妻俩神色怔愣。
郑英兰正端着杯子喝水,一时激动,嘴里的茶水喷溅而出。
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不行,我儿子不能娶一个离过婚的二手货!离过婚的女人,身子都不干净了,配不上我儿子!”
何之衡反应更大,直接站起身,皱眉反问:“林知青,那你呢?你怎么办?”
林阮适时地垂下眼睑,故作轻松地说:“我搬回知青所就行了,只要能够减轻之衡哥的压力,我愿意离开。”
说到最后,她声音发颤,直接抹了一把眼泪,哭着跑了出去。
何之衡急了,毫不犹豫地追出去。
“林知青。”他拉住林阮的手臂,神情痛苦,“你明知道我厌恶沈添禾,却让我娶她。你明知道我只喜欢你,却要离开我。你为什么要说出如此诛心的话?”
林阮肩膀轻颤,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对不起,我只是怕你为难。沈添禾要你还债,可那么大一笔钱,那么多张票,你何时才能还清?”
“那些事都与你没有关系,我自己想办法解决,不管沈添禾使出什么阴谋诡计,我都只会更加厌恶她。”何之衡面露憎恶,随即又软下声音哄她,“林知青,我这辈子只想娶你,不然我宁可一生不娶,也绝不会娶沈添禾那种女人!”
林阮眼角闪动着水光,“真的吗?之衡哥,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吗?”
“那是当然!”何之衡极其坚定地保证,“如果与我相濡以沫一生的人不是你,那我就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勇气!”
林阮这才扑进他怀里,感动得泣不成声。
何之衡小心翼翼地搂住她的肩,满脸心疼。
他没有看见,林阮眼里闪动着计谋得逞的愉悦。
沈添禾的变化,林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林阮不怕沈添禾死皮赖脸地倒贴何之衡,就怕她突然转性,冷冰冰地对待何之衡。
男人嘛,对于唾手可得的姑娘提不起兴趣,反倒是最稀罕把自己当狗耍的姑娘。
不过她会潜移默化地让何之衡越来越讨厌讨厌沈添禾,无论沈添禾耍什么花招都没什么作用。
林阮眼圈通红,何之衡将她送回房间,还给她泡了一杯红糖水,让她喝了之后就早点睡觉,别忧思太多。
红糖水摆在手边,热气腾腾。林阮手里拿着家里寄过来的信,看了两行,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就再次哗哗直流。
自从妈妈因病去世,爸爸娶了个后妈进门,她在家里想要过几天安生的日子都很是痴心妄想。
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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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这话真没说错。
后妈总是命令她早早起床去排队买肉,而后妈的女儿却能一觉睡到中午。
每逢期末考试,后妈就让她洗冷水澡,趁她睡觉时把窗户打开,害她着凉。拖着病体去考试,成绩自然不尽人意。
下乡政策发布之后,家里必须要选一个孩子下乡当知青。后妈心疼自己的女儿,爸爸便托关系把继女留在家里,让她这个亲生女儿下乡。
她孤苦伶仃地来到溪桥村,家里从未寄过一分钱。写信给她也只是叮嘱她勤快干活,让她攒点粮食寄回去。
而她手里的这封信,则是让她想办法从乡下弄点棉花寄回去,给继妹做冬天的厚衣裳。
林阮整颗心像是浸泡在冰水里,冻得她脊背发冷。
家里那几个人是铁定靠不住的,她想要搏一个好前程,还得牢牢抓住何之衡才行。
虽然村里有一些年轻人揶揄何之衡是小白脸,一天连工分都挣不到八个。
但她不认为何之衡无能。
她来到溪桥村之后,就有一股神秘力量把她往何之衡身边推,让她留在何之衡身边。
这大概是老天爷怜惜她命苦,特地给她一些提示。
林阮如此相信这种说出去会让别人笑掉大牙的东西,不是她缺心眼,而是这一股神秘力量曾帮助她逃过许多劫难。
她想出门逛逛,却在走出家门之前意外频生,她便没了逛街的心思。
第二天她就听说楼下有疯子持刀砍人,有七个人都受了伤。
她住学校宿舍,选床位时,靠近其中一个床铺,她的心跳就立马加快,于是她避开了那个床位。
没过多久,上铺的床板断裂,睡在下边的女生被砸成重伤。
林阮认为,何之衡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机缘,所以老天爷才会让她留在何之衡身边。
她的爸爸被继妹抢走了,她的前途被后妈毁了,现在她只剩下老天爷给的机会,她不允许任何人将其抢走!
*
睡觉之前,沈添禾又烧了一锅热水,打算洗个澡。
哪怕刚才只是出去了一会儿,身上没怎么出汗,她也不想直接回房睡觉。
傅骁没她这么讲究,直接在院子里打了一桶井水,从头淋到脚,冲洗一遍就完事儿。
沈添禾在狭小简陋的浴室里洗澡,心里又是一阵哀怨。
等她从何家人手里把债全都要回来,必须把他们赶出青砖房,她要搬进去。
据原著描述,傅骁的爸妈感情极好,傅骁他爸为了迁就妻子的娇气,特地在院子里修了一个干净宽敞的浴室。厕所也是精心改装过的蹲坑,完全不像农村的旱厕,又臭又闷,一低头就能看到蠕动白色蛆虫。
想到这个画面,沈添禾头皮发麻,干呕了一下。
她抬手捂嘴的时候,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放在一旁的衣服。
电光石火间,她立刻伸手去接。
然而,并没有接住。
换下来的衣服和干净的衣服全都掉进水里。
沈添禾:“……”
她闭了闭眼,扬声喊朝希帮她拿一套衣服过来。
但是,回应她的人却是傅骁。
“小希已经睡了,你需要什么东西,我帮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