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所。
林阮手里端着一碗红糖鸡蛋,敲了两下门,柔声道:“珊珊,你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我给你煮了红糖鸡蛋。”
“你走,我不想见任何人!”
屋内传来许珊冷冰冰的声音,林阮听了只觉得心里一凉。
她明白,许珊这一次是真的对她有了芥蒂,不像以往那样随便哄一哄就行。
但她不愿意就此放弃。
许珊对她很好,失去了这个朋友,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遇到下一个为她全心全意付出的人。
“不行啊,你多少吃一点,别把身子弄垮了。我们当初一起下乡,约好了以后要一起回去,你伤了自己的身体——”
“砰!”
重物砸向房门。
门板狠狠地震颤几下,灰尘扑簌簌地飘下来,林阮被吓得心脏快速跳动,往后退了两步。
她轻叹一口气,“那好,我先回去,你自己好好想想。”
往回走的路上,林阮遇到了带着孩子出门溜达的妇人。
“林知青,你端着一碗鸡蛋,这是要去哪儿?”
林阮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立人设的机会,笑盈盈道:“我给珊珊送点吃的过去。”
妇人一听许珊的名字就皱眉,“诶,你还跟许珊一起玩啊?她都跟刘顺搞在一起了,林知青,我劝你还是跟她保持距离,省得她连累你的名声。”
林阮摇摇头,“虽然她出了这种事,可我们毕竟是一起下乡的同伴,我怎么忍心对她不管不顾?”
她走了之后,妇人看着她的背影,感叹:林知青真是仗义,许珊都做了那种事,她也没有撇开许珊。
林阮心情不好,一直持续到了去地里上工的时候。
她干活时心不在焉,路过的赵远辉见了,见怪不怪地摇摇头。
他就说嘛,林阮昨天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原来她昨天的积极只是昙花一现,而今天的拖沓才是常态。
再看看何之衡,赵远辉又心情复杂地叹一口气。
这两个人,平时走得近,干活的态度也没什么区别,如出一辙的懒惰!
赵远辉在心里狠狠唾弃这两个人,背着手走开了。
他一走,何之衡就丢下手里的农具,跑到林阮身边。
“林知青,那个许知青的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不是你的错。”
林阮以为何之衡只是过来安慰自己,她苦笑着说:“我怎么能不在意?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却没能保护好她,我都快恨死我自己了!”
何之衡急得满头大汗,不得不告诉林阮事情的真相:“你别恨自己,要怪,就怪我好了。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
林阮目露疑惑,“之衡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消除她心里的内疚,何之衡只能将自己的打算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林阮听完,沉默了很久,才艰涩地问道:“你是说,刘顺是你想法子引过去的,目的是让沈添禾被他糟蹋?”
何之衡点头:“没错,我的计划就是这样,只不过,中间出了意外——”
“不,这不是意外!”林阮又急又慌,“这是沈添禾察觉到了我们的算计,反过来将我们一军。”
这下,轮到何之衡感到疑惑了,“我们的算计?”
林阮道:“其实,昨天晚上我也邀请过沈添禾,想跟她谈谈青砖房的事。许珊说,如果沈添禾不愿意把青砖房送给我们,就给她一点教训。”
论耍心眼,从小被当成何家耀祖宠着长大的何之衡比不过林阮。
因此,何之衡只是觉着可惜,好好的计划泡汤了,还让林知青的朋友受到了伤害。
而林阮却感觉浑身冰冷,头皮发麻。
她与何之衡的算计,一个比一个狠毒。沈添禾不仅发现了她与何之衡的计谋,躲过一劫,还想法子让许珊当了替罪羊。
由此可见,沈添禾的心机更是深不可测。
惹到这样的人,无异于踢到铁板。以后,她与何之衡怕是没有好日子过。
林阮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何之衡却并不这样认为。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
谁要是告诉他,沈添禾心机很深,恐怕他只会嘲笑对方有眼无珠。
于是,这天下午,何之衡碰见沈添禾时,他把沈添禾拦下了。
“沈添禾,许珊都被你害成那样了,你还有脸到处晃,真是心如蛇蝎!”
早已习惯何之衡的没头脑,听到这句话,沈添禾神色丝毫未变。
“不好意思,你这个无中生有的指控,我还真没法认。”
何之衡两眼一瞪:“难不成你还想抵赖?”
“啧,你说话真的很好笑,不是我让许珊去河边,也不是我让刘顺去河边,怎么能说是我害了许珊?就算是公安,也不能这么随意地定罪。更何况——”沈添禾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番,脸上摆出了嫌弃的表情,“你不是公安,只是一个没长脑子的蠢货。”
“你!”何之衡气得抬手,想扇她一巴掌。
沈添禾却勾着冷笑,抢先一步抬脚踹向他的要害!
“嗷——”
哪个男人能经得起这样的攻击?
何之衡两个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脸色涨得通红,捂住自己的下面,直抽冷气。
“呵,你该庆幸巴掌没扇到我脸上,否则,你那二两肉得废掉。”
沈添禾抬脚离开,裤脚扫在何之衡脸上,使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何之衡紧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沈添禾,你不得好死!”
*
在杨华艳的督促下,许珊和刘顺的结婚日期很快就定了下来。
就在下个月12号,宜嫁娶。
虽说现在破除封建迷信,但是办这种大事,人们还是会偷偷看日子。
刘顺这人不中用,但他有两个殚精竭虑为娘家打算的好姐姐。
因此,刘家能够掏二十块钱彩礼,办六桌酒席迎娶许珊。
原先因为许珊还没结婚就勾搭刘顺干那事,刘母对许珊不太满意。
但仔细一想,许珊好歹是城里姑娘,长得比乡下那些打小就干粗活的姑娘好看很多。她又读过书,有文化,以后能教孩子学习。
要是刘家疼女儿,说不定还能想法子把她弄回城里。
到时候,她儿子肯定也能进城。她这个当婆婆的,想跟着儿子儿媳去过过城里人的日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等她进了城,村里那些老婆子指不定怎么眼红。
就连村长媳妇儿都没去城里住过吧?
想到这些,刘母心情舒畅,看许珊也觉着怎么看都顺眼。
可许珊却闹起来了。
“就二十块钱彩礼?不行,一点仪式感都没有!”
刘母刚才还挂着笑容的脸,瞬间沉下来,“我们农村人结婚都是这样,别人家娶媳妇给的彩礼还没我家给得多,你还想要什么?”
许珊脸色也不好看,“我不管,我们城里人结婚是要给新娘子买一套布拉吉,一双新皮鞋,去照相馆拍一组结婚照,然后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这一串名词报出来,不止刘母,站在旁边的几个婶子都忍不住抽气。
又是新衣服又是新皮鞋又是拍照片,没有哪一样是便宜的东西。
“她说的布拉吉可不便宜,我那个侄女每年都要一件新的,一件就得花四五块钱!”
“你这话说的,难道皮鞋就便宜了?”
“咱们农村人哪里穿得上皮鞋,那都是城里人才穿得起的。”
“说起来,照相也不便宜啊,五毛钱一张呢!”
“你们以为结婚证就不花钱了?那也是要花钱的,我听我表姐说,登记结婚要交十五块钱。”
刘母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她都不敢仔细算,置办这些东西要花多少钱。
“哼,你以为你是城里姑娘就了不起?要这要那的,我们家可娶不起你这种儿媳妇。你非要办这些东西,那就去嫁给城里人,只有他们才娶得起!”
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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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杨华艳也在这里,刘母也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
这些花费超出了她的预料,谁家娶个媳妇儿要花几十块钱?
前些年一袋红薯就能娶个老婆回家,她愿意给二十块钱彩礼,已经够意思了。
面对这种情况,杨华艳也非常无语。
她本来是打算让刘顺带着许珊去领证,毕竟领了证才有保障。
去年隔壁村就有个例子,男人在村里娶了个媳妇儿,只是办了酒,没有登记领结婚证。后来,他去县城纺织厂工作,竟然跟厂里女工领了证。村里的原配去找他问清楚,他却说,没有领证的婚姻,国家不认可。可怜那个为婆家操劳五六年的女人,什么都没得到,拖着劳累过度的病体回了娘家。
但刘母这态度,显然是不大可能再退一步。
杨华艳只能把许珊拉到外面,耐心劝说一番。
许珊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同意了只办酒席不领证。
这场闹剧又被传了出去,全村人都拿这件事作为饭后谈资。
别人都觉得许珊太傻,想领证就应该好言好语地哄着刘顺和刘母,不应该提出这么多刘家人肯定不会答应的条件。
沈添禾却认为,许珊的真实目的就是不想与刘顺领证。她肯定知道,杨华艳会逼着刘顺带她登记,于是先一步提条件,让刘家人激烈反对。
虽然杨华艳是村长媳妇,可以管村里的事情,但嫁娶之事,她也不好过于插手,便只能作罢。
许珊这么做的原因,大概率是想要报复。
她想报复刘顺,很难说会不会把恨意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沈添禾心里一紧,立刻把朝彦朝希叫过来,叮嘱他们最近不要跑出去玩,最多可以去隔壁云婶子家里,不能去其他地方。
晚上,傅骁回家之后,沈添禾也提醒他最近行事小心。
傅骁今天没有上工,走小路去了一趟县城,把昨天晚上带回来的东西弄去卖掉了。
来回都是走路,他的上衣被汗水浸透,粘在身上。脸上也布满汗水,英挺的眉眼像是被水洗过一样,眉形锋锐,瞳仁透亮。
似乎不想自己一路疾行的痕迹让沈添禾感到不适,他站得远了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布袋,丢到桌上。
沈添禾看了看布袋,又看向傅骁:“这是……”
傅骁冷着脸:“今天卖东西赚的钱,给你。”
说罢,他直接转身出去,不给沈添禾再次发问的机会。
沈添禾打开布袋,里面是一叠大团结。
她数了一下,居然是四百五十块钱!
据她了解到的情况,现在的城里工人辛辛苦苦干一年,也只能拿到五百块钱左右。
而傅骁出去一趟就能赚四百多块钱。
他还是个原著炮灰啊,咋这么有能耐?
沈添禾心情复杂地把钱收进空间,下一瞬,她突然想到,傅骁母亲的遗物也能放在空间里。
那个东西在原著里很重要,如果不妥善保存,万一被何之衡和林阮偷走,很难说会不会给两人开启新的金手指。
而她现在与那两个人的关系可以说是差到极点,今天下午她还差点废了何之衡的子孙根。
这样一想,沈添禾就不淡定了。
趁着朝彦朝希已经睡了,傅骁还没进屋,她直接去了傅骁的房间。
凭借原著剧情的描写,她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木盒。
来不及多看,她赶紧收进空间。
出去之前,沈添禾看到空间货架上有一个装着枣泥山药糕的木盒。与她刚才收进去的木盒有些相似,而且上面还有锁。
她眼珠一转,把枣泥山药糕倒出来,装了几块石头进去,又重新锁上,放进原本藏着遗物的地方。
如果何之衡和林阮过来偷东西,也只会把这几块石头偷走。
至于傅骁母亲的遗物,以后搬到更加安全的房子里,她再交给傅骁。
沈添禾做这些事情,只是未雨绸缪。
她万万没想到,几天后,意外真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