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真小气
    李卿云就跟没听见一样,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卫焱气得咬牙,恨不得上手把他拖走。

    李卿云拿起笔,找了一张空白的纸,手腕轻轻晃动,很快纸上就写满了东西。

    卫焱状似不经意地往前走了几步,眼睛往纸上瞟,距离有些远看不清。

    “你坐着倒是舒服,我站得腿酸死了。”说着就坐在了李卿云前面的位子上,眼睛刚往纸上瞅了一眼,李卿云就起身站了起来。

    卫焱愣住,然后腾地一下站起来,怒吼:“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卿云面不改色,将刚写好的纸递给他。

    卫焱一下子偃旗息鼓,眼睛不住地往那看,就是不伸手去接,一脸不在意地问:“什么啊,给我的吗?咳,我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要的。”

    李卿云见他不接,就收回了手,刚收回一半,手上的纸就被人抽走了。

    卫焱将纸紧紧捏在手里,一脸警惕地看着李卿云,生怕他夺走,语气带着埋怨:“哪有你这样的,给人东西还要回去,真小气。”

    李卿云没理他。

    卫焱将纸摊到眼前,上面长长短短的线条,还有乱七八糟的名字,什么嘛,完全看不懂:“你这写的什么啊?”

    李卿云:“五雷阵阵图及选材。”

    卫焱语气里难掩欣喜:“唔,给我这个干嘛?”右手捏着那张纸轻轻抖了抖。

    李卿云反问:“你不是说先生让我教你。”

    卫焱捏着纸张的手指猛地一紧,低垂着头,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算你识相。”

    李卿云问:“我能走了吗?”

    卫焱没好气地说:“我又没有拦你。”他已经站得很靠边了,又没有挡路。

    卫焱越想越生气,还带着莫名的委屈:“不想教我就算了,好像是我逼迫你一样,不要了,还给你。”他将纸放在了李卿云桌子上,快步走了出去。

    卫焱气冲冲地跑出去,走到一半又有些后悔,凭什么不要,那是李卿云自己要画给他的,又不是他握着李卿云的手逼他画的。

    这是李卿云第一次给他东西,卫焱越想越难受,但是他没有回头找李卿云要回来。

    讨来的没意思,他不喜欢,算了。

    一到夏天,卫焱胃口就不怎么好,这下更没心情吃饭,他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看到前面有棵树就跳上去,树冠很高大,他找了一个粗壮的枝桠半躺着,右腿垂在空中轻轻晃悠。

    他眯着眼,吹来的风有些燥热,烘得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此时身上的通灵玉闪了闪,他不想理,奈何一直闪,他粗暴地在通灵玉上拍了一下。

    卫月生的声音传了出来:“阿焱,你在哪呢,阿珩说今天在膳房没看见你。”

    卫焱懒懒应声:“我没胃口,找个地儿凉快呢。”

    卫月生:“你在哪呢,我有件事想给你说。”

    卫焱坐起身瞧了一眼,啧,走的太远了:“我去找你吧,这地儿不好找。”

    卫月生应了一声:“行,我在月明湖旁边的那个小亭子里等你。”

    卫焱跳下树,朝那边走去,到了亭子里就问:“找我什么事啊?”

    卫月生扔给他一个油纸包:“你先坐下,仰着头跟你说话累脖子。”

    卫焱坐下来打开油纸包,看见里头是枣泥酥,还热着,他低头咬了一口,刚嚼了没两口,就站起身吐到了水里,冲着卫月生囔囔:“快,快,给我水。”

    卫月生皱眉:“怎么了?”从乾坤袋里找了一圈,递给他一瓶灵液。

    卫焱拒绝:“有其他的吗?我不爱喝这玩意,跟鼻涕一样。”

    卫月生收回手:“没有了,不喝拉倒。”

    卫焱嘴里又甜又腻,刚才一口下去半口都是油,他朝着卫月生抱怨:“你还是不是我哥了,对我这么狠心。”

    卫月生着实无语:“我真该让你饿着,那包点心不如孝敬给黄长老。”

    黄长老是学宫的看门神兽,乃是一条凶猛无比的大黄狗。

    卫焱不理他,一个劲儿的呸,卫月生受不了他这动静:“差不多行了,有这么难吃吗?”

    卫焱皱着一张脸:“你自己尝尝。”说完又开始呸。

    卫月生实在受不了,忍痛扔给他一颗绛珠果:“别吐了。”

    卫焱将绛珠果接过来,就哼了一声:“有这好东西不早拿出来,让我在这吐了半天,你可真不是好东西。”

    卫月生闭着眼忍了半天,才把想打人的念头摁下。

    有你求我的时候。

    他状似不经意地闲聊:“对了,我今天看见李卿云了。”

    卫焱就跟没听见一样,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卫月生瞥了他一眼,继续说:“是在清涟院,他来事务堂找人,刚好碰见我,我就给他指了路。”

    卫焱好似在专心研究那枚绛珠果,低着头不吭声。

    卫月生也闭上了嘴,气定神闲地看起了景致。

    卫焱等了一会没听见下文,他轻嗤一声,又开始装模作样了。

    他不急,李卿云找谁关他什么事,他一点都不好奇。

    俩人面上都八风不动,一片安静。

    最终卫月生抖了抖衣摆站起身,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阿焱啊,我下午还有课,就不陪你坐着了,哥哥先走了。”

    卫焱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卫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声里带着揶揄:“那哥哥就走了。”

    卫焱挥开他:“赶紧走,烦死了。”

    卫月生离开。

    卫焱下午也有课,时辰差不多了,他踢踢踏踏地往演武场走,这堂课是炼体课。

    郁垒点了点人数:“好,人到齐了,先跑五圈。”

    “好。”声音稀稀拉拉。

    郁垒吼道:“没吃饭啊,大点声。”

    众人吃准了他的性子,知道他不会动真格的,没人怕他。

    果不其然,他吼完,又是稀稀拉拉、此起彼伏的应声。

    郁垒无奈,摆摆手:“算了,去跑吧。”

    今天的日头格外的大,众人排成一线,都在演武场的边缘跑,就那儿有点树荫。

    季爽跑着跑着凑到谢风扬身边:“哎,你哥是不是不打算提前离开破蒙院了。”

    谢风影是课室内唯一一个筑基期,一直待在破蒙院。

    谢风扬提起来有些郁闷:“嗯,我哥说他要看着我,等我一起,搞得我很有压力,都不敢偷懒。”

    谢风扬比他哥小了四岁,他们母亲生谢风扬的时候很艰难,谢风扬有些先天不足,刚生来的时候很孱弱,后来他长到七岁,母亲就撒手人寰,父亲续娶,此后谢风影就又当爹又当妈的看着他,生怕他出一点意外,哪怕如今他已经长大,身体强健,他哥还是放不下心。

    按理说他哥早该入学了,为了照顾他一直待在家里,请了几位先生教授,直到他十三岁,他那时候不想让他哥闷在家里,天天应付家里那些破事,就跟他哥说想去天德学宫上学,那时候他身体已经大好了,于是二人来到了天德学宫。

    一年后,他哥修为就到了筑基期,那时他十四岁,他哥不放心,就一直待在破蒙院照看他。

    季爽闻言嘶了一声:“你如今都十六了吧,你哥还不放心啊,你哥也是真能操心。”

    谢风扬杵了他一下:“说什么呢。”

    季爽肉疼,瞥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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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好好,你哥最好。”

    谢风扬感觉有些晒,刚说话没注意,这才发现自己被季爽挤到了外边:“季爽,你可真贼啊!”

    “把我挤到太阳下边,你在树荫下跑,真有你的。”说着一把将季爽推到了外边。

    季爽笑了几声:“小肚鸡肠,这么爱计较。”

    谢风扬指了指他:“行。”

    季爽也怕热,在太阳底下跑了两步就往树荫下拐,谢风扬凑过去推他,只要季爽往树荫下偏,谢风扬就跑过去推他。

    虽然季爽比谢风扬大一岁,但是个头还没有他高,季爽被连推了几次实在没办法,只好认错:“哎呀,哥哥错了,饶了我吧,这太晒了。”

    谢风扬粗声道:“滚,谁是你弟弟,再说了,我小肚鸡肠,我爱计较。”

    季爽语调拉得老长:“哎呀,我错了,我喊你哥成吗?”

    谢风扬白了他一眼,无情道:“晚了。”

    季爽突然瞪大眼睛:“后面,后面,你哥在你后面。”

    谢风扬迅速转身,身后空无一人,再一转眼,季爽已经跑到前面的树荫下了。

    他扯着嗓子喊:“季爽,你完了!”

    季爽大笑出声:“哈哈,有本事来追我啊!”

    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谢风扬,没注意撞到了前面的人,两人都在跑,力道太大,两人同时倒在了地上。

    季爽嚎了两嗓子,呲牙咧嘴地爬起来,看见被他撞倒在地上的李卿云,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的错,你没事吧?”边说边上前去扶他。

    李卿云避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没事。”

    季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真对不住啊,刚刚我没看路。”

    李卿云摇头,低头拽了拽袖子,继续往前跑了。

    谢风扬凑到季爽跟前幸灾乐祸:“该,让你嚣张。”接着说,“这也就是那李卿云,换成我非要讹你。”

    季爽反思:“确实怪我,要不我再追上去问问吧,刚刚那一下摔得不轻,现在我身上还疼着呢。”

    谢风扬拉住他:“算了,李卿云那人你还不清楚,你少跟人说两句话就是谢谢人家了。”

    季爽一想也是:“同窗几年了,没见他跟谁交好过,好像都是一个人,你说他不嫌无聊吗?”

    谢风扬翻了个白眼:“管好你自己吧,说不定人家乐在其中呢。”

    李卿云跑了一会,发现右臂手肘那越来越疼,他放慢速度,撩起袖子看了一眼,有一大块皮擦破了,正在往外渗血,伤口处还沾着细小的尘土。

    他小心放下袖子,继续跑最后半圈。

    少顷,大家都跑完了,聚在一处。

    郁垒挥挥手:“先调整呼吸,自行活动一刻钟,散开吧。”

    众人三三两两的聚堆,李卿云一人朝远处走,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撩起袖子时,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轻轻嘶了一声,低头将袖子固定,拿出竹筒,打开盖子往伤口上浇。

    血渍和尘土随着水流冲走,露出内里鲜红的皮肉,李卿云停手,片刻后,伤口处重新渗出血液,他将水浇在伤处,几番下来,伤口处不再渗血。

    李卿云举着胳膊,没敷药,因为没药可敷,他将胳膊伸到阳光下,等待伤口处的水渍自然晾干。

    这时,一个白色的小瓷罐咕噜咕噜滚到他的脚边,他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没一会儿,又有一个同样的小瓷罐滚到他脚下,他同样置之不理。

    这次间隔时间很短,第三个小瓷罐像有怨气似的砸到他怀里,他拾起小瓷罐放在了地上,没成想小罐子跟成精了一样又跳到他怀里,还蹦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