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半死不活,高烧不退。
吴悠悠一直被抓着手,半步都离不开,最后实在没办法,还是大爷送药下来后,又上去拿了一个枕头给皇帝抱住后,吴悠悠才能起身了。
吴悠悠和大爷一起出了地窖,大爷正要将地窖的木板重新盖上,吴悠悠道:“就这样敞开,不关了吧,关上的话,里边也太黑了。”
此时,躺在地窖里的皇帝半醒半昏迷,他将怀里的枕头推开,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那只柔软温暖的手。
他也不知道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他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四周一片寂静黑暗,不远处有白色的光,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无法触及。
他这是要死了吗?
真没想到,他堂堂一国皇帝,竟然会如此凄惨,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死去。
外头,吴悠悠干了一会儿活,想起了地窖里还有个人,要不还是去看看?
吴悠悠下到地窖,先去摸摸躺在干草堆上皇帝的鼻息,感觉到还有呼吸,便放心些,她又去摸摸皇帝的额头,那手才放上去,便立刻被抓住,吴悠悠被吓了一跳。
吴悠悠:“干什么!真是的,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女人是不是?哼哼,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吴悠悠想挣开皇帝的手,不想皇帝的手这次抓得比上次还紧,吴悠悠感觉她的手都要被捏断了!
吴悠悠:“喂,你放开!”
然而,不管吴悠悠如何,皇帝抓着她的那只手,纹丝不动。
吴悠悠无法,说道:“你先放开,我去给你倒点水喝。”
皇帝的嘴唇已经干裂得起皮了。
也许是皇帝听懂了,也许是皇帝没力气了,吴悠悠感觉手上的力气松了些,她很轻松地将皇帝的手拿开,随后去倒了一碗水,将皇帝扶起来,把水给喂了。
吴悠悠要去放水碗,刚要起身,就发现她的裙摆被皇帝紧紧扯住。
吴悠悠:“……”
吴悠悠朝着皇帝说道:“你别拉着我,我还得去干活,一会儿我再下来看你。”
皇帝的手依旧抓着吴悠悠的裙摆。
吴悠悠说道:“一会儿还得给你煮药,拿新的伤药过来,你扯着我的裙子,我根本走不开,难不成你想就这样死在这里吗?”
吴悠悠说完后,发现皇帝的手像是松了一点,她将她自己的裙摆从皇帝手里拿了出来,出了地窖。
吴悠悠总觉得皇帝很有可能一口气上不来就过去了,所以每隔一会儿,她就得下地窖去看看,查看皇帝的呼吸,摸摸皇帝的额头。
确定人还或者,吴悠悠才会松一口气,她感觉她每次去摸皇帝的额头,都像是开盲盒,说不准那一次摸到的就是凉掉的皇帝。
老太太见吴悠悠不断从地窖里进进出出,忍不住说道:“小鱼啊,你很关心地窖里的那个人啊。”半个时辰不到,这都进出三四回了。
吴悠悠一脸疑惑,道:“啊?有吗?”
就算是有,吴悠悠也只是怕人死了,而不是担心,万一死了,得及时处理不是?
当夜,吴悠悠在皇帝身边打了个地铺,睡不了一会儿,她就会爬起来看看皇帝还活着没。
几乎吴悠悠每次接近,皇帝每次都要抓住吴悠悠的手不放,然而到了后半夜,皇帝根本就对吴悠悠爱答不理,动都不动一下了,更别说抓吴悠悠的手了。
吴悠悠心说,该不会更严重了吧?
第二天一早,吴悠悠乔装打扮去了飞龙镇,飞龙镇不复以往的热闹,大街上根本就没几个人,就算是偶尔有一两个人,也是步履匆匆。
街道两边的商铺门全都关了起来,整个飞龙镇死气沉沉。
吴悠悠找了一会儿,虽然找到了医馆,可是医馆的门是关上的,她敲了门,也没人应答,药铺同样也没人。
没办法,吴悠悠只能回去。
低着头往回走的吴悠悠正迎上一群人骑着马奔腾而来。
吴悠悠抬头,就看见了队伍最前方的那人,那人骑在一匹高大的黑色大马上,腰上配着一把刀,脸上戴着一个铁制的夜叉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来,周身都透着一股肃杀。
吴悠悠顿时有些呆愣,她和这人,也算是好多天不见了。
以前的她怎么没发现,李云深其实浑身都透着冰冷和残酷。
“驾!”
一声呼喝。
随即,一条鞭子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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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悠悠甩了过来。
吴悠悠躲闪不及,那鞭子抽到她都脖颈和前胸,顿时,被鞭子抽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吴悠悠也被那一鞭子抽得扑倒在地。
冰冷冷的声音从吴悠悠的头顶落下,道:“你找死吗?站在路中间。”
吴悠悠不敢抬头,不敢吭声,只能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像只丧家犬一样地贴在墙边,瑟瑟缩缩。
李云深看着面前,驼背,肥胖,腰粗头小,怪模怪样,缩在墙角的人,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就好像,面前的人,是他苦寻无果的人。
李云深看着那人,不由自主的问道:“哭了?”
吴悠悠这才发现她的眼泪滴到了地上,她赶紧抹一把眼泪,贴着墙就要离开。
李云深:“站住!”
吴悠悠顿时不敢动,要是被李云深发现她的真实身份,李云深会怎么样?会再羞辱折磨她吗?
李云深还要说话,身旁的人开口道:“主子,正事要紧,飞将军还等着您呢。”
李云深瞥了一眼说话的人,手里的鞭子便飞了过去,那人被李云深抽得跌下了马背,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跪着求饶,道:“主子饶命!”
李云深冷哼一声,道:“你也配来教我做事吗?”
那人跪着,战战兢兢,道:“小的不敢。”
李云深带着人走了。
吴悠悠疾步往镇子外走。
出了镇子,吴悠悠脸上已经湿了一片,脖子上被李云深鞭子抽中的地方很疼,前胸是因为她为了伪装,所以穿得厚,没什么影响。
见四周没人,吴悠悠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够了,才继续赶路。
天快黑时,吴悠悠才到了打渔老夫妇家,反正吴悠悠觉得,她已经尽力了,就算是皇帝真的死了,也不能怪她了。
一盏油灯如豆,吴悠悠躺在地铺上,睡得昏天黑地,她太累了,她今天没精力去管皇帝死活。
躺在干草堆上的皇帝幽幽转醒,侧头看向了躺在他不远处的女人,那女人正背对着他,呼吸声挺重,发出微微的鼾声。
此时的皇帝才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知道他自己身处何处,他还在那渔民家的地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