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镇魂三十载 何论是与非(二)
    那喊声自然是公仪岭喊的,因为他正全神贯注用佩剑挡掉着砸过来的东西,余光一瞥看见一把小刀从他侧方朝后面飞了过去,意识到那个位置站着的是司月吟才叫她小心。

    只可惜司月吟跟丢了魂似的,压根没注意到公仪岭提醒她。

    公仪岚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了一下,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面上薄怒,当即上前一步护住司月吟,对那丢刀子的人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怎敢动手伤人!”

    那人见他身上佩剑,神色冷厉,光看气场就知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心中有些发憷,声音也软了几分,缩起脖子小声嘀咕道:“不就是学了些仙术,现在就开始仗势欺人起来了……”

    公仪岚还欲上前再说什么,谁料衣角却被身后之人拉住。

    司月吟垂着眼眸,低声道:“公仪公子,算了吧。”

    “可是……”

    公仪岚心有不甘,可在转头看见司月吟眼角的晶莹后,还是止住了想要上前的脚步。

    良久,他轻叹一声,抬起指腹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道:“……司姑娘,我先替你包扎伤口吧。”

    眼看着大哥拉着司月吟要找地方为她疗伤,公仪岭也顾不得旁边那些东西砸不砸得到自己,连忙跟了过去。

    只是他没走两步,面前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挡住。

    那人背对着公仪岭,公仪岭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见到他手中拿着法器,开口声音沉稳冷静,还带了些年长者的沧桑:“月吟,随我回去处理伤势吧。”

    闻声,司月吟猛然回头,认出了站在面前的人,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师父……”

    竟然是藏元长老!

    公仪岭与藏元长老交集不多,每年仙考大会也不过是低着头站在三化殿上聆听教诲的时候才能远远见上一面。这次难得离得如此近,他才会一下子没有辨认出来。

    藏元长老没有应司月吟的话,而是扫了一眼止步不前的司青筠,肃然道:“青筠,你既然还是选择做了此事,那就跟我回去领罚吧。”

    司青筠面上一滞,刚想开口,藏元却没给他机会。他一手压在司青筠的肩头,直接制住了司青筠的行动,随后另一只手中的法器嗡嗡震动,大家只觉得一阵目眩,就已经回到了抱元门大殿门口的那片汉白玉广场上了。

    除去司青筠和司月吟两人还算是平稳落地,其余人心里还没个准备就已经被挪了过来,都算是被摔到地上就不管不顾了。

    公仪岭只觉得腚一疼,在这汉白玉广场上摔了个屁股墩,等脑袋里的晕眩感完全消失了,才喃喃抗议道:“长老,下手轻点啊……”

    燕渊略微迟疑道:“冀阳城和抱元门之间不是已经禁用传送阵了吗?怎么……”

    藏元长老听到这话,轻嗤一声:“这种术法也就是拦一拦你们,也不想想是谁提出禁用的?难道,你们还真以为我过不来?”

    燕渊哑口无言。

    公仪岭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起身问道:“藏元长老,那您是知道冀阳城旱阵的事情了?”

    藏元长老道:“我们当然知道,加试的历练本就是让你们前去破解阵法,总不会是真的让你们去放赈灾粮食的。”

    司月吟眸光闪烁,试探道:“那师父,血阵的事情……”

    藏元长老却是避开了这个问题,低头看着她肩上的伤口,覆手上去用法力替她止了血,叹了口气才道:“此事,就到三化殿中再议吧,善承和玄微已经在那边等着我们了。”

    司月吟见他避而不答,心中更是恐慌。

    藏元长老收回手,目光移向凝视着他的司青筠,忽然笑道:“你也算是出师了啊,青筠。”

    司青筠平静答道:“不敢,跟你的狠厉程度比起来,我自愧不如。”

    藏元长老对他的话没有显露出恼怒之色,只是对公仪岭他们温和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听着这两人之间的对话,公仪岭也没有吭声,像这样抱元门的门内之事,公仪岭本能觉得还是不插手为好。

    司青筠低声反驳道:“过了三十年了,我也不是小孩了。”

    藏元长老从容道:“罢了,先不说这些了,大家都先过去吧。”

    公仪岭惊讶问道:“我们也要过去吗?”

    藏元长老道:“仙家各宗门设三化会审,便是为了一个公允。从前审你们云灵山公仪正卿一案的时候,各家也未曾回避,没道理这次审抱元门有关案子的时候关起门来审。何况,加试历练的成绩也还没出,你们现在也走不了,不是吗?过去看看,也无妨。”

    这么多天过去,公仪岭几乎都要忘记他们此行目的是完成历练加试,争一争仙考大会榜上名次了。

    他东张西望看了一番其他人,才发现大家都是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于是说道:“其他弟子们也都到了吗?”

    藏元长老一边拖着司青筠朝前走,一边说:“嗯,都来了。”

    汉白玉广场外空空荡荡,三化殿里面却已经站满了人,公仪岭打眼往里面扫了一圈,顿时惊地说不出话来。

    原先仙考聆听教诲的时候,倒也没这么多弟子。现在人满为患,原因无非是多了许多前来看热闹来的人,而这些人里面,公仪岭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两位站在最显眼位置的爹娘。

    就连公仪岚也没想到他们会来,四目相对的那刻,愣愣地喊了一声:“爹、娘,你们已经出关了?怎么也来了?”

    承悦欢欢喜喜上前请了安:“师父,师娘。”

    公仪拓摆手免了他的请安,侧目扫了一圈周围的人,挑眉道:“这一次,可不只是我们来了。”

    公仪岭一看,果然看见仙家中规模稍大的一些宗门的宗主与弟子基本都在场,也就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没有派人前来,难怪这么多人凑在一块,宽阔如三化殿都显得拥挤起来。

    公仪岚也意识到了,颇为无奈:“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怎么他们还真叫了这么多人来围观……”

    公仪岭倒是能理解抱元门的用意:“藏元长老犯下这么大的过错,想不透风都难,与其遮遮掩掩藏着掖着,倒不如大大方方摆到明面上来审,还显得他们抱元门秉公无私,公正严明呢。”

    沈熙华笑吟吟看着他:“我们家阿岭果真聪慧。你说得对,他们要是偷偷摸摸把这事审了,那才是人心尽失。想当初正卿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现在沉冤得雪,也该有个说法。”

    公仪岭本想着从抱元门考完回去再好好说道此事,却没想到他们早就知道了。当时把正卿带回去的时候,爹娘两个人还在闭关呢。

    公仪岭惊讶道:“娘,你知道正卿的事情了?”

    沈熙华点头道:“当年文耀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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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事情本就漏洞百出,我们还没给正卿找出证据,他就已经上了仙家的通缉令。后山多出来一副棺椁,我们当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随意找了个徒弟问了问,也就知道了你们下山除妖遇到正卿的事情了。”

    公仪拓目光柔和看向沈熙华,温声道:“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夫人心细,若非是察觉到玉佩异样,也就不能这么快发觉了。”

    公仪岭顿时明白了,低头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玉佩。

    他们云灵山每个弟子在正式拜师入门后就会在腰间悬上一块玉佩,若是玉佩的主人遭难受伤或是意外身死,宗主那边都会有所感应,方便及时过去搭救、或是收尸。

    只不过公仪拓事务繁忙,那个用于感应的法器就被交给了沈熙华看管,沈熙华也不负他期望,处理事情心细得体,从无纰漏。

    公仪岚叹气道:“这旱阵恰好布在血阵所在的地方,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看藏元长老的样子,怕是早就猜到了旱阵是冲着他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三位长老还是将历练的地点选在了冀阳城,如果血阵被我们发现,岂不就……”

    公仪拓笑道:“他们自然有他们的打算,我看藏元长老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怨恨上司青筠,要是我带出来的弟子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话,心里多高兴啊。”

    一家四口简单聊了几句闲话后,公仪岭才再度在人群里观察其他人。

    他所认得出来的便是太微山齐家的宗主齐阳羽,也就是齐元白兄妹的父亲。只因齐阳羽生得一双狭长眼眸,故而模样看起来十分凌厉,叫人不敢轻易靠近。虽然只是远远站着,但公仪岭仍能感觉到其不怒自威的气场。

    齐阳羽正慢条斯理地盘问着齐元白这几日仙考和历练的过程,公仪岭没怎么听清,不过从齐元白憋得通红的脸颊来看,他这会儿应该很紧张……好在齐元白的娘亲是个温和的性子,齐元白答不上来的时候在旁边劝了夫君几句,才叫齐元白松了口气。

    另一边紫阳宗的宗主燕修远则正在与宗门几个弟子吹嘘着自己年轻时候仙考的战绩,不管说得多么离谱,燕煦泽和燕蓉也只是在旁边沉稳地听着,不发表自己的见解,显然已经对此习以为常。

    燕修远指了指公仪拓在的方向,得意道:“年轻时候,仙考大会我一只手就拿下公仪拓这老小子,说起来还真是怀念啊……”

    这就奇了,虽然没亲眼见过他爹和燕宗主交手,但再怎么说,也不该被燕宗主一只手拿下才是。

    公仪岭向自家爹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后者面不改色道:“当年我们都是比剑的,我拿下他哪里需要两只手?”

    于是公仪岭心中了然。不再去听燕宗主的光辉事迹,看向了六弦阁那边。

    六弦阁音修的宗主纪怀风,这会儿也到场了,一群宗门子弟正围着他汇报成果,只是纪银灵却一个人站在角落,没有加入进去,静静地看着他们一群人热闹。

    公仪岭颇为奇怪,纪银灵虽然只是六弦阁中一个普通弟子,但光凭实力也不该被冷落在一旁,那些弟子们别说与她交流,甚至连个打招呼的人都没有,难不成是纪银灵自己嫌吵闹,退到旁边的?

    正想着这事,三化殿上善承长老微微抬手,旁边的仙侍就敲了一下旁边的铃铛,朗声道:“肃静——”

    想必是会审要开始了,公仪岭立刻正色起来,朝三化殿中央跪着的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