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季的时候容易感冒,对于这事,闻竹很有发言权,她几乎是次次中招,这回也没逃开。在戴着口罩不知道第几次打喷嚏的时候,李泊松问:“谁在想你啊?”
闻竹一面腹诽这种说法你也信,一面随口应道:“不知道啊,可能是帅哥吧。”
李泊松点头:“嗯,那就是我。”
闻竹被他逗得笑了下:“离我远点,我一会儿传染给你。”
李泊松向来不听话,他凑得更近了些问道:“这题你怎么做的?给我看看。”
“……”
感冒虽然不是大病,但依然“来如山倒去如抽丝”。闻竹整整一周的上学日都戴着口罩,闷得不行。
现在已经是三月份了,再过四十几天,李泊松又要把露在外面的皮肤全副武装起来,她捂这么几天都受不了,这人要捂半个多月,想想就很难受。
最近流感严重,学校通知各班每个单数课间都要开窗通风一次,出发点是好的,但让人觉得很烦,尤其是困得不行听到下课铃直接趴倒的课间。闻竹挨着窗子坐,吹了几天风甚至觉得更严重了。
晚饭后,她和曲思嘉说突然感觉有点头晕,曲思嘉拉着她去校医室量了体温,最后在那儿拿了药回来。李泊松抱着球进班,看到闻竹在看药盒上的说明书,皱眉问了一句。
“有点低烧。”闻竹没怎么在意地答道,扣出一片药准备吃下去。
李泊松看着桌面上那瓶矿泉水,简直不知道该不该生气。他语气难得重了些:“等会儿。”
她抬头,看到旁边人动作自然地在她书包的侧兜里抽出保温杯,去饮水机那儿接热水去了。
看着闻竹把药吃下去,李泊松才问:“什么叫低烧?”
闻竹闭眼缓过那阵头晕,敷衍道:“就是高烧的反义词。”
“……”李泊松差点被她气笑:“你是不是又头疼了?想吐么?”
“有点晕,不想吐,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她感觉好些了,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杯子里的水。“三十七度二,没事。”
李泊松仔细观察她一会儿,发现闻竹状态还可以,这才放心些。
闻竹算不上能忍疼,但很有韧劲,从小到大李泊松几乎没见她请过病假。
“生病就别当卷王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今天晚上别学了。”李泊松逗她。
闻竹就逗回去:“行,那你也别学了,陪着我。”
在这个话题上,他就显得非常有原则了:“那不可以。”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闻竹看着他。
李泊松陪她演戏:“名次面前哪有朋友。”
闻竹指责道:“你太功利了,友谊的小船这会儿都沉底了。”
李泊松觉得闻竹这不多见的冷幽默真的很有意思,她生了病竟然更可爱了。
他说:“你睡会儿?上课我叫你。”
数学老师是最听话的,每次晚课都按照学校要求来,上半段考试,下半段讲课或者自习。
闻竹披好羽绒服趴在桌上,闭着眼睛嘱咐李泊松:“你看看题难不难,难的话就叫我,不难就多让我睡一会儿,帮我和老师说一声。”
“安心睡吧,知道了。”
说完,又不动声色地帮闻竹把滑落到肩膀的羽绒服盖好。
他在课前跟老师打了招呼,说闻竹有点低烧。老师很通情达理地说:“不参加考试的话就和你们孟老师请个假回家休息吧,这时候感冒挺难受的。”
李泊松说闻竹自己说要考试,先让她在这睡一觉,这样可不可以。老师说了没问题。
卷子发下去半小时后,数学老师溜达到闻竹的桌边,问她同桌:“还有不到四十分钟就收卷了,不把她叫醒?一会儿答不完了。”
“老师我过会儿叫她,来得及。”
数学老师看他验算纸上密密麻麻的,于是问:“你答完了?”
李泊松点头:“还差最后一小问。”
这张卷子题量不大,题目也算不上难,但很绕弯子。数学老师推了下有些滑落的眼镜,低着头看他答完的部分,思路清晰,卷面赏心悦目,一眼看不到错误。他满意地点点头,背着手走了。
闻竹睡得很沉,盖着衣服甚至出了点汗,李泊松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把她叫醒。她睁开眼睛,眼神很清明,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
“退烧了?”李泊松低声问。
“应该是,感觉没什么不舒服的。”闻竹小声说着,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试卷,单手拔开笔盖,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眼教室门口的挂钟。
这张卷子看起来难度适中,问题还是差不多的问题,图也是那些图,但是真做起来会发现还是挺复杂的,计算量不小。闻竹交完卷之后觉得自己晚上得失眠了,用笔尖在演算纸的中间戳了个洞。
李泊松去班里的医药箱里拿了电子体温枪,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她的小动作。他把体温枪的开关打开,在闻竹的额头上比划了两下,然后把读数给她看。
“睡这么一会儿挺管用的啊。”他垂眸看着闻竹的脸色,“头不晕了吧?”
“比最开始还晕,”闻竹比之前更蔫了:“这题谁出的,搞这么难。”
李泊松笑了会儿,撑着下巴问她:“离上课还有五分钟,给你变个魔术?”
闻竹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项技能,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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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了有些懒洋洋的,于是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抬了抬下巴:“来吧。”
“你这表现像听答辩的教授,”李泊松一边从毕雨泽桌边的书袋里摸出一个硬币,一边和她开玩笑:“我都开始紧张了。”
“行了啊,”闻竹自动忽略了他的插科打诨,问:“你连他有硬币都知道?”
李泊松语气十分自然:“是啊,上午去自动饮水机买水,毕雨泽掏了一把硬币出来,回来之后全扔这书袋里了。”说完,他用指关节敲了敲:“你听。”
书袋的侧兜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了几下,闻竹听到了硬币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
“……”
毕雨泽不在教室,后座的路一杭倒是无语得不行,决定在毕雨泽回来之后给他讲他意外做出的贡献。
闻竹扶额道:“可以开始了吗?”
“行。”李泊松爽快地回到正题,他把硬币放在手心,合上了手掌。
“你要让它消失,是吧?”闻竹偏头撑着脑袋,不太意外地问。
“哦,对。”
他回答得太痛快,反而勾起了闻竹原本不多的兴趣。他笑笑,笑得还颇自信:“看好了啊。”
不过,还没等闻竹坐直身子打起精神,李泊松就已经把那个硬币变没了。
要说他真的会魔术,闻竹是不信的,不然以李泊松开屏孔雀的性格,早就拿出来给她展示了。今天更像是他突然想起这么回事,想陪她玩似的……
“哎?”闻竹说:“我刚才没看清,再来一次。”
李泊松抱着胳膊往后靠了一下,拿出当初闻竹拒绝投第二个球的架势:“不可以,那不就穿帮了?”
“……你倒是诚实。”
闻竹检查了一下他的手,没发现什么。
明知道这是个简单的小把戏,但她还是被骗到了,因为在他说“看好了”那句话之后,她一直在看李泊松的眼睛。
“你最近怎么不高兴?”他突然问。
闻竹也不否认:“摸底成绩快出来了,我紧张。”
她上学期第三次学考的时候成绩有些下滑,虽然期末又爬回去了,但闻竹自己也拿不准下滑是意外还是上升是意外。到了最后半年,成绩不稳定是一块危险的巨石。
李泊松继续问:“我以为你有心事?”
“……没有。”
闻竹觉得不解。
她在上学期最后那段时间没法和李泊松像从前那样相处,因为旁的心思根本不受她控制。而按照李泊松的聪明和敏锐的程度,他一定早就察觉到了,怎么到了她几乎要想通的时候才想起来问。
他不会是……要和她摊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