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诗仙
    这是个看似最容易忽略也最难以逾越的问题,夏探竹虽然不想,但只能无可奈何的瞪着迷茫的双眼。

    对面的侍卫看着夏探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了什么,就要上手去抓她,不知道要把她扭送到哪个衙门里去。

    夏探竹:!

    她无可奈何的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摇头摆手,示意自己无法说话。

    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再次重复上面一系列步骤,意在表面自己是个小聋哑,听不清,也说不了话。

    肢体语言不愧是全人类的通用语言,侍卫听懂了,但是忽略了这些东西,坚定的认为夏探竹是可疑分子,要被拐送回官府。

    可能是大户人家出逃的婢女之类。

    夏探竹挣扎失败,只好使出玄学的力量,用了个巧劲挣脱了束缚,轻轻一踏,飞掠到不远的树上,低着头望着这一片街景。

    “蒂塔梦翁呀卡......”

    下面的人不可置信的厉声说着什么,夏探竹向他们嫣然一笑,踩着树干,向坊中飞遁,一眨眼就没了踪迹。

    既然让她出现在这里,说明这附近是有和这次人骨有关的人物,她绕在这附近找一圈,总归是能找到的。

    而这附近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自然是坊市。

    进了这坊市,和外面是另外一个世界。

    青楼红烛,灯影阑珊。

    美人倚在窗边,轻纱半遮面容,端得是美人如月,似在云端。

    夏探竹寻了个看似没人的屋子,翻进了纸窗。

    一个铜镜摆放在桌上,夏探竹端坐于桌前,打量起了自己的形象。

    是她本来的面容,桃花眼中盛着水雾,轻轻流转便是流光溢彩。

    这屋子明显是女子的闺房,夏探竹拉开衣柜,想换个中庸的服饰,却发现自己触碰不到近在咫尺的服饰,手穿过衣服,像是穿过一层云。

    这是幻境的特征,她走错方向了,幻境的主人离这里太远,构造的都不真实。

    有着这个规律,找到幻境的中心实在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最终,夏探竹停到一座青楼楚馆面前。

    这可是一个有名的社交场所。

    因着时间关系,馆中人声不算鼎沸,但音律歌声此起彼伏,交响辉映,舞女的水袖婉转荡漾,也算绘制出了一幅繁荣景象。

    夏探竹没在这样的场景多做停留,冥冥中的灵感点醒了她,她要见的人,就在楼上。

    长长的走廊曲折回转,不少姑娘还在房里休息,这二楼的包间没什么人,夏探竹停在一间房门前,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夏探竹猜到了这一结果,不再犹豫,直接推门而入。

    广袖长袍白衣白衫的文人坐在案几边,看见有人推门而入,刚拿起的酒壶的手悬在了半空,但他反应速度还挺快,为突然闯入的人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小娘子迷路了吗,某可为您指路。”

    夏探竹:?

    什么乱七八糟不伦不类的,古不古新不新。

    虽然这话的风格有些奇特,但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嘛,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夏探竹规规矩矩的坐在了他的对面,一头墨发及地。

    这文人饮了口酒,有点呛,对面这位不速之客一点自觉没有似的,便是这楚馆的女子都没有这么豪放的。

    夏探竹试探性的询问:“太白兄?”

    不知道她的言语被幻境自动翻译成了什么,李白看她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些,不再那么生硬。

    夏探竹不动声色的打量一番,从这地点还有他的面相,估计是四十多岁的时候,自觉满腔才华无处施展,宫墙磨灭了诗人的灵性。

    这幻境究竟想让她做什么,感悟什么。

    夏探竹心中没个准头,便按照一些穿越小说写的,盗他自己的诗和他套套近乎:“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①”

    她和前辈相比,还是更上一层楼的,至少前人盗诗不会在正主面前盗。

    这诗在一千年后广泛传颂,谁都知道是李白的诗,可这个时间线的他自己却是不知道的。

    谁知李白却违背时间的知晓了,他露出一个格外宽容的神色,弄得夏探竹像不懂事的小孩:“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①”

    他从案几边起身,漫步到窗前:“小娘子为何而来?”

    夏探竹听懂了:“为见君而来。”

    “不会说中古汉语的话可以不说。”

    夏探竹被这一句话呛了一下,感觉自己和对面都有一些荒谬:“我想来见见你。”

    李白一副恍然大悟之色:“像你们现代人的……追星?”

    太前卫了,可惜不是。

    虽然夏探竹很想来见见,但今日纯粹是不期而遇。

    她冒犯的问了一句:“你是真的李白吗?”

    李白对这冒犯十分宽容,因为夏探竹问到了点子:“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可能是。”

    “我只是残留在人间的一个虚影罢了,若真要说那人,已经深埋在黄土之下了”

    他回过头来,矛盾的半开半开玩笑认真道:“我只是个酒壶而已。。”

    夏探竹点点头,懂了李白的意思:“我刚进门的时候,碰到的你好像和现在不一样。”

    “谁让你念了我的一句诗呢?”他又慢悠悠的走过来,边走边念:“十。”

    “九。”

    “八。”

    夏探竹不明所以,打算静观其变,终于等他端坐好,念到了一,场面就发生些变化。

    李白依旧是拿着茶盏,承接上文友善的看着夏探竹:“小娘子从何处来?”

    夏探竹:......

    “我自东土大唐而来,要往西方取经。”

    李白对夏探竹的答非所问不以为意,为夏探竹取了一壶酒,递给了她,算是款待:“路途遥远,恐是难行,某以酒相赠,聊表敬意。”

    “世间千般因缘相会,吾与汝一见如故,是为缘分,可取些酒来,不醉不归。”

    这酒放在唐朝该是难得的好酒,琼浆玉液,算是清透,夏探竹不愿浪费,多饮了几次。

    “太白兄最近有什么事在忙吗,可有新诗写成?”

    夏探竹无所谓自己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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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是什么,反正幻境会自动转换,变成人话。

    果不其然,李白长叹一声,牛饮般的灌了半壶酒,末了把酒壶一甩,剩下的酒水洒落在地上,没人去管。

    “自我入长安城,所作之诗多吟诵宫廷,而我亦是闲玩取乐,无所事事。”

    夏探竹为他取酒,再饮上一壶:“郎君有凌云志,不愿束缚于杂事中。”

    李白哈哈大笑,举起酒壶:“今日与友相会,趁兴作诗几首!”

    夏探竹不接话,也没兴趣看一些零碎的时光碎片,她知道李白什么也写不出来。

    因为在这个环境中的他不是任何一个时间的他,而是所有时间点的结合。

    他是作不了诗的。

    夏探竹笑了:“不如我为你写一句。”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①”

    对面那人很快接上:“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①”

    夏探竹摇摇头:“这好像接头暗号。”

    李白抛着手上的酒壶玩:“你又把我叫出来做什么,和我聊天有什么用。”

    “实在想不通,没有什么突破口,我可不想困在这幻境这么久。”

    李白把酒壶放在桌上,“咚”的一声闷响:“别诓我,你想出去明明随时都可以,你就是想找我要点讯息。”

    他复抬起眼眸看向夏探竹:“这是作弊的行为,我们不提倡。”

    “看来现今是没什么结果了,你先回去吧,多想一想。”

    他广袖长袍的,拿着那长袖一扫,夏探竹只觉得一阵风袭来,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她那间屋子了。

    这大半个夜晚,就这么过去了。

    夏探竹长叹一声,又陷入对于幻境的思考。

    对于藏品,要体其感,会其意,要像做阅读理解一样,把背后隐藏和意义和感情挖掘出来。

    可这次,不是简单的藏品,而是人。

    这就不免变得复杂起来,与物交流,便是一时踏错,也无妨。

    可与人则不同,若是走错一步,便是因果循环,再难踏过心防。

    夏探竹决定不想了,她会有结果的,但不是现在,可能是因为他她道行不够吧

    左右还有点打发时间的东西,夏探竹拿出江跹送她的那本书,研读起来。

    第二日日头刚起,季长青很准时的醒了过来,他的习惯是每天清晨时去看看雇主在做什么,睡觉还是在修炼,有没有他能帮上忙的。

    他刚转悠到夏探竹的门前,就听见吱呀一声开门响,和夏探竹碰了个面对面。

    “早上好~”季长青打招呼。

    “昨天那位走了,留下了这些符箓,贴在窗外那树上。”季长青指了指待客厅窗外的树:“她就会回来。”

    “嗯。”夏探竹短促的回应了他,递给季长青一沓子白纸,吩咐道:“帮我剪些纸人。”

    季长青把这沓子纸拿到了手中,隐隐发觉这上面有些灵力,不经意间一偏头,瞥到了夏探竹满屋子乱飘的纸屑。

    季长青:......

    看的出来,他的主子曾经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