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么的,甄信手腕子一抖,这剪刀就顺着罗荣头毛往上,来了一个大斜剪。哦豁,和在他头顶开了扇斜天窗差不多,真是震撼人心。
要死要死,第一下就把刘海搞完蛋了,接下去第二步要怎么办?
不要慌,甄信,想想那些捅了大篓子的家伙,你不过是把刘海剪遭了,这些都是小事情,只要你能稳住,没有什么过不去,深呼吸——就算开局不尽人意,你还是能有办法逆转结局,触底反弹的。
甄信换了把剪刀,换了个位置,在罗荣头顶再剪了一刀——明明手也没抖,但这位置是不是好像是稍微往下了一点?现在看着头顶有点凹凸不平。
“荣哥,我突然发现一件事,你脑袋好像不太平唉,好神奇。荣哥你小时候没有认真睡扁头吗?”
“脑袋凹凸不平?”罗荣马上发现事情有哪儿不对。甄信就是给他稍微修一下头发,哪里知道他脑袋凹凸不平,难道——“不对吧,甄信,你是不是把我脑袋顶上剪呲了?甄信,你把镜子拿过来让我看看。”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竟然脆弱至此。
甄信把罗荣怀疑的爪子往前一推,“唉——荣哥,我们都同寝四年了,你还不相信我的人品吗?你再这样我要伤心了。”
就是因为和你认识那么久才不相信啊。我罗荣不算什么好东西,你甄信难道是什么正人君子吗?活脱脱一个睚眦必报的讨债鬼。要是欠了你这家伙一星半点的,就算跑出去两万里也得追回来给个印象深刻的教训。
总之,这家伙现在说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甄信,你现在就把镜子给我拿来,我看看你到底把我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不然,我现在就揍到你脸上桃花开!”
都是一个寝室,抬头不见低头见,干嘛那么狠心,不过就是一点头发而已,没必要和他计较对不对。
甄信很想要理直气壮地怼回去,事到临头还是怂,小心翼翼地把镜子递过去。“那个,我把镜子给你,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你看见了不能生气,要顾惜我们之间的友情,好不好。”
“你要是现在不给我看,我们之间的友情马上破裂当场,甚至你的人都得碎成一块一块的。”罗荣捏紧了拳头,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善些,“我亲爱的小甄信,你听听我现在的心情好吗?”
不好,相当不好,感觉下一秒就打算把他锤到墙里面去那种大事不妙。
识时务者为俊杰,甄信立刻拿起镜子端到了罗荣面前,还不忘给自己找补两句,“我觉得一开始是没问题的,只是在中间,稍微遇到了一点点小波折,我想最后结果应该还会相当不错的。只要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我肯定能搞定。”
斜插的刘海,狗啃过的头皮,就算罗荣暂时把自己双眼都闭了起来,眼前这种情况也不能算是没问题吧!“甄信,你到底干了什么,我明天要去面试,现在全都被你搞砸了。你知道顾氏集团到底有多难进吗?”罗荣一声呐喊,那铁钳般的大手就落在了他的脖颈处。
今天他就要在违法犯罪边缘走一遭,好叫他尝尝自己的厉害!
顾氏?哪个顾氏,他们这里顾氏集团很多吗?不会那么鬼扯的吧,他就是随口一说,竟然直接被他给命中了。这种时候就不要讲究这些巧合了,简直让人汗毛倒竖。
但人还是要充满希望,甄信打起精神,努力再确认一次,“荣哥,你确定真的要去顾氏集团面试?你觉得这公司有门?”
要是他想的那个顾氏,就总裁颠成那种样子,这公司迟早要完,还不是得马上逃跑找下家啊。但这事还真得从几个方面来考虑,甄信看到的是这家公司老总相当不靠谱,但在罗荣看来,顾氏集团可谓是蒸蒸日上,公司员工五险一金都有,算是毕业新生相当不错的选择。
一听这个问题,罗荣就相当警惕,“甄信,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你不会是打着自己偷偷把我精心选好的工作卷走的打算吧。即使你是我四年同学,在工作方面,我也是绝对不会退让的!”
这画风一下就转到纯粹的竞争,分明是在温暖的室内,无端却起了肃杀。不好,这个问题要是不好好回答的话,绝对会完蛋。
甄信往后撤了一步,和罗荣拉开距离,“怎么会呢,我打算回家继承家族事业了。就是家里头有个小店,我要回去帮忙,所以我不用找工作。但是这两天在外面,我听到一些传闻,出于我们之间的情谊,我可是专门把这独家消息告诉你。”
啧啧啧,没想到还碰到一个不领情的。
“真的?”罗荣仔细看着自己的头发,眼里满是怀疑——都把他头发搞成这种样子,你看他信吗?是不是太把他当成傻子糊弄了?至少也得找个说得过去的正当理由吧。
糟糕,没糊弄过去,那没办法了,只能启用备用方案了。甄信立刻道歉,“对不起,荣哥,我真的是不小心,求你给我最后一个机会,我一定给你弄一个超有男人味的上天入地绝无仅有微分碎盖,让你看到我的实力。”
完全没有好一点,只会更加担心好吗?
罗荣试图起身挽救自己在危险边缘的头发,迟来的危险终于朝他发出警报,“那个,不用了,我忽然感觉对自己现在发型挺满意的。要不就算了?”
“没事,很快就好,马上完成。”甄信已经打开了电推子,不由分说直接往罗荣头顶来了一记狠的。只听刺啦一声,罗荣头顶平平整整被开了一道辙。
寂静,是此时的寝室。
风吹过毫无遮掩的头顶是罗荣此时的忧伤。都是他的错,他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甄信那种不靠谱的提议,也不应该在甄信说顾氏集团坏话的时候直接否定他。他怎么忘记了,甄信手上可是握着自己的珍贵头发,他和他的宝贝亲密无间地相处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现在却要眼睁睁看着它们离自己远去。
这种悲伤到底要和谁倾诉才能停歇。
归根结底,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罗荣心如死灰,麻木地看着地上属于自己的头发片片落下。如果一开始他不知道,或许就不会这样的悲伤,但他终究还是到了如今这地步。
该走的东西就不要挽留,不过是徒增伤悲而已。
既然罗荣不打算动作,甄信总算是找到了点手感,刷刷几下就直接把面前这个圆脑袋剃秃了,保证上头锃光瓦亮,脸和脑袋都能一块儿洗了。
到这时候,甄信竟然还有功夫和他打趣,“荣哥,真的,我这手艺不是吹的,你到时候去顾氏集团应聘,肯定是水到渠成,直接拿下。这可是你明天的幸运头,你信我。”
信吧,不信还能怎么样,他失去的头发还能回来吗?他就算现在把甄信头发剃秃又能怎么样呢,能改变他面试的结果吗?能让甄信痛苦吗?他甚至会和自己来个快乐光头二人组吧。
所谓报复,就是得踩在甄信的弱点上才叫真正的报复成功,做一些无关痛痒的事只会让对方愧疚减少。甄信,莫欺少年穷,我们且看将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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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对自己头发的无限怀念,罗荣进入了梦乡,或许在梦里,他那些宝贵头发会记得来寻他这个主人,他们还能幸福快乐地再续前缘。
几乎是一晃眼就到了早上,甄信相当殷勤地帮罗荣打点好一切,就连西装都帮他熨平整了,就等着作为陪考一块儿到顾氏集团见见世面。
事出反常必有妖。罗荣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甄信,你不会偷偷在我口袋里做了什么手脚吧,或者把我的西装不小心划了?现在还早,无论什么事情都能补救,只要你说,我都能原谅你的。你不要等我到了面试现场再告诉我具体哪里对不起我。如果这样,我们之间是真的没可能了。”
“怎么会,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甄信真是冤啊,他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怎么就那么不相信人呢。“我真没什么阴谋,这不是昨晚上把你头发整坏了,我想着弥补一二嘛。放心,今天我就是你的专属后勤小助手,指哪打哪,绝无二话。荣哥,我们的专车已经约好了,马上就到楼下,我们一块儿出发去面试。”
这可是他斥两百巨资约的车,这个月剩下的生活费可都堵在这上头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罗荣虽然半信半疑,但他自己也想要早点到达面试场地,免得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也就半推半就跟着甄信上了车。这专车服务态度果然好,一路开车相当平稳,让他在路上还有个好状态。他们提早四十分钟到达面试场地,虽然来得稍微有点早,但早点坐在这,人心里也安稳一些。
罗荣点点头,算是接受了甄信的示好。仔细想起来,甄信这四年作为室友确实做得相当合格,没必要对他如此苛责。他仔细观察陆陆续续到达的竞争对手们,他们和自己一样,一个个都西装革履,想来是在外表上下了最大努力,就是想要给面试官最好的印象。
更有甚者连身上的气味都下足了功夫,一走动起来,香风铺面,他都难以克制地朝那个方向多看了几眼。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吵闹,一堆人簇拥着两个熟悉的人从门口走进来——豁,这不是顾大总裁和他唯一小娇妻嘛。即使在这种阳光明媚的早晨,他的小娇妻依然愁眉不展,简直是让人心都碎成一片片了。
总裁亲临,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还没坐定的几个机灵面试者特意往前走了两步,把自己精神的外表放在更显眼的地方,也跟着其他员工一起大声打招呼,“总裁早上好!”
刻意练习过的播音腔简直是人群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存在,一下就让顾浩宸看了过来。
只要被总裁看见了,接下去平步青云岂不是探囊取物?白明轩也跟着看了过去,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今天有很多新人,挺好的……”他们就像自己刚来的时候一样有活力,还没有失去对人生的信心,至于现在……他怎么都行,无所谓了。
这条命留着,也不过是走一步看一天了。
这话一出,又戳到了顾浩宸的肺管子,但在众人面前,他还得强行按捺着自己的脾气,眼睛却直直朝那边新人刺去,立刻就发现了排在最前面花枝招展的那些人。西装是精心熨烫过量身定制的,发型是大早上起来现吹的,竟然还有隐隐约约的香水味飘过来。
他们到底是过来上班还是过来当花孔雀的!
顾浩宸咬牙,几乎是挤出来一道命令,“丁助,你去看看那边,爱打扮的一律不要。”他们招人是进来干活的,难道是让他们在公司钓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