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萌没能打动她的男同学,陆时均什么都没说,只面无波澜地离开了她的病房。
说不上遗憾,或许她内心有过期盼,但陪护这种关系于如今的他们而言,确实能算得上奢望。
若当年两人之间没有戳破那片刻暧昧,或许这么多年他们会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联系,关系亲近没啥距离,毕竟他俩曾经那么亲近、那么默契。
可阮萌萌按捺不住先开了口,而陆时均并未接受,自此两人形同陌路,这些年再无联系。时过境迁,她与他之间,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如今她有求于他,肯无私帮忙,已经是顾念旧日情分,怎么好再要求更多。
止痛药一点一滴流入身体,阮萌萌在偶然间意识到自己此刻痛感全无,甚至连最近全天候陪伴着她的那会阴//部分钝刀割肉的感觉都消失了,她惊奇地爬起身去够吊针架上的药瓶,想要看清楚上面是个什么名字。
——还记得上次急诊就医时,那医生给她开的止痛针,不能说效果不好,只能说对她毫无用处。
下次如果再遇见这种情况,她一定要告诉医生,止痛药给她开……
“凯纷么。”阮萌萌看着药袋上贴着的小卡片,默默记下名字,然后摸出手机,点开了搜索栏。
“氟比洛芬酯注射液,用于缓解术后疼痛和癌痛。”
阮萌萌滑动屏幕的手指停了下来,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有些荒谬。
难怪之前的止痛药不太管用,原来是不对症啊。
老是忘记,自己已经是个癌症病人了。
阮萌萌自嘲地笑笑,想起自己那天劝解陈嘉述时,还会说自己有今朝无明日,望他日后珍重别再挂念,怎么这会儿对上陆时均,还能蠢蠢欲动冒出怎么多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
怎么人家救死扶伤的白大褂,就有义务配合你吗。
阮萌萌在这一瞬间无比的沮丧,若说之前她的小算盘打得百转千回,乐此不疲地分析揣测那位老同学的心思,这会儿却是一盆凉水临头泼下。
——他一切的关心与照顾,可能仅仅是因为同情。
毕竟以阮萌萌现在的处境,只要是个与她相识之人,都能无私贡献出一点爱心的。何况还是个一路替她写疾病诊断的医生。
阮萌萌于失落中沉沉睡去,科技进步的好处在于,现在输液不需要人守着也没有问题,针水滴完就会停止输入,而定期巡房的护士会默默替她处理好一切。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有干燥的掌心贴上她汗津津地额头,外面有烟花炸开,轰鸣的爆竹声中,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有个白色的影子站在床头,正俯身看她。
“你出汗了,”声音依然清冷无尘,陆时均表情一如既往地淡漠,“换套衣服再睡。”
说着陆时均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阮萌萌想张口,觉得嗓子有点干,陆时均见状,将她扶起,很快有温度适宜的水被端在嘴边。
阮萌萌小抿一口,润了润嗓子,开口问道:“几点了?”
“刚过12点,护士刚走,针水输完了。”陆时均说,“新年快乐。”
“噢,新年快乐,”阮萌萌有点迟钝,半晌才咧嘴,那是个纯粹的微笑,“你可以祝我岁岁有今朝。”
“祝你岁岁有今朝。”陆时均也笑,窗外烟花一瞬闪过,两人相视而笑的场景,在这一刻有种天真的美好。
很快护工阿姨推门而入,陆时均离开了病房。阮萌萌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开,心里已经没了那些不合时宜的依赖。
成年人的抽身往往只需要一场不太长的睡眠,梦醒时便能一切归于平静。
护工离开,阮萌萌再度入睡,等到她第二次因小便憋醒,就看见那个白色的影子,正坐在旁边,似乎就着昏暗的床头灯,再看一本书。
书名叫《我从未如此眷念人间》,阮萌萌认出,那是妈妈来看她时给她带的书。
似乎是阮萌萌翻身的动作惊动了陆时均,他放下手中的书,欺身靠近,小声询问:“怎么了?”
“想上厕所了。”阮萌萌也放轻了声音。
这次阮萌萌手上没有了针水,陆时均便没再扶她,只叮嘱了一句小心。
等阮萌萌再回到病房,就看见陆时均又拿起了那本书,他的神情认真,翻页的声音轻到近乎于无。
阮萌萌的睡意在这一刻淡了几分,她坐回床上,却没着急躺下,而是伸手盖在他手中的书页上,轻声说道:“眼睛不要了吗。”
“没事,这灯本来就是阅读灯,够用了,”陆时均说话间,却还是把书收起来,放回床头柜上,“怎么了?又开始痛了睡不着了吗。”
阮萌萌摇了摇头,只问到:“你为什么在这里,不值班吗?”
“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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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在这,有事会叫我的,”陆时均语气平淡,却没回答阮萌萌的第一个问题,“早点睡吧,趁着止痛药效果还在,多睡一会儿。”
他知道阮萌萌平日每夜都要起夜三四次,因为膀胱的原因,她很难睡一个完整的好觉了。
阮萌萌应了声,躺下后缩回被子里,闭上眼睛,她听见陆时均又拿起了书。
房里又安静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阮萌萌依然醒着。她闭着眼,忽然开口叫陆时均的名字。
“陆时均,你当初……”阮萌萌顿了顿,似乎是挣扎了一下,才问出口,“为什么拒绝我,你那会儿……不喜欢我吗?”
“喜欢,”陆时均语气依然平淡,似乎真的只是在谈论一场陈年旧事,“但这不该是那个年纪该考虑的事。”
“我就说,”阮萌萌依然闭着眼,嘴角却勾起一丝小弧度,“你肯定喜欢我,不然你也不至于看我跟孟寒合作个英语演讲就黑着脸几天不理我。”
陆时均翻书的手顿了顿,很快又继续动作,只一言不发,仿佛没听见阮萌萌的话。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阮萌萌这回忍不住睁开了眼,一眼希冀地看着陆时均,问,“上大学后我再表白,你会答应吗?”
“……”陆时均抬眸,看着阮萌萌,语气不冷不热,“没发生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阮萌萌闻言,瘪了瘪嘴,带着几分不满,“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陆时均视线再次移回书上,“就你那性格,异地恋我俩早晚要疯一个。”
“不可能!”阮萌萌一脸得意,“要是那时候才表白,我肯定会和你考同一所学校,然后你学到几点我就学到几点,不就是和你卷一波么,你知道的,我完全可以——”
陆时均再次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阮萌萌,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刚刚其实告诉了她,他的答案。
“哈哈哈回忆青春真美好,”阮萌萌干笑两声,十分做作地翻了个身,打了个重重的呵欠,“还好我初中就把机会用了,不然留到大学岂不是祸害你一辈子,老婆刚娶回家就得绝症什么的,想想都惨——唉,忽然就困了,睡觉睡觉。”
陆时均眸色渐深,他看着那道躲在被子里的身影,眼里笑意淡淡敛去,很快他收回视线,仿佛不经意般轻声低语:“——说不定你若是说了,就不会生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