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内似乎发出了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但很快,少女敲击桌面的声音掩盖住了所有。
“センセイ せんせい。”
慕容繁的声音突然地柔和了下去,但站在讲台上的男人却越发惶恐,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滚落,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着,无时无刻不在颤抖着。
他想要弯下腰,想要匍匐在地,跪行着向面前的少女道歉。
但他做不到。
大友真斗只能站在原地,宛如木质偶人一样呆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似哭又似笑。
其他的泽田纲吉或许并不清楚,但他看到了,眼前曾经对他无数次进行过讥讽嘲笑的长者,现在的确是在恐惧着,恐惧着面前这个和他一样瘦弱的女孩。
“私の親しみやすい先生。 ”(我可亲而可敬的老师)
慕容繁不再敲击桌面了。
但教室内依然安静地几乎可以用得上沉寂这两个词。
泽田纲吉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到只能将视线投向正呆在他抽屉内到里包恩。
可是里包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咖啡机来,端着一杯咖啡慢慢地品着。
泽田纲吉忍了又忍,但浓浓的吐槽意味还是从他的眼底冒出。
‘先不说他的咖啡机从哪里掏出来的,为什么我的抽屉里可以塞进去一张椅子,一个咖啡机,还有一个婴儿啊喂!’
虽然在这个环境下泽田纲吉不敢开口,但吐槽也不一定要说出口不是?
只是当他在心底不断地吐槽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从前方传来的目光。
慕容繁看着站在讲台上的男人轻轻拍了拍手,但那声音轻微到哪怕现在安静得宛如呼吸都消失了的教室里也几近微乎其微。
可是已经足够了。
这声音对于一些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几个一看就训练有素,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快速从教室外走进。
“大小姐。”
他们对坐在位置上的女孩弯下腰,话语里的恭敬哪怕是最蠢笨无知的人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请问您有何吩咐?”
其中一位梳着大背头,眼带金色边框眼镜的青年上前一步,将头低下,凑到慕容繁的脑袋边。
语气温和而顺从,每一个听到他的话语的人都会由衷地冒出这个念头。
虽然青年口中的话语并不是其他人所熟悉的日语,但他们依然能够感受到青年口语中的敬重与温顺。
他就像是一条足够衷心的狗,在向主人殷切的讨好。
“先生、知っていますか。私は実は下人たちと言い争うのが好きではありません。 ”
(老师,你知道吗?我其实并不喜欢和下等人计较太多。)
“どれもそんなに無知で愚かなので、私の時間はあまりにも貴重で、あなたたちの身に少しでも無駄にしても、そんなに残念に見えます。”
(因为每一个都是那么无知而蠢笨,我的时间过于宝贵,哪怕在你们身上浪费一分一毫,都显得那么遗憾。)
慕容繁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抹笑意,但却也几乎近于无。
“しかし、人はいつも自分の行為に少しの代価を払わ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のではないでしょうか、私の親愛なる先生? ”(但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一点代价,不是吗,我亲爱的老师?)
慕容宇直起了腰,金色的边框眼镜上的光一闪而过。
他向着大友真斗走去,黑色的燕尾服在身后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这位先生,请问你可以和我们离开一下吗?”
青年的话语和大友真斗之前听到的慕容繁的语调十分相似,但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男人并分不清其中的区别。
他只是本能的觉得,这两者是不同的。
看着慕容宇深棕色的眼眸和带着笑意的嘴角,他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好.......好的。”
慕容宇对着门口伸出一只手,微笑示意男人离开。
大友真斗强撑着颤颤巍巍的腿,一步一挪移的向门口走去。
在离开教室的最后,他将视线移向了站在女孩身后的泽田纲吉。
眼底的情绪像是怨恨又像是愤慨和不甘。
泽田纲吉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抬眼看去时只有一个穿着棕色衬衫的男人背影。
慕容繁用手不断的敲击着桌面,神情间透露出不耐烦来。
“大小姐。”慕容宇连忙走到女孩身边:“已经吩咐下去了,很快日本分家这边就会派人过来,还请大小姐您多加忍耐一下。”
慕容繁的胸口处不断起伏,她猛地将眼睛闭上:“处理好。”
说完她便站起身,直接离开了教室。
在踏出教室门前,慕容繁最后的目光停留在那松了一口气的男孩身上。
‘吧嗒’
教室门关上了。
慕容宇走到讲台上,对坐在位置上的学生露出一个有些歉意的微笑。
“今天耽误大家上课,我家大小姐感到十分歉意,所以为了弥补大家的损失,我们大小姐特意让我给大家赔罪。”
说完,青年向后面招了招手,一群宛如复制粘贴到壮汉提着一袋又一袋的编织袋从门口走了进来。
“这些都是我们大小姐为了赔罪特意让我们给大家的,希望大家之后可以对我们大小姐多加包容。”
说完这句话后,那些沉默的壮汉们直接将编织袋一个个放到学生们的位置前面。
对这些行为显然有些手足无措的孩子们揣揣不安的将视线移向站在讲台上的男人。
眼底的惶恐和胆怯不断交织,构成各种的色彩。
但慕容宇只是微笑着,示意壮汉将所有的编织袋一个个放下。
等到编织袋都分发完之后,他才开口说道:“当然,除了是赔罪礼外,这些也是大小姐为各位准备的见面礼。”
慕容宇脸上的笑意真诚而友好:“希望大家可以喜欢这些,大小姐为了礼物更符合大家的心意准备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看着青年脸上柔和的笑意,原本还紧张着的孩子们渐渐放松了下来,他似乎也是察觉到了其他人逐渐缓和的情绪,脸上的表情越发真挚了。
“大家可以打开看看,毕竟礼物大家喜不喜欢,还是要看你们。”
听着青年的话语,坐在底下的孩子你看我我看你,最终,也不知道是谁先打开那个精美的编织袋,但最后,教室内除了极个别的人士外,所有人都打开了那个神秘的袋子。
干净明亮的教室内,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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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编织袋铺满了整个地板。
“是假面骑士!”
“是铃木集团最近新出的娃娃!”
“.........”
“.........”
各式各样的惊呼声在教室内响起,站在讲台上的青年嘴角噙着温和的笑,但深棕色的眼底,漠然和不屑却一闪而过。
“大家喜欢这些礼物吗?”
慕容宇的笑容依然完美无缺:“大小姐特意吩咐了我们,如果不满意,我们可以替大家另外准备一份,毕竟礼物不合适的话,大小姐的心意也无法传达。”
“满意!”
“是的!超级满意!”
“慕容.......不,大小姐真是个大好人!”
“对,大小姐真是个大好人!”
“........”
“........”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在教室内响起,每一个人脸上的笑意都是那么真挚而诚恳。
慕容宇眼底的冷光一闪而过,但脸上的笑意倒依然一如既往:“那么我便替大小姐谢过大家的感谢了,我想大小姐知道大家这么满意她所准备的礼物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泽田纲吉看着周围人那兴奋激动的模样,橙黄色的眼底沾染上一抹不自觉的畏缩。
“蠢纲,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里包恩!”
泽田纲吉将视线移向一旁正在激动的同学,压低声音喊着他的名字。
“她......她到底是谁啊?”
男孩偷偷的瞄着站在讲台上微笑的青年,但很快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向里包恩投射着疑问的目光。
“她?”
里包恩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咖啡:“你不是知道吗?你的未婚妻啊。”
“里包恩!”
泽田纲吉显然是有些急了,但他依然像是害怕着些什么一样,声音压的又低又小。
“我是指她的身份!她......她简直跟我不是同一个圈层的人啊喂!”
“还有为什么黑手党也要联姻啊?难道不应该是大杀特杀吗?”
“蠢纲,你是不是最近电视剧看多了?”里包恩将咖啡杯放到桌子上,看着泽田纲吉的眼神里带着一抹嫌弃。
“谁告诉你黑手党不需要联姻的?”
“而且慕容家的资料你是不是没有仔细看?”
听着里包恩的话,泽田纲吉的视线飘移了一下,橙黄色的眼镜里布满心虚:“那个资料......那么多,怎么可能看得完啊!”
“而且谁说我要和慕容家联姻啊喂!我也根本就不想成为什么彭格列的继承人好吧!”
“是吗?”里包恩的脸上出现了那种鬼畜一般的微笑,手中的列恩化作一把手枪,冲着泽田纲吉的脑门处就开了一枪。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蠢纲。”
慕容宇看着向后倒下的男孩,眼底的不愉一闪而过。
‘真是废物啊,连子弹都躲不过,真是不知道彭格列怎么选的继承人。’
‘家主到底为什么要让大小姐和这样一个废物联姻?’
青年眼底的光晦暗不明。
‘大小姐会同意吗?’
‘还是说,这是大小姐故意所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