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慈宁宫内。

    已是深夜将睡时分。

    孝庄准备上榻歇息,却听见苏麻喇姑来报:“老祖宗,皇上气呼呼地往这边来了,顾问行顾总管劝不住,正跟在皇上后头一并走着呢。”

    “我早知道皇上会来。”孝庄走出寝殿之外,“罢了,皇上要来就来吧。纳兰性德怎么样了?”

    “纳兰公子不吵不闹,安静的很。按照老祖宗的吩咐送去的素食膳点,他都吃了,估计这会应该是歇下了。”

    “歇下?”孝庄反问,“皇上的动静这么大,我都听见了,何况是他那么细腻敏感的人?”

    玄烨神情绷的紧刹,用敷衍的态度请安道:“孙儿请皇阿奶吉祥。”

    “皇上能让我少操点心,我自然吉祥。”

    言罢,孝庄给苏麻喇姑递了一个眼神,苏麻喇姑就把殿内的人撤了下去,自己也退下了。

    “我的好孙儿长大了,不但对前朝之事威风凛凛,而且对后宫之事也风雨大作,不把我大清的皇后视为皇后了。”

    “索额图在皇阿奶面前如何嚼纳兰的舌根孙儿不知道,但是皇阿奶不该拿朕责问皇后之事出来,觉得朕没做对。”

    “皇阿奶问你,因为纳兰之事而迁怒皇后,是第几回了?”

    “少则三五回了。”

    “好。”孝庄严厉问,“陪臣跟大清国国母比,谁重要?”

    玄烨毫不犹豫道:“当然是纳兰重要。”

    “这叫什么话?”

    孝庄拍了一下榻上的扶手。

    “你是皇上,除了自己别人都是你的奴才,领俸禄忠君主天经地义,你把纳兰放在非同一般的地位,本身就有失偏颇。皇祖母不想你在康熙朝开‘陪臣之用、重于朝臣之用’的先例,所以叫纳兰自己反省。”

    “原来是皇阿奶的懿旨吗?”

    “赫舍里皇后是大清国的国母,朝廷里有多少大臣是赫舍里一系出身、追随着索尼的威望为我大清效力的,皇上应该自己心里有数。”

    “索尼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索额图心术不正且大弄权术,必定死不瞑目。”

    “皇上是因为器重纳兰性德而偏向明珠吗?还是觉得自己亲政以后,仰仗纳兰父子就能把江山治理妥帖?”

    “明珠再如何深藏不露、纳兰性德再如何功成不居,那也是他们父子的生存之道,孙儿就是觉得纳兰父子胜过赫舍里族系的那些人,错了吗?”

    “用人之事,不是皇上觉得如何就能如何的。索额图和明珠是两大权臣、不是两大重臣,你自己掂量掂量:就算是为了除了鳌拜,你把索额图从吏部侍郎降为了一等侍卫,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他在朝中的地位动摇过吗?”

    “没有。”

    “包括之前你将索额图锁禁罚过、阿尔吉善流放蛮夷之地,那些忠心耿耿地追随赫舍里一族的人,心思动摇过吗?对皇上的忠诚度增加过吗?”

    “没有。”

    “这不就结了?索额图的家势摆在那里,皇上你没法轻易扳倒他不说,更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扳倒他。”

    “是。”

    “再说明珠,他倒是没有显赫的家势、而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来揽取高官厚禄的,可是登高位者身上自带的劣根性他一样有,只是皇上还没有看明白罢了。”

    “难道皇阿奶的先见之明,就不是对明珠的偏见吗?”

    “偏见?试问将来:明珠权势遮天,皇上一样动不了他的时候,会采取什么法子让他畏君放权?迫杀纳兰性德给他的阿玛看吗?这样的收场方式要是传出宫去、要是变成了正史,皇上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索额图的儿子犯下那些大罪朕都没杀,又怎么会杀没有犯罪的明珠的儿子?”

    “此一时彼一时,局势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的东西。皇祖母见识了太多血腥风雨,之前十四爷多尔衮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皇太极亲率众臣出城迎接,实际上也是对多尔衮抱有杀机。功臣生死尚可凭君一面之断,何况是牺牲一个侧臣?”

    “不瞒皇阿奶。”玄烨老实道,“孙儿如此威胁纳兰的时候,他的态度是自己死得其所。”

    孝庄欣慰道:“他倒是活得比皇上明白。”

    “所以皇阿奶应该还一个明白人自由。”

    “关于漕运、河运、三藩、边夷之事,孙儿早就拿出来训斥过大臣【注1】,所以不能怪纳兰谋高盖主。”

    “皇上训斥大臣,关键点是告诉他们自己想怎么施展抱负。而纳兰写出来的东西,事关我大清国国策,用的好自然是有利于大清长治久安,用的不好那就是动摇政治根基的导火索。所以皇祖母不能饶他。”

    “这有区别吗?孙儿有孙儿的行动的纲领,纳兰有纳兰的见解,共通的都是兴利除弊,为了大清的江山好。”

    “皇上,朝堂有朝堂的运作规律,议政有议政的规矩,如果离你离的近的臣子人人都这样擅自给你留折子,那本身就已经是有谄君之嫌。”

    “皇阿奶不相信孙儿的判断力吗?更何况纳兰的人品好的很,他写出来的东西本就是有益于大清。”

    “就是因为他写出来的东西有益于大清,所以皇祖母才要给皇上提个醒:侧臣可以跟皇上共些文章吟赏之事、可以听君言为君分忧,但是不允许侧臣信手拎出国策来、一声不吭地放在皇上的桌案上,供皇上自己斟酌有无道理、是否可用。”

    “那皇阿奶打算什么时候放纳兰出去?”

    “这不是皇上应该操心的事情。当下,皇上只要做出‘沉迷于跟陪练的八旗子弟对打’之事就好,别的不用皇上急着去办。”

    “纳兰的生日要到了,皇阿奶这般锁着他,岂不是让明珠夫妇日夜担心儿子?”

    “怎么?皇上还想为纳兰的生日兴师动众吗?”孝庄冷问,“那些索党之人和八旗亲贵,能答应吗?”

    “朕又不是给纳兰加官晋爵,就是想给纳兰一些生日恩典,怎么会招惹那些朝臣?”

    “糊涂!”孝庄训斥道,“你恩赏纳兰性德,跟给明珠加深权重有什么分别?再说,大清国也没有过皇上主动操办侧臣生日庆典的先例,皇上自己入梦去跟列祖列宗解释去吧。”

    “朕——”

    “皇上不用再说了,跪安吧!”

    *

    顾问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玄烨从孝庄面前劝开了。

    但是玄烨走出慈宁宫正殿之后,不是回乾清宫安寝,而是往侧暖阁的方向的走。

    顾问行摸了摸还挂在脖子上的脑袋,跪在玄烨面前道:“奴才求求万岁爷了,当下万岁爷见不得纳兰公子。”

    玄烨气道:“朕不是要见纳兰,而是要违背了皇阿奶的意思放了他!”

    顾问行给玄烨磕了一个头,那意思就是:万岁爷可怜可怜奴才吧,奴才还想要自己的项上人头呢!太皇太后怪罪下来,头一个领罪的就是奴才。

    “朕连放人的权力都没有了吗?还当什么皇帝!”

    “奴才……”顾问行一咬牙,“追随万岁爷。”

    随即,他就跟上了玄烨的脚步。

    来到侧暖阁门前。

    玄烨冲着那些统卫一喝:“给朕让开,朕要见纳兰。”

    下一瞬间,暖阁内的烛灯就被依次熄灭了。

    玄烨对着里面喊:“纳兰,你变得比之前还冷静了,独处黑暗,你就是用这种态度来面对朕吗?”

    里面没有传出一句回应。

    一统卫道:“奴才等不能遵皇上的命令,恭请皇上离开。”

    “住口!”顾问行对那统卫道,“万岁爷是天子,天子的去留岂容你等决定?”

    “明日朕叫了禹之鼎到书房画像,叫他把朕、你、曹寅,还有他自己一并画进同一幅画里,你要是不在,禹之鼎就是白来。”

    “你可知道之前朕曾跟禹之鼎开玩笑道:‘禹画师你真是个奇才,作画不限于纸张的规格,小到能画菩萨像在片甲之间,大到能画大清江山于朕眼前,不是别的画师有胆子比的。’ ”

    听到这里,纳兰一下子明白玄烨再向自己暗示什么了:

    第一,明日画像之事为借口,只为引出话题。

    第二,别的画师之所以没胆子跟禹之鼎比,是因为皇上书房后面的《天下地形图》,正是禹之鼎所绘。

    第三,如果纳兰性德给《天下地形图》做战略布置和写国策折子有罪,那么画那幅图的禹之鼎,也同罪。

    “臣请皇上把格局打开,然后请回。”

    “你说什么?”

    “臣说完了,皇上请回。”

    玄烨被纳兰的回应激的一愣。

    外面宫灯通明,阁内一片漆黑,他也看清纳兰在干什么,只是觉得纳兰的那句话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应该是有什么深意才对。

    “万岁爷。”顾问行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您今晚是打算在这里陪纳兰公子过,还是回乾清宫?”

    玄烨忽然从嘴里发出一声不长不短的笑,然后迅速转怒对阁内道:“纳兰,看来朕不必管你了,你自生自灭吧!”

    暖阁里传出了几声咳嗽声,以及一句:“请皇上速回,不要扰了臣静听风雪声的兴致。”

    玄烨转身就走。

    左统卫问:“皇上和纳兰公子之间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他俩在互打哑谜呀?”

    右统卫道:“他俩怎么样都好,至少咱们没有失职,不然对太皇太后没法交待。”

    *

    纳兰悄悄打开了轩窗的一条缝,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

    即便是那么一条细小的缝隙,也足以冻得他浑身如在冰窖。

    等到皇上的身影彻底消失了,纳兰关好窗户,抱腿坐在了红萝炭炭盆边。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身子骨最大限度地拥抱暖意。

    被皇上听见了几声咳嗽声,倒不是刻意,而是觉得冷之后身体的本能反应。

    按照惯例,这个时点时点侍女袖云应该端汤药过来服用了,隔一阵子就要饮汤药的习惯,每个冬天都在延续。

    今晚儿未遵行,家中的阿玛和额娘是否在担心?

    想起那天在皇上的书房的御桌上放折子的事,纳兰其实印象不太深刻:

    把折子放下后,自己觉得身体不适,毫无理由地四肢冰凉、伴随着阵阵头痛和目痛。本着不给任何人添扰的性子,自己决定直接去太医院找太医诊疗。

    离开前有没有拿回或是拿走那道折子,自己记不清了。

    好像是在半路上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晕在积雪不薄的石阶上。

    醒来后,觉得寒症的症状减退的差不多了,就想着回家——

    回家就能见到额娘了,这一天,是额娘从“济国寺”下山归明府的日子。

    自己有好多话想跟额娘说、也想听额娘说许多话,还想问额娘:“妙觉禅师有没有什么话劳额娘您转告儿?”

    可是。

    苏嬷嬷忽然来了,说是太皇太后让纳兰性德即刻到慈宁宫去见。

    自己就跟着苏嬷嬷去了,去了以后就经历了一番“跟折子”相关的事,处境成了现在这样。

    红萝炭无烟无声,这是是它的优点,却让纳兰觉得寂寞。

    明明离得这么近,也不见得暖意来,纳兰无奈又觉害怕。

    想家了。

    这三个字,是他心中最真实的念头。

    ——除了亲人和皇上,还有别人记挂着我吗?

    ——比如说:宛卿。

    *

    乾清宫。

    见玄烨躺上了床,顾问行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三分之二。

    “朕睡不着,顾总管,你留在朕身边陪朕说话。”

    “是。”

    “你觉得纳兰对朕的态度如何?”

    “那自然是刀子嘴软云心,纳兰公子心里指不定多感激万岁爷您呢。”

    “你知道他句句话都在赶朕走,是什么意思吗?”

    “奴才不知。”

    “纳兰知道朕明日叫禹之鼎进宫画像之事为假、而朕的书房里,那幅《天下地形图》出自禹之鼎之手为真,所以他就告诉朕:把格局打开。格局就是处理事情的气魄和大局观,要想不把禹之鼎牵涉进这件事情里面来,方法纳兰也给朕想好了。”

    “奴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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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岁爷分析——”

    “速度要快、影响要小、把握要高。”

    “奴才还是不懂。”

    “从‘皇上请回’到‘皇上速回’,纳兰是在向朕强调:地形图之事要速战速决,不宜在书房之内多做存放。”

    “让朕顶风雪而归,他自己做个抱炉取暖的闲人,纳兰是想告诉朕:事态能小则小,看着眼前的实用的东西就好,无需跟天气对抗。所以朕要为自己吩咐禹之鼎作画的事承担后果,不能让有心人知道《天下地形图》是他画的东西后,让他受跟纳兰一样的罪。”

    “纳兰一开始就熄了灯,那是因为他有把握把朕劝回去。反过来说,朕作为一国之君,也应该有把握去保住自己的侧臣才对。”

    “万岁爷,您虽是把《天下地形图》立在书房里:时刻提醒自己上进和放眼版图。但是禹画师作画是秘密进行的,无人知道啊,包括是纳兰公子,他也是今晚才知道。所以奴才以为,将《天下地形图》销毁,应该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玄烨问:“怎么销毁,才能不引人注目呢?”

    “奴才有一招。就是不知道使得还是使不得。”

    “快说——”

    “万岁爷您不如将那一大幅《天下地形图》摊铺在地,然后与那些精挑出来的八旗子弟一起在上面习武摔打,趁机将那《天下地形图》毁于无形。”

    “这倒是个办法。”

    许久,顾问行竟然看见皇上流下了眼泪,就递了龙帕上去,问:“万岁爷怎么了?”

    玄烨半仰着头道:“朕眼前全是《天下地形图》上面的布阵点石、设卡竹签、要塞毫羽,纳兰用心为朕做军师,朕想纳兰了……”

    “那家伙,只懂得为朕好、为别人好,就是不知道顾着自己。”

    玄烨忽然下床,开窗看向了纳兰所在的方向。

    *

    次日。

    民间的一处雅致单间之中。

    禹之鼎在纸上泼墨为画,官云辞在他身边陪伴。

    根据云辞的指点,禹之鼎把《韵彩万花琉璃图》给一气呵成地画了出来。

    细观那幅卷轴:

    可见一只透明的华美琉璃浮雕瓶子,底部半盛水,青绿色的花杆有斜斜的切面,正入水底,而在瓶中未有水的部分,花杆则是画出了左右错觉的效果,看着颇是生动。

    禹之鼎笑自己:明明应该随喜赞叹漂亮富贵的年花才是,怎么把功夫都下在了“花杆”的“光影效果”上?这大概又是走在了如意馆的其他画师的前头了吧?

    “花团锦簇,不显突兀,花朵部分、琉璃瓶部分和背景部分,留白正好,整体看上去很舒服。色彩选取方面,透明色的瓶子搭配朵瓣大气、厚端、雍华的牡丹等群芳,亦是符合皇家画的风格。这初稿,完成度已经达到六成。”

    听完云辞的点评,禹之鼎问她:“云辞格格,为什么你我相聚论画,要选在这个雅室里?”

    云辞道:“这就好比是你画的这瓶花,你说为什么只有开的好、姿态靓的才能留下呢?全在人的眼光。这个房间能够避开世俗杂音,让你专心作画,没什么不好。”

    “那如果你我一同在如意馆的一角做同样的事情,会如何?”

    “那自然是会有人回了太皇太后,说官云辞和禹之鼎走的过近,坏了画师和八旗格格之间的规矩。”

    “你怕太皇太后的处罚或事警诫吗?”

    “我没什么好怕的,只是禹画师你还在磨练画技和以技上青云的道路上,不能惹了太皇太后不高兴。”

    “我是皇上身边的侧臣,日后太皇太后想要怎么对待我,根本不用单独拿出你我之间的事来说。”

    云辞笑道:“你有这样不畏人言的心态,我自然是高兴。”

    “哦,对了。”禹之鼎忽然很认真地看着云辞,“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云辞在心里猜,“你不会是想问我:该不该给纳兰家送年贺画作吧?纳兰公子与你是好友,他阿玛明珠对你有举荐之恩。”

    “倒不是这个,”禹之鼎指着自己刚刚写下的一列字,“江山清亮似琉璃。我记着云辞格格说过的这句话,然后我就——”

    “就怎么了?”

    “就领了一份没有画师敢做的差事、且按照皇上的意思把那份差事给办妥了。”

    “最坏也不过就是:叫你给罪臣多尔衮、多铎、阿济格三兄弟画像,且把盖有‘禹之鼎’三个字的款章的挂轴送进伟业阁【注2】——以功臣之礼来供奉那仨人,你做这事了吗?”

    “没有。”

    “那就好。看来皇上没有逼你在刀尖上跳舞嘛。”

    “可是皇上叫我秘密画了一幅《天下地形图》,那幅地形图,如今正立在皇上的书房里。”

    “地形图,立在皇上的书房多久了?”

    “半个月了。”

    “你担心那幅地形图会给自己招来祸患?”

    “我从同僚口中听到消息:太皇太后因为《天下地形图》之事处置了纳兰,当然我绝不是幸灾乐祸,相反我很担心纳兰的安危。就是……太皇太后迟早会知道地形图是我画的,我该如何自保?”

    “并非事事都能自保,有时候要化劫,还得依靠系铃人。这事毕竟是因皇上而起的,只要皇上愿意保你,你自然能平安无事。”

    “皇上……会保我吗?”

    “我没有一个确切答案,但是有个想法:皇上能保你,但保不了纳兰公子。”

    “那我不能独自开外,还不如直接去向太皇太后坦诚一切,跟纳兰公子一同……”

    “我不是那个意思,没叫你在这个时候上演一出‘友情真挚,共事君侧,绝不独善一身’的戏码出来。而是想叫你看看——”

    云辞看着窗台上的一盆雅兰,意味深长道:

    “纳兰公子自身如何破局。”

    【注1】玄烨第一次提漕运、河运之事,见第21章

    【注2】紫光阁始建于明代。清初曾短暂用名:伟业阁(出:康熙朝重臣高士奇)。乾隆二十五年重修,用作描绘和展示功臣画像,刻御制诗置紫光阁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