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刻不停,车子就没办法上路,虽然这是一辆越野车,但这也是一辆快要报废的越野车,现在山路上全是水,他们还要爬坡,坡上又全是黄泥水跟泥沙,也不知道有没有地陷,万一车子在半路上抛瞄,他们又还没有离开丰收集市的范围,这可太危险了。
而且这个时间,三花村的人一定已经发现他们不见了,一定会往丰收集市上赶来拦截,六十多公里的山路,全力追赶的话大半天就可以赶过来了……
赵姬神色焦燥:“怎么办?走不走?再不走的话三花村的人只怕就要追过来了,我们这么大一辆车,刚刚开过丰收集市的时候也有不少人看见了的。”
杨盛文看着手表,咬牙:“再等一个小时,如果雨还不停,我们就走。”
谢锦年望着这天像是漏了个口子似地一直不停地往下倒水,心里沉沉的。
如果没有这场雨,他们一路上从三花村开过来遇到这么多意外,早就被人发觉了,大雨抹去了他们的痕迹,可也阻挡了他们前行的脚步。
通信基站已经被他们毁去了,谢家的人想通过联系二三四五道沟的人在路上阻拦他们这个最大的障碍已经破除,接下来只要他们把车开上千仞山的山道,只会把他们越甩越远,根本就追不上才是……
可这一场雨同时也把他们拦在了这里进退不得,给了谢家人追踪过来的时间……
怎么办?走不走?什么时候走?他们还没有完全逃出第一道沟的势力范围,如果谢家人此时真赶到了镇上,只要振臂一呼,他们插翅难逃。
逃不掉,就是死路一条。可顶着大雨硬要逃跑,遇到山洪,只怕更是死路一条!
谢锦年前所未有地矛盾,她是重活了一辈子,但她也没有办法阻挡大自然的力量。五道沟的人对于家里人的出逃非常地敏感,怕买进来的媳妇有样学样,从来都是用最严厉的手段惩治企图逃跑的人,被抓住了,最轻都是个打残的处罚……
谢锦年只怕这场大雨也没能阻挡住三花村的人找来。
她现在只能盼雨能快点停下来,否则真的要如杨盛文所言,一个小时后必须得出发离开这里。
虽然这小凉亭已经在丰收集市的边缘了,但那住在二三楼的居民还是能透过雨幕看到停在这里的车的,如果不是被雨拦住了,只怕早就上来问话了。
谢锦年猜得没有错,他们三个人的出逃,让整个三花村都沸腾了起来,陷入了巨大的愤怒与恐慌之中。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一场大雨拖住了他们脚步的同时,也把谢家人发现他们逃跑的时间往后拖延了几个小时。
在这种大雨倾盆的日子,再勤快的农家人也会赖个床,睡个懒觉,更不用说昨天商量着怎么建新房商量到很晚兴奋得睡不着觉的谢家人了。
平时六点多就必须起来的人,听到窗外沙沙的雨声,直接翻个身回去睡回笼觉,接着做自家人住进了青砖大瓦房里的美梦,而上了年纪觉少的罗金娣与谢烟斗也难得忙里偷闲,早早醒来睁开了眼睛就躺在床上回味着昨天发生的事。
罗金娣沉吟:“我箱笼里还藏着这些年省下来的两百多块钱,你说添上500块,能不能先建起来两间青砖大屋?”
谢烟斗叹了口气:“也不能全算进去啊,一点都不留万一有个什么急事怎么好?”
罗金娣想了又想:“我想来想去,不如建小一点,我们贴200,直接建个三间才好。”
谢烟斗吃惊:“怎么又说建三间?不是说好的两间吗?”
罗金娣嗔道:“两间哪够啊!锦棠把媳妇娶进来了,不得生孩子?生完孩子住哪儿啊?”
谢烟斗不满道:“生完孩子自然跟着锦棠夫妻睡啊,像锦业,还跟着东升睡呢。”
罗金娣啐道:“那你不想想锦丽,这么大个姑娘家了,还跟爹妈一间屋呢,她都18了,村里哪家18的姑娘还没自己一间屋啊?”
谢烟斗道:“等建好两间,能空出来给她一间不?”
罗金娣道:“怎么空?我们跟锦棠两口子住进去,空出这间来就要给东良跟锦业住了。锦丽不还得跟着东升两口子睡一间?”
谢烟斗犹豫了一下:“那不然叫锦丽先跟锦业搬过来?东良还住半撂子里……等锦丽出嫁了,再叫东良住过来。”反正谢锦丽也18了,这两年也该说亲了,还能住在家里多久?
罗金娣就叹了口气:“换亲这件事,东良一句话不吭声,心里未必就没有偿还家里的想法,聘礼1000,刚好就抵了当年买赵姬的1000……他舍出去个闺女,就不差家里什么了,现在已经答应把锦业过继给他,那就是他的儿子了,还让他住半撂子,他心里未必就没有想法,万一他觉得东升反悔了呢?”
也是,谢烟斗想起二儿子那大大块的个头却一年比一年沉闷的性子,这些年也被谢东升忽悠着占了不少便宜,他不讲,心里未必就不清楚。现在这聘礼是锦年换回来的,他作为父亲,住不上新房子就算了,连个泥砖屋都不给,实在是说不过去。
罗金娣道:“所以我才说要建三间,建小一点,我们两个跟锦棠夫妻搬过去,剩下的一间先给锦丽住着,等她也出嫁了,看能不能也拿个三四百的聘礼,再多建一间,这样家里就有四间青砖屋了,所有人都能住上了。至于曾孙子那一辈的房子……”她长叹一声,“等他们父母去挣吧,我听说这些年五道沟里有一些年轻人跟着送货的车出去打工,一个月能挣几十块钱的工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真有这个机会,锦棠的年纪倒也合适……”
谢烟斗立刻道:“孩子从来没有去过外面,被骗了怎么办?家里有吃有喝的,又不是过不下去了,干嘛要出去?再说了,锦棠也没啥会的,出去了也不过是卖力气赚钱,我听说有些黑心的老板一天让干十几个小时,饭都不给吃饱。五道沟离天海市这么远,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们也帮不上忙……家里可全靠锦棠了支撑了。”
罗金娣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对,差点忘记了,现在锦棠算是老大家的独子了,还真不能去……”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好些家常,实在躺得身子骨痛了罗金娣才起来,走到客厅一看,都九点半了,家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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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都没起来。
罗金娣的脸一下就黑了,虽然说下着大雨干不了什么事,但猪跟牛总要喂的吧,一个两个睡到这个时间还不起床!
这种天气不能出去割猪草,只能喂些糠跟麦麸了,罗金娣张开嘴巴刚想扯嗓子喊谢锦年过来烧火,猛地想到她也是定了亲的人了,在家也待不了几天了,她冷哼:“便宜这臭丫头了,就让你在家多享几天福!”破天荒地自己煮猪食去了。
等一大锅的猪食煮好,已经十点多了,谢烟斗在客厅里抽旱烟,因雨太大把铺盖转到厅堂里的谢东棠还在呼呼大睡。
罗金娣把猪食装好,拉开嗓子喊:“老头子,过来把猪喂了。”
谢东升两口子跟谢东良都起来了,坐在厅堂里吃罗金娣煮猪食时顺便蒸熟的番薯当早饭,一边聊着去哪里买青砖跟大梁等建房子的琐事,小一辈的却一个人也没见着。
谢烟斗听见罗金娣喊叫,戴了顶斗笠就到厨房里面提猪食,刚出去不到二十秒,衣服就淋湿了一半,罗金娣骂道:“蓑衣都不穿,等下衣服全淋湿了……不知道这些天没个好天气吗,衣服全都晒不干,全湿了哪里有得换?!”
谢烟斗只好又折回去把蓑衣穿上,这才提着猪食去把猪喂了。
猪早饿得嗷嗷叫了,谢烟斗来回提了两次猪食,又转身去牛栏里牵牛。
牛栏里全是水混着尿,一股子说不出的骚臭味,牛侧躺在地势最高的地方反刍,见有人来一下就站起身来了,半边身子都是牛屎跟尿。
谢烟斗却也不嫌弃,老农民了,平常接触的不是屎就是尿,早司空见惯了。再说了,这么大的雨,浑身的屎尿被水一冲,一下就干净了。他嘴里叼着烟,一边牵着牛往外走,一边抖着身上的雨水。
走出牛栏的时候他感觉今天好像有点什么不一样,但这怪异的感觉一下又不见了。年纪大了,记不住事是也是常有的,他甩了甩头,没有理会,找有草的地方拴牛去了。
水牛不怕雨,下着雨也能吃草,谢烟斗把牛拴在了河边的小树上,让它在雨中吃草,刚好自家有一部分田就在眼前,他还去踩了几脚田梗,把田里的水都放出去,这才悠悠地回了家。
放眼望去,几百亩梯田里一个人影也没有,都被这大雨阻在家里了。
还好水稻早已收花了,不然雨势这么大,肯定又是灾年啊。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孩子也都起来了,坐在客厅里吃番薯,没有看到谢锦年。
谢锦丽看到谢烟斗回来,懒洋洋地说了句:“爷,你去放牛啦?”
谢烟斗点了点头,把蓑衣脱下来挂在走廊边。
太好了,今天不用放牛!谢锦丽心里暗暗高兴,今天轮到她放牛,这么大的雨,她又能休息一天了。
不过,都十一点多了谢锦年怎么还没起床,懒不死她!
刚好谢锦业没吃饱,去摸最后一个番薯,罗金娣看了就道:“别吃完了,留一个给你堂姐。”
谢锦丽直接把番薯递给了谢锦业:“奶,理她干嘛?都快十二点了不不起来,饿死她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