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秦泽安坐在桌边等着墨初翻窗。
刚翻进秦泽安屋的墨初,便闻见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殿下,可是伤口又崩裂了?可要带位御史入寺?”
今夜燃了烛火,昏黄的烛光将屋内模糊照清。
秦泽安一指屋内角落,“并未,今日你大兄唐突太子妃,还认出孤,现在此处。”
秦泽安假死后,在宫外从未对人以孤自称,墨初瞬间觉出秦泽安怒气。
且闻秦泽安所言,墨初立马懂了这血腥味来自何处,忙跪下告罪,“殿下,大兄犯下如此过错,定当严惩,求殿下赐罚。”
墨初目光朝那角落瞟去,烛光之下,一切都影影绰绰瞧不真切,只观哪儿有一团,似是个体型较大的人,但看不清面容,也不知现下是死是活。
没想到今日都安排大兄下山,回家闭门思过了。短短一日,竟还能发生如此之事,真是使人气愤。
“严惩......”秦泽安抬眼瞧向墨初,观出墨初救兄之意,“孤好像记得,你入孤门下时,便与王御史断了父子之情,今日又在此地为你大兄求情,难不成入孤门下之时,你在做戏博孤同情!”
“殿下,属下并未做戏,还望殿下明察!”墨初闻言,立刻重重磕头明衷心。
只可惜今日被磕了太多头,姜雯还因那胖子磕头,便心软救人一命,秦泽安现在观之都起厌烦之意,“你与你大兄,还真像,磕头都磕的一样响。”
墨初动作一顿,不敢再磕。
“殿下,属下与王府恩断为实,只是属下儿时受大兄恩惠,殿下也知王御史美妾众多,子嗣更多,当年若无大兄偶尔帮扶,属下断然是活不下来的,为这份恩情,属下才冒死求殿下饶过大兄一命。”
“按你这般说,你大兄还是个心怀仁善之辈?”
“属下与大兄已有五六年未见……”墨初一时不敢妄言。
五六年,生活在那个腌臜地方,即使身为嫡子再受王御史疼爱,如何也不能断定,一个人就不会变。
墨初深吸一口气,断然道:“即便大兄依旧怀有仁善之心,到底也沾染上了王御史的好色之癖,着实该罚!但请殿下看在属下多年效力的份上,能饶他一命,属下自不会让他在外乱嚼舌根子,误了殿下大计。若殿下还觉不足,属下愿以身代之,以报幼年恩情。”
墨初竟愿以命换命。
秦泽安冷哼一声:“你倒是念旧情。”
“不过那胖子头磕的好听,太子妃已替那胖子求情,饶他一命。”
墨初闻言便想磕头叩谢,但礼行至一半,墨初便僵在原处,然后缓缓将脑袋抬起,“属下多谢殿下和太子妃饶过大兄。”
秦泽安瞥向墨初,眼中晦暗不明,“饶过......不管他是否仁善,太子妃饶他姓命,孤,却不想轻易放过!”
墨初闻言,立马识相道:“属下替大兄求殿下责罚。”
“把那胖子拖去暗狱,留一条命即可。”
墨初顿时心安下来,“多谢殿下。”
“你!”秦泽安抬眼瞧向跪着的墨初,“自去领六十大板。”
“是,属下遵命!”才领二十大板没多久,又来了六十大板,墨初只觉心中发苦。
但也庆幸殿下仁慈,责罚落下,此事便等于翻篇了。
秦泽安瞥了眼角落里那还未清醒的胖子,“带那胖子快滚!还有,命人来清扫血迹。”
“是,属下马上将人带走。”
墨初快速走到角落处,走进后,昏暗灯光下模糊辨认出大兄的脸,但和记忆中只是壮实的少年模样已然相去甚远。
墨初双手穿过大兄下臂,将人拉起。
尝试两回,竟未能如愿!
墨初回头瞧了眼秦泽安脸色,颇为尴尬。
想自己今日上山时还是能扛二百斤石担的人杰,现在居然扛不起大兄!
“安公子,安公子!”
门外传来锦绣的声音。
秦泽安看向墨初。
墨初明了得迅速将大兄扛走,手下猛的一使力,竟还真将人拉了起来。
乘着这股子劲儿,墨初一不做二不休,赶紧将人搬至窗边,憋红了脸奋力一抬。
只听‘嘭’的一声,王湘复便滚出了窗外。
“安公子,怎么了?”这回,是姜雯的声音。
里头声响太大,惊扰了外头的姜雯二人。
秦泽安目光朝墨初一瞪,反身便去开门。
墨初瞧见,立马翻身跳窗。
又是‘嘭’的一声,墨初踩中大兄手腕,脚滑跌了个屁股蹲。
墨初紧紧咬住牙冠,不发出声响。
心中惨叫:“我才挨完二十大板的屁股嘞!”
秦泽安眉头紧皱,以前还觉得墨初是个可造之材,得以重用,现在是真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
站在门前,秦泽安双眼一闭,再睁眼时,又是一派柔和模样。
门却只开半扇,秦泽安站在门口笑迎姜雯,“屋内不知从哪儿跑来两只野猫,可能看有人来,惊着了,一个个都跳窗跑了。”
姜雯闻言也不入屋了,瞧了锦绣一眼,锦绣递上来一对模样奇特的蜡烛。
“家中送来两对突厥新奇的雕花蜡烛,不仅外观独特,还有股奇香,便想着给你送来。”
秦泽安借着屋内传来的微弱烛光细瞧了瞧,蜡烛足有成年男子腿粗,蓝白黑三色相间,其上雕刻出立体的郁金香花纹样式,恍若精美陶瓷。
还未燃香,便有一股淡淡的郁金花香萦绕鼻尖。
“此物稀奇,我还从未见过。”
“这是突厥那边新传过来的,才在京都西市开卖不久,此物新奇又好看好闻,听闻现在已是售空,很是好卖。”
秦泽安接过蜡烛,眼带笑意瞧向姜雯,“安某便多谢姜小姐美意了。”
“今日得安公子搭救,小小心意,算不得什么。夜已深,安公子还是早些休息,在下便不打扰了。”
“锦绣,咱们走。”
“姜小姐慢走,安某便不多送了。”
姜雯轻笑点头,同锦绣缓缓回屋。
秦泽安将门一关,把雕花蜡烛小心放在桌上,走到窗边探身一瞧,墨初果然还猫在窗后。
“我高估你了。”
墨初抬头看见秦泽安,捂着屁股苦涩一笑,“殿下,他和一头待宰的猪不逞多让了。”
我从竹林扛回来的,我会不知道吗!
秦泽安话不多,找准位置,又是一手刀劈下去。
昏迷已久的王湘复悠悠转醒。
“赶紧带这头猪滚!”秦泽安说完这话,立马将窗户关上,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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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的王湘复下意识去捂正发疼的后颈,但捂了后颈后,又觉背也疼,屁股也疼,手也疼,脑袋也疼,到处都在疼!
“草他大爷的!谁......”他妈干的!疼死老子了!
但刚蹦了几个字,便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王湘复定睛一瞧,这不是我那叛出家门,五六年未见的十一弟嘛!
“小十一,”王湘复呜咽唤道。
墨初凑到王湘复耳边,轻声警告:“别说话!莫惹殿下烦!”
殿下!
王湘复瞪大了眼睛,顺着墨初视线看去,只看到紧闭的窗门。
知晓人在里头,但到底没见着人,可叫王湘复松了口气。
这太子殿下,今日真乃噩梦也!
王湘复重重点了点头,示意明了,墨初才放下手。
“走!下山。”
半山腰上,不能走下山正道,特地放慢速度使轻工穿梭林间的墨初身后,遥遥坠着一个穿梭在林间的胖子。
“小十一,小十一,等等!为兄不行了,别说入暗狱受罚,就今天晚上,为兄这小命就要交待在这儿了,为兄得歇歇。”
在前头的墨初半路折返,一脸无语,“你都歇八百回了!”
王湘复擦了把脸上狂出的汗,见墨初凶自己,王湘复捏了捏身上突出的肥肉,“为兄不是一个人在跑啊,身上还绑着二三百斤呐。”
“你就不能减减,都成猪了!”
“为兄也想减呐,可爹爹院里哪些女人......”王湘复无奈一笑,“早便养成了,即便如今爹爹想我减,也难了。”
“有啥不能减!快点起来继续跑,得赶在日出之前进暗狱,不能叫人发现,给殿下引来麻烦。”
墨初说着就要揪王湘复起身,奈何王湘复体重摆在哪儿,硬是不动如山。
王湘复突然伤春悲秋来了一句,“今日美人也劝我减重......”墨初瞪了王湘复一眼,王湘复立马改口:“太子妃。”
墨初实在被这贪色的大兄整烦了,一掌拍在他那二度受伤的背上,痛的王湘复嗷嗷叫。
“快起!下山有马,下了山便不用再跑。”
“真的?”
“真的。”
“你早说啊!”
山下有马钓着,王湘复又有了动力,起身便跑。
墨初嗤笑一声,喃喃感叹,“真是换了个人呐。”
曾经那个明媚少年郎终是毁在了那个软香窝里。
待王湘复好不容易跑下山,被墨初扶着上了马,在墨初面前一向乖顺的马儿却发了狂。
四踢直蹬,一会儿跃起一会儿俯冲低头,将王湘复甩下马,吃了一嘴沙。
墨初冲上前,顺毛安抚马,转头瞅见坐地上直吐沙的王湘复,无奈宣告事实:“你太胖了,这马儿驮不动你。”
王湘复气的捞起地上一把沙就往墨初身上扬,发泄道:“这几日都是个什么日子!简直都霉翻天了!去他妈的!”
次日清晨,赶早起床去上方丈早课的姜雯刚出院,便见背着包袱的秦泽安正准备进隔壁僧舍院子。
“安公子,你这......”
秦泽安灿烂一笑:“昨夜这院中侍从都回家了,屋里陈设也都瞧不上眼,就都留下便宜了我等,安某这便要住进来,同安小姐做相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