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发布会后,西泽执意要去贫民区一趟,尽管随行的医疗团队嘴皮子都要劝破了,但还是不能让西泽改主意。
先不说将军现在本就虚弱得路都走不稳,且刚刚才强撑着站了一小时应对各方媒体提问。
月份已经很大的虫崽更是定时炸弹,搞不好一尸两命,怎么看都不该再长途飞行。
但将军的命令不能拒绝,医疗团队只能哭丧着脸随行,随时观察西泽的反应,里尔将军亲自驾驶飞行器护送。
飞行器上,西泽靠着座椅闭目,头上冒出不少虚汗。
物是虫非,越靠近贫民区,西泽的心跳就愈发急速,一向安静的虫崽也突然开始踢他,像是在表示不满。
但菲尼克斯的骨灰还在亚特修那儿。
亚特修不愿意再来帝都,西泽每天积极复建,为的就是能站稳路时,亲自来接菲尼克斯走。
贫民区还是一如往日的荒凉,黄沙漫天,一眼望去全是光秃秃的戈壁。
这么大的荒漠,虫民生存区却小。
他甚至很容易就看到了当初破败的小出租屋,想起那晚瓢泼大雨,菲尼克斯将他拖进到处漏雨的房间,想起菲尼克斯虽忌惮但也愿意拥抱他的温度。
他欠菲尼克斯太多了,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没有他,菲尼克斯的命运不会这样惨淡结尾,菲尼克斯向来是一只有能力又自洽的雄虫。
“将军,我去敲门?”里尔搀着西泽,轻声询问。
房门口有一双破烂的拖鞋,门口的地被踩得平整,应该是又有虫租去住了。
里尔还是不愿意相信,像将军这样杀伐果断的军雌会陷在感情里不可自拔,他只能归咎于将军肚子里的虫崽,让将军短暂地感性起来。
“不用了,走吧。”西泽垂眼,一颗眼泪随之掉落在黄土地里,很快消失地无踪无际,隔西泽最近的里尔皱起眉头,但也假装没看见。
伸手抚在肚子上,西泽安慰着今天过于好动的虫崽,这也是他跟菲尼克斯唯一的联系。
前面不远就是亚特修的小超市,菲尼克斯就在那儿。
西泽走得很慢,肚子钝钝地疼,也许小崽子也感受到他雄父的气息了。
看见他掀开贝壳帘子走进来,坐在柜台里面的亚特修并没有多惊讶,像是早有预料会有这样一天的到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一行虫。
尽管有里尔的搀扶,西泽的身体还是到了极限撑不太住,迫不得已站在原地缓缓,后面跟着医生们紧张地上前来查看。
亚特修本来绷紧的脸也有了一丝松懈,自西泽走进来,他就发现西泽瘦得太明显,脸上又像之前小黑那样,遍布可怖的虫纹,唇色苍白。
亚特修也没想到西泽能虚弱到连路都走不稳,明明上午还在直播间意气风发。
他从柜台里搬出椅子,一言不发地放到西泽旁边。
“谢谢。”里尔礼貌道,但被亚特修剜了一个白眼。
“亚特修,菲尼克斯的骨灰,可以交给我吗?”西泽坐到椅子上,直白地询问,语气平静温和,一改之前每每见到亚特修时的剑拔弩张。
亚特修不答,退回到柜台里面,愤愤不平地反问:“将军当初恢复记忆时,对菲尼克斯雄子那么决绝和冷漠,现在菲尼克斯雄子死了,你拿他的骨灰又有什么用?你当时怎么没对菲尼克斯雄子哪怕心软一分?”
亚特修显然忍耐已久,哽咽道:“林栖梧雄子活着的时候不想见你,那我想他死了也一样,将军,这一切说到底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死了的雄虫不能复活,将军还是走好自己选的路,请回吧。”
西泽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面上始终是沉静的神色,一直等到亚特修说完,西泽才扶着椅子站起身,“听说你给他安置了墓地,走吧,带我去看看。”
身后的军雌上前一步,走到亚特修旁边,不失礼貌地微弯下腰,“亚特修先生,请。”
亚特修还是被迫带着西泽去了林栖梧的墓地,在一片公共墓园里面,林栖梧的墓碑隐没在众多的墓碑中,石墓前还摆着一束鲜艳的花。
西泽在墓碑前站了一会儿,蹲下身,将专门放置骨灰的石柜打开,里面摆放着一个孤零零的骨灰盒子。
“将军,你不可以!”亚特修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却被军雌拦住。
匆匆来的一行虫,很快匆匆离去,徒留亚特修在墓园形单影只的寂寥身影。
亚特修拒绝了西泽赠予他的巨额星币和帝都房产,继续留在了贫民区的小超市。
虽然骨灰盒已经没有了,但亚特修还是经常来到墓地打扫,对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自言自语,照片是从账号视频里截图p的,照片里的菲尼克斯笑得明媚。
西泽抱着骨灰盒离开时,在回程中途就晕了过去。
飞行器一路超速,将将军带回帝都医院。
那场手术让西泽的身体太伤了,能活下来都是万幸。
西泽一直昏迷着,却一直紧抱着骨灰盒子,不管是医生还是里尔都取不走,又担心太用力会伤害到将军,只能做罢。
就在帝都医院旁边不过五百米的距离,曾经无限辉煌的雄保局大楼,如今已经虫去楼空。
雄保局局长温特伯恩仍在畏罪潜逃中,这座特殊的大楼暂时被封禁,等待日后处理。
但只有一直跟随温特伯恩的几个亲信知道,在漆黑混乱的大楼内部,顺着一楼不起眼的拐角再往里走,有一个精心设计的暗口。
推开暗口走下去,负一楼的地下室仍然灯火辉煌。
四面铁墙,房间内亮如白昼,温度适宜,通风系统二十四小时运行着,医疗器械的滴答声规律地回响。
白色的大床上躺着一只浑身赤/裸的瘦弱雄虫,身上插满了仪器导管,眼眸闭着,胸膛也没有多少起伏,只有心脏监测器上起伏的线条能证明,这只雄虫还在呼吸,还活着。
军团的军雌大概也不会想到,被全国通缉的温特伯恩,原来一直就在眼皮子底下,衣冠楚楚,若无其事。
锃亮的皮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温特伯恩一步步向病床走近。
“真能活啊,简直比弱小的蟑螂还要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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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特伯恩伸手,在昏迷不醒的菲尼克斯脸颊上抚摸,愉悦地笑着,“可怜西泽那个蠢货,不知道抱着哪个鬼的骨灰盒,深情坏了。”
温特伯恩伸手,一只通身快被黑色虫纹淹没的雌虫就递上来一块手帕,他缓慢细致地擦着手,脸上的笑尽数消失了,声音冰冷:“他还有多久能醒过来?”
身后的医生微弯着腰,恭敬地回答,“局长,这只雄虫才做完罕见信息素综合征的手术,您知道,这种病凶险万分,这还是第一次有虫能通过手术改善并活下来的例子,他能不能醒来,恐怕是个未知数。”
温特伯恩不耐地皱眉,刚才递手帕的军雌,从腰间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眼都不眨地上前结果了医生,动作利落,没有将一滴血溅到温特伯恩身上。
后面紧跟的另一只雄虫医生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哆哆嗦嗦地张着嘴,连话都说不出口。
“我问什么,就答什么,只要听话,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温特伯恩幽幽道。
“是,是。”跪在地上的小医生结巴着回答,“局长,最多一年,这只雄虫,一定能够醒来。”
“太长了。”温特伯恩将手帕扔给一旁的军雌,“三个月,他要是醒不来,你自己看着办。”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时间都始终如常,一秒一秒地往前走。
地下室里分不出季节,甚至分不出白天黑夜。
菲尼克斯躺在那张白色的大床上,从秋末一直躺到了来年初夏。
这期间,照顾他的医生和护士换了一批又一批,终于在某一天,菲尼克斯睁眼醒了一次,即使他又很快陷入昏睡,但医生们还是喜极而泣。
菲尼克斯再次醒来时,被头顶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
他陷入茫然,脑海里昏沉胀痛。
“菲尼克斯,是我救了你,你现在已经自由了。”缥缈的话进入耳朵,菲尼克斯缓慢地转头,看见了一个微笑的白净男人。
菲尼克斯,对了,这是他的名字。
记忆突然像开闸的河水一样涌入,菲尼克斯控制不住地闷哼一声,紧闭着眼,脑袋快疼得爆炸。
身边声音嘈杂,似乎有很多人围着他,让他觉得呼吸困难。
“局长,他身体各项指标都逐渐恢复正常,醒来再仔细调养,就会恢复正常了。”医生在一旁恭敬又小心地回话。
“你比之前那些医生有用多了,自己去领赏吧,放心,我说过了,不会亏待了你。”温特伯恩满意道。
“图雅,一到夏天帝都就总是阴雨连绵,是时候该变天了。”温特伯恩对着身边的军雌说道。
除了温特伯恩,房间里六只随侍的军雌都通体漆黑,眼里闪烁着血红的嗜血光芒,被称作图雅的军雌尤甚。
“当然了,主上。”图雅单膝下跪,贴着温特伯恩的皮鞋,忠诚地印上一吻。
“温,特,伯,恩?”菲尼克斯气若游丝地出声,因为昏睡太久,仿佛连话都不会说了,嗓子喑哑破音,大部分都是气声。
“是我,菲尼克斯,你可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