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天,沈轻迟看着天上云卷云舒,忽然问:“论道大会是不是快要结束了?”
云昭在跟着宋秋时拔小花旁边长出的杂草,愣了一下,“对。”
“只剩下最后十八人,”说着,云昭很高兴地笑起来,“我入围啦!”
沈轻迟惊讶挑眉,“厉害呀。”
谈起这个,云昭是真的开心,掰着手指和沈轻迟细细道:“不光是我……李纵也在,段涣也在,嗯……他快赔得这一年都没灵石吃饭了吧,任随不在,上一轮她晃着签筒说很无聊,然后弃权了。”
沈轻迟回想:“我好像没看到过她比赛?”
“啊,她比赛很简单的,比段涣还要简单。”
“她还会练有毒的丹药!把对手毒倒,再喂点疗伤的,循环往复,直到对手认输为止。”
沈轻迟:“……哇。”
学宫真是,人才辈出啊。
宋秋时一个人默默拔草。
云昭完全忘了这回事,聊起论道大会她就很高兴,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交手,当场拿出她的小破剑给沈轻迟挥了一整套基础剑式。
沈轻迟给她鼓掌,“厉害呀。”
宋秋时在拔草。
拔着拔着,他开始拔小花。
十指翻动,编了捧小花束扔在躺着晒太阳的沈轻迟身上。
沈轻迟看也没看就接住,猛地起身,大声控诉:“不准偷袭!”
宋秋时:“……”
“你不看是什么东西吗。”
“哦哦。”
沈轻迟低头,那小花长得很讨喜,淡黄色花蕊和嫩白色花瓣,团团簇着,她说:“还挺好看。”
说罢,她抽出一朵,裹了灵力,向云昭扔去。
好巧不巧,云昭向前挥出一式,小花不偏不倚落在她的剑尖。
山花烂漫,像是云昭接住了那朵小花。
沈轻迟吹了个口哨。
宋秋时盯着花团中央明晃晃缺了一块,毫无美感可言。
沈轻迟没在意他眼神,又抽出来一朵,还没来得及动作,段涣拎着食盒回来了。
宋秋时低声道:“……牛嚼小花。”
他说完,身侧仿佛有阵暗红色的风掠过,然后,把沈轻迟手中的小花一口嚼了。
“……”
在场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云昭的剑也不练了,宋秋时眼神从花团移到段涣脸上,沈轻迟沉默地保持着手举小花的姿势。
偏偏当事人没什么自觉,在一片寂静中又嚼了两下,吞下后他说:“……不好吃。”
段涣抬了抬食盒,“什么时候开饭。”
宋秋时看看段涣,又看看缺了两块的花团,他有点晕。
“你怎么突然把它吃了??”
段涣蹙眉,“不是你说的?”
宋秋时:“……没让你吃。”
沈轻迟松开手,花枝轻飘飘落在地上,“那朵原本想送给你的来着。”
宋秋时更想晕了。
段涣见他今天实在古怪,拉过云昭布菜去了。
看云昭前襟处有朵一模一样的花,秉持着这些天的饭友情谊,段涣提醒:“不好吃,不建议吃。”
“啊,”云昭眼神恍惚:“你说得对。”
-
翌日。
沈轻迟难得坐在了人群中,拖家带口看云昭比赛。
喻舟则今日换了把新的扇子,她凑过去,“这次写的什么?”
喻舟则大大方方转过来给她看。
——符永一。
“这什么?”
喻舟则得意地晃了几下,“算你没见识,永远第一的符修啊。”
沈轻迟夺过扇柄敲他脑袋,“你这人怎么没大没小。”
等扇子重新回到喻舟则手中,他才敢抗议:“到底是谁没大没小?”
他已经入学三年,她才是第一年,怎么看这话都要他来说吧!
沈轻迟没再搭理他,她心想,看来她的自恋程度远不及喻舟则,她可没这么吹嘘过。
看来谦虚是剑修的传统美德。
沈轻迟把自己想高兴了,嘴角都勾起一个笑,看得宋秋时一阵表情复杂。
照以前来说的话,沈轻迟一旦露出这个表情,就一定是她在想了不得的事情。
场上云昭比赛很快开始,她拎着已有许多磨损的剑,认真注视着对手。
比赛越往后,便越是剑修的天下,毕竟其余几个的战斗力不强。
今年有个例外,段涣凭借一手惊天地泣鬼神的琴技硬是打败了无数剑修,受害者们估计此时还在医修的照料中。
破空声响起,云昭提剑上前。
呼啸裹挟着灵力,剑与剑碰撞,荡起疾风。
场下有人惊呼。
“这两人都好厉害?!真是刚入学的吗。”
“如假包换啊,你看那剑上划痕多的不像样。”
“服,不看了,我回去练剑了。”
沈轻迟隐隐看出优胜劣势,有点苦恼地摸摸脸颊,“云昭不会又把自己搞一身伤吧。”
“这也太拼了?”
宋秋时虽不是剑修,但跟着沈轻迟那么久,也能看出些门道,他笑了下,压低声音道:“你之前也那么拼,怎么现在害怕了。”
沈轻迟按着他脑袋推出好远,“正常点说话。”
“也不是害怕啊,只是受伤会很疼。”
以前师兄这么说过后,沈轻迟意识到师兄似乎是在关心她,再与人打架时,便会有意控制受伤程度。
没办法,爱砍人拦不住的,只能控制一下伤口不要太过明显,不要太大,师兄捡她回去时看不出来那种。
但师兄似乎看出了她的做法,唠叨少了很多,像报复一样,塞的丹药多了一倍。
喻舟则看不明白,只能看出两人砍来砍去流血不停,他用扇子遮了点眼睛,不想看到人受伤,偏头悄悄问沈轻迟,“你觉得她们谁会赢啊?”
沈轻迟也偏头悄悄和他说话,“云昭对面那个小姑娘。”
喻舟则睁圆了眼,“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云昭不是和你关系特别好吗!”
“啊?”沈轻迟眨眼,“不是你问我谁赢的吗。”
喻舟则像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话是这么问嘛……难道你一点也不希望她赢吗!”
沈轻迟懂他在想什么了,懂的同时有点好笑。
“感情上当然希望啊,对面那个小姑娘明显入学前有基础,来学宫只为了学习更多,云昭入学后才开始学剑,虽然很刻苦,但一时半会差距弥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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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舟则又看了她好半天,干巴巴憋出来一句:“你怎么这么无情。”
沈轻迟作势要敲他脑袋。
喻舟则悻悻闭嘴。
废话啊!沈轻迟才不想被人说无情!
从她认识为数不多的,修无情道的人里来看,每个看起来都笨笨的,她才不想当脑袋空空的笨蛋啊!
场上结果正如沈轻迟所说,云昭惜败。
初尝败绩,云昭一时无法接受,身上的血还在哗哗流,她的眼泪也哗哗流。
“如果、如果我再努力、再拼命一点……!”
喻舟则率先遮着眼,扔给云昭一堆疗伤丹药恢复灵力的丹药。
云昭早已理清沈轻迟性格,下场前就给自己扔了个清洁术,耐不住结痂的伤口又崩开,鲜血又染湿了衣衫。
沈轻迟叹了口气,她想起那话本中内容,谁能想到日后打败魔尊的堂堂女主角,此刻还在因为输了一场比赛哭得稀里哗啦。
她没怎么安慰过人,只好拿出手帕在她脸上胡乱抹了一通,“拼什么命,哪有那么多事需要你拼命。”
需要拼命的事情都不是好事情,沈轻迟早就拼完了,后果就是命真的快没了半条,人差点一蹶不振。
“事事争先很累的,按部就班变得强大也很厉害了。”
云昭哭得打嗝。
喻舟则趁机给她塞丹药。
等伤口渐渐愈合时,宋秋时给她施了个清洁术。
总算不那么狼狈了。
云昭听着沈轻迟的话,哭声渐小。
“再说了,要拼命的话,你首先要在接下来的段涣比赛里拼死保住自己的命,他那可是全范围群体攻击。”
云昭顿时不哭了。
回忆起段涣琴声,另外两人神情变得微妙。
沈轻迟见她前襟还别着昨日送她的那朵小花,现在已经被染红,血色缭绕,看不出原先模样。
像另一种花。
一种沈轻迟很讨厌的花。
她指指,“你的小花要变成永生花了。”
云昭被转移了注意力,“永生花是什么?”
宋秋时看沈轻迟一眼,见她表情正常,问:“你见过?”
喻舟则不懂这几个人在说什么,“永生花不就是个传闻吗,你们真知道啊?”
一连三个问题,沈轻迟有点后悔提这茬了。
“顾名思义,就是朵不会死的花。”
“没见过,不知道,见过的人恨不得把记忆封印。”
喻舟则好奇:“永生花真存在啊?”
沈轻迟干笑两下,“骗你的。怎么我每次随口说你都信。”
“你怎么又耍我!”
“那你怎么又信了?”
喻舟则不说话,站一边扇风降温去了。
云昭盯着那朵花看了又看,实在看不出来“永生花”这个名号能和眼前这朵只是被血染红了的小花有联系。
沈轻迟拔掉一片花瓣,“别看了,再看会被它骗走一大袋灵石。”
什么都可以丢,只有灵石不能丢。
云昭被吓得手颤了下,小花跟着颤,“不会吧?!”
沈轻迟似乎是回忆起什么,随口道:“真的,有时候还不止,叫什么永生花,叫吞钱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