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忆师和其余四个人被荆轲送到最里面的一间杂物间,他们五人围成一圈,互相监视着。
荆轲让他们在这里等待,等荆轲在原先的会议室里准备好了,挨个喊他们的名字去搜证。
进杂物间前,白茶拉着荆轲到角落里轻声说了两句话,荆轲没做出任何回应,转头走了。
五个人沉默地站成一圈,既不说话,也不玩手机,大家默契地保持高度警惕。
翠花忍不住说:“我们要不聊点什么?”
“比如为什么来参加这个危险的兼职?”白茶干巴巴地接话。
哑巴漠然道:“那还是别聊了,都是为了钱,没什么可说的。”
十分钟过去了,荆轲还是没喊人。
威士忌抱怨:“怎么这么慢?”
他微微打开一道门缝:“荆轲,好了没?”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楼层里很突兀,荆轲回答:“马上!再等十分钟。”
威士忌把门关上,防止冷风漏进来。
所有人又相顾无言地等了好几分钟,离门较近的哑巴把门打开,她说:“透透气。”
从会议室的方向传来拖动椅子的声音,幻忆师猜测:“这是要用椅子桌子搭建一个场景吗?”
没人理睬她,她旁边的翠花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幻忆师不可避免地看见了翠花的屏保。
屏保上是首律诗:
翠色盈眸处,清风摇曳时。
云深藏古木,烟淡罩幽池。
逢翠似逢春,心随境意驰。
尘虑一时涤,神游万籁熙。
世事纷繁里,此境得几回?
且将浮华抛,长栖翠色间。
幻忆师是个学数学的,她对诗文的了解仅限于上学时要背诵的那些,翠花屏保上这首诗她没听过,不知道是谁写的。
凭借她对古诗文有限的了解,像这种五言的诗都是8句,翠花屏幕上这首却是12句。
怎么多出来4句?幻忆师想不明白,她把诗记下来,准备找懂古诗的人问问。
杂物间外椅子的拖动声持续了三分钟左右,突然传来荆轲惊恐的惨叫:
“别过来!啊——”
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音和什么东西的撞击声,然后荆轲的声音消失了。
幻忆师打开手电,第一个冲出杂物间。
她身后紧跟着哑巴和威士忌,白茶被翠花拽了一把才跟上。
众人几乎同时跑到会议室前,幻忆师试着推了一把会议室的门。
门没被推开,门后像是有重物,威士忌说:“让开。”
威士忌后退两步,然后助跑冲刺,一下子撞开了门,门后顶着一把沉重的办公椅。
荆轲不在会议室里,威士忌大喊:“荆轲!你在哪!”
“别喊了。”幻忆师用手电对准黑漆漆的深坑,“他掉下去了。”
13层楼加上地下车库,总高度在45米左右,也就是说荆轲从45米的高空坠落。
底下还不是平地,每一层的楼面被洞穿后,坍塌的建筑废材掉落到最底部。
虽然小手电筒照不到,但大家都知道底下有具荆轲的尸体。
白茶大脑放空地望着坑里。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翠花举起兼职指南,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想报警,但突然没信号了。”
威士忌嗖地一下越过坑洞上方的钢筋,向楼梯间方向跑去,幻忆师赶紧追在他后面。
这时没人计较危不危险、有没有保护措施,连白茶都仰着头一路小跑地穿过钢筋。
眼看楼梯间的门越来越近,威士忌不管不顾地撞上去——门没开。
他对着门拳打脚踢,侧身撞击,全都没有效果。
“还是没信号。”翠花继续看手机。
“别看你那破手机了!”威士忌暴怒,拿翠花撒火,“赶紧和我一起破门!”
翠花收起手机,没有反驳,但也没有上去砸门,几个人都站在远处看着威士忌。
“都等着我开门,想不劳而获吗!”
“保持体力,别砸了。”幻忆师很冷静,“这是个早被做好的局,杀荆轲、屏蔽信号、封门,对方是有备而来的,我们手无寸铁,打不开门。”
威士忌大跨步走过来,一把提起幻忆师的衣领:“那你说怎么办!”
“把我放进坑洞寻找另外的生路,需要你在上面拉我,所以你要冷静下来保持体力。”
威士忌还真冷静下来,哭得打嗝的白茶也憋住声音,不停刷新手机界面的翠花也抬起头。
大家这才发现不对劲。
“哑巴呢?”
他们又狂奔着穿越开放式办公区,回到深坑旁。
幸好哑巴没出事,她坐在坑洞的边缘,两条腿坠在坑里轻轻摇晃。
翠花喊:“哑巴,别坐那儿,太危险了。”
哑巴充耳不闻,大家也都习惯了。
幻忆师问:“为什么不跟我们过去开门?”
“我在等凶手。”哑巴坐在地上,仰头看幻忆师,“我感觉凶手没走。”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觉得毛骨悚然,十二月的朔风顺着破口的玻璃窗灌进来,更是增添了几分寒意。
白茶声音虚弱:“哑巴姐,别吓我。”
幻忆师没管哑巴,她回到杂物间,翻出刚才看见的一捆电线。
这是一捆裹着黑色绝缘外皮的铜芯软电线,以前可能是用来连接设备的,寰宇破产后被弃置在杂物间里。
电线打开后足足20米,幻忆师把线在自己腰上绕了三圈,将另一头交给威士忌。
威士忌把电线在自己身上绑好,他指天对地发誓:“我掉下去都不会让你掉下去!”
其他人在威士忌前面站定,也拉紧了电线。
幻忆师被一点点地放进深坑,她的手电正好照到13层靠近会议室一侧的坑洞壁,外壁上有两道痕迹。
她刚想仔细观察痕迹,上面放绳子的速度加快了。
“比想象中重。”威士忌咬紧牙关,“我们快速放,你做好准备!”
备字还没落地,幻忆师瞬间失去重力的束缚,她像蹦极一样坠入深坑。
如果不是腰间紧缠的电线快把内脏勒出来,她差点以为上面的人丢弃电线放她自生自灭了。
“电线到头了!”翠花焦急地喊,“荆轲还活着吗?”
威士忌也问:“下面有出口吗?”
幻忆师照到荆轲了,或者说,照到了荆轲的尸体。
他的胸口被一根裸/露在混凝土外的狰狞钢筋穿透,整个人灰扑扑的,早已死去多时。
可惜没见到之前发光的东西,幻忆师飞快照相,然后抬头向上喊:“先把我拉上去!”
喊完这句话的刹那,她眼角的余光闪过去一道昏黄的光芒。
上面的翠花也看见了:“什么东西亮了?”
幻忆师回答:“我照一张看看。”
她举着手机,刚按下照相键,上面拉着她的力道突然松了。
“还照!谁等你照谁傻逼!”威士忌解开自己腰上的电线,“勒死我了。”
翠花怒骂:“你他妈才傻逼!”
失去威士忌这个主力,站的离坑洞最近的翠花差点被拽下去。
“别费力气骂他。”哑巴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用力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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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幻忆师也在自救:“威士忌,我看见那个发出黄光的东西了!它和我们出去的通路有关,你把我拉上去,我告诉你!”
坑洞上方只有哑巴的声音:“一二三,拉!一二三,拉——”
紧急时刻,幻忆师反倒不慌了,她不再大喊,用普通的语速语调说:
“威士忌,这个高度我掉下去不一定摔死,只要我不死,我就会靠刚才的发现独自逃跑。”
“我的手机一直开着录音,等我出去立刻报警,然后把录音提交给警察。”
“三位正在用力拽我的朋友是我永远的恩人,而你只能滚去蹲监狱。”
上面还是没动静,幻忆师拿出毕生的演技,用激动的嗓音喊:“我又看见了!”
拉拽她的力气骤然变大,明显是威士忌加入进来,幻忆师松了口气。
等她被拉上去,四个人全瘫在地上气喘如牛。
“呼、呼,我们怎么出去?”威士忌平躺着。
“不知道。”
威士忌要是还有力气,早就跳起来打幻忆师,他无力地愤怒:“我就知道你在骗我们!”
翠花边喘边问:“能从下一层出去吗?”
“12层坑洞的面积比13层大很多,绳子放下去无法着地。”
白茶也问:“最底下有什么?”
“我照了相片。”幻忆师拿出手机。
第一张照片是死去的荆轲,第二张照片是一个躺在废墟里的金杯。
“是纯金的!”威士忌激动地想坐起来,但没成功,“我以前卖过不少金条,绝对是纯金的!”
幻忆师疑惑:“但它为什么发光?我第一次过钢筋时它也发光了。”
“管它为什么发光。”威士忌贪婪地盯着照片上的金杯,“有了它,我的债务能还清,还能......”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妄想中,幻忆师不得不泼冷水:“可能不是纯金的,只是外面镀了层金。”
幻忆师把腰上的电线解开:“现在最重要的是从这里出去,既然是个被做好的局,肯定还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线索。”
哑巴翻身坐起来:“大家别互相瞒着了,都是群里的人,我是句号,你们是谁?”
“为什么突然要爆马甲?”白茶懵了。
哑巴认真解释:“如果伪人真在我们中间,她顶替的肯定是某个群友,苹果说过,来做兼职的都是群里的人。”
白茶点头:“我明白了,你想用只有群友知道的信息验证谁是伪人,我是群里的黑茶。”
翠花受不了他们:“不是,你们俩真信了剧本上的话,觉得世界上有伪人这种鬼一样的怪物?”
幻忆师真怕他们问她群相关问题,没想到威士忌比她还怕。
威士忌直接怼哑巴:“你脑子有病吧?真信了那什么伪人,你管我是不是群里的人?”
他祸水东引:“而且这个阿任才是嫌疑最大的吧?为什么她的兼职是来当主持人,我们的是来测本?我看她就是伪人。”
幻忆师直接摊牌:“我接到的兼职是来测本,荆轲以为我是主持人,我为了从荆轲那里套话,顺水推舟地认下主持人身份。”
幻忆师把话题扯开:“有一件事我们必须查清楚。”
“为什么会议室里没有人,但办公椅从内部抵住门?”
威士忌也想起来一个诡异之处:“我当时听见的是两声巨响,一声是荆轲坠楼的声音,另一声应该是椅子撞门的声音。”
“因为凶手没走,他杀完人用椅子抵住门,藏在会议室里。”哑巴的语气像是在说今晚吃了牛肉面。
其余四个人一齐看向她,寂静的13层里针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