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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辞归从一片狼藉中找出几个板凳,同其尘扯来一桌子,几人围桌而坐。四处风景秀丽,微风吹过,倒也惬意。

    任卷舒看向阿七婆,“什么条件?”

    阿七婆抿嘴一笑,“得看你想问什么。”

    “钱韶光。”任卷舒道,“他跟落仙楼的事,他的头疾,有关他的是都说了吧。”

    阿七婆将四人打量了一遍,指向她和雪芽,“你们两个可选一人,要将之前的过往都告知于我。”

    燕辞归在旁边坐不住,凑上前问,“哎?怎么只从她们之间选,不带我们?只看女的,不看男的?”

    阿七婆笑了两声,“你们两人又不是妖,我老了,法力跟不上,跟妖交换还省事些。”

    燕辞归这才点头坐好。

    任卷舒道:“我来。”

    “你可想好?”

    “这有什么想不好的?”她看了眼阿七婆,“我会因此受到影响?”

    阿七婆摇头,“应不会,只不过多了一个人,知道你之前所有事情。”

    任卷舒看向她,“你知道就好,万不可四处传扬。”

    “自然不会。”阿七婆说完,幻化出蝴蝶触角,缠绕在她手上,“那便开始了。”

    两人闭上眼,黑色触角缠在任卷舒手腕闪着细细金光。她们表情一致,由最初的平淡到欣喜,慢慢见两人一同皱起眉头,眉毛越拧越紧,下巴颤抖。

    燕辞归担忧的问了句,“这没事吧?”

    同其尘摇了摇头,眉毛早就跟着皱了起来。见她手指抽搐攥紧,才发现整个人身体在颤抖。

    最后她们平静下来,黑色触手缓缓在任卷舒手上抽走。阿七婆睁开眼,刹那间,一口鲜血涌出。

    “阿七婆。”燕辞归急忙伸手去扶,“你没事吧?”

    “没事。”她摇头起身。

    任卷舒正无力的撑着桌沿,阿七婆转到她身旁,利落跪地,“姑娘大义。”

    “受不得,快起来。”任卷舒连忙阻拦,身上还没缓过劲,两人一同跪在了地上。

    同其尘将人捞起来,放到板凳上靠着雪芽坐好。燕辞归将阿七婆扶正坐稳,帮她调整内力。

    应是回忆到了断尾之痛,同其尘看着任卷舒,心底闷得难受,都说一尾就是一命,当时她便死了七回。

    阿七婆咳了两声,打乱他的思绪。

    “钱韶光这人,讲起来要多费些口舌。”

    三十八年前,姑墨。

    “吆,世权回来了,你这一出去啊,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在那深山老林里不害怕啊。”

    钱世权嘴上不利索,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不害怕。”

    一旁的大婶乐呵两声,也没再搭话。

    他将打来的野物放在桌上,朝屋里喊了几声,“韶光。”没人应声,他便不再喊,转身去洗漱。

    擦着脸回来时,钱韶光已经坐在桌旁,他开口道:“你在家?”

    钱韶光嗯了声,抬头瞧了一眼,冷声道:“十多天,就换了这几只野物?”

    钱世权坐下,“抛去平日的吃喝,就剩这些。”

    钱韶光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你快换了个活做吧。就你这……还不如做个车夫。”

    “现在做的事儿,我挺喜欢的。这也是爹的一门手艺,不能失传了。”

    他们阿娘去的早,父亲是个猎户,前些年在野外不幸遇难。钱世权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做个猎户也合他心意。

    钱韶光头脑转的块,当了个账房先生,瞧不上钱世权做的活。

    “随便你,哪天死在外面也没人知道。正好,反正也没钱下葬。”钱韶光甩了两句话想走,又被钱世权叫住,他没好气的嘀咕了两句。

    钱世权在腰间摸索着掏出两块黄金,轻轻放到桌上,“这钱给你安家娶妻用。”

    钱韶光没指望他能拿出几个铜板来,转身看到桌上的两块黄金,呆傻在原地。他急忙坐下,皱着眉头问,“你哪弄的?”钱世权能拿出黄金来?怕不是偷的。

    钱世权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说,寻思半天才开口,“我在山里寻到一朋友,不是一个朋友,是很多。跟他们游玩时,发现的黄金。”

    “你这话编的,还不如说是撞见鬼了,人家给你的封口费。”钱韶光不信,又接这逼问,“你这到底哪弄的,不会惹上什么杀身之祸吧,你可别连累我。”

    钱世权摇头,“不会。”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可钱韶光就是不信,他也没办法,便不再说话。

    钱韶光盯着两块黄金琢磨了一会,他撅腚干二十年也赚不来这些,反正是钱世权带来的,要真出了事就都推到他身上。“你什么事时候走?”他将两块黄金收起来。

    “今天晚上。”钱世权见他收下,“这处宅院我也不要,你装饰装饰就能娶妻。你今年二十,再不娶,会被人家在背后笑话。”

    钱韶光哼了一声,“你比我还要大两岁呢,就不怕他们笑话你。”他突然意识到不对,钱世权能这么大方丢下两块黄金,说不定自己藏得更多。

    钱世权不以为然,淡淡道:“我回来也待不了几天,她们想说就说去吧。”

    但是他弟弟不一样,整年都生活在这,免不了被人嚼舌根。

    钱韶光斜睨他一眼。

    傍晚,他走的时候,钱韶光也偷偷跟了上去,越往山前走,越渗人。

    半路上,钱韶光还打了好几次退堂鼓,他哥住在山里的茅草房,他去过一次,破破烂烂的。看着远处的黑山,有钱了谁还会住在那种地方。

    猎户平时也就靠狩猎为生,用逮到的野物换钱,偶尔被农民雇佣,去猎杀庄稼里的野猪害畜,怎么可能弄来黄金。钱韶光想着,还是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跟到山脚下,蓦然看到一蓝衣女子站在远处招手,这大黑天的,钱韶光腿都吓软了,滑坐到地上。见钱世权奔向那女子,本想叫他,声音哽在喉咙里没能出口。

    两人站在远处,也听不清在说什么,钱韶光壮着胆,偷偷靠过去,见钱世权点亮油灯拎在手里,他才松了口气。

    听老人说过,野鬼怕灯火,看来是个寻常女子。离得近了,隐约能听见两人说话。

    “……不是让你在山上等着吗?怎么跑下来了,你父亲知道了会不高兴的。”钱世权道。

    “没事,我来之前已经跟他说过了。”

    钱世权点头,看向她,“幽柔,你发丝上有片叶子。”

    幽柔低下头,“你帮我拿下来。”

    油灯映在她面前,看的钱韶光心底一颤,比那些画中的女子还美。看着两人浓情蜜意往山上走,钱韶光咬牙跟上,真是什么便宜都能让他捡到。

    幽柔道:“黄金拿给你弟弟了吗?”

    钱世权点头:“给了。”

    “那他开心吗?是不是马上就能娶妻生子了?”幽柔顿了下,“可是你们也好奇怪啊,为什么非得有黄金才能成亲。”

    钱世权看着她,痴笑了下,慢慢回她说的话,“他应该是开心的,但不能马上结婚生子,得、得找到一个喜欢的姑娘才行。黄金就是钱财,外面的东西都需要用钱买,吃喝用度需要钱,盖房子也需要钱。”

    幽柔似懂非懂的点头,“那你盖房子也没用钱啊。”

    钱世权挠了挠头,“我盖的房子太简陋了,不太好。”

    “不会啊,比我们住的好多了,很舒服,我喜欢。”幽柔看着他,“你要是需要钱,就自己去挖,反正那金灿灿的东西多了去了。”

    钱世权道:“不用,你父亲说了,不可多拿,拿多了这座山就没了,不想让你的家消失。”

    “依着你拿,都拿不完。再说,那地还是你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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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幽柔笑道,“实在需要,父亲也让拿。”

    钱世权点头。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成亲?”幽柔看着他问。

    钱世权看着她,憨笑道:“等你父亲同意。”

    “好。”

    钱韶光跟在后面,咬牙切齿的看向钱世权,怪不得能弄来黄金,原来是傍上有钱人了。

    他攥着一旁的树叶,心想,你从小就不如我,凭什么到头来什么好处都给你占了。

    走到茅草屋旁,怨气还没消散,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破胆,他急忙捂住嘴,才没吓得叫出来。

    面前站了两条蛇,应该说是两条蛇人,人面蛇身,尾交首上。

    幽柔跑到他们面前,“父亲,你怎么来了。”

    钱世权拱手一礼,“沉叔。”

    幽柔父亲单名一个‘沉’字,每次见面,他都会喊声沉叔。

    沉叔看向幽柔:“你留下一句话就跑了,我来看看你还在不在。”

    幽柔给他转了一圈,“现在看到了,好得很。”

    沉叔道:“行了,先回去给你爷爷报个平安。”

    “好。”幽柔说完,跑到钱世权身边,在他脸上亲了下,“我先走了。”

    “好。”

    沉叔看着他,“你做的弓箭很好用,我们想多要一些。”

    钱世权点头,“好,我抽时间多做一些。”

    沉叔点头,转动尾巴离开。

    钱韶光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等面前的人都散去,才瘫倒地上。

    他颤颤悠悠回到家,在床上坐了一整晚。

    从那之后,钱韶光推了账房先生的活,白天往山上跑,晚上去请教各路江湖道士,学习各种巫术。

    时间一长,他对幽柔的心思也一发不可收拾。

    “钱韶光,你又来了。”幽柔叫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

    现在,一见他来就烦,打开门便跑到钱世权身边,小声嘟囔着,“你弟弟又来了。”

    钱世权见她不开心,便拿出之前赞的漂亮石头逗她玩,幽柔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缠石头。

    钱韶光在一旁看着,那是漂亮石头啊?明明是宝玉。他知道幽柔不喜欢她,看他的时候总是板着脸,看他哥的时候,眼睛里恨不得能滴出蜜来。

    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得到。

    他明面上说过来学打猎,实则就是在找金矿,本事没学会,山里倒是转悠熟了。

    这些天什么都没寻到,中午,趁钱世权做饭,他向幽柔问道:“我哥之前说山里有黄金,这些天了,我怎么没见到,他不会是胡说的吧。”

    幽柔瞟了他一眼,明白他那点小心思,开口道:“对啊,他就是胡说八道的,你也信。”

    钱韶光知道问不出来,便笑了下,“他是我哥,我自然信他。”

    幽柔冷笑了下,跑去厨房找钱世权。

    午后,钱世权自己出去寻金矿,转到天黑还是一无所获,垂头丧气时,掉进一个山洞。

    洞中极黑,只有一处闪着幽绿色的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钱韶光拿出火折子吹亮,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走过去,只见那块碎玉嵌在石缝中。

    这成色定能买个好价钱,他费了半天劲才将碎玉扣下来,在衣袖长擦了擦,果真是好东西。

    他从洞里面爬出去,回到家中倒头就睡。那晚做了一个仙梦,梦里受到仙石指引。

    第二天起来,他像是魔怔了,在胸口竖着划上一道,接满小碗血,将捡回来的碎玉泡进去。

    开始翻箱倒柜,将家里的巫书都找出来,看了一天一夜,终于找到他要的东西。

    钱韶光将巫术牢记于心,那本书便被他烧了。

    他从杯中捞出碎玉,用黑布裹在手中,鼻尖凑过去闻了下,闭眼感受着。幽柔和金矿,这次都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