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李因向北走,穿过大片荒地才看到一处房子,周围并没见到其他人家,应是坐落于安德城的东南角上。
门外成堆的木材比院墙还要高出一层,木头支起的棚子里放两了三副棺材,还有正在做的。
李因蹦跶到门前,推搡几下后没开,便伸手使劲拍打门,喊道:“爹!娘!我回来了,开门。”
五人站在他身后离的不算太远,只听门后传来几声木头的碰撞声,随着‘吱嘎’一下,门打开了。
一个光头半侧身子探出来,低头道:“又跑去哪野了?刚才阿娘唤了你半天,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李因先唤了声“爹”,又随手一指,“就在那边玩来,没跑远,肯定是阿娘声音太小了我才没听见。”
这一指,男人才看见后面还站着五个人,他急忙将李因拽到怀里,想要关门。
李因扒着门框,“爹,爹!他们救了我,你别关门。”
“你怎么了?”男人拽着他瞅了半天,见他无事便想伸手教训,“你又惹啥祸了?”
李因一溜烟跑了出来,藏到灵久后面,男人这才看清中间站的也是个孩子,他急忙抱拳一礼,“给各位添麻烦了,我家小儿性子太泼。”
“爹,让他们在咱家住一晚再走吧,这马上就要黑天了,恶鬼就快出来了。”李因摘下斗笠,探出头做了个委屈的表情。
“在下李永,是个棺材匠。”说到这,男人面上多了几分尴尬,“天色已晚,你们不介意的话,各位先进来,休息一晚再走。”
任卷舒笑道:“自然不会介意,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因急忙接上话,“不麻烦,不麻烦,快点,你们快跟我进来。”
李永插好门闩,又在门内顶了几根木棍,这才算关好门。他跟在最后面,问道:“方才阿因说几位救了他,这是怎……”
他还没说完便被李因打断,“我今天去河边抓鱼,谁知道一不小心就滑下去了,在水里扑腾扑腾,老半天都没能上来。”他手里比划着,“幸亏碰见了这几个哥哥姐姐。”
任卷舒瞧他编谎话的样子,熟练着呢。
李永伸手指他,气的手指发抖,“不是跟你说过嘛,不能去河边玩,不能去河边玩,你个瓜娃子怎么就听不进去。”
李因急忙安抚道:“爹,你别生气,我这次真记住了,真的。”
李永一甩手,叹了口气,“你啊、你,没个记住。”
院子修的很大,存放了不少木材,任卷舒瞧了眼,倒也没觉得和外面那些又什么不同,隐隐约约能闻见些甘甜的清香。
“是不是阿因回来了?”
屋内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随后便见房门处多了道身影,女子脸上漏出惊讶之色。
李因这时已摘了斗笠,向她扑过去,“阿娘,爹爹说你刚才找我来。”
“找了你大半天,又跑去哪玩了?”女子捏了捏他的脸,又看向院子里的人,小声道:“这几位是?”
李永连忙向几人介绍道:“这位是我夫人,叶美瑜。”又转头看向她,“这几位是咱阿因的救命恩人。”
叶美瑜心头一紧,神情却愣住,先是连连道谢,又看向李因,问道:“怎么回事?你现在没事吧?”
“没事,我现在好着呢,阿娘。”李因扒拉的有些头晕,急忙道,“就是不想小心掉水里了,阿娘我饿,想吃饭。”
叶美瑜见他没事,才松了口气,“我再去做几个菜,你们先去屋里坐,一会就好哈,一会就好。”她嘴里念叨着,急忙往厨房走。
李永将几人招待进去,倒上热水,也跟着扎进厨房。
房间不大,收拾的很规整。招待他们的桌椅也不大,一个四方桌,两人坐在一侧显得有些挤,平日里他们三人吃饭,应该还蛮宽敞的。
怕是没什么人来做客。
炒菜摆满了桌,李因跑到西面那间屋里拎出一个酒壶,拽着衣角仔细擦了一遍,笑着拿上桌,“这粮食酒可真放的有些年头了,两位兄弟尝尝,平日里都用不上,今日来了客,必须让你们尝一尝。”
灵久先开口道:“大伯我们也想尝尝。”
李永笑了下,“你个小娃哪喝的了这东西,不能胡闹。”
灵久争辩道:“我能喝,我这两位姐姐也能喝,大伯你别小看了我们。”
这小娃说的气势,李永又瞧了眼两位女子,真不知道此话是真是假,又怕怠慢了她们,小心问道:“两位姑娘当真能喝?”
任卷舒笑了下,“我们几人整日在外面跑,吃酒也算常事。”
“两位姑娘真是好胆量。”李永眼底满是佩服,“那我再去拿几个酒杯。”
叶美瑜瞧着他们,问道:“几位是做什么的?”
任卷舒笑了下,随口接上,“我们此番是来寻草药的,帮那些富贵人家找的。”
叶美瑜点头,“这山间常有野兽出没,还是有些危险的。”
燕辞归道:“夫人不必担心,我们自幼学武,功夫也是了得。”
“阿娘,她们可厉害了。”李因给灵久夹了一筷子腊肉,“你吃这个,阿娘做的可香了。”
任卷舒随意道:“这安德城内看着有些荒芜啊,跟我们想的还不太一样。”
“再往北走一小段就好了,我家这地方偏。”李永拿着酒杯出来,无奈笑了下,“干这一行的,别人多少不愿接近,找个偏一点的地方,也省的再找人嫌。”
李因嘴里吃着东西,嘟囔道:“这一行咋了?都是为了让那些离开的人好,我就觉得这一行好,我要是能干,我也干。”
李永笑了笑,也没说啥。
任卷舒没忍住问道:“这一行还不是想学就能学的吗?”
李永摇了摇头,“要做这一行,首先得有劲,常年做下来都是粗胳膊粗腿的,我这小娃身子骨不行。”
听他这一说,任卷舒才将人细细打量,粗布麻衣下能看出的确壮实,不知道这秃头是何缘故,看不到青茬,像是都掉光了。虽然疑惑,她也识趣的没再多问。
同其尘道:“要学鲁班术,也是门技术活,技艺要比一般的木匠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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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这话,不假!”李永敬了他一杯,“棺材匠要比别的木匠,更谨慎,毕竟关乎逝者。”
同其尘跟着干了一杯,没再讲话。只是感觉酒量越来越好,竟没有醉意。
叶美瑜看着李因,浅笑道:“我们就盼着小娃平安长大,学个别的技艺,做个小商小贩也好,能糊口就行,要是可以走出去闯闯也是好的。”
李因嘟囔道:“阿娘,你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就挺好的。”
任卷抿了口酒,看似随意道:“听阿因提起过,安德城有祭祀,这祭拜的是?”
李永眼底闪过一丝不安,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害!我们靠山吃山,又做生意,多多少少有些迷信了,这祭拜的是位山神,说是住在南边的那片山里,年年拜上一拜,图个心安。传的真真假假,有个几十年了,早就说不清了。”
他抿了口酒,“刚听你们说是来采草药的,明日便快去采吧。别呆久了,真染上晦气。”
李因点头道:“是啊,我们祭祀也不能有外人在的。”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急着赶她们走?任卷舒笑了下,“行,也不好过多叨扰你们,我们也急着找到草药,回去交差呢。”
“好。”李永招呼着几人,“先吃饭,不说这了,先吃饭。”
实在没有多余的房间,李永也没想到家里还能招待上客人,眼下只能在客房地上搭了个通铺。
“实在对不住,只能让你们凑活一晚上了。”李永指着地上铺开的木材,解释道,“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用来晾晒东西的,你们放心。”
任卷舒笑道:“没事,这人生地不熟的,有个地方能歇歇脚,已经是万幸。”
“棉被,铺上棉被。”叶美瑜搬来几床新棉被,灵久和李因跟在后面抱了四个枕头,“棉被一铺就舒服了,这枕头少一个,你们看看卷个衣服垫着,能不能行?”
燕辞归道:“行,不枕都行,沙坑我们都睡,别说这了。”
叶美瑜笑了笑,“那你们歇着,要缺啥东西就招呼一声,我们能听到。”
李永已经先行出了屋门,又回来叮嘱道:“夜里可不要开外面的大门,更不要出去。”见五人点头,他又念叨了一句,“我这地邪,别冲撞了什么东西。”
任卷舒关好门,转过身,四个人都直愣愣盯着她,“你们怎么跟看贼一样?不用多想了,夜里我肯定要出去的。”
见四人想要开口,她急忙道:“哎?你们不能跟着去哈。”
燕辞归抿了下嘴,“那我不去了,省的跟上次一样,净添乱。”
任卷舒点头,看向雪芽道:“还是我和同其尘一起,你们在这等着,就去观察一下这些跟鬼魂,应不会有事。真的要动手时,再请我好阿姐出手。”
夜色越来越深,两人从院墙翻出去,轻轻着地。
“从里往外翻可以,从外往里翻不行?”任卷舒说话声无意识放轻,指了指身后的院墙,“那等会儿,你怎么回去?”
同其尘平淡道:“翻回去,情况不同,可以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