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兔不可置信地去碰伤口,伤口虽青紫可怖,但只有用力按才隐隐感觉疼痛,这也是她迟迟未发现的原因。
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再次浮现,躺在身边的人,死死钳制住自己的那双手,刻入灵魂深处的冰冷。
这一切根本不是梦!
宋翎把猩红一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换了张继续擦。
这难道是那只鬼的报复,她沉思不语。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蒲公英结束刷牙的进程,审视的目光从头到尾刮了两个人一遍。
一个鼻血止都止不住,一个吓得脸色苍白,失魂落魄。
仰头止血的宋翎先一步偏开头,垂耳兔之只好拉上衣袖,把昨晚的事连同自己的经历统统说出来。
“我草。”蒲公英一开始还不当回事,听到最后激动的不得了,忍不住爆了粗口,“怪不得我早上起来的时候脚底板是黑的。”
门口传来动静,男寝的四人结队走来,除了主夫面色红润,其他人都难掩疲惫,眼底青黑一片。
看起来也是一夜难眠。
垂耳兔试探地问:“你们这是?”
教授苦笑着说起昨晚的经历。
四人一进宿舍靠抽签分好铺位就熄灯睡觉。主夫先是嘟囔床垫太硬他睡不好觉,好不容易消停了就开始翻身,翻来覆去弄出的动静太大,把三人吵得睡不着觉,耳钉男忍无可忍爬起来斥责他。
主夫破天荒地没和他顶嘴,反而很正经地问:“你们没感觉,床单下面绝对有东西,有种灼烧的感觉,我感受得到。”说完又翻了两个身。
“你豌豆公主啊?还你感受得到,我们怎么没事。”
“我花这么多钱在美容院,皮肤比你们娇嫩这不是应该的嘛。”主夫理直气壮,朝耳钉男抛了个挑衅的眼神。
耳钉男对此气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他们两个一见面就不对付,待在寝室更是说一句顶一句,他也想过动手,只是没想到……
“啊!我的脸。”他勉强坐起来捂着脸痛呼。
“兄弟你这肌肉练得可真不错啊!练多久能成这样?”
篮球服满脸艳羡地看着主夫,教授赶忙扶起被一拳抡到地上的人。
谁能想到他这么宽松的衣服下是满身腱子肉!
耳钉男愤恨至极,这家伙绝对不是新人,什么要回家陪老婆女儿,什么害怕不敢工作,全是骗人的!那拳力道分明是奔着要把自己打毁容去的!
“为了保持身材,我可在健身房充了十年的卡。”主夫很是得意,拍开篮球服的手,呵斥他:“哎哎,别摸别摸,注意点距离。只有我老婆能摸我。”
一回想这件事耳钉男就咬牙切齿,自己的颜面白白扫地了!还有自己的脸!
“行了行了,那你把被子掀开看看不就得了,又没人拦着你。”耳钉男摸着肿起来的脸默默站远。
主夫很嫌弃地捻起两个根手指揪起被单一角,一用力整条被单飞起,露出底下垫着的床垫。
一掀开,大家都傻眼了。
床垫外面套着的布几近透明,透出里头的棉絮,表明散落着黄色的污垢和黑色不明痕迹,但这些都不重要。
最令几人心惊胆战的是在床垫的最中间用灰黑色粉末铺了薄薄一层,勾勒出人形!
偏偏这个人形状刚好就是主夫躺着的地方,每一处都完美贴合。搞不好这层粉末本来就在,又或者是主夫躺上去之后才出现的。
主夫大喊大叫,一副受冤屈的模样,“看吧,下面就是有东西,你们还不相信我!”
耳钉男心中一喜,这痕迹一看就不是人能做出来的,这男果然被鬼盯上了!他最好快去死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他面上却不显露,反而搭上主夫的肩膀,装作冰释前嫌,“兄弟没事的,你要振作啊,想想自己的家庭,被盯上也不代表你一定会死。”
“你们不看看自己的床吗?鬼不能一次盯上好几个?”主夫一脸奇怪地反问。
耳钉男闻言一顿,三人匆匆跑到自己床前,一把掀起床单,纷纷露出床垫上的人形粉末痕迹。
主夫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原来你们都有,还以为就我被盯上了。说真的,你们这皮肤还是好好保养下吧,糙成这样可是没人会喜欢的。”
教授壮起胆子用手蘸了点粉末,放到鼻下嗅闻,想起什么般眼睛一亮,“这味道是……”
“香灰?”蒲公英语气奇怪地重复道。
“错不了,我每年过年都会去庙里拜菩萨,这味道我太熟悉了。”
宋翎的鼻血终于止住,她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
教授忧心忡忡,“行了,现在掌握的线索太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等他们洗漱过后,七人一起从楼上下来。经过二楼的时候宋翎朝铁门处张望,里面漆黑一片,龚伯也不见踪影。
遗憾地叹了口气,宋翎敏锐地发现有人在看自己。
又是那个男人。
耳钉男疯狂冲自己眨眨眼,幅度极其明显,这回宋翎可不能骗自己说他是眼睛抽筋了。
宋翎摸不准他想要干什么,也就由着他去。
在耳钉男看来,这就是默认自己的示好,他舔着脸走到女孩身边,手也伸出来……
看见伸过来的手,宋翎决定要踹这个男的一脚,让他骨碌碌从楼梯上滚下去。
“干什么干什么!”主夫一把插进二人中间,等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他才义正言辞地开口:“你这个男人怎么当的,没看见人家小姑娘不想搭理你吗?”
“昨天我就发现了,你老是朝这女孩抛媚眼。这里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吗?人家不回应你还这样,这叫骚扰知道吗?什么人啊……”
随着他的大声囔囔,几人的眼神带上谴责,旁人审视的目光让耳钉男脸红一阵青一阵,无力地辩解几句后只好走到队伍最前面以证清白。
“谢谢?”宋翎试探开口。
主夫摆手示意无需多言,“我也不好插手,但看见你就像看见我的女儿一般。”
“你女儿圆圆不是上幼儿园吗?”
男人愣了下,有些羞涩,整个人都扭捏起来,“重组家庭,你懂的。”
“外卖,龚先生订的外卖。”
还没坐多久又有人在外面敲门,宋翎打开门,外卖小哥带着头盔不清楚样貌,但看身形还是昨天那个。他一如既往的赶时间,把外卖往她手里一推就骑上电瓶车跑路。
塑料袋里是七人份的早饭,宋翎把袋子放在桌上招呼大家来吃。她今天还准备去查电脑,昨天她提了一嘴搜索记录的事,他们也查看自己工位上的电脑,结果不尽相同,全是些摸鱼记录。
宋翎总觉得不对劲,电脑里肯定有什么东西。
“叮咚叮咚!”
门口再次有反应,这次是门铃在响。
耳钉男正巧起身,顺道过去开门。打开门却没看到敲门的人,耳钉男脑袋转了转左右观察,没想到一声叫唤从下面冒出来。
“小伙子,你们就是这么对客户的。”
他缓缓低下头,和一张扁核桃般皱巴巴的脸对上视线。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耳钉男被吓得不轻,连忙让出位置让老太太进来。
老人颤巍巍走进介绍所,几人都惊奇地盯着她看,也不怪耳钉男第一眼没看见,这位老太太实在是太矮了!
堪堪到成年男人的腰部!
她头缠黑色粗布裹住花白稀少的发丝,炎炎夏日依旧穿一身棉衣棉裤。棉服油汪汪的,上边布满补丁。这种老式的棉服里头塞满了棉花,即使脱离人也能直立起来。
像童话故事中的地精。
宋翎开始以为是侏儒,盯着看一会才发现不对。不是身高太矮,而是老人的腰太弯太曲折,上下半身几乎可以折叠起来,隐藏在厚厚的衣服下难发现罢了。
发现不对劲的下一秒,宋翎心里跳出一张脸。
是龚伯,两人的腰都这样。只不过这位老太太的程度更加严重。
“她可真矮啊,这能正常生活吗?”篮球服站在最后面嘀嘀咕咕。没想到老太太年事虽高,听力依旧敏锐,中气十足地喊了声,“你说什么?我怎么就不能正常生活了。你个兔崽子。”
篮球服被一嗓子喊得躲更远了。
“老太太您怎么称呼?”耳钉男给她倒了杯茶。
“嗯,我不是昨天打了电话。”老太太语气硬邦邦的,对他们这群员工很是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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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客户都能忘,你们介绍所可真没用。”
她就是昨天打电话的夏美珍,今天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没有没有,我们当然记得了,夏奶奶!主要是没见过您的样子,怕认错哈哈。”
“我的委托你们什么时候完成?叫你们找个按猪的就这么难,钱你们倒是收的快……”
质问的话炮弹一样从夏奶奶嘴里说出来,和她虚弱的外表不同,她精力十分充沛,说话逻辑很清晰。
“我们……”
夏奶奶打断辩解的话,“行了,实在找不到,就从你们几个员工里挑吧。待会跟我走,按头猪还扭扭捏捏。”
从员工里挑人?宋翎觉得和自己关系不大,她和委托上的要求没一点是符合的。
夏奶奶拿起茶杯一口饮尽,旁边立马有人拿起一次性杯子倒满,再恭敬递到她面前。老人家像是被这举动取悦到了,开始主动跟他们讲话。讲到最尽兴的时候,她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许是讲累了,她站起来扭扭腰,活动身体,“小伙子,你扶我去上厕所吧。”老太太伸出手指,目标准确地指向教授。
对方闻言脸色一下苍白不少,嘴巴微张微合,还是开口试探:“夏奶奶,厕所在三楼,您这腿脚也不方便……”
“外面,外面就有公共厕所,你扶着我去。”
夏奶奶脸色阴沉下来,耷拉下来的眼皮莫名很凶悍。
话说到这份上,教授也不敢再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搀扶着夏奶奶往屋外去。
“看来还是得把档案拆开啊,这委托人都找上门来。”蒲公英悠哉游哉,很是幸灾乐祸。
教授的忠实狗腿篮球服头一次没反驳,而是着急忙慌撕开封条查看档案。
没多少时间,两人就从外面回来。夏奶奶面色如常,嘴上哼着歌,而教授的面色似乎更苍白了,步子也有些乱。
“都这么久,是该回去了。就你们跟我走吧。”夏奶奶站定在门口,早就思考好了目标人选,枯黄的手一个个点过去。
大家的心也一跳一跳。
和预期不同,她挑了三个人。
教授,篮球服,还有宋翎。
前面两个都有因有果,教授昨天接了电话,篮球服偷偷讲坏话被发现。
宋翎有点不明白自己怎么也被选上了?
“快点快点,你们等得了猪等不了!”夏奶奶在一边催促。
四人鱼贯而出,领头的是夏奶奶,然后是教授和篮球服并排走在一起,宋翎又一次落到最后。
她有些新奇地看着街道,夏奶奶的出现丰富了她对副本的认知,她原先一直以为副本任务地是局限在一个地方,就和上次的学校一样,如果每个委托任务都可以出来完成,那是不是意味着本次副本范围包含整个街道?
夏奶奶的家离介绍所不远,步行五分钟就来到小区内,她家住在六楼,也就是顶楼。
顶楼,耗费在楼梯上的时间太多,也不能跳楼逃生,逃生难度相对提高不少。
路上没人讲话,只有爬楼的喘息。
夏奶奶站在贴年画的门前拿出钥匙,她这么大的年纪爬到六楼居然气息都没乱。
“进来吧。”
屋内阴暗潮湿,盘桓残留着梅雨天的气味。客厅内堆满了纸壳和瓶子,几人小心绕过这堆杂物走到沙发坐下。
夏奶奶走到餐桌那里,从橱柜中拿出几个玻璃杯,又拿出个茶盒,很不舍地一份丢了点茶叶再倒上开水端过来。
“夏奶奶,不是要按猪吗?来您家里干什么?”篮球服咽下口水,小心翼翼问。
老太太抬头看傻子一般看他,反问:“猪不就在屋里?”
语气平平无奇,却成功激起三人心中千层浪。
这么小的屋子,压根藏不住一头需要三个人一起按着的猪。也没猪叫声,是打晕了?不不不,那还叫他们来干什么。
那猪指的是?
篮球服脸色也呈现灰白色。
“你们沙发坐着休息下,哎,我这腰啊!”夏奶奶灰蒙蒙的眼珠子瞟了眼窗外,糊了层报纸的窗户依旧能看见屋外日头正盛。
她露出口参差不齐的牙,“中午啊,要吃饭。我去给你们烧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