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
孟霁提起一口气,猛地从后方扑向那人。
她自小习武,体格向来健壮,分量决计不轻。
那歹人只感觉到一股大力从背后袭来,他站立不稳,竟是直挺挺地朝前倒下。
好死不死,他手中的刀刃刚巧是对准了他的!
这一扑在地上,雪白的刀刃便毫不客气地划过了他的喉咙!
而孟霁那一扑,却也是用尽了全力,她压在对方身上,一时也攒不起爬起来的力气。
“明彻,你没事吧?”沈介忙过去,扶她坐起来。
孟霁有气无力地指挥道:
“你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解药。”
那歹人并未断气,倒在地上不停抽搐,脖颈上还在不停飙血,却再难发出半点声音。
沈介脸色有些发白,却也是顾不得许多,只别开视线,硬着头皮把那歹人翻了个身,在人家身上寻摸。
那歹人身上的血,便就飙到了他的身上。
他就这么顶着一头一身的血,在那歹人身上掏出来一堆七零八碎的东西。
待得摸到一个巴掌大的小葫芦时,沈介眼前一亮,拿在手上晃了一晃,里面显然是装着什么东西的。
然而他正要将那个血呼啦子的小葫芦递给孟霁,却又收回了手。
“快拿来呀。”孟霁催他。
沈介有些犹豫,“明彻,万一这个是毒药……”
“到眼下这个情况,赌一把吧。”孟霁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说这一句话,对她来讲都很艰难。
沈介用力捏紧了手中的小葫芦,却又很快松了力道。
他将葫芦嘴拔出来,小心地递到了孟霁嘴边。
一股难闻的药味很快弥漫了出来。
孟霁把心一横,屏住呼吸,就着沈介的手,一口喝了个干净。
她喝完药,便靠在货物上闭目养神,沈介却紧张得不得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不多时,他便见到孟霁脸上冒出虚汗来,汗水很快连缀成珠,滑落下来,接着又是新的汗珠从皮肤里渗出来。
“明彻,你感觉怎么样?”沈介越看越焦心,偏孟霁一动不动地靠在那里,搞得他更加心慌。
孟霁试着捏了捏拳头,“没事,我觉得我好像有一点力气了。”
她说着,睁开眼睛,试探着坐了起来,“我的刀呢?”
她的刀还躺在血泊中。
“我去捡。”沈介走过去,把刀捡了起来,又立刻折回了孟霁身边。
“这船里怕是呆不得了。”孟霁接过了刀,扶着货架,慢慢站了起来。
可她这刚站起来,脑袋就有些发晕,身子一晃,就势伏在了沈介肩头。
沈介动也不敢动,小心翼翼地扶住她,“你现在感觉如何?”
孟霁紧闭着眼睛,努力想要压下那一阵阵的晕眩,“没事,我缓一缓就好。”
就在这个时候,货仓外有人扯着喉咙嚷嚷——
“那两只肥羊也不知躲到了哪里。整条船兄弟们都找遍了,你那边……”
是适才离开那人!
那人的步伐很快,转眼便已到了近前。
“……有看到人……”
就在那人转进这个角落的一瞬,孟霁霍然睁开双眼,短刀猛地往那人腹部一扎,竟是将整个白刃都没了进去。
但是这显然还不够。
如果孟霁此时体力恢复正常,她大可以有百十种将那人一刀致命的法子,可她现在力气不足,这一刀之势须得借助自身的重力,她便只能选择这当腹的一刀。
可腹部不是咽喉,哪怕中刀,那歹人也不会就死。
她必须再补一刀!
然而在将刀拔出来的一瞬,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传来,孟霁便又只好再度闭了闭眼。
就这么一耽误,那歹人已经捂着伤口,尖声嚎叫起来,“快来人!他们在这里!啊——”
随着歹人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孟霁的刀从对方的脖颈处抽了出来。
——直到此时,她还是没睁眼。
那致命的一刀,不过是听声辨位而已。
也是因为看不到那人的情况,孟霁一刀过后,并未放松下来,依旧竖着耳朵听那人的动静。
“咚!”
随着一声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传来,孟霁这才松了一口气。
“明彻,头还晕吗?”沈介有些发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孟霁点了点头。
她能感觉出自己的状态在迅速恢复,冷汗不往外冒了,力气也渐渐有了,唯独是一睁眼,眼前就是一阵一阵的发黑,脑子里也像是有个高速旋转的漩涡,正在搅拌个不停。
“那你别睁开眼,我拉着你走。”
沈介说着牵起她的左手,黑暗中,两只带血的手,便这么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货仓里,也就他们呆的这个角落稍微宽敞一点,往外走的甬道却是十分的窄。
莫说两个人并排走,就是一个人走都得略侧着身。
眼下孟霁体力稍微恢复了些,便不用跟沈介借力了,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外走。
“小心,这里要转弯了。”沈介提醒道。
孟霁还没来得及回应,甬道里便响起了脚步声,显然是那人的同伙闻声赶来了。
听脚步声,来的还不止一个人。
奔在最前头的人,手中举着火把,整个甬道在他的面前是一览无余的,所以当他大踏步往前飞奔的时候,也是十分放心大胆的。
就在他快速转过转角的那一瞬,忽然有人抱住了他的脚!
他的下半身被人死死禁锢在原地,上半身却因为惯性的缘故还在往前扑!
火把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火光映在了一柄雪亮亮的白刃上,而那把刀正卡在甬道的中间!
正当那歹人还没想明白为什么甬道中间会横着一把刀的时候,他的脖子已经毫不客气地撞了上去。
只这一下,便足以让他此生都再也无法奔出一步了。
当第二个歹人被蹲在地上的沈介,如法炮制地抱住脚的时候,孟霁已经将被撞歪的刀从货架间拔了出来,悍然迎上了第二人的咽喉。
接着是第三个歹人,第四个歹人,甬道狭窄,来的人再多也发挥不了优势,反而像是排着队,一个一个地把人头送到了孟霁的刀下。
“后面没人了吧?”孟霁拎着刀靠在货架上缓神,血水顺着刀刃滴在木板上。
她的脚下,那叠在一起的四人并没有死透,血还在飙,身体还在蠕动,在昏暗的甬道中,显得阴森又恐怖。
沈介咽了口唾沫,他尽量不去看那些将死之人,“没、没人了。”
他紧紧拉住孟霁的手,“前面就是甲板了,上甲板咱们就能逃出去了。”
他知道那些歹人的小舟在哪个方向泊着,只要能逃到小舟上,顺流飘走,他们便安全了!
他们拉着手往外走去,尽量不令脚下的木板发出任何的声音,以免再引来那些匪徒。
他们就这样一路往前,匆匆地将背后的那一点火光抛在了身后。
很快,甬道便到了尽头,眼见着货仓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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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面前,沈介略略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推开货仓门的那一瞬,沈介整个人僵住了——
甲板上竟站着十来个持刀的歹人!此时见他们推门,全都扭过头朝他们看来!
感觉到沈介反应不对,孟霁轻声问了句,“咱们被人堵了?”
不用睁开眼,她都能感觉到这里有多亮堂。
沈介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已经有歹人抢了先,“呦呵!我们这儿还在找呢,自己就撞上来了!弟兄们,给我拿住这两个小兔崽子!”
话音刚落,那十几个歹人便举着手中明晃晃的尖刀朝他们逼来。
这群寇匪做这勾当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他们见过各种各样的人,面对屠刀时的姿态。
有怯懦的,有哭泣的,也有拼死反抗的。可不管这些人如何哭求,如何反抗,最后都变成了他们屠刀下的亡魂,没有一个例外。
当这样的勾当做得多了,他们的眼里便看不到人了,对他们来讲,那些倒霉鬼只是一坨坨能行走的肉而已。
如果有心情,寇匪们甚至会逗一逗,玩一玩,让那些倒霉鬼以为自己还有生的机会,倒霉鬼们就会做出足够愉悦他们的姿态。
今天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毕竟被他们堵在那里的,只是两个尚未及冠的少年,这样的小屁孩总是很容易被吓住的。
他们只要围过去,将刀举起来,便又有好戏看了。
看呐,那少年的脸是不是已经吓白了,他正惊慌失措地想要把自己的同伴推回到货仓内。
他的同伴却不肯配合,竟还不知好歹地举起了自己的兵器!
一瞬间,前面的少年也醒悟过来,身后的甬道并不是他们的退路。
他转过身来,用冷冷的表情迎向他们,而他那一双清亮的眼睛,却在四处逡巡着,似乎还在不死心地找寻生路。
这反应激怒了这群歹人,他们呼和着,朝着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扑了过去。
当第一个歹人扑到少年面前的时候,少年的刀也劈了过来。
那少年朝着他们冲过来的势头,是那样勇猛,而她那把刀挥起来的姿态,仿佛能劈裂船头劲烈的风!
那群盗匪几乎是慢了半拍,才想起来要回击的。
而就是这一慢之下,他们中已经有两个人倒下了。
盗匪们忽然意识到,他们的确是看到了一场好戏的,甚至于是他们见所未见的一场好戏,但他们却不再是好整以暇的看客,而是好戏的耗材。
惨叫声在甲板上响了起来,撕裂了幽黑的夜空。
风把那些人的脚步声、袭击声统统卷到孟霁的耳中,她的闪避与进攻几乎无懈可击。
歹人倒下了一个,又一个。
但是很快,惨叫声,怒嚎声,甚至刀锋袭来的声音混做了一团,她开始不能分辨出准确有效的信息了。
“小心!”沈介的声音近乎凄厉。情急之下,他根本来不及多说一个字。
小心什么?
孟霁努力地竖了竖耳朵。
当她听到那一声凌厉的刀声时,刀刃已经离她只有一寸的距离了!
她狼狈地往地上一滚,才堪堪避过了这一击。
这么一滚,身体的平衡被打乱,脑子便晕得更厉害了。
所有的声音几乎被揉成了一团,混杂地往她的耳朵里面钻。
她努力地想要分辨那些声音到底是什么,从哪个方向而来,然而她很快失败了。
她甚至觉得,那些刀风,四面八方而来,像一张网,封住了她所有的退路。